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裕王殿下啊!他若反,能攪得天下都不安寧。他是當年的妖孽,提他的名字,能止小兒夜啼的。他敢當街誅殺大臣,調戲皇家貴女。如今,竟然怕老婆到了這個地步,裕王妃不發話,他就不敢進府門一步,天天借宿在陵王府那,連朝也不上了。
無數個男人嗟歎,無數個大姑娘小媳婦感動。看裕王殿下,漂亮成這般樣子,英武到這個地步,裕王妃怎麼就捨得呢?換做是任何一個女人,早撲過去了,哪忍得下心哪。
外人是如此一輪,府裡的裕王妃石中玉同學,正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朝九晚五,上班打卡哪。怎麼不遲到早退?請個病假也好啊。」
這個笨蛋男人!他肯定是想給足她臉面,讓天下人都說:看,裕王愛老婆愛到不行,為了她,什麼都肯做的,什麼身段都放得下。他想讓所有人羨慕她,揚她的美名,可這樣一來,卻是讓她有了惡婦之名。而且,還將了她一軍,前幾天她卯著勁兒,不讓他進門,現在想叫他進府吧,卻不知如何下台階了。偏偏,陵王等人沒一個出現的,沒人給她台階,擺明看好戲。
正發愁,卡拉一聲,天上的驚雷嚇了有點煩躁的石中玉一跳。
不是要下雨吧?她已經落了個虐待相公的名聲,再來點極端天時,她筒直十惡不赦了啊。 她心裡哀號著,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下,片刻間就成傾盆。甚至,雨水落在地上像冒煙,連對面屋簷也看不清楚了。喵滴,老天還真配合!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出門送個傘,或者直接叫他進來得了,免得在外面現眼。
可那樣,是不是算他過第二關?
「娘,叫爹進來吧,他就站在雨裡淋著呢。」左左跑進來,一甩小腦袋上的水珠兒。
「就是就是。娘不是說過,淋雨會生病嗎?」右右也說,「爹好可憐!」
「他就沒找個地方避避?」石中玉急得直搓手,「雨太大了呢。」
「反正剛才我們進來時,他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右右說。
「娘,您就讓爹進來吧,哪怕一小會兒。」左左求著。
「好,看在你們的面子上。」石中玉連忙踏住這不是台階的台階。
左左右右歡呼一聲,就要往外跑,卻又讓石中玉拎住脖子給拉回來,「娘叫人去,你們給我老實待著。」
「叫人很慢哪。」左左皺著小眉頭。
「娘自己去,行了吧?」其實石中玉心裡也有點急,說著就一邊叫大寒拿傘,一邊往外走。
右右在後面喊,「娘也要小心別淋到雨。」
「兩個小沒良心的,棄爹了,還要娘幹什麼?」石中玉酸酸地說,正好大寒和小寒都過來了,立即快步往外走。
她心裡糾結著,不知見到慕容恪後應該乘取什麼態度。可到了門口才發現,慕容恪並沒有站在雨裡,只留恰她一個騎馬遠去的背影。
石中玉心情複雜,一面知道他不淋雨了,放了心。
另一面又覺得他居然不堅特下去了,難免失望。可問過門子後才知道,是一隊宮裡來的侍衛把他拉走了。
這令石中玉的心又揪了起來: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嗎?不然的話,慕容恪這麼多天連朝也不上,怎麼會被這麼急的叫走。而他肯離開王府門外,更證明事情緊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她所料不錯,此時在皇上的御書房中,三個慕容家的男人正緊急研究著一件事:北魏聯合大周要攻打大燕!
