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忒密絲:在嗎?
帕西法爾:嗯!嗨!不敢相信你居然主動密我。
阿爾忒密絲:……還是關了吧。其實我不該找你聊天的。
帕西法爾:為什麼?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阿爾忒密絲:你人很好,不過我們是對手啊,相互競爭的獵手,這個上次就說過了。你也知道的。
帕西法爾:我們不用聊和比賽有關的東西啊。
阿爾忒密絲:所有東西都與它有關。
帕西法爾:哎,試一試嘛。我先來。嗨,阿爾忒密絲!最近怎麼樣?
阿爾忒密絲:蠻好,謝謝關心,你呢?
帕西法爾:很好啊。嘿,為什麼我們只能用文字聊天呢?我可以弄個聊天室啊。
阿爾忒密絲:我喜歡這樣。
帕西法爾:為什麼?
阿爾忒密絲:你也許還記得,我是一個很喜歡講話的人。而打字的時候,我就不會胡說八道了。
帕西法爾:你那不是胡說八道,是健談。
阿爾忒密絲:你用了「健談」這個詞?
帕西法爾:你看得到我打出來的字,不是嗎?
阿爾忒密絲:說得沒錯,但你真是廢話多。
帕西法爾:我是認真的。
阿爾忒密絲:噢,好吧。佔據積分板第一名的感覺怎樣,高玩?高處不勝寒了嗎?
帕西法爾:我沒覺得有多出名啊。
阿爾忒密絲:開玩笑?全世界都為你的名字而瘋狂。你可是超級明星。
帕西法爾:你不也一樣出名?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見過不出門不洗澡的宅男變成超級明星了?
阿爾忒密絲:這麼說你也看了週六夜現場秀上給我們做的滑稽短片?
帕西法爾:嗯。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我是個不愛交際的呆子?
阿爾忒密絲:你不是嗎?
帕西法爾:不是!好吧,也許是。不過我至少挺愛乾淨。
阿爾忒密絲:至少他們把你的性別猜對了。他們還覺得我也是男人呢。
帕西法爾:因為大部分獵手都是男人嘛,他們無法接受自己不如一個女人這種想法。
阿爾忒密絲:我知道,男性霸權主義嘛。
帕西法爾:所以你確實是個女人嘍?
阿爾忒密絲: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大偵探?
帕西法爾:嗯,對啊。
阿爾忒密絲:真的?
帕西法爾:在分析過所有的資料後,我斷定你是個女人。
阿爾忒密絲:為什麼要分析這些呢?
帕西法爾:我可不想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摳腳大漢。
阿爾忒密絲:你喜歡我?
帕西法爾: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大偵探?
阿爾忒密絲:如果我是個蹲在地下室裡的怪大媽呢?
帕西法爾:不知道。你真的住在地下室裡?
阿爾忒密絲:不是。
帕西法爾:噢,那我很可能還會喜歡你。
阿爾忒密絲:我猜你是只在乎肉體、不在乎責任的混帳男人。
帕西法爾: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男人?
阿爾忒密絲:哎,很明顯好不好。我能感覺得到你身上的男孩子氣。
帕西法爾:男孩子氣?那是啥,我用的句子結構非常男性化還是別的什麼?
阿爾忒密絲:別轉移話題。你剛才說你喜歡我?
帕西法爾:我們相遇之前我就喜歡上你了。看到你博客的截圖之後,我就一直保持著關注。
阿爾忒密絲:不過你並不知道多少有關我的事,我現實中的性格你也不瞭解。
帕西法爾:這是綠洲,人們都不加掩飾地展露著自己。
阿爾忒密絲:這話我不同意,網上的一切都要通過角色來表達,所以我們可以控制言行舉止。綠洲可以讓你變成你想成為的人,這也是人們沉迷的原因之一。
帕西法爾:所以你其實跟那天晚上我在墳墓裡見到的人完全不同嘍?
阿爾忒密絲:那只是我的一面,我想讓你看到的一面。
帕西法爾:好吧,我喜歡這一面。如果你向我展示其他幾面,我也會喜歡的。
阿爾忒密絲:接下來,我猜你想要交換真人照片了?
帕西法爾:我才沒那麼隨便呢,而且,我絕對不會給你看我照片的。
阿爾忒密絲:為什麼?你長得不好看?
帕西法爾:毒舌女。
阿爾忒密絲:回答我啊,你很醜嗎?
