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柳衣目光亮起,餘光瞄了眼對面安穩而坐的荀修,想了想,心中有些瞭然。
「唐禮被你送進去了,」柳衣直言不諱,雖然早就知道結果,可這速度。
荀修點了個頭,不否認,在柳衣面前,荀修從來沒掩飾過他的狠厲,嘴角翹起,「這是他該得的結果。」
柳衣看著詳細報道,挑了挑眉頭,「怪不得唐禮一上來就對我喊打喊殺,原來一直如此,這傢伙連自己家人也不放過。」
「要不然他一個私生子怎麼可能掌控唐家,」荀修嗤了一聲。
柳衣點著頭,沒看到秦雲的名字,雖然不知道到底如何,不過大體也能猜到了。
「不想問問秦雲,」荀修觀察著柳衣的神情,低聲一句。
「應該好不了,反正我已經收回賬了,她如何,已經與我無關,」柳衣覺得也沒必要再去關注。
荀修一見,也沒再說些什麼,秦雲,荀修怎麼可能讓她再出現在柳衣身邊,結局早就注定,而楊嶸,如果不是姐夫說那麼一句,早消失在都城了,嘴角淡淡一笑,低頭用餐。
兩人平靜的吃完飯,柳衣看著家裡沒人,吃人家嘴軟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主動收拾碗筷,等整理好廚房出來時,就見坐在椅子上的某人努力往輪椅上移動。
柳衣走了過去,自然抱起荀修,語氣平靜,「你怎麼不叫我一聲。」
「太麻煩你了,我自己能行的,」荀修低聲一句,靠在柳衣懷裡,深呼吸一口,貪婪而目光閃爍。
柳衣把荀修安置在輪椅中,又順手把薄毯蓋上,調整好位置,直起身來,「我該回去了,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荀修無聲的點了個頭,「無礙。」
柳衣沒再說些什麼,目光瞄了眼荀修的腿,雖然知道這傢伙好好的,可不願意在自己面前透露出來,柳衣心中也配合著,隨即擺了擺手,便轉身往門外走。
荀修看著柳衣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手緊了緊,深感這人的心太冷漠,不過,到現在這步,荀修還是有些滿意,最起碼,言語中透露出關心,不過,僅僅這些荀修怎麼可能滿足,慢慢閉起眼睛,伸手輕叩扶手,心中不知道想些什麼。
柳衣開門後,就往門後一靠,越發覺得這些日子自己有些不對,荀修這傢伙到底強悍是否柳衣一清二楚,可看到荀修每次看過來的眼神,柳衣總不自覺的把他當成弱者來看待,有種不由自主的感覺。
搖了搖頭後,柳衣洗漱完畢,穿著厚實睡衣窩在沙發上看著上次錢文芳帶來的劇本。
這次柳衣要演的角色說是女二,那絕對是實打實的女二,而且還是個惡毒女二,從頭到尾就屬她最狠毒,心狠手辣,一句話概括,就是個女魔頭,幕後**oss。
整個故事是發生在架空朝代,自己所演的女二從小被師傅撿回去,和師傅相依為命,因為在幼兒時期被人滅滿門,所以心底比較陰暗,除了對師傅言聽計從,其他看不順眼的,總會讓別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非死即傷,而師傅卻是個君子,對女二關懷有加,當成女兒般看待。
女二漸漸長大後,一邊暗中積蓄力量找出滅門兇手,一邊作小兒女般陪伴師傅,隨著年齡增長,女二對師傅的感情漸變成愛情。
