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開房。」
「請先登記。」
……
「你們姐弟住一間嗎?」
「……是。」
……
「1314房。」
「我不要這間,有沒有1414房」
……
「那1399房?」
「不要,1313房呢?」
……
「很抱歉,除了這幾間外,只剩一間1010房。」
「……就這間吧。」
這對拿了鑰匙走人的情侶,都不過二十的年紀。女的看起來像只不好惹的小辣椒,披頭散髮的,眼角似有淚痕,她長相並不出眾,是那種過眼即忘型的。唯有她的眼睛極是有神,熠然生輝。可能全身上下,就數眼睛最是美麗。這種美麗使她身上的其他部分,黯然失色。男的長得極為清秀,纖長的身材和白皙得幾乎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膚,怎麼看怎麼像富家公子。他表情淡漠,唯有嘴角邊帶著諷刺的那弧笑彎讓他的面部的表情帶上了些許憤世嫉俗的模樣。這間三流賓館天天迎來送去多少曖昧男女,可從沒見過這麼一對古怪的組合。
電梯已經有些年代了,在深夜裡,光當當的機器動作聲格外刺耳。
她抓著皮包的手已經泛白,咬得死白的嘴唇滲出血絲來。
10樓到了,電梯門生澀澀地推開來,一付垂死的樣子。
「走……走吧。」
她抬頭,發現他已經早出了電梯,半側著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眼角略略上挑,帶著一抹挑逗的玩味。燈光在他周身漾開,稱著古舊的壁紙,居然有油畫一樣的效果。
這油畫中的人兒,眼睛淨是嘲諷,「怕了?」
這死小子。
她咬緊牙,拼了!
待到1010房前的時候,他歪著腦袋看她,「開房啊。」
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她刷了房卡,惡狠狠地看他,「開了,有什麼了不起的。進去!」
後面這兩個字,是命令的口吻。
沒錯,今晚她才是老大。
從今晚開始,她是他的主人!
房間雖然有打掃過,但畢竟也是有年頭的了。一股子潮霉味撲鼻而來,兩個人都皺起眉頭。
「衰死了,要不是其他酒店客滿,我死也不住這裡。」她忿忿不平地叨著,「又小又破又髒又臭。」
他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冬天清冷的空氣灌入,帶來了刺骨的清涼。
「都凍死了還開什麼窗啊。」她關了起來,「去洗澡。」她背過身,微微顫抖。
「你緊張什麼?」他清冷的聲音比冬天的風還刺骨。
「誰緊張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緊張了?」她拉過窗簾,凶巴巴地轉身,「你才緊張了,你全家都緊張!」
他明亮的眸子像一汪明月下的清泉,又像黑夜裡的海一般,悄無聲息地可以將人溺亡。
這隻妖孽。
今晚她就收了他!
「到床上去。」她命令。
他脫下外套,乖乖地坐在床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這個如月光般的少年,斜斜地倚坐在床邊,靜謐地只剩下呼吸。銀色的月華鑽過窗簾的縫隙,溫柔地撒在他身上一側,而另一側而在黑暗中隱沉,只剩他越發晶亮的眼睛,光芒逼人。
她深呼吸了一口,堅定地下達指示,「脫。」
這聲音短促又急迫。
他微微揚起臉,看著她,原來半抿的唇像是放鬆了,揉出花瓣一樣的淬色。於是,他開始解扣子,極緩慢地解。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旋鈕挑開,一個又一個。
一顆,兩顆……
終於上身裸裎。
她咽了口口水,聲音開始發抖「躺下。」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他很乖。但他的眼睛裡明顯洩露出了他的輕蔑,他篤定她不敢撲上去。
他錯了,今晚她是撲定他了!