帕西法爾: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阿爾忒密絲:為什麼?
帕西法爾:從來沒什麼小姑娘接近過我。
阿爾忒密絲:我不會嫌棄你醜啊。
帕西法爾:當然啦,那是因為你是個喜歡上網找年輕人聊天的摳腳大漢嘛。
阿爾忒密絲:這麼說來你是個年輕的小男孩嘍?
帕西法爾:相對而言年紀比較小啦。
阿爾忒密絲:和誰比啊?
帕西法爾:和你這樣五十多歲的大叔比啊,是你媽媽讓你住地下室的?
阿爾忒密絲:你真的這樣想?
帕西法爾:如果是的話,我就不和你聊天了。
阿爾忒密絲:那你覺得我是什麼長相?
帕西法爾:就像你的角色,當然得把各種裝飾去掉。
阿爾忒密絲:你瘋了?網戀第一條準則怎麼說的來著?沒有人和他/她的角色長得一樣。
帕西法爾:我們要網戀嗎?手指交叉
阿爾忒密絲:沒門兒,這位朋友,真是抱歉。
帕西法爾:為什麼不啊?
阿爾忒密絲:沒時間啊,瓊斯博士
,我可不想讓網絡色情花掉我所有的空閒時間,而且我還要找翡翠鑰匙。說真的,找翡翠鑰匙才是我現在該幹的。
帕西法爾:彼此。不過跟你聊天也挺有趣。
阿爾忒密絲:你呢?
帕西法爾:什麼我呢?
阿爾忒密絲:有沒有時間網戀啊?
帕西法爾:對你有時間啊。
阿爾忒密絲:夠啦。
帕西法爾:哪裡夠了。
阿爾忒密絲:你有工作嗎?還是在讀書?
帕西法爾:下周就畢業了。
阿爾忒密絲:你怎麼能什麼都說,我可能是「第六人」的間諜耶!
帕西法爾:反正他們已經幹過了,記得嗎?他們炸了我姨媽家,好吧,只是個活動房,不過炸了就是炸了。
阿爾忒密絲:記得,我還在害怕呢。你的感受一定不好。
帕西法爾:我在等待復仇,那滋味一定甜美無比。
阿爾忒密絲:好胃口,不找彩蛋的時候你都幹什麼呢?
帕西法爾:如果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阿爾忒密絲:好吧,等價交換,萊克特博士
。現在你來問我問題吧。
帕西法爾:你工作了?還是在讀書?
阿爾忒密絲:大學。不過我可能是在騙你。
帕西法爾:學什麼呢?
阿爾忒密絲:等等,到我啦,不找彩蛋的時候你都幹什麼呢?
帕西法爾:什麼也不幹,彩蛋就是我的一切,我要研究所有這些鬼東西。
阿爾忒密絲:我也一樣。
帕西法爾:真的?那我會時刻關注積分板的。當然,就那麼一說。
阿爾忒密絲:最好留點兒神,指不定哪天我就反超你了,高玩。
帕西法爾:你大學學什麼呢?
阿爾忒密絲:詩歌和創作。
帕西法爾:怪不得博客寫那麼棒。
阿爾忒密絲:多謝讚賞。你多大了?
帕西法爾:上個月十八。你呢?
阿爾忒密絲:不覺得我們現在聊的內容太過隱私了嗎?
帕西法爾:一點兒也不。
阿爾忒密絲:十九。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
帕西法爾:啊,姐姐,這叫法很帶感啊。
阿爾忒密絲:首先你得確認我是女的……
帕西法爾:你不是女人嗎?
阿爾忒密絲:還沒到你呢。
帕西法爾:好吧。
阿爾忒密絲:你對埃奇瞭解多少?
帕西法爾:五年來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到你回答了。你是女人嗎?我說的是沒有做過任何變性手術的女性人類哦
阿爾忒密絲:還真是謹慎啊,帕西法爾。
帕西法爾:回答問題啦。
阿爾忒密絲:是,而且一直都是,雌性的最高級靈長類。你見過埃奇的真人嗎?
帕西法爾:沒有。你有兄弟姐妹嗎?
阿爾忒密絲:沒有。你呢?
帕西法爾:沒有。你父母呢?
阿爾忒密絲:都去世了,因為流感。我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你爸媽呢?
帕西法爾:也都去世了。
阿爾忒密絲:沒有父母在身邊的感覺真糟,不是嗎?
