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把戚佳打醒大半,她奮力地尖叫、掙扎,可雙腿卻被另外兩個男人死死壓住,而肥豬也開始動手扯她的衣物,嘶,抹胸的小禮服被撕破,露出裡面的胸衣。
男人看到白花花的身子,色欲熏心,下流兮兮地對同伴說,「皮膚真他媽的好……」
眼瞅著男子開始解褲帶,戚佳驚恐地搖頭,不,她不能被□,她寧願死也絕不能被這男人玷污身子。
瞅準男人脫褲子放鬆對她手箝制的時機,戚佳一個挺身,從茶几上摸起水晶菸灰缸,狠狠砸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沒想到被灌了藥的小女人還能有攻擊力,眼睛被砸了個正著,鮮血頓時順著眼角湧出來,痛得他捂著眼直嚎叫,「啊,我的眼睛,瞎了,瞎了。」
壓住戚佳的兩人看同伴鮮血四流,嚇得趕忙湊過去查看傷勢。而戚佳也趁著他們放鬆警惕的空檔,猛地爬起來,飛一般往門口跑。
可剛拉開門,腰就被人從後面抱住。戚佳連忙用手抓著門框,大聲呼救,「救命、救命啊!」由於力道太大,她手指夾都翻了過來。
走廊不遠處的安保聽到呼叫,立即跑上前,迅速制伏三個男子,而主管也聞訊趕過來,脫下衣服把幾近□的她包住,輕聲安撫,「別怕,沒事兒了。」
戚佳蹲在包廂的門口,死死咬住唇瓣,腦子裡全是剛才的畫面。週遭人們對那三個男子的譴責,對她的勸阻全變成極目的空白,她應該放聲大哭,卻一點都哭不出來。
她就這麼呆呆地半坐在地上,直到主管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們有沒有搞錯,那三個混蛋企圖強*暴她,她只是自衛。」
強暴?戚佳驚恐地打了一個寒顫,神色緊張地抬起頭,就看見兩個身著警服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自己,「有人報案,說你砸傷他的眼睛,是你吧?」
戚佳點點頭。
「他現在傷的很重,正在搶救,請你跟我回去一趟。」
警察說著就要來拉她,嚇得她往後縮了縮,裹緊衣服不停地搖頭,「滾開、滾開,別碰我。」
主管見狀,心疼地抱緊她,輕聲哄道,「不怕,不怕。」而後又朝著警察怒吼,「我說警察同志,你們沒看到她被嚇成這樣了啊?你們應該去把那三個混蛋抓起來,判他們強奸未遂。」
那警察似乎也火了,對著主管厲聲說,「怎麼辦案不需要你教,什麼情況回局裡再說,不是她的責任,我們不會亂抓人。」
說完轉身又看了看戚佳,眉頭一挑,指揮邊上的人,「先拿個衣服給她穿上,然後找個人陪著她跟我們回去。」
主管自告奮勇地陪她去派出所,交待了事情的經過,並提出可以提供當時走廊的監控錄像,證明那三個人曾強行脅迫戚佳留下,而女民警在檢查完戚佳的傷後也佐證了三人曾用武力對待過她,並試圖對她進行侵犯。
錄完筆錄,負責辦案的民警把一杯水遞到戚佳面前,「按照規定,事情沒調查清楚前,你嚴重傷人要在拘留所裡待幾天,但是我相信你說的話。這樣吧,你叫人來交保釋金,給你做下擔保,我們就放你回去。」
一旁主管聞言,接過話來,「多少錢,我來給她擔保。」
「鑑於對方傷得嚴重,先交5萬的保釋金吧。」
「5萬?這麼多?」主管咂舌。
民警瞥了一眼主管,說道,「多?那人眼睛指不定能不能保住呢?而且你是外地的吧,原則上非常駐居民不能給她做擔保。」
這一下主管徹底噤了聲。
辦案民警瞅了瞅還在驚愣狀態下的戚佳,嘆口氣,「你還是學生吧,哪個學校的?」
戚佳猛地抬起頭,盯著民警,用力搖頭,「不是,我不是。」
不行,不能讓學校知道,如果被學校知道她在夜總會上班還打傷了人,她一定會被開除的。如果被開除了,她怎麼找工作、怎麼養家?
