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腦海裡熟悉的書房門前,輕輕的推開門,打開燈,走到書架前,手指劃過一排排書籍,停在某一處,快速的抓住那本書,站在書架前翻看起來。
整本書花了柳依十分鐘,精神力的強大,讓柳依快速翻看而不會遺漏,不算太厚,但卻一無所獲,的確就是本玄幻小說。
平靜的合上書本,無意中一瞄,目光停留在書本的封面上,手指描畫著熟悉的圖形,好像在哪裡見過,柳依垂下拿著書本的手臂,面無表情,正想轉身出去,忽然想到這個圖形不就是自己精神力開啟時引入的種子。
在末世,異能的確存在,但各不相同,而且少之又少,每顆種子你不知道具體是在哪裡,以什麼方式存在,就好像末世來臨,突然出現的救贖,被遺留下來的希望,而自己在經過半年逃竄,躲避在圖書館裡,那雕刻的鏤空屋頂,就是這個圖案,在自己面對變異動物襲擊,瀕臨死亡瞬間無意中引入的。
而這異能,柳依從未說出來,從最初的一級,十米範圍,到二級,五十米範圍,再到三級,一百米範圍,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出來的,每個異能級別分為十級,而進階的方式沒有相同,鍛煉方式也沒有相同,通俗的一句話,全靠自己。
那麼,自己從末世來到這裡,難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中只有定數,召喚,祭奠,惡魔。
柳依握緊手中的書,不管怎麼樣,多得一次的生命,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關於圖案,柳依肯定會調查清楚,面對威脅,面對未知,柳依信奉消滅,徹底消滅,不過現階段,務必使自己生活下去,瞭解這個身體的情況,不讓人發現異常,而圖案,以後有的是時間,總能解開這未知之謎。
柳依首先把那本書找了個地方藏起,這可是唯一的線索了,然後走到客廳,看著整個客廳猶如宗教祭典,微不可聞歎息一聲,暗道,你柳衣活的好好的,不就是個男人嗎,現在卻便宜自己,你是把靈魂給獻祭了,惡魔沒招來,把自己從另外空間招來了。
她是該感謝柳易的奉獻,還是為這樣的一個女人感慨,或者換種說法,召喚而來的她難道就是那個惡魔的存在。
柳依神色淡然,無悲無喜,看著客廳那大面積的血跡,這才想到伸出雙手看了看,可光潔的雙臂沒有半點傷痕,心底疑惑,隨即從衛生間進進出出的開始收拾整個客廳,等到差不多乾淨的時候,這才發現外面的天空亮了起來。
其實從醒來後,
她雖然看著冷靜,其實是不敢相信,就怕自己睡著,又回到那種煉獄,可體力消耗,柳依再不願意閉眼,也有些疲憊,直接在臥室找了個睡衣,對著衛生間的淋浴頭沖了沖,換好衣服,走到床邊。
目光楞了楞,手指劃過絲綿的被子,心底一酸,翻身躺了上去,身體不自覺調整到警惕狀態,慢慢閉眼。
半夢半醒狀態,直到中午時分,柳衣戒備的睜開眼,精神力立刻釋放出來,開始環顧四周,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瞇眼看到房間的佈置,想起什麼後,臉色變了變,像笑又像哭,有種扭曲感,自己昨夜果然不是做夢,的確變成柳衣這個女人了,想到昨夜對著鏡子看到不一樣的臉,那種感覺簡直無法描繪。
柳衣的這具身體,算的上漂亮,而且長的很有特點,典型的柔弱女人,就像個菟絲花般,黑色的長直髮披肩,眼睛帶著點朦朧感,好像隨時隨地就能落淚,剛看到的時候,柳依的確驚多過喜,自己原來看起來也就是清秀可人,跟現在的相貌根本無法比較,但就是不習慣這樣的外表,看起來太柔弱。
如果在自己的世界裡,這般的女人能活著,不是心太黑,就是心太白,心太黑,讓別人送死,心太白,有人願意為她送死。
想完後,她赤腳蹦下床,伸了個懶腰,看著被窗簾遮蓋著的臥室,走到窗戶邊,刷的拉開窗簾,抬頭看到外面刺眼的陽光,目光透著深沉,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從臥室出來,就想直奔廚房,但看到客廳的窗戶還是和夜間一樣,半開著一扇窗,耳邊聽著窗外的動靜,情不自禁的慢慢走近,透過窗戶往下,看著樓下人流和車流,喧囂的聲音,莫名顫抖起來,這就是生活吧,那般熟悉,沒經歷過生死間,不懂的和平的安然。
