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奉旨出家

「有拿正妃之禮做彩色頭的嗎?葉明玉,你以為朕糊塗了,看不出真的熱子是真心還是假意嗎?」皇上的臉有點微微的扭曲。

他真想,直接把這個年輕姑娘直接殺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顧忌那兩個兒子。老三是塊不動如山的磐石,他不願意毀掉他最信任的頂樑柱,老七……他不能讓老七恨他。那個孩子驕傲得從不稀罕任何東西,可一旦用了心,就是丟不得的。所謂紙包不住火,這句話他比誰都清楚,如果讓老三和老七知道這個葉六死在他手裡,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因為這個,他感到極度的窩火。他是天子,一言可定人生死,可現在卻不得不衡量。

「皇上信也好,不信也好,民女自認並沒有引誘皇子,甚至還躲來著,不然民女何必做逃奴?就算兩位殿下對民女是真心的,也是民女的錯嗎?」

在現代時,被領導吼,心裡多少會有些哆嗦,何況現在是被皇上吼?不過石中玉雖然很怕死,可到這個節骨眼兒上,她突然明白來軟的沒有用。皇上已經認定她是紅顏誤國的,她再怎麼裝無辜也不行。於是,她的光棍性子又冒了出來。

切,幹嗎死都死的窩囊,猥瑣的把責任推給男人?事實就是如此,她還不躲了!

「這才是你想跟朕說的話?」皇上冷冷的道。

「冰女並不敢跟皇上說話,民女害怕皇上,怕皇上殺掉民女。民女i指向所在熙海過日子,沒有幌子來糾纏,平平靜靜、庸庸碌碌的活著。可是命運的事,誰能迴避?」既然已經反抗,石中玉豁出去了,「皇上是天子,天下和萬民都是皇上的,但皇上也得講理!」

「講理?好,朕就同你講理。」皇上的語氣溫和起來,卻更加叫人寒毛直豎,「你是商家之女,身份地位是無法匹配皇家的。可真的兩個兒子都為你動了真情,就算朕罔顧世俗規矩,同意你加入皇族,卻要你只給誰呢?」、

用得著你指嗎?小爺心裡喜歡誰就嫁給誰,要你多事!

石中玉想著,卻始終不敢說,之低著頭,掩飾臉上不以為然的神色。

「朕不能讓一個女子,毀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皇上繼續說,「既然如此,你就最好消失,誰也不嫁,留在朕的身邊。」

這話,瞬間令石中玉差點嚇死過去兩回。

第一回,所謂消失,她以為皇上要秘密宰了她。

第二回,留在皇上身邊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也納了她,絕了兩個兒子的念頭?她可不是那種所有男人都會愛上的穿越女啊。

但就在她要被嚇暈的時候,皇上接下來的話解救了她,「朕一向崇道好仙,但年輕時國務繁忙,沒有時間修身養性。近日,朕在內宮修建了一家皇家道院,尚缺個侍。候香火筆墨的小道士。你以前不是女扮男裝當過裕王府的家丁嗎?今後給朕照樣裝扮起來,想必熟門熟路的很。」

最後半句話,預期中充滿諷刺,不過石中玉也顧不得了,心中訝異莫名。

這是……這是要她出家?

還好還好,皇上不崇佛,不然她豈非要剃光頭?雖然古代女子的頭髮很麻煩,但畢竟是人就愛美,頭上真的寸草不生時,她也會捨不得。

「謝主隆恩。」應該是這麼回話吧?

「你願意?」皇上感覺有些怪異,雖然看不到葉六的臉,但她的表現和聲音,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大受打擊。為什麼?難道她真的不不在意自己的兩個兒子?

認為她引誘自己的皇子,他生氣。如今看她毫不在乎的樣子,居然……更生氣。她是什麼東西,商人之女,居然嫌棄真龍之後嗎?

其實皇上不知道,在石中玉心中,出家與否都不重要,不過是權宜之計。她沒有古人的思想,可以說絲毫沒有虔誠之心。在她看來,先保住命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所謂出家,不是還能還俗嘛,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女冠,女道士,聽起來還很帥。

她並不知道,出家到皇宮道院,想還俗是需要皇上下旨恩准的。她有顆充滿了「二」的心,要想完全理解古代人的思想,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民女不敢抗旨。」話說,道士的話不需要吃素吧?她這人無肉不歡,斷了葷腥可是非常難受的,

還有……不戒色吧?不是聽說道士有龍虎雙修的嗎?

「好,朕賜你法號天真,現在就去往道觀,非朕旨意,不得外出。」

什麼什麼?哪有人盜號叫天真的?天真道長?