甩開高跟鞋,她爬上床。
這是他們認識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相互觀察,她和他對視著,大眼瞪大眼。
他的睫毛極長,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美麗。
「你叫什麼?」
「程海吟。」
她歪著頭,「以後我叫你程程怎麼樣。」
「隨便。」他滿不在乎,「要開始了嗎?」
她點點頭,傾身覆上……
他的身體極乾淨,不像她所想象的有糾結的肌肉。他雖然身材修長,卻毫不纖細。這是一具正處於青春期的年輕男性身體,充滿了莽撞的力量和故作成熟的青澀。
她知道他也在緊張,雖然他表情滿不在乎。
她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靠之,就這只小雛,還想玩什麼花樣。
憶起另一個男人對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她心裡頓時充滿了憤懣。回想著那人當時的動作,她一口咬上他的脖側。齒間觸上他脖頸的肌膚,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顫抖起來。她模仿著她所能記起的片斷,放輕了力量,輕輕地咬嚙著他的皮膚。一點點地下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浮起的青色脈絡。唇齒間充滿皮膚上特有的微微鹹澀的味道,一路濕潤而下。她的氣息吐在婉延的濡印上,一陣麻癢。
他終於開始顫抖起來,每個毛孔都張開來,開始叫囂著。原本放在身側的手開始握起,又強迫放鬆,揪擰著床單開出了一朵朵糾結的小花。
她的舌滑上他的喉結,輕輕地吸吮著。皮膚下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的呼吸開始紊亂,這具年輕的身體開始泛起了燙人的溫度。
「程程。」她呢喃著,「抱我。」她的唇印上他的,「抱我。」
欲望就像出閘的猛獸一樣,即凶猛又強烈。
他扣著她的頭,舌頭深深探入。他初嘗情事,但對此也不是一無所知。除了耳濡目染外,他亦憑借著男性的本能行事。可畢竟是青澀,他的舌糾纏著她,兩個人的呼吸都亂成一團,交纏的情潮澎湃得近乎滅頂。
他嘗到了她那張倔強可惡的小嘴裡的蜜津,也嘗到了血銹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管不了那麼多了,這點末微的傷口比起灼燒的欲望來說算得了什麼?他繼續探入,掃過她口中的每個角落,交纏著她的舌頭,纏著,吸吮著。
快窒息了,她恨恨地揪著他的頭髮把他拉開,大口呼吸著。漲紅的臉蛋上熱度繼續攀升,沾著彼此的津液的嘴角,看得出絲絲血痕。
這隻小野獸。
她還沒吃到呢就被他咬傷了。
可惡,絕對不要給他這麼快吃到,耗死他。
「怎麼了?」剛嘗到點甜頭就被她抽離,他聲音微顫,一方面因為忍著欲望一方面也因為索求不滿。
她放平雙掌在他胸口,輕輕地按了按突起的茱萸。
他喉間發出了嘶嘶地喘息,頭抑起,下巴和胸口繃起一條直線。難耐地哼了一聲,「怎麼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雙手邪惡地下滑到他腰際。
他倒吸了口冷氣,冰涼的雙手扯住她的「夠了吧。」
她伏下身,邪惡地貼近他的鼻尖,「不夠。」她咬著他的耳朵,「小程程,不夠。」她開始舔吻他的身體。
他狠狠地倒吸了口冷氣,喉間逸出一聲破碎的呻吟,很快吞沒在她唇間。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入她的發中,按著她,吞咽著她的唇舌。渾身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這妖女。他想她一定是經驗豐富的,說不定已經有過數位入幕之賓。
這麼想著,男人天性中的征服欲和獨占欲湧上。不管她有多少男人,今晚她只是他的。
「瘋了你?」她掙扎著,拉開彼此,曖昧的唇間拉出一條銀絲粘線。
她恨恨地往他身上一坐,聽得他一陣悶哼。明顯感覺到臀部下方開始頂起一個突起物。再怎麼臉皮厚,她也抵不住轟地一下上頭的震撼感。
看著被自己騎在身下的小正太,臉上泛著紅潮,情意勃發的臉蛋,早沒有了原先清冷的模樣。她心裡升起一種負累感,她好像把月光精靈的翅膀給折下,錮住了他。
「求我。」
他眸中霎時清冷,「憑什麼?」
她目露凶狠,「憑我是金主!」
他哼一聲,嗤之以鼻,「休想。」他從不求人,就算今天到這地步他寧可出賣自己也不求人。
不過……正太弟弟畢竟還是嫩的,其實閨房之樂中,求與被求,不算是一種S和M的關系。也真的不算攻與受的關系,純粹是一種享受和被享受的關系。
「喲,你還挺有骨氣的嘛。」她伏下身子,輕輕摩擦著他的身體。看他拼命地蠕動著,摩擦著被單來緩解自己「不過,骨氣這種東西,頂個屁用!」她也很有骨氣啊,最後有骨氣的被踐踏。若不是憑著金錢的力量,她又怎麼可能有機會享用他?
