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慕容恪沒有說具體日期,孫福珩乾脆自作主張,給石中玉放了十天假。孫福珩覺得讓裕王殿下冷一冷也好,免得他對石中玉太上心。
說不定只是一直好奇好玩呢?這種三分鐘熱度的事情,以前殿下做過不少。石中玉那小子確實是男生女相,又天天和殿下膩在一處,加上殿下久沒有找女人了,難免,難免。
此時正值秋高氣爽的季節,慕容恪被皇上叫著,陪著去城外行宮狩獵了,因而也沒顧得上管管石中玉的超長假期。而石中玉巴不得離他遠遠的,光拿錢不幹活,所以皆大歡喜。
不過首先,石中玉還是去了一趟西山堂。
西山堂門面不大,但裝潢簡單優雅,內間廣闊,一進門就似聞到了書香。最近門處的架子上,擺的是一些文人學子們常用的書籍、詩稿、美文什麼的,隨後就是很多才子墨客、大家聖手的文集和書法貼子。再往裡,有不少佛道經典和野史遊記,最裡面就是****類了,這其中就包括耽美。
若要春宮類的,就得向老闆親自購買,因為據《大燕律》,春宮類的書不能明典購買,而且如果賣給未及弱冠者,是要斬掉雙手的。
從這一方面看,大燕的文化系統比較開明發達,畢竟耽美小說也可大行其道,春宮也可直接購買,至於年齡要求和販賣要求,更彰顯出人性化的管理。
西山堂書局的老闆蘇儀,是個美男,中等個頭兒,皮膚微黑,質地細膩。五官中最突出的是那雙眼睛,甚本上黑的多、白的少,瑪瑙似的,看人的時候特別溫柔小心,總似一眼一眼瞄你,又好像怕傷害你,帶著很濃的風情。
看到他的那一刻,石中玉就知道他是個彎的,因為他讓人覺得溫暖舒服的外貌,因為他體貼的舉止,還因為他表現出了對屈忽昀的強烈興趣。屈忽昀這小子生得濃眉大眼的,這一、二年長開了身板,實在虎虎實實的很可愛,絕對的青壯一棵小苗。
「這部書還沒有寫完,能快點後續嗎?」石中玉把耽美書稿和《俠客行》的默寫版交給蘇儀後,又帶著屈忽昀三人去逛南城了。等他們快晚飯時回到西山堂,蘇儀就對石中玉說。
「蘇先生已經看了嗎?」石中玉有些驚喜,「感覺如何?」
「如若不好,我怎麼會催你?」蘇儀笑道,「實話說,我開了這書局,看得書可不少,很少能入我的眼了,但小石先生的文風獨特,瞧著頗為清新有趣。」
石中玉有點臉紅。
在古代寫書,她實在是小白中的戰鬥機,外加VIP。那本路上撿到,後來又失蹤的《衷心詞》,被她在小道場找到了。當日慕容恪因一碗酒釀圓子醉倒,她拿那本書擋胸來著,結果不但被摸光了,書也被他拿了。最慘的是,當事人還不知情,只剩下她一個人鬱悶。
《衷心詞》被找到後,她晚上睡覺前必會翻翻,發覺那書的情節不怎麼樣,但文筆著實華麗,而且還配著yin詞艷賦。雖然她老爸從小子著寫字畫畫兒,但她詩文的造詣很差,欣賞一下還行,根本寫不了。不得不說,那些雖是艷詞,卻寫得極佳,她在現代背的唐詩宋詞則一律用不上的,文不搭題嘛。
現在說她文風獨特……
「蘇先生,我沒學過吟詩作對,不過用尋常的話講個故事,如果您覺得不合適的話……」
「不,我說的是真話。小說嘛,自然以故事感人,文字只是工具。」蘇儀認真地說,「你的小說看哭了我,這就是我要的。如果要文辭華美,那邊有詩冊和文集,何必看小說呢。不過嘛,這書中還是有些詩詞的好,夠唬人,你如果寫不出,我可以來代筆,不另收你銀子。而且,你的字寫得相當好啊。」
石中玉一聽就樂了,這位蘇先生不僅誠懇,還沒有酸儒氣,沒有看不起白話小說,加之風趣可愛,真是個好玩的人。
「這個故事不長,十天左右我可以結稿。」石中玉想了想,「那本《俠客行》的話,可能要久一點,我沒辦法推算時間。」她明天就去莊子上,除了享受秋收的喜悅外,餘下時間都可以寫書,如無意外,時間很充裕。
「很好,五十兩銀子的潤筆費,如何?」蘇儀很直接地說出價錢。
屈忽昀等三人聽到,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發過財,兩千兩,不過那是過眼雲煙。而這五十兩可是實打實的呀,他們三個的月例銀子加在一起,也要快一年半才賺得到
小玉發財了
石中玉聽到這個價錢也很心動,而且知道這裡面沒有虛頭,討價還價沒有意義。但她還是不喜歡這種類似於買斷的稿費標準,於是提出了現代的新主張,首印加版稅制。她知道大燕的人比現代中國的人講究誠信多了,至少不會吞她銷量的。
一切都談好,晚飯時間早過了。蘇儀大約是覺得不好意思,請石中玉等四人上酒樓吃了一頓。大家都很開心,因為他們都沒下過館子,石中玉上回上酒樓,還差點被人烤了,這回總算吃了個暢快。
不過他們都沒注意,一行人的舉動都被一個極美貌的男子看在眼裡。而在這個美貌男子身後,還有一位孫姓大叔。孫姓大叔對美貌男子很好奇,於是違背了某位殿下的旨意,放下石中玉不管,追蹤那男子而去。然後發現這男子是玉順館的頭牌名旦,名叫張秦。
是,他跟著石中玉幹什麼?
