第 102 章
華陽山大戰(2)

華陽雙極宮三尊殿外,千行石階之盡。黑藍之雲與金雲將整個前殿包裹無隙,當那幽藍快將包嚴金熾的時候,每每總有極光相透,有如裂帛而出。而當那金熾快將撕碎幽藍之時,卻又汲湧黑霧,漫卷周天煙雲相輔。月此時已經明顯感覺到極強的熾氣湧動,岳輕弦的身體在微微灼光。不錯,並非是由他推導出來的氣力,而是自他身體而發出的淡淡金色。其它六靈已經循繞在身周,有上有下,縱布出七星羅列。頭頂金龍在濃雲之中穿奪,強抵三聖門弟子之魂借氣引力。

天空旋雲不止,不時有電光交織,但卻不見霹靂落下,因為輕弦與月之間氣相糾纏撕扯,二人皆是催引出魂力抵。但隨著輕弦身體灼光,月指尖媚絲震盪更劇。隔著幽藍的魂體,他可以看到在輕弦的身後,似是站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真元之罩,開始借輕弦肉身顯形了!月翻手一繞,左手五指張合,掌心摧出冥隱之氣。由媚絲牽引的鬼魂開始旋飛飄搖,魂體瑩瑩發光,抖出藍色光罩。他是見岳輕弦借魂體結陣,於是也放出引魂珠來擋。用引魂珠來縱法,雖然費力,但不需要近身相搏,他更容易運氣來保護身邊的洛奇。但是顯然,岳輕弦借助了更強大的靈魂,天空中明顯聚出極強的迫壓之力,令月所控之魂不能再聚烏雲。雲團開始下壓,雲中居然隱隱灼光。有如壓在頭頂。輕弦身體地光越來越強,身後那個白髮老者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長鬚飄飛,指尖微翻,手臂半曲。垂眼低吟。是他在說話,但聲音卻是像從四面八方飄搖而至:「天道蒼茫,世有佞妄。魂依天康。恆固我昌。轟雷在上,龍鱗於下。固平在心,無愧灼光......」

輕弦眼底微瞇,雙手交錯翻轉,金絞劍已經化成萬道,聚光有如一輪朝日。誅魔天雷一聚而落之時,所有非人間界之魂體皆被打散。像寂隱月這樣魂體合一之徒,必將灰飛煙滅!

止正沿著外罩遊蕩,忽然感覺身體血流一暢。隨著這種暢順,那種毀熾的熱窒感也在消褪。罩怎麼會突然散了?他眼眸一瞇,身形一抖便直入了林間。很快他就知道。並非是散了,而是在往裡收,而且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他便追著這股無形地窒氣而深入,這個罩氣果然可以由人自內控制。突然收罩,難不成要汲氣引放巨力?

凌雲城上空,陰雲密佈之間兩道人影已經交織成兩道極光。於他們身後,可以看到巨大龍牙之形以及巨大金龍之形,隨著他們的身影交織激撞,在陰雲之上。一黑一金。天慈感覺到南部上空的聚雷之力,因為經過多年地錘煉,真元之罩亦已經與他靈力相通。任何的變化,就算離的再遠,他依舊可以感知!難道他在過來的路上。所感覺到的妖鬼之力已經潛入了罩內?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就是強悍有如孤檀。尚對真元之罩束手無策,對方如何潛入?當時他本想將那兩股氣先行消滅。但凌雲城已經迫在眉睫,根本不容得他再耽擱時間。況且又有真元罩氣相護,週遭百姓亦已經回聚播雲與惜雲城中。而這兩座城,皆在罩護之下。所以,他根本沒有理會,逕自向這邊而來。但是現在,那聚氣之力已經發散。但是,於華陽山內釋放天雷,天雷會清除非人間界的生物,那死地不僅僅是潛入的妖鬼。還許多一心守護華陽的先人之魂!因為魂魄是該歸於冥界,不該再流連世間!但華陽的先人,為駐守天路而留在這裡。此時顯出靈體,是因為他們接受召喚,將靈力聚出為輕弦列陣。如果一雷之下,萬生俱滅。那麼,不是正中魔宗下懷!就算勝了,將妖鬼誅盡。日後輕弦,又如何面對自己內心?天慈急惶之間,劍御龍翔,光耀萬丈。此時若與輕弦千里傳音,只會動搖他的神魂。但是若不提醒,輕弦一意孤行之下,便是無論勝敗,他皆是只輸不贏

輕弦雙臂猛然一拉,與此同時,身後光影與之動作一如。拉展之間,金龍翱於天際,週身金光開始發熾,耀出奪目地白熾光芒。這種極致的熱力,穿觸無形的魂體之時,受月摧控較少的靈魂,已經開始蒸騰。黑霧與白霧團繞之間,更是讓人無法看辨清楚!要說需要用看的,唯有洛奇而已。她一直讓月挾在肘間,但她並沒有感覺到很強烈的晃動翻轉。他的動作太快,但凌空之後,一直保持相對穩定。拚力之間,已經將氣竭力引入左手。洛奇是無法真正看清周圍的環境的,她感覺身周有一團淡淡地霧氣,似藍非藍,似黑非黑。團團繞繞而不散,這霧氣看似輕薄,但卻隔絕了輕弦那耀灼的光芒。她只是隱隱覺得四周有光有熱,但於她的感覺卻不似頭一次在大新見他們動手那般清晰。但是,她知道月的力量有所不繼了!與他一直相貼,雖然她內心懼怕非常。但是他的變化依舊讓她察覺到了,這種對他地關注緣於對求生地本能渴望。她無法在這場戰鬥中有任何的發地揮,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寄托自然是月的成功。加之她根本無法看清外部情況,唯一可以緩解她內心恐懼的,就是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當然,除了這種對生的渴望之外,她對他的關注還來自於內心的靠攏。於他心中,她是很重要的。正是因為這種重要,讓她的心變得溫暖。也正是如此,他也變得重要起來!

她感覺到月的體溫在下降,體溫的持續下降對他而言就是凝血的信號。血行一旦無法暢順,冥隱氣也就發不出來。這樣一下,他根本沒辦法再保持這種高速的操縱,甚至說,滯留於空中都是困難的一件事!洛奇緊緊抱他,但她知道,這種熱力於此時的他而言太微不足道。他需要更熱更多的血,但她此時根本沒法子給他。她倒是不在意流血,但是,她此時根本動彈不了。他一條手臂膀把她箍貼著,而她腰間那柄刀要是用來割自己的話就是鈍的。而且她也騰不出手來抽刀。她腦筋急轉,突然感覺有隱隱的轟轟聲,而且光力更強,似要連這層薄霧都將扯開一般。她本能的覺察到極大的危險,有如敏感的老鼠於天災之前不安的躁動一般,極懼之下,突然腦中一閃,怎麼會忘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