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柳衣頂著兩個黑眼圈探出被子,一看日頭,才剛天亮,想起自己沒什麼工作,難得補個眠,又直接倒下,埋頭而睡。
直到中午時分,才重新爬起來,打著哈欠走進衛生間洗漱,換完衣服後,習慣成自然轉身往後院走去,翻身爬到鐵柵欄上,頓時想起什麼,動作停了下來,啪嘰一聲,從鐵柵欄上往下滑。
柳衣拍拍屁股,又拍了拍衣服上不見的灰塵,朝隔壁院子看了眼,糾結半響後,轉身往屋內走去,邊走邊歎氣。
靠人不如靠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柳衣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走進廚房,開始做飯,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想起一晚上做的夢,柳衣現在真沒勇氣去隔壁如往常般蹭飯吃。
不一會,柳衣做好飯菜,端到餐廳餐桌上,埋頭扒拉完,再整理完畢,才往客廳沙發上一坐,無所事事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現在休息下來,柳衣反而不太適應了,拿起劇本,翻看起來,等柳衣消化的差不多時,便去練功房例行鍛煉,而期間,不自覺得瞄了眼隔壁的動靜,看到荀修還睡著床上,海峰還沒回來,眨巴兩下眼睛,便拋之腦後。
大汗淋漓的從練功房出來後,柳衣洗漱一番,看著窗外的天色,已然是傍晚,直接走到後院,翻身上牆,等到落在隔壁院子裡的時候,柳衣一愣,停下腳步,猛拍自己腦門,太習慣也不是什麼好事,哀歎一聲後,原路返回。
坐在客廳沙發上,柳衣伸手揉著自己的頭髮,臉皮厚是柳衣自己公認的,可想起昨晚,柳衣總是有些尷尬,往後一靠,不自覺的瞄向隔壁。
這一看,柳衣心有疑惑,中午那傢伙一直呆在床上,怎麼現在還在床上,而且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怎麼看怎麼不對。
柳衣呆坐了半響,當下顧不上昨晚把人看光光,慢慢走到後院,手上一用力,整個人翻越到隔壁院子裡,貓著腰輕輕走到廚房後門,慢慢推開半掩的門,低聲咳嗽一聲。
意料之中沒人回答,柳衣直接進入屋內,走到荀修臥室門口,低頭蹭了蹭腳後,心一橫,直接推了推,沒成想,一推就開。
柳衣環顧臥室內,一眼停留在微微鼓起的床被上,咳嗽一聲,「荀修。」
一聲說完,沒動靜,柳衣又咳嗽一聲,「我進來了。」
還是沒動靜,柳衣心一沉,沒想其他,一個箭步,飛竄到床邊,伸手就扒拉出半掩在被子裡的荀修,心中一頓,看著荀修露出那半臉桃花樣的俊臉,嘴唇乾燥,帶著顫抖,雙眼緊閉,柳衣心一突,試探的伸手探上荀修額頭,那溫度直趕火球。
而荀修半夢中,被焚燒痛苦,額頭的一抹清涼,讓他不由自主的蹭了蹭,伸手就抓住這乾枯中的甘露。
柳衣一個哆嗦,試探的抽了抽,但被無知覺的某人握得緊緊,柳衣高咳一聲,「荀修。」
荀修現在滿腦子漿糊,昨夜被柳衣摔到床上後,就發現自己體溫有些不正常,知道柳衣休息在家,當時就給海峰一個電話,囑咐他和廚師晚幾天過來,然後便一睡到現在,因為信任柳衣那敏銳的第六感,所以一直在等待。
柳衣看著睡的不安穩的某人,想起昨天的情形,心中有些瞭然,目光糾結的看著渾然不覺中的睡美男,歎息一聲說道,「果然體弱啊。」
柳衣發現手心中的溫度越來越熱,第一直覺,就是彎腰把人抱起送醫院,用力抽出被荀修握著的手,刷的掀開被子,而被子下面,讓柳衣木楞而立,鼻子下潮濕又開始顯現,隨即連忙轉頭背對著,伸手一摸,果然內分泌失調了。
想起身後□中的某人,柳衣眨巴兩下眼睛,暗歎,反正已經看過了,多幾次也無妨吧,快速衝到昨天進入的衛生間,把自己那小溪流擦乾淨,返身來到臥室衣櫃,隨手摸索出幾件衣服,轉身來到床邊,目光正直,手下僵硬。
不算快不算慢的,幫荀修費力的穿上衣物,一番鬥爭完畢後,柳衣頭上冒著汗,臉至耳根紅彤彤,比起閉眼躺那裡的荀修來,更像病患者。
看著荀修臉色漸白,而渾身顫抖,柳衣急忙抱起某人,就想往外衝,到了門邊,柳衣一個急停,把懷裡的人先往客廳沙發上一扔,又衝回自己家把自己喬裝好,帶上錢包,才帶著昏迷中的荀修往醫院而去。
一下出租車,柳衣付完錢,就伸手開門,轉身抱起荀修就往醫院裡衝去,那速度和力量簡直可以參加世界短跑了。
出租車司機瞄著一溜煙就沒影的柳衣,瞪大眼睛,就像看見超人內褲外穿,魂不守舍的發動汽車後,一個沒注意,撞上旁邊的柵欄。
