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被綁進宮

一個人在失去意識的狀態,還能在多大程度上保護重要的東西呢?

之前,石中玉並沒有概念,但當她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中,渾身被捆的像個粽子似的,可右手還緊緊地握著,那個精緻花型咯得她掌心生疼。

被她重生第一天就埋掉的古怪盒子,對她而言太重要了,而這個花型飾物有可能就是鑰匙,所以就算她被人暗算了。卻仍然死死攥緊拳頭。

隨後,她發現自己說不出話,心裡不禁暗罵:點穴什麼的還真是方便哪,幹嗎不直接讓她不能動彈,這麼捆著時間長了,會影響血液循環的。

車簾捂得緊緊的,如果是冬天還好,可現在正式盛夏,熱的她快要中暑了。她現在半點想頭也沒有,只要能讓她透透風,想問什麼,她都招。

不能動,不能看,不能說,有沒有小狗嗅覺的技能,她只能用力聽了。感覺馬車不是特別顛簸,說明走的是官道。外面沒有什麼喧嘩聲,也沒有別的馬車聲,說明這是夜車。

可是,她從吊橋回來時才下午,難道她暈了這麼久嗎?有沒有人發現她被綁架,關鍵是到底是誰綁架她?

葉明珠或者葉明識?顯然這兩個人目前沒有這種手筆。難道是慕容楚, 表面上說得好,其實暗中搶親?大寒小寒全是武林高手,普通人家不是對手。就連慕容恪偷偷摸摸來找她,也得避開這兩個他丫頭同時在場的情況。如果是慕容楚的話,那兩個丫頭可能放水。

但,慕容楚似乎又不是那樣的人。

胡思亂想中,馬車漸漸慢了下來,似乎有人攔截檢查。石中玉大喜,身子艱難地滾了幾滾,撞上車壁,積極自救。可奇怪的是,馬車外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呵斥她,應該是檢查通行證之類的情況,隨後馬車又向前馳去。

石中玉幾乎絕望了。

這種情況說明,她被帶進了綁匪的勢力範圍。雖然她力氣弱,但剛才確實發出了聲響,可居然沒有人懷疑什麼。到底是誰綁架了她,又為了什麼?應該不是想殺她那麼簡單,不然直接宰了她激素和i,何必費力巴拉的把她投來?

左右想不通,她乾脆養精蓄銳起來。

剛才想引人注意,現在就不能再裝死。她後悔自己這麼做的失策,其實在情況不明的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約莫又過了一炷香時間,馬車再度停了下來。隨後,有人鑽進車廂,受眾與還沒有看清來人什麼長相,一個大口袋就當頭罩下,還有個聲音威脅道:「敢懂,卸掉你的手!」

說話聲音有些尖細,卻又不像女人。

難道是……宮裡的公公?!

石中玉又冒汗了,冷汗。因為誰都知道公公這種生物,是生活在哪裡的。再考慮到剛才沒有人盤問的事實,和進了某個地方後,馬車還走了相當的時間,證明她被抓到一個佔地很大的地方,她不得不作出如下判斷:她被綁架進了皇宮!

果不其然,當她被扛到某處,扔在地上後,她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因為那尖細的聲音恭敬地道:「皇上,您他要的人帶到了。」

娘誒,當今聖上綁架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讓她跪著回話。」一個疲憊的聲音說。和寧山王不同,雖然也是老者的聲音,雖然也有上位者的唯一,但卻令人感到心底下涼冰冰的。

眼前一亮,她被人從口袋中扯了出來,身上緊緊纏繞的繩子驀然脫落於地,同時,身上一麻。她重獲自由,但因為黑暗久了,並不太刺目的光線令她瞇上了眼睛。

下意識的,她摸摸後脖子,發現玉枕穴附近有個硬包,有根毒針居然還留著尾巴在那兒。她伸手拔出,沒想到繡花針一樣細的金屬物,造成的創口不大,卻疼得她身姿抽搐了下,痛呼出聲。

喵的,不能用的點迷香嗎?石中玉側目瞪去。

明亮的燭光中,一個老太監瘦的身無三兩肉,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衣服站在那兒,卑微渺小的像個失去活力的老耗子。可正是這個人,把她從大寒小寒的保護中擄走,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膽子很大,居然在朕的面前 還要東張西望。」皇上冷聲道。

石中玉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不,不可能是沒來由的。那是傳說中的殺氣,她在慕容恪的身上感覺到過,不過慕容恪是對別人,可上面那位,卻是對她!

皇上,對她動了殺意。可是,為什麼?