可就在這時,女二得知滅門兇手是現在的武林盟主,便開始報復,哪知道師傅是武林盟主的好友,武林盟主被女兒下毒暗害後,師傅為了好友而離開隱居地點,盟主的女兒也就是女一理所當然的開始查找自己父親中毒的原因,然後和師傅相逢,相交,日久生情。
女二得不得師傅的愛意,又被仇恨蒙蔽眼睛,暗中阻擾女一和師傅查找的線索,並開始針對女一設下重重埋伏,刺殺和綁架,無所不用其極。
在最後,女一知道女二是下毒害自己和父親的主凶時,因為知道是自己愛人的徒弟,還循循善誘,想讓女二回頭是岸,哪知道女二早就瘋魔,直接把女一騙到懸崖準備滅殺,到關鍵時刻,師傅趕來,才知道自己的徒弟才是罪魁禍首,女二在師傅手中一掌斃命,然後女一和師傅雙雙隱居,白頭到老。
柳衣伸手揉了揉頭髮,低頭扒拉著手指,電影也就演了三部,第一部是殺手,第二部是黑幫大姐大,第三部,現在是個女魔頭,果然一部比一部狠厲啊。
柳衣嘴角抽了抽,伸手摸了摸臉,發現自己真真埋汰了這張臉,看著就是柔弱女人,怎麼現在自己只能演這些邪惡的角色了。
柳衣暗歎一聲,是不是自己本質就是如此,才會讓這些導演慧眼識英雄啊。
這部片子說到底,柳衣也有些拿不準的感覺,心狠咱有,可愛戀啥的咱真沒有,還得端著面無表情的臉,去做小兒女那般柔情似水,柳衣牙根有些酸,不過,好在人物本身就是個冷若冰霜的女人,這對柳衣來說是最好的消息。
想起錢文芳提起的片額,柳衣精神一振,沒有拿不下的角色,對韓辰,柳衣有些瞭解,所以心中倒是有些輕鬆,只要努力,應該沒什麼問題,而最大的問題,柳衣也會竭盡去完成,不就是暗戀嗎,咱千嬌百媚的花魁也做過。
柳衣細細琢磨每個細節,台詞,直到深夜時刻,柳衣伸了個懶腰,準備回房休息,起身時刻,不自覺的往隔壁看了看,這一看,柳衣條件反射的哧溜跑到後院,翻身過牆,一腳踢開廚房門,直奔荀修臥室而去。
要說柳衣怎麼這麼容易破門而入,那是因為荀修知道柳衣的習慣,所以廚房門隨時恭候大駕般半掩著,如果不是柳衣不同意,或許中間那道隔牆早就被拆除了。
柳衣暢通無阻的直入,壓根沒來得及環顧荀修的臥室,直接推開衛生間門,和地面正準備起身的某人眼神一個碰撞。
柳衣半腳跨在衛生間裡,手放在門把手上,身體僵直,尷尬的看著啥也沒穿的荀修,這才想起這傢伙腿是完全沒問題的,後悔也來不及。
其實這也不怪柳衣這般衝過來,平時荀修在柳衣的印象中只是一個羸弱的人,剛才看到那畫面,所以想也沒想,直覺使然。
現在進也不是,出也不是,還把人給看光了,柳衣招了招爪子,半響擠出一句,「洗澡哪。」
荀修看著意料之外開門而進的人,再也不懷疑柳衣那敏銳的第六感了,衛生間水汽環繞,有些看不真切,而心底卻是暖暖的。
剛才洗完澡出來時,地面打滑,荀修本身有些體弱,一個沒站住就趴倒在地面上,全身不著半縷,荀修倒也大方的讓柳衣看個透徹。
不過,想起什麼後,荀修看著安放在臥室裡的輪椅,斂起眼眸的暗沉,他也不知道柳衣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不過看到柳衣的出現,身上的疼痛倒減輕不少,眼底暗色消散少許。
荀修努力支撐起身體,而光滑的地面使得荀修在半坐時又開始滑倒,柳衣一見,顧不上其他,一個快速,扶住荀修那□的肩膀,手掌心有種燃燒的火熱。
