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瀨洗後,簡單營養的早餐已經做好,三人在飯廳集中。
穿著運動緊身衣的凌衛顯出寬肩細腰狹臀,完美修長的身體在包裹肌肉的衣料下無所隱藏,讓兩兄弟眼前一亮。
「哥哥今天早上沒有課,吃完早餐後,先把這本書認真看一遍。」
凌涵遞過來,是一本《空間戰略要述》,凌衛昨天仔細查過資料,知道這是特殊考試間諜測試中一本指定教科書。
看來兩人對凌衛的訓練已經達成共識,凌謙主要負責戰機作操作方面,而其他則大部分交給凌涵。
「明白了。」凌衛點了點頭。
對於凌涵,凌衛現在對他的感覺是複雜的,既是侵犯過自己肉體的弟弟,又是令人敬畏的教官,但如果必須比較出高低的話,只能說,凌涵在心目中,更偏向教官一點。
早餐結束後,依然由凌涵負責收拾桌面。很難想像他這樣身份的人竟然會甘之如飴地幹家務。
凌衛拿著書,在客廳的落地窗邊坐下來。
他讀得很認真。
鎮帝特殊考試是在精英中挑選精英,要想成為第一,任何一門科目都必須扎扎實實的學好,這種公開性的會聯邦範圍考試,沒有捷徑可走。
太陽漸漸升起,光線從橘紅轉為淡白,透過玻璃靜靜撒在凌衛身上。
緊身服強調出的身體曲線,靜默專注的讀書神態,像一幅嵌在客廳的圖書般,深深吸引旁人的視線。
「書看得怎麼樣了?」頭頂忽然傳來凌涵的聲音。
過於聚精會神,凌衛壓根不知道凌涵什麼時候到了身後。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從半空中俯視自己的充滿內捻英氣的弟弟。
「看得差不多了。」凌衛把手裡的書舉了舉,讓凌涵看清楚自己所看的頁目,總結著說,」這是戰略課程的綱領性教材,講的都是基本原理,所以並不太難。」
「哥哥這樣認為嗎?」
凌涵的語氣,讓凌衛對自己剛才的答案有所猶豫。
他沉默了一會,問凌涵」你對這樣課程有別的看法?」
在鎮帝軍校的學生們心目中,空間戰略這門課程比起戰機駕駛操作來,是非常容易通過的課程,幾乎只要死記硬背書上的東西就可以保證過關。
凌涵烔烔有神的眼睛盯著他,」看似簡單的東西,其實最難精通。這本《空間戰略要述》,幾乎每個軍校生都看過,但又有幾個人能悟出其中深藏的道理,成為傑出的空間戰略指揮者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
「我有事情必須出去,哥哥留在這裡,不要出門。看完全本的《空間戰略要述》後,把這張紙上的題目全部做出來。」凌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準備好的測試紙,遞給凌衛。
「今天只是以空間戰略為複習方向嗎?如果時間允許,我還想去一趟資料館查詢一下其它單項考試的資料,昨天來不及會部查完。」
看見哥哥的嚴肅模樣,凌涵露出令人感到溫曖的笑容,」哥哥今天沒時間去資料館了。除了空間戰略課程,我還給你安排了基本體能訓練。我離開之後,時鐘每次到正點,哥哥要開始做仰臥起坐。」
「仰臥起坐?」
凌涵伸出手,輕輕捏住凌衛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唇角揚起微妙的弧度,」哥哥以為仰臥起坐是不值得一提的東西,對嗎?聽好了,從時鐘指正十點開始,哥哥在客廳的地板上做仰臥起坐,一秒一個,連續做十分鐘,也就是六百個。這個給哥哥準備的碼表,可以精準測定使用的時間。」
可以成為優秀軍校生體表的凌衛,體能當然不錯。
不過,連續六百個仰臥起坐,限定每個一秒的速度,好像有點苛刻了,但凌衛對此一點也不介意。
「明白了,一秒一個,連續六百個。」他把這個訓練任務當成軍令一樣接受下來。
答應過將凌涵視為訓練自己的的陞官,並不是隨口一句空話,既然點了頭,就必須一絲不苟的吹牙堅持下來。
「那好,哥哥繼續看書吧。」
交談結束後,凌謙剛好從房間出來。
看見凌謙穿著挺整齊的軍服,凌衛有些詫異。」現在去上課嗎?」
他看看表,上課時間已經過了。
「不是上課,有別的事情要辦。」凌謙風風火火地走過來,抱住凌衛的脖子,親熱地吻了一下側臉,朝半月衛綻放笑容,」今天不能陪哥哥了,哥哥好好待在這裡複習吧。晚上我會盡量趕回來給哥哥做晚飯的。」
兩人離開後,套房完全安靜下來。
因為凌涵有留下體能訓練的任務,為了不致於看書過於專注而錯過時間,凌衛設定了自動提醒器,才接著繼續閱讀《空間戰略要述》。
本來並不如何看重這本書,但經過凌涵的提醒後,凌衛下意識地想更深入地領會一下書裡的精義。
