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琴傷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茫然地睜著眼睛望著狐狸眼,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明明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可湊到一起反而不明白了。而琴傷這迷濛的眼神也讓狐狸眼有點挫敗,不過他清楚的很,想扭轉一個人的思想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顧奇用了十八年將她變成一個眼裡只有自己為了家人和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女人,然後顧寧川又用了十二年時間把罪惡感深植到她心中,讓她相信自己是個不配得到任何救贖的罪人,不管被怎樣對待都是應該的。狐狸眼向來活得恣意妄為,對於心智受人控制的人也不是沒見過,但卻從來沒見過琴傷這樣走火入魔的!即使她受了那麼多常人一輩子都無法想像的痛苦,她也不覺得怨恨和不公,因為在她心裡,那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是罪人,所以她活該對那樣對待!

他不想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在當今社會,人權兩個字簡直就是在講笑話。但是對於琴傷,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得到她,所以這種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思想,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忘得乾乾淨淨。當她仰起小臉看著他時,白嫩的臉蛋顯得尤為動人,狐狸眼忍不住伸手去掐了一把,琴傷正失神中,被他這冷不丁一掐,嚇了一跳,倒抽了口氣。狐狸眼越看她那小模樣越是喜歡,心裡也奇怪,怎麼就覺得這個女人怎麼看怎麼合胃口,低下頭就去親。琴傷被動地張開嘴巴,柔軟的粉舌被他吮住,有些難受,就嗚嗚的叫喚著,但狐狸眼要是想親,能給她拒絕?

百般掙扎的後果就是被人摁住雙手撲倒在大床上,琴傷被吻得意亂情迷,但腦海裡隱約還有著「我得回去看看」的想法,所以還算有自制力,竟真的從狐狸眼的吻裡躲開了。

熱情的吻被躲開,狐狸眼明顯不高興:「不准躲。」說完又撲上去,含住琴傷的耳垂,滾燙的舌尖不安分地從耳根到耳廓耳蝸都舔了一遍。女人的耳朵大多數很敏感,琴傷也不例外,她哆嗦了下,軟軟的喘了一聲,狐狸眼像是捏住了她的命門,立馬就讓她說不出話只能臣服了。

舔夠了白玉般的耳朵,狐狸眼將注意力轉到腫脹的紅唇上,再度輕覆上去吮吸咬弄,琴傷被他親的呼吸急促起來,整個身體都陷入了柔軟的大床裡,可雙腳卻還踩在地上。狐狸眼單腿擠進她雙腿間,膝蓋抵住女性私處慢慢摩挲著,媚眼如絲地望著琴傷。是的你沒看錯,真的是媚眼如絲,如同女人一般。琴傷被這眼神看得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可這頗為女性化的眼神出現在狐狸眼身上,一點都不違和。琴傷看著看著,便忍不住溺身其中,連忙別過頭,怕自己會被男色所惑。

對於自己的魅力能在琴傷身上得到回應,狐狸眼很開心,這說明琴傷對他並不是全無感情,哪怕她心中究竟是黎長歌佔得份量重一點,終有一日他也能入侵其中,即使不能讓她把黎長歌忘得乾乾淨淨,也至少能佔住她心房的一大半。想到這裡,他心裡歡喜,眼神便更加邪魅動人了。琴傷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黑貓裡不是沒有男人比狐狸眼更俊美,也不是沒有人比他更有蠱惑女人的本領,可那些男人,她看見的時候心裡並沒有任何波動,然而狐狸眼卻每每叫她失神──這雙名副其實的狐狸眼,她根本沒有勇氣和定力與之對視,生怕自己的魂兒會被勾走。

「琴傷寶貝,你真的想回黑貓去嗎,嗯?」他舔著她的唇,雪白的牙齒往下啃咬著琴傷的脖子,「跟我說實話,不可以說謊。」

真是奇妙,他不准她說謊,而她居然也迷迷糊糊說出了「不想」這兩個字。剛說完琴傷就意識到了,她不敢相信的摀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望著狐狸眼,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明明是想回去的呀!她要回去看看遲晚,要確定遲晚沒有因為自己被罰!主子的手段有多狠毒,她比誰都清楚,如果那些懲罰降臨到遲晚身上……琴傷簡直不能想像!

「寶貝,我要的是你心底真正的回答,不是因為某個原因而必須回去。」狐狸眼滿意地笑了,將她小臉捧起,親了親她的唇瓣。「現在的生活多美好,是不是?黑貓只是你的牢籠,我的懷抱才是你的家。」她值得最好的。「不用懷疑,你有資格得到一切,包括我,包括黎長歌,只要你想要,你都能夠擁有。」唔,難道她的自信以及被扭曲的想法都需要用男人來圓?那可不行,勉強接受黎長歌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果再有別的男人加入,他寧肯把她掐死。

琴傷傻愣愣地盯著狐狸眼瞧,半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撇開視線,吸了吸鼻子,眼睛快速眨動了幾下,心底遭受著極大的衝擊。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話,而過於曲折和悲慘的過去已經讓她失去了憧憬未來的勇氣。狐狸眼說的越是美好,她越是覺得遙不可及。很想很想很想伸手去拿,但要承擔極大的風險。她乏善可陳的生命裡失去的東西已經太多了,再也經不起最後的一抹靈魂被碾碎。「我……」在狐狸眼充滿鼓勵和期待的眼神示意下,琴傷張了好幾次嘴想說些什麼,卻總覺得不可能,說出來的話這個夢可能就會碎了。

所以她還是選擇搖頭,見狀,狐狸眼心裡難免失落,但卻也更清楚她被扭曲到了什麼地步,她甚至不敢相信她能得到好的!如果顧奇和顧寧川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狐狸眼毫不懷疑自己會想給他們一人來上幾槍。真教人不敢想像,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有些人會經歷各種艱辛坎坷──前提是不出現在自己身上。但當經歷過這些的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除了心疼以及強烈的憐惜,還能剩下什麼呢?「乖,不要害怕,咱們時間多得是,慢慢來。」說著,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表示自己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琴傷接受了他的吻,然後雙手摟住了他的腰──主動、緩慢、堅定的。也許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得到什麼,更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至少在此刻她願意接納他──不管等待她的是地獄亦或末日。

狐狸眼其實很想要她,但看著她這麼小鳥依人的抱住自己,哪裡好意思對她下手,那樣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像是個淫魔?也罷,反正為了她他破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介意再來一次。抱著個美女卻蓋棉被純聊天,想不到自己也有當柳下惠的潛質。

兩個人正深情擁抱間,床頭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琴傷被嚇得一機靈,狐狸眼惱怒地摁下按鈕,對著那端吼了一句:「做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不知道他跟寶貝在一起的時候不准任何人事物打擾嗎?再說了,什麼事情不能找黎長歌卻非要打電話上來?

他越想越氣,自然沒有好態度對那頭的人。

卻想不到正是黎長歌。

狐狸眼瞇起眸子,很不爽。他可從沒在黎長歌陪著寶貝的時候去打擾,雖然他很想。「什麼事?!」

「那個叫遲晚的女人來了。她要見琴傷。」

遲晚……遲晚是誰?!

正在狐狸眼苦思冥想這是誰的時候,懷裡的琴傷卻突然拍著他的胸膛示意他起來,狐狸眼沒反應過來,起身,琴傷直接從床上坐起來,鞋子也不穿直接跟個火車頭似的朝外沖。狐狸眼這才醒悟,連忙一把捉住她:「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