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夏末初秋,天已不算大熱,天青氣朗的頭晌午,秋螢領著宛如家的雲芷在桃樹下玩耍,柳長青則在臨近的菊花花田裡修剪花枝,等秋中時分好舉辦菊花花會。
柳長青擦擦汗,走出花田來,笑著喊道:「秋螢,給我尋個熟透的大桃子,解解渴。」
秋螢應道:「不用長青哥吩咐,我早就尋好了熟透的大桃子,擠出汁子來用冰給你鎮上了。」然後轉臉對雲芷道,「給姨夫準備的甜甜罐兒,雲芷能一個人拿過來麼?」
已經兩週歲的雲芷點頭道:「讓我也喝,能。不喝不能。」
秋螢點頭應下,雲芷邁著小短腿兒自去了。秋螢扭頭對長青道:「長青哥,你看這丫頭多麼鬼靈精啊!聽二姐說,可有心眼兒了呢,她哥說什麼她都聽,還特別膩著她奶奶。」
柳長青道:「小孩子恐怕不懂這些吧?宛如教的?」
秋螢道:「嗯,聽說她問二姐為啥奶奶喜歡哥哥不喜歡她,二姐說只要她聽奶奶和哥哥的話,多跟奶奶親近,就會喜歡她。她還真放在心上,聽了去做了。現在宋家阿婆對這孫女也和善多了。」
柳長青點頭道:「是了,小孩子最敏感了,誰喜歡她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感覺得特別準成。」
秋螢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事來,問道:「前陣子我回銅鑼灣的時候,長晴來過了?當時你要跟我細說的,結果被點兒事兒岔過去了。怎麼?少一哥回來了沒?還有趙瑩瑩呢?」
柳長青點頭道:「本來不想說給你聽了,省得你跟著操心。」
秋螢連忙道:「不帶這樣賣關子的,長青哥,快說,她們幾個怎麼了?」
長青道:「趙瑩瑩也算是好樣的了,她的跛足要治好,必須重新把接得不合適的那處腿骨重新敲斷,然後妙手再續。你少一哥不同意,說跛足也不是什麼大事,出門都有車馬,不必重受這份罪。趙瑩瑩卻挺有主意,半夜裡自己咬著手帕把腿骨敲斷了,疼得一身是汗,居然一聲不吭……」
秋螢想了想道:「她還是想跟少一哥在一起的吧?心結能不能解開,就端看傷勢恢復得如何了。那她的腰呢?直不起來怎麼辦?還有臉上的疤……其實在我來看,跛足是最輕的了,關鍵還是那兩處傷……」
長青道:「聽長晴說,她的腰並非完全直不起來,只是腰上有舊傷,直起來不一會兒後,就會疼起來,受不住才佝僂著。想是腰間受不得力了。據長晴師父說,是腰處的一塊骨頭移了位,這在武林中也是有法子可治的,聽說要針灸推宮活血再配合捏穴,只是要想好起來,耗時良久,怎麼也得三兩年才見成效。至於臉上的疤,想去掉是不成了,但是可以用上好的藥膏讓它變淺變淡。」
秋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這麼說,三年後,趙瑩瑩就可以不跛了,站直了,臉上的疤痕也淡了?那她的心結就算沒了,是不是就能跟少一哥在一起了?長晴……長晴怎麼說?」
柳長青在樹下坐下來道:「長晴早知道這結果的吧。她這次下山,聽說是要去天山那邊,一是去遊歷,二是去買一件首飾。」
秋螢奇道:「什麼首飾要跑那麼老遠去買?」
柳長青道:「聽說是一串鑲著細碎寶石的鏈子,可以從發上繞過眉心彎過一側耳後再系在發上,她說她見西域女子戴過的。」
秋螢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道:「這鏈子正好可以彎成趙瑩瑩臉上的疤痕的形狀,想是用來遮擋的了。不過也不必走這麼遠去買,可以到首飾鋪子裡,畫了圖樣定製一個啊。」
柳長青笑道:「趙瑩瑩養傷,你少一哥伺候著,你想她願意在山上多待麼?」
見秋螢面帶不忍,便笑笑轉移話題道,「不說他們了,看你這些天日日與雲芷混在一起,是不是想要寶寶了?」
秋螢嫩臉微紅,扭捏道:「爹娘都催我呢,他們都不知道,是你不想先要的麼,都來催我。」
柳長青湊到她耳邊道:「那我是為了誰不想先要呢?」
秋螢耳根也紅了,想起新婚夜的事來。
《百花深處》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