她匍匐於地,並不出聲。形勢比人強,龍以上的額老人可以一眼定她生死,她還沒有無厘頭到這時候還敢插科打諢。

「怎麼不回話?啞巴了嗎?」皇上問。

「民女不敢出聲。」

「哦?不敢?」

「民女沒見過世面,若衝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朕若覺得你罪無可恕呢?」

「請皇上恕罪。」她繼續伏低身子,只能這麼回答。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她真實個小小的草民?要她死,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但既然把她大老遠弄來,應該不會輕易殺掉她。所以,她怕,卻不太慌。

「可知朕為什麼要人帶你來?」皇上口風一轉。

「民女不敢揣測聖意。」

「你很會回話。」

廢話,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看啊看啊,自己就能說了。

「朕是想看看,熙海首富之女,究竟是個什麼德性,居然讓朕的兩個兒子,最優秀的兩個兒子,為了爭你而反目!」

原來是為了那起桃色事件!

她就知道,斷橋事件後,那些風言風語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只是沒想到皇上會有這麼一招,直接把她綁來了。慕容兄弟聰明一世,卻也糊塗了這一時,沒想到會冒出這一出。但現在他們發現她不見了嗎?會不會想到這種情況?

只怕……很難,因為太沒有邏輯了。

而皇上,要幹什麼?

「回皇上,民女何德何能?」她壯著膽子解釋,「陵王殿下和裕王殿下都是做大事的人,民女只因葉家嫡女,這才入了兩位殿下的眼罷了。」

對不起了,慕容恪、慕容楚、為了活命,不得不把你們說成為熙海的利益而追求我的無恥之徒。

皇上一愣。

他倒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子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但他非常疑惑,因為老三不會要熙海,老七已經有了金王妃,為什麼還要為個女子爭來爭去?難道,非要進入葉家才算是真正掌握了熙海的士族大家嗎?

不,那個狂傲的、視天下於無物的老七不屑那麼做。那個磊落的、忠誠的老三也不會那麼做。這樣說來,是這個女子狡辯,還是她當真這樣以為?

「抬起頭來。」他瞇起眼睛,盯著石中玉的一舉一動。

石中玉只覺得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壓越來越大,冷汗不住的往外冒。甚至,身子都哆嗦了起來。曾以為兩世為人,也見過殺人的場面,就不該再怕死了。可是不是的,面對死亡,人類本能的恐懼永遠不會消散。

她本想說:民女有罪,不敢窺見天顏。然後皇上說:恕你無罪。但又覺得這樣太二了,乾脆緩緩抬頭,也不掩飾恐懼。在現代時,她在一本書上看過,如果有人想讓你害怕,請你認真的表現出來,不要覺得丟人。

因為如果對方達不到目的,心理不滿足,會加倍虐待你的。

果然,皇上看到她驚慌的眼神和發抖的身子,心裡舒服多了。再見跪在下面的女子年紀十七八,樣子很美,但絕不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不相信兩個兒子貪圖美色的心又強了一分。

「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個應該一個在江原,一個在北地,結果卻為了你而留在熙海。裕王還偷回太府都,但馬不停蹄的連夜又趕了回去。告訴朕,只是為什麼?」

石中玉這個為難糾結,心裡突突亂跳。

如果撒個謊,可皇上既能派人準確地找到她,把她直接擄到皇宮裡來,難道就不能知道慕容恪的真實所為嗎?那個裕王府可不是鐵板一塊,躲在一邊放冷槍的人多著呢。再考慮到皇上對自己的這七兒子向來忌憚,府裡一定是有眼線的。

還是老實些,先過了這關再說吧。皇上有殺她的心,但還有顧忌,把她秘密弄來而不是直接宣旨,或者逮捕,說明皇上考慮到了慕容兄弟的感情,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此時她哪怕應對錯了一絲,就可能人頭落地。

「回皇上,早年民女曾因為家變流落太都府,為了生活自賣自身入裕王府。但後來,民女被哥哥找到,偷回了熙海。說起來,民女是逃奴,裕王殿下是來拿契約,要求民女回府,做完兩年奴僕再離開。」

「哦?」

這一聲哦,石中玉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聽語氣就知道皇上很清楚慕容恪回家是為了拿契約的事。呼,幸好她沒有撒謊。

「皇上,民女不敢妄議兩位殿下。但是······」石中玉咬了咬牙說,「但是兩位殿下都是天縱奇才,越是驕傲優秀的人,就越是容不得別人冒犯和勝過。民女其實不過是個綵頭,兩位殿下誰也不肯輸罷了。」

她不知道怎麼脫了這困局,當對方強大到你無法反抗時,傳說中的巧舌如簧並沒有實際的意義。她只能拚命減輕自己的罪責,只能說慕容兄弟爭她是置閒氣,並非她是紅顏禍水。

她自問這話說得沒有逆龍鱗的地方,可皇上卻猛地拍了下桌子,怒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