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光閃已經裂空而耀,天雷已經聚於團雲之內,金龍吞吐灼光,輕弦身後白髮之人已經清晰如實的時候。突然輕弦腦中閃出一道光,如果他這麼做了,寂隱月固然身死當場。但是,這些先人的靈魂,一樣會被消滅化無!汲真祖之力引雷,真祖元神亦會受到大挫......這念頭只是一閃,幾乎同時,他已經聽到師父的傳音密入:「輕弦,住手!」
就在聲音與思緒同時交錯之間,輕弦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有三個東西撲閃而來,這東西飄若無骨,凌展之間有如團扇,若真若幻,於金光藍雲之下格外明顯。因為,它們是全黑的,上面掛著瑩白的花紋!這姿態飄搖,動之似慢卻轉眼掠至身前。交錯出三瓣絞骨花形於空,撲閃細細粉!
「魅骨蝶!」岳輕弦在腦中反應出這一詞時,身體已經開始起了變化。衣衫掩蓋之下,在他後心,肌膚已經呈現出一隻黑色蝶印。這是半年前風臨止以獄蝶魅影噬骨而留!這三隻獄蝶的突然出現,引發他附著於骨腑深處的蝶毒。自內而外,微微泛黑。但比黑更快速的蔓延的,是一種冥寒的冷意。他的身體內部已經充斥了華陽真經的熱力,催魂入體的極熱,與他絕佳的天賦完美的融合。
但是,當這絲寒涼切入,就好像雕刻精美的畫屏上落了一隻蒼蠅。或者。是精緻滑軟地良錦上,居然有個蟲眼。不但極為礙眼,更是極快的引發了連鎖的反應。如同要拍掉那只蒼蠅,或者。要剪掉那塊爛帛。身體週身的熾熱開始向著那股冥寒反頂,不僅如此,身體之中真元之罩開始暴漲。這種力量地紊亂。讓輕弦的身體開始顫抖,身週六靈明顯發虛,金龍光耀數量激減!
而在此時,一道白光急閃而過,媚絲萬千細柔纖纖。三隻蝴蝶嗡鳴輕擺之間,竟然避金絞之光有如巧絲繞彈。三蝶相合,聚出花影繽紛。與那媚絲交互急抖。直向岳輕弦頸間而去!正是月,他此時單手向前,五指勾曲,陰魂在週身翻騰。因為金龍光耀,無法與輕弦所控真祖之魂對搶雷力。但是可以借風力提速!
他突然竄出來。身形極快有如光電。眼眸發出幽藍之色,有獄蝶在他身邊結羅煞陣,雖然不由止召喚眾多,再加上他冥寒導引可以催出強力。但這三隻蝴蝶,結聚出小小冥隱氣場。為他填補氣滯時所帶來的不足。
洛奇,察覺到他身體地力潰氣澀。於亂世之間生存的她,有一種超出尋常的敏銳,就是對未知危機的感知。其實她此時所處環境,已經非常危險。但是。她依舊隱隱察覺到,會有更大的危機即將到來。並非是她看清楚什麼,或者感覺到力量的逼壓。而只是從一系列的變化裡,產生地一種直覺!這種直覺,讓她釋放出了萬象羅衣裡的三隻魅骨蝶。魅骨蝶與鬼面蝶不同。其形雖然不大。但可聚萬成巨蝶,亦可消散化獨一。三隻可結氣口陣。也就是獄蝶羅煞。其體散後可聚魂成蝶影與蝶魅!可操蠱人心,動盪神魂。更有強力可摧,是可攻可守蝶種之一。
她放的時機很合適,催強了引魂珠之中陰魂的力量。並且輕弦顯然受到影響,身體氣息開始不穩。月絕不放過任何良機,突然出手貼前,要封住輕弦氣門,將他一擊而中!只有要有他在手,根本不怕出不了華陽。
他動作奇快無比,眨眼之間已經貼上前去。無視極光亂耀,破斧沉舟,將所有陰魂摧頂出罩氣相抵。探手向輕弦頸脈,他戴著手套的指尖,動間已經轉出一顆細小地珠子。像是引魂珠,但卻更細小,在他指尖旋轉。
月一手抱著洛奇,另一隻手已經切向輕弦。但是,就在他馬上要接近的時候。忽然感覺對方體一股強氣亂翻,輕弦的身體微微佝僂,長髮突然逆蕩而起!月微一凝眼,看到他微垂的眼中居然透出熾光來,他本能的將洛奇向後背挾了一下。還不待他再做任何反應,突然一股強氣直推過來。
月手心一壓,逼氣而頂,一股強熱頂脈而竄,這種熱力不同血熱。根本入脈而毀其氣!他手掌聚力之間,忽然輕弦的身體一下彈了起來,他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嚎。這聲音根本不像是從他嗓子裡發出來的,隨著這聲低嚎,他像是被氣彈擊出去一樣的向月砸了過來。月感覺他通體生熱,眼中灼光,像是有熊熊烈火灼於體內,將他煎熬焚燒。
隨著他地彈起,身後六靈漸漸淡散,但身體極光依舊不絕。天空金龍居然更加耀目,光耀之間,光影化實,吞吐金雨萬千,急急而射。密密之中,月姿飄搖,躲閃自如。月縮手一推,手掌一繞,將他推離自己的同時又控制在可行的範圍內。
但更快的,他們腳的石板底突然一下左右一拉,現出一方黑黝黝地深口。這華陽雙極宮,因居天路之下,山中又有真元之罩相護。更有許許多多華陽先人弟子靈力所在,所以即便他們大動干戈,房舍卻是依舊。但此時突然之間,殿前空場現出大洞口,他們幾乎浮空鬥法,半未相觸於地。大洞開之突然,但洞內之氣更是森泯。幽深之間,一股強力相汲!一直將力量用來收控輕弦身體,他週身灼熱無法相觸,但擒他又是自己地任務。所以他將媚力之力以冥隱導運!而輕弦自身,挾出一股難控強灼之力亂撞旋轉,感覺萬痛蝕心,根本無法控制。
這股強力空中金龍催得更盛,逼著月一點點後退,所以在那黑洞口突然出現的時候。月幾乎連拔起地動作都沒做,就逕自被吸了進去!不僅是他,還有他身邊的洛奇,以及被他用媚絲強引的輕弦!
醉半倚著飛揚的簷角,此時這幢樓閣已經只剩廢墟,這殘簷半懸在斷桓上,破礫碎瓦遍佈四周。而這片廢墟四周上下,佈滿了人!醉踩在一塊半立的青石板上,背靠著斷桓殘簷。他神情依舊,面容微微蒼白,髮辮上銀絲纏繞,更襯得他容顏詭美。他的手臂過迎舞的肩頸,而她倚靠在他的胸前。他的眼似抬非抬,手指不時輕撫著她的細頸。卻因這細小的動作,讓不遠處的鳳宣喑指節微抖!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鳳宣喑微狹的眼尾半揚,眉尖輕蹙。薄唇緊抿,高而尖的鼻此時發出輕哼:「羽光一向與魔宗互不相關,何必咄咄逼人!」
「之前不是架子大的很嗎?非要我拆了這裡才肯冒頭。還是說,知道她也在這裡,才肯冒頭?」醉微撫著迎舞的下巴,此時她的眼神有些泛木。她並不是害怕,雖然她算不得身經百戰,但她對此已經談不上覺得很驚心動魄了。況且醉之前已經給了她心理準備的時間,她呆木,是因為此情此景,她根本不知該做什麼。或者,只需要扮演好一個人質的角色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