在末世之前,柳依是個平凡的女人,平凡上學,工作,而一家三口溫馨生活,但卻在載人飛船回歸的時候,病毒蔓延,只是動物植物變異,瘋狂橫行,而本該是主宰的人類,卻被逼迫逃亡,食物成了最後致命的一擊,植物變異,食物減少,自己在工作的城市千辛萬苦趕回父母小城鎮,面臨的就是家破人亡。
柳依行屍走肉,本該失去的生存目的,但在被人利用時,卻頑強起來,越挫越勇,可是真沒想到,到最後,被相處兩年的團隊拋棄。
其實她一直做好這種準備,畢竟面對強大的變異動物,一隻還行,二隻可以保命,但一群,只有你跑的比別人快,你才能
生存下來,而她一個不察,被突然冒出的一群變異動物截住,其實面對這些,柳依知道怨不得別人,人的本能就是逃跑,但心底裡,還是會失望,畢竟相處這麼久。
看著窗外,惆悵一歎,沒資格怪別人,只是自己不夠強而已,早就知道那個世界的法則了。
呼吸了一口自由而平和的空氣,柳依直接奔向廚房,打開冰箱,想起什麼後,轉身打開櫃子,看著桶裡的白花花大米,目光閃了閃,手忙腳亂的開始做飯,等在飯鍋前。
柳依嚥了嚥口水,聞著空氣中那熟悉而陌生的米香,眼睛冒光,等飯好了後,迫不及待的拿起飯勺,就著飯鍋吃起,顧不上燙,柳依嘴巴鼓起,眼睛瞪大,狼吞虎嚥,這種味道,太懷念了。
一小鍋白米飯,柳依吃飽,才依依不捨的看了眼桶裡的大米,轉身往外,兩室一廳一衛一廚的格局,柳依打量著房間裡,開始下手找尋著對自己以後有用的東西,逐步搬到客廳沙發上,然後坐在沙發上,仔細的看著手中的資料對比著腦海裡的柳衣的那些經歷,記憶和思考,到太陽落山才全部理順。
柳衣,女,二十四歲,畢業於都城影視學院2219屆,有母一位,父早逝,在柳衣五歲那年改嫁封城企業家周城,而周城中年喪偶,有一兒子周非,當年十歲,柳衣從初中開始就住校,不怎麼回家,對母親心中有怨,抗拒新的家庭。
而畢業後,母親拿出這些年的積蓄,幫柳衣在都城買了這文興公寓高層的一套房子,也算是讓柳衣有個住的地方。
柳衣在大學三年級談了個男朋友楊嶸,畢業後和柳衣雙雙簽訂辛晨娛樂,一年時間不到,改投公司一姐秦雲的懷抱,並造謠稱柳衣死纏爛打,並非是他的女朋友。
柳衣本來就是個三流演員,演過一部電視劇,還是個丫鬟,路人甲,接過兩個爛廣告片,這事一出,公司立刻停止柳衣的工作,除了介紹柳衣進公司的經紀人錢姐安慰過幾次,其他人全部冷嘲熱諷柳衣的下作,還經常拿她那楚楚可憐的臉做文章。
柳衣心中怨氣無處可說,最後走了極端,靈魂不知道歸向哪裡。
深吐一口濁氣,為這具身體的人生歎息,不過,現在已經變成她了,總不能還去當個演員吧,雖然現在有著柳衣的記憶,可卻沒這女人的功底。
柳依在原來的時空只是個戶警,天天混世就行了,而末世來臨,倒是把原來的身手鍛煉成保命功底,後又激發精神力,才能活過五年。
柳依想想,從二十二歲畢業,工作一年,就末世來臨,渾渾噩噩經過五年,其實已經二十八歲了,現在反而年輕四歲,身體年輕了,可心,柳依面無表情,不管怎麼說,柳衣的職業,自己還真無法延續,對面癱了五年的自己來說,難度太大了。
躺在沙發上,揉了揉腦袋上的亂毛,看著打結的長髮,長呼一口氣,想到這女人銀行卡上還有點積蓄,這才放下提起的心,不急,慢慢來,最起碼還能夠自己活個幾個月的,不過,先把食物配備好,這是重中之重,心中有糧,心不慌。
瞬間爬起,繼續奮鬥,首當其衝的是瞭解這個全新的社會,全新的國家和世界,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職業,要不然等著自己的將會是餓死。
整理好手頭有用的信息,柳依知道現在是2224年,秋天,所處國家Z國,這個國家人和自己世界差不多,而語言和自己世界大同小異,雖然字體有些改變,但覆蓋國家有些廣,文化和國家歷史截然不同,入目,就沒柳依記憶中熟悉的人,地方和經歷的朝代。
柳依現在壓根沒考慮過柳衣的工作,所以扳著手指開始細數自己能做的,可一圈下來,真的沒有,而精神力是柳依最心底的秘密,在那種末世,自己都沒暴露出來,別說在這平靜安詳的世界了,這是她心中最深的存在,最深的依仗。
柳依正在規劃自己的計劃,就聽到門鈴響起,頓時跳下沙發,警惕的盯著大門方向,立刻把沙發上的東西往袋子裡一塞,匆匆往臥室床下一扔,然後走到大門,聽著門鈴被按的頻率加快,柳依不緊不慢,精神力掃瞄一下,若有所思。
經紀人錢姐,怎麼現在出現,柳依對著門邊的全身鏡照了照,揉了揉臉,順了順長髮,對著鏡子平靜說道,「從今天開始,只剩下柳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