民警看她怕得眼淚汪汪,忙安撫道,「別擔心,我們不會找學校,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要好的同學或者老師,讓他們來給你擔保下。」
要好的同學?林蕭墨?不,不,不能讓他知道,絕對不能。
看她拚命搖頭,民警又建議,「或者,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熟人。」
熟人?戚佳咬唇想了想,腦子裡倏地冒出一個人來。可是,僅憑那點交情,他會幫自己嗎?試一試吧。
她從民警手裡拿回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個號碼,電話嘟了兩聲被接起來。
「師兄,是我,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江承宇應該已經睡下了,聲音裡還帶著剛醒的沙啞,「怎麼了?」
「我打傷了人,在派出所,要五萬塊的保釋金和擔保人,你能過來嗎?」
她很感激江承宇沒有問什麼緣由便爽快地回答,「好。」
掛掉電話,戚佳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全是林蕭墨的。這是自她提出不去日本來,他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可惜此刻她一點都不想看。摁下全部刪除,嗖的一響,收件箱一片空白。
江承宇來的很快,看見她時眉頭深深攏起,拍了拍她的頭,便隨民警去了另一邊。
戚佳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地埋進去。她不知道江承宇在得知真相後還會不會給她付保釋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惡自己曾去夜總會做公主,她只覺得好累,好想睡一覺,然後醒來時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個噩夢。
可臉頰上火辣辣的痛和身上殘破的衣服都在提醒自己這一切都不是夢,她差一點就被強*暴。
她用力地抱緊自己,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可還是緊咬著唇不肯洩露出半點聲音。
江承宇辦完手續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被寬大外套包著的她蜷縮成一團,身子如風中的樹葉般瑟瑟發抖。想起剛才民警的描述,他握緊拳,恨不得把那三個禽獸大卸八塊。
「別怕,沒事了。」他半蹲□子,剛伸手扶她,卻發現她猛地往後縮了縮。
江承宇心疼地嘆口氣,「我們回去吧,能自己走嗎?」
戚佳從膝蓋裡抬起腦袋,怔怔地註釋著江承宇,再點了點頭。
在徵詢過她的意見後,江承宇把她帶回家。
「浴室在那邊,你先去洗一下。」江承宇拿出乾淨的毛巾給她,看到她走進去,他才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維維,吵到你睡覺了嗎?我想問你借一套衣服……」
戚佳站在浴室裡,任由冰冷的水從花灑裡澆下來,沖刷著已經凍紫的身體……她閉上眼,那些破碎的畫面又閃出來,男人肥胖的手,帶著惡臭的嘴,還有撕裂的衣物……她用力地搓著自己,希望能搓掉他們留在身上的印記,也搓掉那些恥辱。
可是,怎麼都搓不乾淨,她雙臂抱胸,慢慢地蹲下來,恐懼、厭惡、害怕的情緒洶湧而出,讓她難以自抑,最後只得咬住手指,在嘩嘩的水聲中,哭出來。
那個叫維維的女孩子把衣服送進來時,她已經冷得縮做一團。維維慌忙把水關掉,扯來毛巾給她擦乾身子和頭髮,再幫她穿好衣服,才把江承宇叫進來,抱她去臥室。
「要不要緊,她真的沒事嗎?」維維擔憂地問。
江承宇望著蜷在被子裡的戚佳,心隱隱作疼。他嘆口氣,「沒事,就是被嚇到了。晚上謝謝你了,衣服改天給你。」
維維明白江承宇是不打算告訴自己實情,也不多問,擺了擺手,提出告辭,「我先回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行至門口,她又忽然轉過頭,意味深長地說,「表哥,你今天很不一樣。」
江承宇微怔,笑了笑,「也許吧。」
第二天,確定她情緒平穩後,江承宇才把她送回學校。在女生宿舍樓門口,戚佳垂著頭,半晌次說出,「師兄,昨晚謝謝你,錢我……」
「錢方面你不用擔心,回去好好休息,另外……」江承宇頓了頓,說道,「不要再去那裡上班了,如果你需要兼職,我可以給你再介紹一份。」
戚佳咬著唇,千言萬語彙聚成兩個字,「謝謝。」
回到宿舍,她又洗了個澡。出來時正巧看到自習歸來的許婷婷。
「你昨晚去哪裡了?電話也沒人接,你們家林蕭墨都快把寢室電話打爆了。」
「在倉庫裡盤貨,信號不好。」她胡亂找了個藉口。
「那你給他回一個電話唄,早上出去就看到他在樓下等你,你這人……」許婷婷絮絮叨叨地埋怨戚佳做事不著邊際,絲毫沒注意用毛巾捂著臉的戚佳已經淚流滿面。
直到聽見一聲隱忍的抽噎,許婷婷才恍覺,快步過來掀開她頭上的毛巾,驚詫地問,「怎麼哭了?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兒,就是覺得難受。」
許婷婷看她別開頭,知道她不想說,便不再多問,可還是忍不住多嘴,「你們還沒和好嗎?吵歸吵,別冷戰,冷戰最傷感情。他肯來哄你,就是還在乎你,你也差不多就行了,別一直鬧,難不成還真吹了?」
戚佳嗯了一聲,抓過毛巾繼續擦拭頭髮。那天之後,林蕭墨氣得好些日子沒跟她聯絡,雖然她沒說,可寢室裡姐妹們心明眼淨,大抵也能猜出他們在鬧矛盾。昨晚起,他就一直給自己電話和短信,雖然一條都沒看,但她大概能猜出他應該是來哄她的。
戚佳自嘲地笑笑,想起許婷婷的話,「我怎麼覺著人家林蕭墨比你更看重這段感情呢?」
老大沒說錯,試問一個成天做好分手準備的人,又怎會全心全意付出呢?在愛情的遊戲裡,她一直秉持愛得少的那個才會瀟灑抽身,她想瀟灑,所以有所保留。
戚佳用毛巾擦著臉上的水,深深地吸了吸鼻子。
電話鈴響起時,她瞄了一眼,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並不是林蕭墨。
她接起來,話筒裡傳來一個中年女生,「你好,請問是戚佳嗎?」
「是的,你是?」
「我是林蕭墨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