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海神之子·鷹徽丟失之謎

  至少營地裡的食物相當美味。隱形的風之仙子——奧拉——正等待著營員們,他們似乎清楚地知道每個人想要什麼。他們飛速地用風吹著盤子和杯子遞來遞去,整個食堂就像是颳起了一陣美味的颶風。如果你起身太快,很可能就會被招呼上一臉豆子,或是被一罐燜牛肉悶了一臉。

  黑茲爾拿到了鮮蝦秋葵湯——她最愛的慰藉食物。這讓她想到了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在新奧爾良過的日子,在她的詛咒開始出現之前,也在她媽媽沒有那麼痛苦之前。波西得到了乳酪漢堡包和看上去很奇怪的汽水,那是亮藍色的。黑茲爾不大明白為什麼,但波西嘗了一口,咧開嘴笑了。

  「這喝起來讓我感到很開心,」他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但的確如此。」

  片刻之後,有一隻奧拉現形出來——那是一個小精靈般的女孩,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裙子。她咯咯笑著,給波西的杯子續滿了飲料,隨後在一陣風中消失了。

  食堂在今晚似乎尤其喧鬧。歡聲笑語迴蕩在四壁之間。奧拉們吹來吹去讓每個人的食盤都堆滿食物,懸掛在雪松天花樑上的各色戰旗隨著風不停飄蕩 員們進餐也是古羅馬式的,都坐在沙發上圍著低矮的桌子。孩子們經常站起身來轉移地方,互傳著類似誰喜歡誰這樣的流言蜚語,還有其他各種小道消息。

  和平時一樣,第五步兵隊所待的地方是最不尊貴的。他們的桌子在食堂大廳的背後,緊挨著廚房。黑茲爾的桌子總是人最少的。今晚那裡有她和弗蘭克,這與往常一樣,然後是波西和尼克,還有他們的百夫長達科塔,黑茲爾覺得,他之所以坐在那裡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去歡迎一下新成員的到來。

  達科塔悶悶不樂地窩在沙發上,把砂糖加進飲料裡然後哧哧地喝著。他是個健壯的傢伙,有著捲曲的黑髮,雙眼的排列有點不是那麼水平,所以每當黑茲爾看向他的時候,總覺得這個世界有點傾斜。天剛剛黑,時候還早,他這麼早就喝了這麼多,這可不是個好信號。

  「那麼,」他打了個嗝,揮著手裡的高腳杯,「歡迎來到波西……派對。」他皺起了眉毛,「派對,波西。管他呢。」

  「呃,謝了。」波西說,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尼克身上,「我在想,我們能不能談談,你知道的……我大概以前見過你。」

  「當然,」尼克的反應有點過於迅速,「問題在於,我的絶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冥界度過的。難道我在冥界遇到過你?」

  達科塔又打了個嗝:「普路托的使者,他們那麼稱呼他。每次他來訪的時候,蕾娜從不知道要怎麼處置他才好。波西你真應該看看當他和黑茲爾一起現身,要求蕾娜接納她入營的時候,蕾娜臉上的表情。啊,無意冒犯。」

  「我沒介意。」尼克似乎對話題的改變很是感到解脫,「達科塔真的幫了不少忙,他支持了黑茲爾。」

  達科塔臉上一紅:「是啊。嗯……她看上去是個好孩子嘛。結果證明我是對的。上個月,她救了我,在那……呃,你知道的。」

  「噢,天啊!」弗蘭克從他面前的炸魚和薯條中抬起頭來,「波西,你真應該看看那時候的她!黑茲爾就是在那次行動中得到軍銜的。獨角獸們決定四散奔逃——」

  「那沒什麼的。」黑茲爾說。

  「沒什麼?」弗蘭克反對道,「達科塔差一點就被踩過去了!你就這麼站在獸群之前,把它們趕走了,讓他能躲在隱藏的地方沒被發現。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事。」