「求不求?」
「做夢!」
靠之,死小子,不見棺材不掉淚。她咬咬牙,惡狠狠撕扯起他的褲子,他掙扎著,卻不想幫了她的大忙。
一番壓倒與反壓倒的對抗後,她終於功得圓滿。
手指上轉著他的小褲褲,她邪惡地一笑。
他臉上閃過憤怒和羞辱,恨恨得盯著她。
甩開小褲褲,她俯身向前,吐氣如蘭「小程程,聽話不?」手握上他的直立彈起的灼熱,耳邊響起他的低吟,他的眼睛因為欲潮而氤氳濕潤,竟然帶著一種極致的誘惑。「還是,你更想要些別的。」
不待他回答,她低頭含吮起來。
一聲急促的嘶吼終於沖出他的喉嚨,察覺到失態,他緊緊咬著下唇。
這不過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現在卻在陌生的地點做著異性間最最親密的事。
荒唐絕倫。
這個狹小的空間充斥著他的呻吟和陣陣曖昧的吸吮聲。
她滑開唇,臉紅得快炸開了。片子裡的女人怎麼那麼享受,明明是很惡心的感覺嘛。什麼和棒棒糖一樣的口感,呸!
她心生不忿,手上一用力卻聽得他顫抖地悶哼出聲,像是瀕死的野獸的低嚎。
手上濡濕黏滑一片。
「不是吧……」不會就這樣交槍了吧?
他整個臉血紅一片,滿心充斥著羞恥和不甘,繼而咬牙切齒低咒,「混蛋。」
她哼了一聲,起身到衛生間洗手。一邊刷著水,一邊罵自己笨。明明是他要討好她讓她爽的,結果先被他爽到了。虧大了,虧大了。
她按下水龍頭,思忖著還是失策,為了生理安全的考慮找了個沒經驗的處男。終歸到底,是她怕死。
錢都付了,不用豈不是更虧了。
她再打了遍肥皂刷乾淨手,嘴裡叨叨著『不上白不上』。
房間裡充斥著一種腥膩的味道,她臉又燒了燒,往床邊靠近。
「人呢?」床上光禿禿的,只剩一片凌亂,這兔崽子該不是跑路了吧?她又驚又氣,冷不防被後面一股力量推搡在床上。
隨即一付熱度燙人的身軀壓了下來,他眸子在黑暗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就像隻小狼崽子初次叼到了小兔子,興奮滴發出綠光。
靠之……她在心裡狂呼嘶嚎,被偷襲了!
「你要幹……」
這狼崽子嘴巴和章魚吸盤一樣,吸得她頭昏腦脹,靠之,他吞了迷幻劑嗎?他的口水是迷幻劑嗎?為什麼她開始暈沉沉地。
他並不是情場老手,只不過是枚青橄欖而已,澀口生硬。但這阻止不了他想要實踐一把並堅持有始有終服務的決心。
他冰涼的手從她毛衣下竄進,貼著她的皮膚徐徐向上,推起內衣,像她剛才欺負他一樣,一口吮住。
這下換她掙扎了……口憐滴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