柳衣壓根無視一路上周圍人那詫異的眼神,直接走到周非辦公室,看著關閉的門,一腳踢開,驚起屋內的兩個糾纏的身影。
何揚好不容易清閒下來,就找周非去喝酒,而周非早就和美女有約,怎麼可能見友忘色,沒幾句,美女電話一來,何揚來了興致,便動手搶過周非的手機,所以就引發了何揚被壓在下面,周非在上的情形。
柳衣走進門,淡淡一瞥後,輕哼一聲,伸腳就把門關上,目光瞄了眼懷裡直哆嗦的荀修,對面前僵硬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倆到底誰上誰下,以後公眾場合還是注意點影響。」
周非正在呆愣中,這場景雖然看過一次,但還是比較震驚的。
而身下的何揚早已習慣,但被柳衣的那句話一說,連忙推開身上的周非,站直身體,正兒八經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一聲,「柳衣,我和周非是清白的。」
「對,是清白的,」周非回神後,尷尬的推了推眼鏡,故作沉靜的抬頭看了過去。
柳衣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兩個人,「不管真的假的,先幫荀修看一下,他溫度不正常。」
兩人這才注意到柳衣懷裡的某人,當下快速走到柳衣面前,對看一眼,臉色一沉。
「到底怎麼回事,」何揚也不嬉皮笑臉,連忙問道。
柳衣直接抱著荀修來到屋內檢查室,輕輕放在那病床上,看著上前檢查的周非,走到一邊,身心一鬆。
何揚瞄了眼床上荀修的穿著,嚴肅的臉,頓時一僵,這衣服穿的也太個性了吧,褲子是運動褲,上衣是西裝,側頭咳嗽一聲,想起現在嚴肅的氛圍,深深的把笑意給憋了回去,走到柳衣身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海峰呢。」
柳衣現在才想起自己是個傻子,手機是用來幹什麼的,當然是通信的,當時怎麼就沒想起來通知海峰呢,雖然沒海峰電話,可自己有海誠電話,要不然也可以打給周非啊,自己何苦把這人從家裡抱到醫院來啊,白做工。
柳衣目光糾結,低頭扒拉著手指,打車的錢怎麼也要收回來,還幫著送醫院,還幫著穿衣服,柳衣壓根忘了那邊生死不知的荀修,已經開始盤算起怎麼收費了。
「柳衣,」何揚看著柳衣那眼睛一亮,就知道這傢伙想些什麼,不過現在可不是算錢的時候。
柳衣一回神,瞄了眼何揚急切的臉,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昨晚受涼了。」
「海峰呢,」何揚臉色一沉。
「昨晚就不在,」柳衣如實告知。
「怎麼會受涼的,」何揚不抱希望的問道。
「昨晚洗澡時受的涼,睡覺時沒穿衣服,大概是這樣吧,」柳衣順口接道。
何揚一噎,側頭深深的打量著柳衣平靜的臉,什麼叫洗澡時受的涼,什麼叫睡覺時沒穿衣服,難道,「他身上的衣服不會是你幫他穿的吧。」
柳衣理所當然的點了個頭,想起那白皙的肌膚,頓時抬頭望著天花板,伸手摀住鼻子,好在半響後,鼻子好好的,柳衣才鬆了口氣。
何揚聽到柳衣的回答,張大的嘴巴怎麼也合不攏,忽而一句,「你們倆同居了。」
柳衣側頭瞄了眼,「怎麼可能,我們只是鄰居。」
何揚懷疑的看向柳衣,很想從柳衣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不過看到柳衣清澈透底的眼睛,何揚心頭百轉。
周非那邊眉頭緊鎖的開始檢查,知道只是受涼,才呼出一口氣,然後幫荀修吊起點滴,忙完後,耳邊聽到倆人最後一句,心一頓,不會吧,同居了,目光盯著柳衣看了過去。
柳衣敏銳的察覺到周非的視線,直接問道,「情況怎麼樣。」
周非欲言又止,推了推眼鏡後,走到柳衣身邊,「沒什麼大問題,幸好送來的及時。」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這邊有你們兩個也沒我什麼事了,」柳衣點了個頭,算賬什麼的,什麼時候都好算,反正住在隔壁隔。
何揚看著柳衣甩手就走,有些弄不懂了,剛才急吼吼的跑來的是誰啊,「等會吧,等荀少醒了你再走。」
現在讓柳衣走了,等荀修醒來,何揚可不願意吃掛,當然得留下柳衣了。
周非也有話對柳衣說,當下也點了個頭,「待會我送你走,再等會。」
柳衣一下子摸不著頭腦,剛想說話,床上傳來一陣微弱的咳嗽聲,三人當下也顧不上說其他,直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