「怎麼可能?」慕容恪筒直難以置信,「雖然戰時結的盟約並不牢固,隨時可能撕毀,可之前並沒有什麼徵兆,也沒有什麼可能啊。」
「其實,前幾天宮裡有喜事,因為你不上朝,並不知情。」慕容長天沉聲道,「那之後,宮外又發生了一件事,聯和三皇叔今早才得到消息。幾予在同時,我們派去北魏和大周的細作傳回了情報,他們正在邊境集結兵力。還有慶州……」
「慶州?」慕容恪怔了一下才想起來,「不是十一皇叔的封地嗎?他凡事不管,關起門來做他的王爺就是了,這又跳出來做什麼?」
慕容長天揉了揉眉頭,對慕容楚道,「還是三皇叔說吧。」
慕容楚點了點頭道,「那件喜事是,甘昭儀懷了龍種。」
「這是好事啊,恭喜皇上。」慕容格真心高興地說。
慕容長天微笑點頭,顯然也是極開心的,「朕子嗣艱難,只得了幾位公主。甘昭儀才入宮三個月,就有了三個月身孕,而且才一個多月就被才神醫診了出來,顯見是新婚之夜得的。司天監觀了星相,認為是大吉之兆,定能誕下龍子。」
「可這事,卻讓周皇后不安。」慕容楚接過話來,「周皇后入宮多年無所出,太后又待她比較嚴苛,加上有小人進讒言,說甘昭儀本來就是皇后命格,以後皇上會有廢立之舉。皇上得知此事,還沒有查辦這些流言,周皇后卻說要到城外的玉林寺為甘昭儀祈福齋戒三日。」
「怎麼?逃回大周了嗎。」慕容恪吃驚道。
「周皇后性子柔軟,所以朕根本沒有提防。待今天早上得知此事,已經過了三日。大周來接她的人掩飾得好,一點線索也沒留下,若他們急行,此時過了大部分關卡,再追攔都來不及了。」慕容長天道,「她與朕是大周與大燕結盟的姻緣,大周皇帝若無反意,她定然不會如此做。」
「可為什麼會這樣,大週一向軟弱……」
「別忘記,大周換了新皇,是周皇后的弟弟,跟趙知信一樣,是個志大才疏的。」慕容長天冷笑道,「大周新皇認為,雲州十城是他們的屬地,曾向朕開口收回,被朕嚴詞拒絕。沒想到,他居然想武力奪取。加上周皇后的事大周認定朕會廢後,而後迫周為屬國。」
「說起來,北魏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慕容楚道,「我們的探子探明了實情,但因為被發覺了行跡 消息傳不出來,今早才到京裡。」
「北魏侵佔我大燕領土之心不死臣知道的,但他們怎麼選在這個時候動手?」慕容恪問。
「你都想不到,是誰在背後搞得鬼。」慕容楚冷笑,「宗政門龍。」
慕容恪吃了一驚,因為宗政門龍是宗政彌也的父親,北魏最大士族的領袖,在北魏軍中和朝中勢力很大 自己還做著高官,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 募容楚詳細把各類情報歸總了講解,慕容恪漸漸明白了實情。
在明鏡時,宗政彌也身死。解語跑了。後來素裹差點被趙碧凡祭旗,卻被一黑衣蒙面人肅走。救她之人,正是解語。她二人仇恨趙氏和慕容恪、石中玉,繼而牽連到整個大燕用石中玉的話來講,筒直是因為仇恨而變態。
她們逃到北魏,藉著解語手中的信物找到了宗政門龍,把宗政彌也之死,描述得慘之又慘,而且全怪在慕容格恪的頭上。宗政門龍極為寵愛這個女兒,不然也不可能把那麼多死士做為陪嫁給宗政彌也了。他本來就野心勃勃,又心痛女兒之死,就攛掇北魏皇帝攻燕。 北魏皇帝多年垂涎大燕肥沃的內陸領土,又認為大燕因為內亂而孱弱,而他們多年來假借結盟,修養生息,還落了不少好處,如今實力此消彼長,正是進攻的好時機。況且,他們不知得子什麼不靠譜的情報,認為慕容恪為慕容長天忌憚,被奪了兵權,不被重用,所以最大的
威脅也不在了。
另外,十一皇叔慕容慎的封地慶州是連接大周與北魏的要道,若能通暢,周與魏就很方便互通有無,能聯手對燕,還能像插進大燕心臟的釘子一樣,制衡大燕。 為此,素裹和解語不借獻身了好色的慕容慎,策反了他。慕容慎在封地裡胡作非為,慕容長天已有拿回封地的打算,他本就自危,又得了兩個美人,於是叛國,與周魏聯手。
「臣請戰。」君臣叔侄三人認真分析研究了一夜,慕容恪上前道。
不管怎麼說,是因為他的反叛才造成今日之局,而且無論您是宗政彌也還是素裹、解語,都曾是他身邊的人,他有義務平亂。就算沒有這些關係,身為軍人,他也有責任保家衛國。
「七皇叔,可有把握?」慕容長天有點擔憂,「我軍疲憊,又準備不足,北魏和大周可是籌剖很久,加上慕容慎助陣……」
「皇上放心,臣可立軍令狀。」慕容恪很堅定,「皇上可知,早八百年前,臣就可以一舉攻克北魏之都,是先皇不許臣冒進。」
這話,慕容長天和慕容楚都明白。先皇不讓慕容可徹底打敗北魏,是怕他坐大。畢竟,他身上也有北魏血統。先皇不信任自己的兒子,又愧對元後,生怕兒子借了外力再來打自己。
「那就依仗七皇叔了。」慕容長天當機立斷,「願七皇叔盡快結束戰事,百姓,可再禁不起這麼析騰了。」皇祖父留恰他的,其實是個爛攤子,國庫幾近成空,他辛苦撐了幾年,好不容易有了好轉,不想功虧一簣虧。
「西邊的大周,交給我吧。」慕容楚也說,「周新皇外強中乾,好對付得很。臣的意思是西邊穩守,北邊主攻,兵員糧草緊著老七那邊。」
君臣三人又育議一陣,黨得可行,制訂了筒單的方秦。然後慕容恪又對慕容長天說,「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