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都趕一塊兒了

「這事你怎麼看?」慕容楚回到正題,「普通綁匪的話,不可能這麼久不來提條件。小玨整個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要殺,也不會麻煩到把人帶走再殺。」

「如果你我的力量,加上葉家在熙海的人脈還不能找到小玨,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慕容恪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是那些北魏刺客下的手,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針對的人是葉家兄妹,而不是你我。」

「二,是父皇。」慕容楚接下去。

兄弟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肯定的神色。

「父皇的可能性更大些。」慕容楚又說,「你知道,父皇身邊有很多能人異士,在江湖和朝堂上名聲不顯,可卻極為扎手。」

「我即刻進京。」慕容恪咬著牙說。

「慢著,馬上找到父皇那兒,會引起父皇猜忌。」慕容楚阻攔,「如果真是父皇做的,他必有考量,小玨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不會猜忌你。」慕容恪微微冷笑,「至於我,我並不在乎。」反正,父皇從來都在提防他。他們父子之間同葉氏父子一樣,是敵人。只不過,沒有撕皮臉罷了。

「七弟,不要莽撞。」慕容楚正色道,「就算你不在乎,也必須先回北疆,從那邊帶著大軍往回趕。你得給父皇留下餘地,他裝作不知道你我在熙海,你不能逼他面對。那樣,他可能不動你,但小玨呢?我也要速回江原,請表回京。」

慕容恪怔住,很快明白三哥說得對。

關心則亂,他平時很冷靜的,但事關小玨,他的心就安寧不下來。他還很想叫三哥回到江原就好,不必上京,可還是因為事關小玨,他必須聯合所有的力量。如果真是父皇把小玨捉進了宮,他就要面對惡仗,必須有人幫助。哪怕,三哥在某種程度上,是他的敵人。

「想過父皇為什麼這麼做嗎?」慕容楚問。

「他不會允許有人對你我的影響比他更大。而且,他喜歡抓住一切籌碼,卻不喜歡別人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他的計劃中。」

「所以,你要冷靜。父皇畢竟是皇上,逼得太急,不會在意殺一個女子。」

「我明白。」

「別忘記,另一種可能也是有。」慕容楚又說,「北魏刺客的動機,要排除才行。」

「我會查清的。」慕容恪想了想說,「但熙海這邊,葉明聞這邊,三哥要關照。我不想小玨回來後,發現她的努力全白廢了。」

「放心,葉明聞不是無能之輩。我只要勸動他別入京,給小玨守著熙海的成果就行。」慕容楚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橋欄,「七弟,入了京,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但會想出來的。」慕容恪搖頭,身形飄然而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慕容楚望著慕容恪的身影,不禁搖頭歎息。

小玨,你知道嗎?這個國家看似穩定,卻是風雨飄搖。你一個商家之女,未有傾國傾城之貌,未有輝煌強大之權勢,可是卻似乎連這江山也繫在你的身上,全在你一顰一笑之間。這是什麼?命運嗎?!石中玨不知道自己是這麼重要,事實上,她希望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到沒人注意才好。可偏偏事與願違,每天應付皇上就已經心驚膽顫了,沒幾天又來了個縣後,後面還跟著個皇太孫。

皇后和皇太孫,是來探望浩一真人的。作為皇觀中兩名道士之一,天真小道長,也就是石中玨同學不得不出面作陪。另一名道士是譚公公,直接被命名為福道長,反正人人都知道他是充數的,不過是就近保護皇上而已。

至於皇上,並不算道士,是真人嘛,檔次不一樣。

見到慕容長天的一刻,石中玨感覺很親切。皇太孫殿下一直溫柔厚道的對待她,也是第一個知道她女性身份的人。她有一種雛鳥心理,從心底中自然地把慕容長天當做是好朋發,共享秘密的那種。不過她倒不會莽撞到,見了面就撲過去問好。

而慕容長天的表現很奇怪,見到她的時候只微一閃神,之後就像從不認識似的,只溫和的問了聲好,就再不理她。石中玨還以為慕容長天失憶了,或者這是戴著人皮面具的西貝貨,不過當她看到慕容長天轉過身去,在包括譚公公在內的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背過手,對她輕輕搖了搖手指,就立即表現得很陌生,很恭敬,很道士。

慕容長天裝作從沒見過她,一定有理由!