  黑茲爾咬著嘴唇。她一直不喜歡談論這件事,而且弗蘭克讓她聽起來像個英雄,這讓她感到不安。實際上,她最擔心的是那些獨角獸會在驚恐中傷害它們自己。它們的角是珍貴的金屬——金和銀——所以她集中精神,通過它們的角控制了這些動物,成功地讓它們偏離了方向,引導它們回到了獸欄裡。這件事讓她在軍團裡得到了一個正式的位置,但有關她那奇怪的力量的流言也開始四散傳開——那些流言蜚語讓她想起了過去的糟糕日子。

  波西打量著她。那雙海綠色的眼睛讓她心神不安。

  「你和尼克是一起長大的嗎?」他問道。

  「不是,」尼克替她做出了回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黑茲爾是我姐姐的。她來自新奧爾良。」

  當然,這些話都沒錯,但並不是全部真相。尼克讓別人認為他是在現代的新奧爾良偶然發現了她,然後把她帶到營地裡來的。比起告訴他們真正的故事,這顯然更加容易。

  黑茲爾也嘗試讓自己冒充一個現代的孩子,這並不很容易。不過感謝老天,半神們在營地裡並不會使用太多高科技。他們的力量會讓電子產品出現各種故障。不過她第一次在休假時去波克雷的時候,差一點驚得腦溢血。電視、電腦、iPod、因特網……那些東西讓她很樂於回到充滿鬼魂、獨角獸和諸神的世界。相比二十一世紀,還是這些更不像幻覺。

  尼克仍然談論著普路托的孩子們。「我們的人數並不多,」他說,「所以我們更要互相支持。當我發現黑茲爾的時候——」

  「你還有其他的姐妹嗎?」波西問道,就好像他已經知道答案那樣。黑茲爾再次想知道他和尼克曾在何時遇到過,也想知道她弟弟想要隱藏的是什麼。

  「還有一個,」尼克承認道,「但她已經不在了。在冥界時,我有幾次見到過她的靈魂,除了我最後一次下到那邊去……」

  去帶她回來,黑茲爾心想,雖然尼克沒有這麼說。

  「她已經消失了。」尼克的聲音變得沙啞,「她曾經在極樂境——那裡就像,冥界裡的天堂——但她選擇重生為一個新生命。現在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我很幸運能找到黑茲爾……在新奧爾良,我是說。」

  達科塔咕噥著:「除非你相信了那些流言。我可沒說我信啊。」

  「什麼流言?」波西問道。

  在房間的另一端,農牧神唐大喊起來:「黑茲爾!」

  黑茲爾從沒有那麼樂意見到農牧神。他本來是不允許進入營地的,但顯然他總是有辦法溜進來。他朝著他們這桌慢慢走來,沖周圍每個人咧嘴微笑,從盤子裡偷食物吃,還指著營員們說:「嘿!打電話給我啊!」一塊飛過來的比薩拍在了他的頭上,打得他消失在一張沙發之後。隨後他又冒了出來,仍然咧嘴傻笑著,繼續往前走。

  「我最愛的姑娘!」他聞上去像是一隻裹在過熟乳酪裡的濕綿羊。他從沙發上方伸過頭來查看他們盤子裡的食物。「我說,新來的孩子,那個你還打算吃嗎?」

  波西皺起了眉毛:「農牧神們不都應該是素食主義者嗎?」

  「老天,不是那個乳酪漢堡!我是說盤子!」他嗅著波西的頭髮,「嘿……這是什麼味兒?」

  「唐!」黑茲爾說,「別太不懂禮貌。」

  「不是,嘿,我只是——」

  他們的家神維特利烏斯閃著光現身了,半截身子站在弗蘭克的沙發裡:「農牧神出現在食堂裡!我們這是要幹嗎?達科塔百夫長,執行你的職責!」

  「我會的,」達科塔朝著他的高腳杯嘟嘟囔囔地說,「我正在吃晚飯!」

  唐仍然在波西周圍聞來聞去:「天啊,你曾和一個農牧神有了共感連接!」

  波西斜著身子避開他:「什麼?」

  「共感連接!這真讓人弄不明白,好像有人故意抑制了這種效果,但是——」

  「我有個主意!」尼克忽然站起來說,「黑茲爾,我們為什麼不給你和弗蘭克點時間帶著波西到處認識一下呢?達科塔和我可以去拜訪一下執政官那邊。唐和維特利烏斯,你們倆也來。我們可以討論一下軍事演習的戰略問題。」