而且,還有一大張留下的題目要做。
十點的時候,自動提醒器響起來。
凌衛放下書,開始按照凌涵的吩咐做仰臥起坐,用精確在碼表計時。
「一、二、三、四……」
躺在有些冰涼的地板上,以標準的仰臥起坐姿勢,繃緊腹部肌肉,一邊帶動上身坐起,一邊默默在心裡記著數目。
開始的時候速度還不錯,但到五百下的時候,開始有些勉強了。
要做滿六查個仰臥起坐並不是做不到,只是凌涵還有其他的要求,必須在十分鐘內,以一秒一個的頻率完成。
腹部肌肉繃得有些發酸,凌衛默默抿唇,盡量保持正常的呼吸頻率。
必須堅持下去。
如果連這麼基本的小小訓練要求都無法達到,那麼還有什麼資格爭取全聯邦矚目的考試第一名?
凌衛不允許自己心裡泛起任何不該有的念頭,一心一意堅持著。
「五百九十七、五百九十八、五百九十九……」
最後一個了。
凌衛咬緊牙,猛然彈起腰身。
「六百!」
鬆了一點氣的同時,右邊迅速往下,拍打放在身邊地板上的碼表。
低頭看碼表上記錄的時間,滲出一層細汗的端正臉龐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剛好十分鐘。
果然只是堅持,就可以做到。
每隔一個小時還要再來一次,下一次也必須咬牙挻過來才行。
凌衛一邊想著,一邊拿著碼表站起來,剛打算進 盥洗室洗一把臉時,客廳牆上的通訊器驟然滴度滴度的響起來。
他走過去打開通訊器,」喂?」
牆壁上的螢幕瞬間顫動後,出現身著軍服的凌涵的臉,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從緊張的會議中抽空打過來的。
「哥哥,仰臥起坐做了嗎?」
「已經做了。」
「用了多少時間?」
「六百個,剛好十分鐘。」
「真不錯。那麼接下來把訓練量提高一點,十一點的時候,連續做十二分鐘,七百二十個。記住,一秒一個,不可以超過時間。」
凌衛愣了一下。
立即就要增大訓練量了嗎?看來凌涵真的準備對他實行地獄式的高壓訓練了。
「哥哥聽清楚我的話了嗎?到時候我會打過來詢問情況的。就這樣吧。」凌涵匆匆關了通訊器。
凌衛把話筒掛回牆壁。
看來這一天要挑戰自己的體力和領悟力了。
他走到落地窗旁,繼續拿著書從頭看了起來。
十一點時,調節了每一小時呼叫一次的自動提醒器再次響了起來。凌衛再次開始做仰臥起坐。
強度增加了七百二十個,凌衛咬牙做完後,腹肌也感覺到扯到裡面似的疼痛,額頭上凝滿汗水。
結束後低頭去看碼表,動作停滯了一下。上面顯示的是十二分零七秒,比凌涵規定的十二分,多了七秒。
回想起來,自己做到六百五十個後,速度已經漸漸慢下來,無法保持一秒一個的速度了。
真沒用。
凌衛在心底不滿意地責備了自己一句。凌涵可能很快主會通過通訊器詢問訓練情況,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沒有達到要求的話,說不定會凌厲的叱責自己一頓。
作為長兄,被弟弟這樣無情的責罵,真的是顏面無存。
不過,既然是自己做不到要求,也是活該。
不痛快的想著這些的時候,通訊器果然響了,凌衛走過去接了,聽見凌涵的聲音,」哥哥,七百二十個仰臥起坐,按要求做到了嗎?」
「七百二十個做完了,但是,超過了時間。」凌衛做好承擔責罵的後果,實事求是的回答。
但想像中的凌厲的痛斥並沒有出現。
「超過了幾秒?」
「七秒。」停頓了一下後,凌衛加了句,」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如果哥哥可以達到我的要求,那麼用不著訓練了。」凌涵在另一個縱容地說著,」如果無法堅持以一秒頻率做七百二十個,那麼先把要求降回起點吧。下一個小時,做十分鐘,像上次一樣六百個好了。」
凌衛有點驚訝。
這樣不像凌涵的作風。
「不過,因為哥哥沒有完成這次的要求,也要給予一定懲罰。下次做仰臥起坐的時候,把飯桌上盒子裡的東西用上。」
「飯桌上的盒子?」凌衛早餐後就開始看書和體能訓練,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看飯桌上多了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哥哥一看就明白了,用法也不用我多說。」說完這句,凌涵掛斷了通訊。
凌衛疑惑地走向飯廳。
飯桌上收拾一空,上面的盒子非常引人注目。黑色的皮質外殼,看起來像是高檔的裝禮特的方形盒。
凌涵是臨走前把這個東西留在桌上的嗎?