荀修咳嗽一聲,耳根紅起,潮濕的髮絲靠在柳衣肩膀,柳衣手心的觸感,讓荀修不可抑制的產生某種**,身下軟軟的小修修有著抬頭的趨勢,荀修快速側過身,單手環上柳衣的脖子,嗓音沙啞的說道,「冷了。」
柳衣一個不察,哆嗦了一下,餘光不敢亂瞄,就想撒手,不過脖子被這傢伙緊緊摟著,柳衣側頭打著哈哈,「那什麼,你快點起來吧。」
荀修耳邊被柳衣那輕輕的呼吸煽動的渾身一振,眼底那濃烈的暗色怎麼也掩飾不住,手緊了緊,低聲一句,「柳衣。」
柳衣一聽,餘光瞄了眼荀修彎曲的腿,真想伸手給自己額頭來這麼一擊,好吧,現在進退不得,早知如此,早該和這傢伙說,你的情況我都知道,別裝了。
不過,現在這樣,柳衣也只能順從而為,咳嗽一聲,屏住呼吸,一把抄起懷裡的人,目光不敢往下,非常正直的看向前方,火燒屁股般的抱著某人快速來到臥室床邊,啪嘰一聲,給扔在床上,連忙轉身背對著,快速說道,「我回去了。」
柳衣還沒走一步,身後輕輕一句,「謝了。」
柳衣朝後擺了擺手,「我欠你一次,這次算還了。」
話說完,柳衣便一個哧溜就往外走去,而身後那深沉的目光直盯著柳衣倉惶而逃的身影,嘴角泛起從未有過的笑意,低頭瞄了眼身下早就起立的小修修,目光隱晦不明。
的確是還了,不過,被看光了,這可得負責的,荀修拉起旁邊的被子,往身上一蓋,伸手摸了摸額頭,或許柳衣的第六感絕對可以信任的。
柳衣一回家,碰的把門關上,剛才還平靜的臉,有些扭曲,而耳邊直到臉龐像火燒般紅起,心撲通撲通跳起,影響劇烈。
柳衣在客廳裡來回走著,低頭沉思中,一會兒搖著頭,一會兒點著頭,其實沒穿什麼的真沒什麼,可柳衣現在一閉眼就想起那白皙的身體,雖然沒有發達的肌肉,可也比較勻稱,柳衣越想,耳根越紅,伸手給了自己一擊額頭。
忽而鼻子噴出一絲血跡,柳衣連忙揚起頭,急匆匆的跑到衛生間,暗歎,果然腦補要不得。
等柳衣清洗乾淨,蹭到臥室後,一骨碌趴在床上,哀歎一聲。
前生沒來得及找個男朋友,後來又迎來末世,整天在保存生命中努力著,不是沒遇到過其他男人示好,可柳衣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後來見多那些看著親密的男女,在轉眼間,丟下摯愛轉身逃跑,讓柳衣的心越發冷淡下來。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世界了,柳衣也知道不該用舊眼光來評價每個男人,可自由慣了的柳衣,的確沒那種打算,荀修的好意,荀修的關心,荀修的陰謀陽謀,柳衣看得分明。
說到底,柳衣能無謂的和荀修保持鄰居關係,其實也是因為荀修什麼都不加掩飾,只要自己問,他都會說,這樣的人,如果不能遠離,那只能保持現狀,對大家都好。
可柳衣現在有些後悔了,柳媽媽那邊倒無所謂,就算柳媽媽腦補太過,柳衣也只會聽聽,可現在,自己對荀修到底是習慣了,還是真在意了,柳衣心裡也沒底。
柳衣深以為自己是被那一半家產所吸引,可也不可能讓自己一看到荀修有事,就衝動的跑到對面啊,柳衣在床上滾來滾去,滿腦子都是那滑不溜秋的白皙身軀,還有那沿著肩膀滑落的水滴,沿著胸,再到腹部,再到。
柳衣鼻子不由自主的又流下一絲紅色的小溪,滴答一聲,落在被子上,柳衣連忙抬頭,伸手摀住鼻子,絕對不承認,自己本質是個色女,果然是年齡大了,內分泌失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