  「關於如何失敗的戰略嗎?」達科塔嘟囔著說。

  「死亡小子說得對!」維特利烏斯說,「這個軍團打起仗來比我們當初在朱迪亞(朱迪亞是古巴勒斯坦南部的地區——譯者注)的時候糟糕多了,而那次是我們第一次失去鷹徽。為什麼,如果我當時能主管的話——」

  「我能先吃了那個銀餐具嗎?」唐問道。

  「我們走吧!」尼克站起身來,抓起了唐和維特利烏斯。

  除了尼克,沒有人能真正接觸到拉列廝守護神。維特利烏斯被這樣的暴行氣得結結巴巴,他一路被拖著走去執政官的桌子那邊。

  「哎喲!」唐抗議道,「哥們兒,注意那邊!」

  「來吧,達科塔!」尼克回過頭喊道。

  百夫長不情願地站起身來。他擦了擦嘴——其實沒必要的,因為他嘴上長期沾著紅色的液體。「一會兒就回來。」他全身抖了抖,就像一隻想要弄乾毛髮的狗狗。隨後他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手裡端著的高腳杯來回晃蕩著。

  「這是怎麼了?」波西問道,「達科塔又怎麼了?」

  弗蘭克嘆了口氣:「他沒事的。他是羅馬酒神巴克斯的兒子,有些關於飲酒方面的問題。」

  波西的眼睛睜大了:「你們讓他喝酒?」

  「噢,神啊,沒有!」黑茲爾說,「那會變成一場災難的。他對紅苦艾酒特別上癮,每次喝都要加三倍的砂糖,而且他已經患有ADHD了——你知道的,就是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總有一天,他的腦袋會爆炸的。」

  波西轉頭看向執政官的桌子。絶大多數高級官員都在與蕾娜進行深入交談。尼克和他的兩個俘虜——唐與維特利烏斯,正站在外圍。達科塔來來回回地繞著一排堆放起來的盾牌打著轉,用手裡的高腳杯敲打著它們,彷彿那是一架木琴。

  「ADHD,」波西說,「你還沒解釋呢。」

  黑茲爾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那個……絶大多數混血半神都患有ADHD,或者患有閲讀障礙。身為半神就意味著我們的腦子迴路與眾不同。就比如你——你說過你在閲讀上有障礙。」

  「你們這些傢伙也都是這樣?」波西問。

  「我不知道。」黑茲爾承認,「也許吧。回想我那個時代,他們會把我們這樣的小孩稱為『懶蛋』。」

  波西皺起了眉毛:「回想你那個時代?」

  黑茲爾不禁咒罵了自己一句。

  對她來說幸運的是,弗蘭克開口說話了:「我希望自己能得ADHD或者閲讀障礙症,可我只有乳糖不耐症。」

  波西咧開嘴笑了:「不是開玩笑吧?」

  弗蘭克也許是史上最愛冒傻氣的半神,但黑茲爾卻認為他即使在撅嘴時也相當可愛。他的肩膀塌了下來:「其實我也喜歡冰淇淋的……」

  波西笑出了聲。黑茲爾忍不住也加入了歡笑的行列。這種坐在晚飯桌旁真實地體會到自己被朋友們環繞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好啦,那麼告訴我,」波西說,「為什麼加入第五步兵隊是件不好的事?你們這些傢伙都棒極了啊。」