把盒蓋打開,凌衛英偉的臉龐,立即掠過一陣狼狽。
盒裹天藍色的絲絨的中央,放著散發著水晶般光澤的器物。長長的柱狀體大概有成年男人三根手指攏在一起的粗度,雖然顏色晶瑩可愛,卻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陽具造型。
曾經被凌謙硬拉去情趣商店逛過一次的凌衛,當然能夠看出這是什麼東西。
做仰臥起坐時把這個用上的意思,難道是……
額頭和脊背感覺到籟籟的微涼,好像冷汗正從毛孔滲出來。
滴度!滴度!
凌衛不敢相信地瞪著盒子裡面的東西時,通訊器再次響起來。
他大步流星地過去,接過通訊器,聽見凌涵聲音後,立即咬著牙說,」是的,我看見盒子裡面的東西,但量……」
「但是哥哥做不到,是嗎?」凌涵似乎早就猜到他的反應。
「是的!我明白無法達到訓練要求,自己應該收到懲罰。可是這樣的教訓,實在太過分了。」
「哥哥是怕疼嗎?」
「我不是怕疼。其他的疼痛,我都可以接受,像軍隊的長官對付新兵那樣用軍鞭抽打也可以,但是這種……我絕對不能接受。」
「這麼說,哥哥不願意接受的原因,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了?」
「可以這樣說。」
「本來打算放過哥哥的,不過既然哥哥這麼說,那這次的懲罰方法絕對不能更改。」
凌衛驚愕。
「為什麼?」
「優秀軍人的服從性,必須從心裡上建立。如果軍人對長官的命令,僅僅因為心裡原因就拒不執行,那在戰場上會導致什麼後果?」凌涵平靜的話語裡,充盈著令人心臟發顫的冷冽,」我要的,不但是哥哥身體上的服從,更重要的是心裡上的服從,只有這樣我才能把哥哥真正的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激發出來。」
他的話,讓凌衛凜然。
「我已經再三強調了,我們時間不多,必須抓緊分秒進行。所以,也不打算浪費時間和哥哥在這種問題上糾纏。這次的訓練,如果哥哥不能自己克服難關執行到底,那麼我會立即想辦法取消哥哥參加考試的資格,連自己的心裡難關都無法克服的人,絕不可能取得特殊考試的第一名。」
凌衛沉默後,口氣有所軟化,」 凌涵……」
「沒有多餘的話和哥哥說了。」凌涵冷淡地打斷他的話,」我是軍人,不是保姆。到底要怎麼做,哥哥自己考慮吧。」毫不猶豫地按下切斷鍵。
卡嚓。
通訊螢幕上凌涵的圖像,消失了。
凌涵的果斷,讓凌衛措手不及。
這樣的人,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成為軍部長官,真是……無法招架。
怎麼辦?
按照凌涵作為長官發出的指示,還是遵從自己的心意拒絕?
在軍校苦讀多年,一直都努力成為優秀軍校生,也立志畢業後成為親父和養父那樣的優秀軍人,難道竟像凌涵嚴厲指出的那樣,其實並沒有養成軍人必須具備的服從性?連軍人的基本素質都沒有?
對在軍人素質上自視頗高的凌衛來說,這樣的指責,比任何身體上的凌虐都更難以接受。
但他深深知道,凌涵提出的服從性,確實刺中了要害。
和普通聯邦百姓不同,軍人是如鋼鐵一般,有著森嚴等級紀律的存在,聯邦的穩定,就是第一大群心甘情願為聯邦獻出一切的軍人來維持的。
這裡的一切,不僅僅指生命,也指作為自己的第一意志。
剛剛入學時,默克校長結全校新生說的話,從腦海中猛然響亮地竄過。凌衛身體震顫一下,咬緊潔白牙齒。
不可以逃避!
如果逃避的話,連載天國的父親也會為自己感受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