而這些事,石中玉當然不知情。西山堂的事解決,她算是了一樁心事,第二天一早就往莊子上去了。夏世雄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叫屈忽昀和牛蠻護送她。
現在石中玉是有錢途的富婆一名,於是雇了一輛舒服的小馬車,三人很快就進了莊子。
蘭望一家子看到石中玉都很高興,但蘭望把石中玉叫到屋裡,嚴厲的訓斥了一通。大意就是要潔身自愛,如果有辱及人格的事,就算是裕王殿下也不要害怕,大不了他去拚命。
石中玉這才知道,她是慕容恪兔寶寶的事,居然傳到了偏僻的莊子裡,而且這莊子名義上是夏老的,真是奇之怪哉。什麼人嘴這麼欠,這麼八卦
「姐夫,你不相信我的為人嗎?」石中玉正色道。
「就是,我就說他是瞎操心。」蘭望家的在一邊道,「不過,你姐夫是心疼你年紀小,不懂事,被人騙了就不好了。」
「這個人是指裕王殿下吧?」石中玉聽到暗指說慕容恪不好,有些不開心,「其實殿下是個好人,不過大家都怕他、躲著他,所以他總要搞出事來讓人關注罷了。姐姐、姐夫放心,裕王殿下雖然喜歡我,可我們很清白,裕王殿下根本不是好色的人,特別還是男色。這說是那些髒心爛肺的人胡說八道,別人不信我就算了,如果連你們也不信我,我真是委屈死了。」
石中玉哭了。
其實,不是因為生氣或者委屈,而是聽到別人冤枉慕容恪忽然很傷心,而且莫名其妙地肚子疼,小腹像是有東西在攪擰似的。大約,是氣壞了。
「你看你,我就說是那些人胡沁吧,你偏當了真。」蘭望家的看石中玉哭了,就埋怨起丈夫來,「我的兄弟,怎麼會是那種腌臢人,你真是白擔那份兒心。」
蘭望有點尷尬的咳嗽了聲,笨拙地摸了摸石中玉的頭髮道,「小玉別哭,姐夫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吃虧。那個王府,看似金碧輝煌,裡面有多少噁心事呀。以後有什麼情況,只管和姐夫說,雖然姐夫是個廢人,但拚死護著你,還是做得到的。」他這話又把石中玉感動了,膩膩歪歪的撒了好一會嬌才離開。
蘭望夫婦在莊子裡給她長備了一間房,離他們夫婦的住處很近,方便她隨時回來住,也方便隨時照顧。而因為肚子疼,身子又酸軟無力,石中玉覺得自己可能是積勞成疾了,也沒去找蘭弟蘭妹他們,直接回屋睡覺。
而她前腳一走,後腳蘭望就歎了口氣道,「小玉這孩子長得秀氣,我以為大個一、兩歲就會有男人的樣子出來。這回回家,我怎麼感覺她越來越像姑娘家了?」
蘭望家的皺眉,有點明白丈夫的意思。再過幾個月,小玉就十五整歲,虛歲十六了。可是他現在越來越娘娘腔,別是身體有隱疾吧?如果那樣,將來怎麼給他娶妻生子?
「我去包餃子,小玉愛吃。」蘭望家的不想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蘭望愁了一會兒,最後想:有隱疾又能如何?若真如此,還有他們夫婦可以護著他、守著他。再不濟,他的孩子就是小玉的孩子,絕不能讓小玉將來受了委屈就是。
想通了,他也就不再糾結。那邊蘭望家的麻利的包好餃子,趕在下鍋前,到石中玉的房間去,打算叫他起來先洗把臉。
石中玉睡得不踏實,滿床亂滾。蘭望家的進屋時,她正翻身。就見那上好的雪白裡子綢面被子上,還有她的白色中褲上,各有一大片血漬。
蘭望家的嚇壞了,以為石中玉受了什麼傷,得了什麼怪病,嚇得手中的銅盆掉在地上,發出光噹一聲大響,把石中玉驚醒了。
而就在她醒來的一剎那,她感覺一股熱流自體內衝出。
媽的,初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