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討好賣乖

  不知不覺武者巡遊已結束,十三歸來。

  去前他雙手空空,回來時背著個巨大的包裹,對比著瘦小身形,就像頭蝸牛。

  在和新晉武者們結伴同行的四十天行程裡,他收穫匪淺。那些武者多數貴族出身,正值壯年,家中妻妾眾多,對應付女人極有經驗,更兼有幾位女武者,最初對自由民晉陞的武者帶鄙夷態度,最後還是抵抗不了他的撒嬌功夫,對這年幼可愛的小弟教導了許多泡妞的秘訣。

  「泡妞要會甜言蜜語。」

  「追女人,必須浪漫。」

  「要捨得砸錢送禮。」

  「要給她安全感,覺得你真心真意。」

  「……」

  聽君一席話,勝泡十年妞。

  在各位長輩的循序教導下,十三脫胎換骨,浴火重生。

  武者姐姐們給他剪了個短碎髮,斜斜的劉海剛到眼睛,做了有些寬鬆的黑色繡雲紋袍子,金色腰帶緊緊收腰,看著整個人都利索乾淨,成熟不少,還帶了幾分說不出的酷味。身上包裹裡裝了三支珠光閣出品的寶石簪子,兩條珍珠鏈子,七對形狀各異鑲珠子的金耳環,五匹不同顏色的繡錦,還有十來樣草編的迅兔、草泥怪、小竹雕等貴族千金閨中流行的鄉野玩意,都是受各路情場高手認可,受各位姐姐讚美的禮物。

  武者大哥:「那娘們要是還擺不平,她就不是女人了!」

  武者大姐:「小弟弟,要是你心上人不要你,就來找姐姐,姐姐最喜歡你這種小男孩了。」

  離別依依,叮囑細細,十三很受感動,他暗地決定如果師兄讓他暗殺的名單裡有這些好心人,就用最無痛苦的方式後,歡樂地拜別大家,回武神殿努力去了。

  蘇小白看見這些美麗的首飾,眼睛都發亮了。她在心裡念叨了許多次「我不是女人,我不是女人」才平定下來,問:「你打算送焰妃?」

  十三猛點頭:「師兄,我送那麼多禮物,她總該給我親親了吧?」

  少年認真的模樣實在讓人心動,奈何他喜歡的對象著實不堪,蘇小白忍住說出真相的衝動,帶著撓牆的衝動,目送十三抱著大堆禮物,壯志滿懷地走上去焰妃處送死的不歸路……

  堆積如山的禮物,誠心誠意的少年,足以打動任何一個女人芳心的甜言蜜語。

  昊焱巍峨不動,冷冷地看著十三。

  十三猶未察覺,努力背誦情場聖手給他寫的告白詞:「你又善良又可愛,讓人忍不住呵護在手中心,我不捨得讓你受一絲委屈,不捨得你流一滴淚,武神在上,此言無虛,以後給我個機會證明誓言,可好?」

  昊焱冷冷吐出一個字:「呸!」

  十三傻眼了,情場聖手們在制定方針時,對美女可能採取的各種婉拒、半推半就、猶サ然卮鴝甲齔雋司嚀宥□傅暮笮槳福渲脅□話□芭蕖閉庖幌睿氈拘頻乃季媒硬簧蝦笮詈筱洞舸艫匸剩骸拔裁窗。俊

  昊焱鄙夷地吐出兩個字:「矮子。」

  十三揉揉耳朵,不敢置信地重問:「什麼?」

  昊焱比著他比自己矮些許的身高,更鄙夷地吐出四個字:「矮子自重。」

  任你千謀百計,他一招絕殺。

  女人比男人,高一公分也是高。面對無法跨越的身高差距,十三的心都快碎成一片片了,他就像只被痛罵的小狗,臉色蒼白,睜大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這腿長腰細的高挑美人,蠕動幾下嘴唇,卻找不出任何辯駁的話語。

  昊焱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拂袖而去。倒是遠遠跟著偷看的蘇小白看見,心疼得不行,趕緊偷偷跟上昊焱,抱怨:「小孩子情竇初開,你拒絕也就是了,何必那麼狠?青春期男孩子都很敏感的,這身高是無法改的啊,要是以後對女人產生陰影怎麼辦?」

  昊焱果斷:「讓他早點經受打擊,明白女人的可怕之處,懂得社會的黑暗面而已。」

  蘇小白:「……」

  她就不該指望變態有良心,還是安慰美少年去吧。

  十三蹲在紫竹林下,默默抱著膝蓋,傷心不已。

  蘇小白輕輕咳了聲,幫他撿起滿地禮物,開口道:「焰妃性格比較怪異,不能把他的話當真,世界上好女孩還是很多的,總有適合你的那一個。」

  十三含淚委屈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師兄……」

  蘇小白繼續安慰:「那女人好歹是我的人啊,雖然師兄不太喜歡他,可是他對我死心塌地的,就算我想把他送給你,奈何她任打任罵就是抱著我大腿不肯跑啊,你泡妞也不應該選她這種死心眼的……」

  十三點點頭,特滄桑地說:「師父說得對。」

  蘇小白不解:「你師父說了什麼?」

  十三低吼道:「女人都是巨齒虎!凶悍可怕又混賬!」

  蘇小白:「……」

  十三站起身,握著雙拳,望著星空大聲道:「我以後要報復世界,要遊戲花叢!要做浪蕩紈袴!花花少爺!要左擁右抱,花言巧語玩弄天下女人!再也不對她們好了!」

  蘇小白,「喂喂,這樣不對吧……」好像有顆純潔可愛的少男心被□□歪了?

  十三發完誓,回過頭來,睜大眼好奇問:「師兄,怎樣才能和你一樣玩弄女人?!

  蘇小白:「……」

  十三抱著她肩膀往死裡搖:「師兄,我的好師兄,你有那麼多女人肯定很高手,咱們同門出身,相依為命,十三又那麼聽話,你就教教我吧~」

  蘇小白落荒而逃。

  第一次初戀,第一次告白,第一次失戀,十三留在原地獨自舔傷口,想起師父總是用那張老樹皮臉痛心疾首地說天下女人都是殘忍可恨的負心人,越想越覺得貼切。出生便被拋棄,從小到大,師父師兄都說他容易被騙,再加上從事古老特殊的職業,所以禁止他和人過多交流,也禁止他相信外人,可是他很喜歡說話,而師父師兄又是比較沉默的人。這樣的生活讓他很寂寞,所以他喜歡死纏爛打地撒嬌,哪怕是聽到訓斥,心裡都是歡喜的。

  可是師兄很忙,這樣的機會是很少的。

  大部分的時候,他還是孤獨。

  或許他的命運就是孤獨地出生,孤獨地活著,再孤獨地死去吧?

  十三絕望地想著。

  忽然,一隻白晰柔軟的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寂寞的世界有個悅耳聲音在耳邊響起,「男人啊,你在想什麼?」帶著笑意,帶著如水的溫柔,在最恰當的時候,悄悄地,不知不覺地侵入了因破碎而柔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