  這樣的恭維讓黑茲爾感覺腳趾都有點刺痛了:「這個……很複雜。除了身為普路托的孩子,我還想要騎馬。」

  「這也是為什麼你用的武器是騎兵劍?」

  她點點頭:「我猜這很傻,是痴心妄想。在營地裡只有一匹飛馬——是屬於蕾娜的。獨角獸只是用來醫療的,因為從它們的角上刮下的碎末能治療中毒和其他種種疾病。不管怎樣,羅馬式的戰鬥總是徒步完成的。騎兵什麼的……他們是有些看不起的,所以他們也看不起我。」

  「那是他們的損失。」波西說,「那你呢,弗蘭克?」

  「弓箭,」他低聲說道,「他們也不喜歡這個,除非你是阿波羅的孩子。那樣你還能有個藉口。我真希望我的爸爸是阿波羅,但我不知道,寫詩什麼的我從來寫不好,而且我也不確定自己想要和屋大維當親人。」

  「那不能怪你。」波西說,「但你用起弓箭來真是絶贊——牢牢地射穿那些戈爾工那次。不要去管其他人的想法。」

  弗蘭克的臉變得和達科塔的苦艾酒一樣紅。「真希望我能。他們全都認為我應該是個用長劍的戰士,因為我身子高塊頭大。」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彷彿不敢相信那是他的一樣,「他們說作為一個弓箭手來說,我有點太矮也太壯。也許我爸爸應該承認我……」

  後來的幾分鐘裡他們沉默地吃著飯。有一個不會承認你的父親……黑茲爾知道那種感覺。她也能感覺到波西同樣理解這一點。

  「你問到第五隊,」她最後說道,「為什麼它是最糟糕的步兵隊。實際上在我們之前就已經這樣了。」

  她指指後面的牆壁,軍團的軍旗正陳列在那裡。「看到中間的那根空桿子了嗎?」

  「鷹旗。」波西說。

  黑茲爾目瞪口呆:「你怎麼知道的?」

  波西聳聳肩:「維特利烏斯曾提到過軍團在很久以前是怎麼失掉鷹旗的——那是第一次,他說。他說得就好像那是一個巨大的恥辱。我猜那個空位置就是丟掉了的鷹徽。而且,從你們和蕾娜之前的談話看來,我猜你們的鷹徽又一次丟失了,估計就是最近的事,而這件事應該還和第五步兵隊有點關係。」

  黑茲爾在腦海裡又記上了一筆,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低估波西。他剛剛到來的時候,提出的那些問題讓她認為他有一點點傻——那些有關福爾圖娜之宴和其他事情的問題——但無疑,他比他自己假裝出來的樣子要聰慧得多。

  「你說得沒錯,」她說,「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那麼,不管怎麼說,這個鷹徽到底是什麼?有什麼重要得不得了的?」

  弗蘭克環顧四周,確保沒有其他人在偷聽:「那是整個營地的象徵——是一隻由純金鑄成的雄鷹。本來它是應當在戰鬥時保護我們,並讓我們的敵人心驚膽顫的。每一個軍團的鷹徽都被賦予了各種類型的力量,而我們營地的鷹徽則來自朱庇特。據說尤里烏斯·凱撒給我們軍團起名為『閃電之師』——以閃電為武器——因為這就是那隻鷹的能力。」

  「我不喜歡閃電。」波西說。

  「噢,好吧,」黑茲爾說,「那並不能讓我們變得所向披靡。第十二軍團第一次失去鷹徽的時候要追溯到古代了,大概在猶太戰爭的時期。」

  「我覺得我好像看過一部相關電影。」波西說。

  黑茲爾聳聳肩:「有可能。有許多書籍或者電影都講了軍團如何失去鷹徽的事情。不幸的是這種事的確發生過那麼幾次。鷹徽是如此重要……這麼說吧,考古學家從來都沒有找到過一隻來自古羅馬的鷹徽。每個軍團會為了保護它戰鬥至最後一人,因為它充滿了來自諸神的力量。他們要麼把它藏起來,要麼熔化掉,絶對不會交給敵人。第一次時,第十二軍團很幸運,我們把鷹徽找回來了。但這第二次就……」