「皇上打哪弄來的小道士,長得倒真俊。」皇后上下打量石中玨。石中玨穿著最大號的道袍,勒著胸,從表面上並看不出來峰巒起伏,但聞言還是不自禁的含胸收腰,從表面上看好像很謙卑似的。

皇后梃高興,又笑道,「皇上必是拿小太監來充數的,這孩子我看著喜歡,眉眼也聰明伶俐,不如皇上換個侍候的小道士,把他賜給我吧。」石中玨這一驚,差點當場暈過去。跟著皇上,她的成活率至少還有一半,畢竟浩一真人還算是有理智。而從平時對皇后的所聞,這女人是個陰狠毒辣的,母儀天下這種事只做表面功夫。若真到了皇后身邊,沒幾天她的女性身份就會被揭穿。然後,她會被人認出曾經是袼王殿下的小廝。就算人家不會想到女扮男裝的事,但長得一樣也夠恨人的了,萬一以為是一母雙生,她就會被移恨。

太子妃吳氏還見過她,而太子妃是經常侍奉皇后的吧?

如果皇后知道她就是慕容恪心裡、眼裡的人,恐怕那時候死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天真是發了願的,皇后何必害她的修行。」皇上一語雙關地道,「你喜歡這孩子,朕就吩咐她經常去你那說話兒解悶就是。」

石中玨鬆了半口氣,因為雖然不至於進了狼窩,但危險並沒有全解除。她很想看看慕容長天的反應,但深知這裡的人全是人精中之人精,她的一個小動作都瞞不過人,還是別做那白癡的事。

沒幾天,皇上叫了她去,『袼王結束了北疆的戰事,正往京城趕呢。陵王也請表上書,要求入京,處理一些事務。天真,你說他們兩個,是如何知道你在京城的呢?」

「兩位殿下是皇上最憂秀的兒子,聰明人自然能想得通。」石中玨壓抑著心裡的激動和不安感,吹捧了兩句,「皇上是真龍天子,而身為龍子,肯定不會太差。」

「你說得不錯。」皇上瞇起眼睛,「很多人都以為,他們知道你在宮裡,定然是在宮裡有眼線,且不知很多事不用親眼看到,想想也就明白了。這今天下是朕的天下,這個皇宮是朕的皇宮,如果連身邊的是不是自己人也分不清,朕早死了千百回了。」

「皇上萬福金安。」石中玨連忙說。

在宮裡不過半個月,吉樣話她學了一堆,現在拍馬屁的水準也直線上升。

「行了,朕倒要看看,那兩個小子會怎麼做?」皇上的面色仍然如春天般溫暖,雖然眼神有如冬天般嚴酷,「朕親手抄寫了《道德經》,你去給皇后送去。」

「是。」

「親手送到皇后手裡。」

「是。」喵的好變態,折磨未來的兒媳,這是下馬威啊,還是讓她知難而退?明明知道她見了皇后會緊張害怕,還故意這麼安排,用心實在太險惡了。

不過,她無力反抗,只好奉旨行事。當然,譚公公還是緊跟著她,也不知他到底是保護皇上的,還是專門監督她的。只走到了皇后寢宮外,譚公公終於停了腳,笑道,「咱家就在這兒等你,你也不用急,多陪皇后說說話兒。」

「皇宮才多大,公公不如先回皇觀,我這種籠中鳥,跑不了的!」,石中玨諷刺,「再說,我連路也認不得,公公放心。」

「有些小傢伙不聽話,會亂說。」譚福仍然笑著,「咱家就是管著嘴的差事。」

石中玉 「哼了聲,轉身隨前來帶路的小宮女進去了。

現在她對譚公公不算太客氣,既然知道她的生死都掌握在那位真人的手裡,她又何必對他的狗也卑躬屈膝?反正該被殺的時候,不會因為她平時態度好,人家就會網開一面。

「雖說哀家不是每個人都見過,但哀家記性還好,又在這宮裡一待幾十年,略有個齊頭齊臉兒,還能在皇上身邊侍候的人,哀家都還認得。你……叫什麼來著?哦,天真,怎麼那麼面生呢?」皇后拿過《道德經》時,問。

「小道一直跟著譚公公,沒在貴人面前露過臉。」石中玨急智還不錯,平靜地應答。

還好,因為現在是皇觀中侍候的道士,不必自稱奴才或者奴婢。而譚公公是皇上跟前秘密的人,也掌握著一些秘密力量。她這樣說,皇后不好再細問,也就矇混過去了。

「來,上前我看看。」皇后微笑著招手。

這是石中玨第一次見皇后,因她保養得宜,又穿是是描金繡鳳的大紅色,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鳥雲高聳,仍然可以看清年輕時的麗色。

可姜姨娘不也是美人嗎?但又如何?心地不好,到頭來仍然免不了神色間的猙獰,再美的人也讓人厭煩。

石中玨走上前,被皇后一把拉住手。

忍著心頭犯起的寒意和麻意,任皇后在她手上又摸又捏,「這皮膚細的,真像個姑娘家。

皇后不是也戀童吧?她聽說有的變態貴婦也喜歡小男生的。雖然她不理解貴婦能拿小男生做什麼,但想想就噁心。

她想抽回手,卻不敢。正渾身開始冒汗,就聽宮女唱名:太子妃殿下求見。

都趕到一塊了。餓滴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