是在太囧了。皇上這是拿她找樂吧?這是嘲笑她很傻很天真吧?為什麼不能叫玉真、金真、銀真也行啊,為什麼是天真?

「皇上,能不能換個道號?」她小聲地、試探性地問。

「放肆!皇上金口玉言,哪容討價還價!」一邊的老太監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候突然喝道。

石中玉都快忘記他的尋在了,聞言嚇了一跳。

這位公公,應該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吧?皇上說話辦事都不瞞著他,她可不能得罪。

「謝皇上賜名。」她只好再度謝恩,心裡咒罵不止。

天真就天真,出家就出家。武則天也出過家的,後來還不是勾搭了皇子,當了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她和武則天相比,還是抬高她了。凡事要想開,想開了就沒有什麼彆扭的。不讓離開道觀?沒關係,她先老實一陣再說,反正小命是保下了。穿越到大燕幾年了,不是在裕王府戰戰兢兢的活著,就是在熙海操心勞力的戰鬥,現在「出家」了,就當修養些日子好了。

「譚福,即刻帶天真去皇觀。」皇上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中雖然還有疲憊感,卻也有一種操縱擺佈他人之後的滿足,「雖然朕已經主持了開觀儀式,但還沒有正式修法,你們就先住下,以後就在那邊伺候了。」

「奴才遵旨。」譚福印了生,走上前,拉起石中玉。

石中玉不願意讓他拉。哼,皇上的走狗,死閹人!可是譚公公的武功之高是她這種現代大腦不鞥理解的,所以掙扎未果,被制得死死的。從外觀上,看起來比較乖順。

而聽皇上的意思,以後就讓譚公公看著她了。麻煩,有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太監跟著,她只怕很難作怪。不由得,她想起了裕王府中的夏公公。為什麼同樣是公公,做人的差距就那麼大呢?好吧,先忍。說不定慕容恪很快就來救她的。

「天真,你希望裕王殿下合陵王殿下來救你嗎?」走在漆黑僻靜的宮中小路上,譚公公突然問。

石中玉嚇了一跳。這老太監,會讀心術怎麼著?

「皇觀中有吃有喝,沒人打擾,多好的日子,我不想出去。」石中玉半是試探,半是賭氣。

「這樣想就最好了。」譚公公突然笑起來,害得石中玉想堵上耳朵。那尖銳中帶著孤涼的聲音,令她想起傳說中的夜之梟鳥。

「裕王殿下和陵王殿下越早知道你在宮裡,就越壞事。」譚公公接著說,「你出價進皇觀的事這麼隱秘,卻很快被知道,這證明他們在宮裡有眼線。」

石中玉大驚,終於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為什麼這些古人,這些上位者,做每一件事都要得到好幾種結果呢?肚子裡的彎彎繞饒是在太多了。對皇上而言,把她關了起來,斷了兩個兒子的念想,還能試探出他們的忠誠度和想法。若對皇位沒有想法,皇宮內就不會安插人手。

剛才,她是希望,慕容恪快來救她。但現在,她突然不想了。皇上看起來是有些老邁昏庸的樣子,但實際上深不可測。他性子有缺陷,算是變態,但智力上卻很高啊。她不想,讓慕容恪為了她受傷害。

而譚公公為什麼和她說這些?

她瞄了譚福一眼,後者一臉尖酸相,不復在皇上面前的小心謹慎。不過,卻看不出別的。

「你要感激皇上。」譚公公無視石中玉的刺目視線,「像你這種性子的嬌小姐,確實是需要修身養性的。剛才你和皇上那樣說話,自以為痛快了,大不了一死。可你卻不知道,看頭還算好的,這宮裡,有的是手段讓你生死不能。」

石中玉驀然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譚公公。

「怎麼,嚇著了?」譚公公有可怕地笑起來。

石中玉老實地點頭,確實悲傷除了一層冷汗。她以為自己是在生死線上滾了一回,但其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差點就降臨在她身上。皇上不必殺她,給她來個滿清十大酷刑就夠了。天哪,她還是太不冷靜了,比不了眾多聰明睿智的穿越女。

「公公放心,我以後一定夾著尾巴做人。」她認真的說。

譚公公不像個好人,但她 要先爭取個好態度。倔強有些時候是自己討苦,她是良心有彈性的人,不會為正義正派正經這些正字輩的東西,自己受罪的。

月末走了小半個時辰,她和譚公公才到了那間皇宮內的小道觀。

她這輩子和道有緣,顯示和以德道長的相識,然後慕容恪在王府裡也有小道場。如今她連升三級,奉旨出家,當了皇觀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