  「你們當時都在場?」波西問道。

  他們倆人都搖著頭。

  「我幾乎和你一樣是新人,」弗蘭克輕輕拍了拍他的舉證期金屬牌,「上個月才來。但每個人都聽說過那件事。甚至談論這件事都會有壞運氣的。這還要說到八十年代那次去阿拉斯加的大型遠征……」

  「這要從你之前在神殿裡注意到的那個預言說起,」黑茲爾繼續說,「那個有關七個半神和死亡之門的預言。我們以前有個高級執政官——來自第五步兵隊的邁克爾·瓦若斯。那時候第五隊還是營地裡最棒的。他認為,如果他能弄懂預言並使它成真,那將會給軍團帶來無上的榮譽——從風暴與火焰中拯救世界之類的。他與占卜師討論之後,占卜師說答案在阿拉斯加。但他也警告邁克爾,命定的時刻未到。預言裡所指的並不是他。」

  「但他還是執意要去,」波西猜測道,「發生了什麼?」

  弗蘭克壓低了嗓音:「那是個又長又可怕的故事。整個第五步兵隊幾乎全軍覆沒。軍團所擁有的絶大多數帝國黃金製成的武器都和鷹徽一起失落了。倖存者們要麼發了瘋,要麼就拒絶談論到底是什麼襲擊了他們。」

  我知道是什麼,黑茲爾在心中嚴肅地想。但她仍然保持沉默。

  「自從鷹徽丟失以後,」弗蘭克繼續說,「營地就變得更加虛弱了。探險任務變得更加凶險,怪物們更頻繁地襲擊邊界,士氣也低落下來。差不多在上個月,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糟糕,也越來越快。」

  「而第五步兵隊則承擔了過錯,」波西猜測說,「所以現在每個人都覺得我們被詛咒了。」

  黑茲爾注意到她的秋葵湯快涼掉了。她抿了一小勺,但這份安慰食品嚐上去並沒有那麼令人感到安慰了。「我們自從……呃,自從阿拉斯加那次災難後就一直是軍團裡的被放逐者。當伊阿宋成為執政官以後,我們的名譽才得到改善——」

  「那個失蹤了的孩子?」波西問道。

  「是的。」弗蘭克說,「我從沒見過他。他在我來之前就……但我聽說他是個優秀的領袖。他幾乎是在第五步兵隊長大的。他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我們。是他重新恢復了我們的聲譽,然後他就失蹤了。」

  「而這也讓我們又回到原點了,」黑茲爾苦澀地說,「讓我們再一次像是全都被詛咒了一樣。我很抱歉,波西。現在你瞭解自己捲入什麼情況了吧?」

  波西啜著他的藍色蘇打汽水,若有所思地環視著整個食堂。「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但我有種感覺,這不是我頭一次被別人不看好了。」他的目光集中在黑茲爾身上,擠出一個微笑,「再說了,加入軍團總比在荒野裡被怪物追逐要好得多。我自己也結識了些新朋友。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為第五步兵隊扭轉乾坤,是吧?」

  一聲號角在大廳盡頭響起。在執政官桌子周圍的軍官們全都站起身來——甚至達科塔也是,雖然他的嘴角還沾著苦艾酒,像吸血鬼進食後那樣鮮紅。

  「演習開始!」蕾娜宣佈 員們歡呼著衝向牆邊那些成堆的武器盔甲,開始收拾裝備。

  「那麼說我們是進攻的一隊?」波西壓過這些喧囂問道,「這是好狀況嗎?」

  黑茲爾聳聳肩:「好消息是,我們能得到大象。壞消息是——」

  「讓我猜猜,」波西說,「第五步兵隊永遠是輸家。」

  弗蘭克拍了拍波西的肩膀:「我愛這個傢伙。來吧,新朋友。讓咱們去取得連續第十三次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