帕西法爾:是啊,不過我還不是最慘的。
阿爾忒密絲:我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呃……你跟埃奇是一隊的嗎?
帕西法爾:噢,現在我們……
阿爾忒密絲:嗯?是不是?
帕西法爾:不是,他也問我你跟我是不是一隊的,你知道吧,因為你緊跟在我後面通過了第一扇門。
阿爾忒密絲:這麼說起來——你為什麼給我提示?就是和巫妖換邊玩的那個?
帕西法爾:我只是想幫你一把。
阿爾忒密絲:好吧,那你最好悠著點,因為我會是贏家。你意識到這點了,對吧?
帕西法爾:對,對,我們走著瞧就知道啦。
阿爾忒密絲:你都快忘記我們是在相互問答了,我好像都差你整整五個問題了。
帕西法爾:好吧,你的頭髮什麼顏色?
阿爾忒密絲:紫羅蘭。
帕西法爾:眼睛呢?
阿爾忒密絲:藍。
帕西法爾:都和你的角色一樣,嗯?臉和身體也一樣嗎?
阿爾忒密絲:和你想的一樣。
帕西法爾:好吧。你最喜歡的電影是?
阿爾忒密絲:我的喜好經常變。現在的話,大概是《高地人》。
帕西法爾:品位不錯喲,小姐。
阿爾忒密絲:我知道。還有一事我從沒告訴過別人——莫西干頭其實超級性感。
帕西法爾:我現在就去剃頭,然後開始穿皮革緊身衣。
阿爾忒密絲:記得發照片。好啦,上面我說的都是胡扯,我要下了,羅密歐。我還可以讓你最後再問個問題,然後我得去補個覺。
帕西法爾:我們什麼時候再聊?
阿爾忒密絲:找到彩蛋以後。
帕西法爾:那可能得好幾年。
阿爾忒密絲:那就好幾年吧。
帕西法爾:至少保持郵件聯繫?
阿爾忒密絲:不是什麼好主意。
帕西法爾:我發郵件你又阻擋不了。
阿爾忒密絲:其實我可以把你拉進黑名單。
帕西法爾:你不會這麼做的,對吧?
阿爾忒密絲:除非被迫。
帕西法爾:好殘酷啊,不要那麼殘忍。
阿爾忒密絲:晚安,帕西法爾。
帕西法爾:好吧,阿爾忒密絲,做個好夢。
聊天結束。2045年2月27日——02:51:38OST
我不斷地給她發著郵件,開始還很含蓄,每週只有一封。令我吃驚的是,她每封都回,雖然總是只有一句話:我很忙。不過最終她的回信漸長,我們也慢慢聊開了。接著,郵件的內容變得更為私人,成了天天往來的日常對話。無論何時,只要她的郵件一到,我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去閱讀。
很快,情況就變成了天天在私人聊天室裡見面。我們下棋,看電影,聽音樂,胡侃數個小時,天南海北無所不聊。和她在一起讓人沉醉。我們似乎什麼都合得來,我們有著共同的愛好,受同一個目標驅使。她聽得懂我所有的笑話。她令我捧腹大笑,她甚至讓我在沉思之中改變了對世界的看法。我從沒和別人如此心心相印過,甚至連埃奇也不行。
我不再關心我們是不是對手,她似乎也一樣。我們開始分享研究中的細節,告訴對方自己最近在看什麼電影和什麼書,甚至還交流想法和對年鑑裡部分段落的理解。我沒辦法去提防她。儘管內心中有個微弱的聲音告訴我,阿爾忒密絲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在誤導我,但我依然對它置之不理。我相信她,愛無需理由。
六月初我便畢業了,但我沒有出席畢業典禮。逃出疊樓後,上學就已與我無緣。「第六人」認為我死了,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遭人注意。翹掉最後一週不是什麼大事,我有足夠的綠洲點來打點一切。學校用郵件給我發來了電子證書,書面的那份則被送往了疊樓,但因為那地方已經被炸掉了,所以我不知道它到底會去向何方。
畢業後,我準備全心全意地投入比賽,不過想得最多的還是阿爾忒密絲。
我一邊花時間陪著我的網上女友,一邊找時間升級角色。獵手把升級叫作「攀登九十九高峰」,是因為《綠洲》的滿級就是九十九。阿爾忒密絲和埃奇也在升級,我迫切地想追上他們。其實趕上他們並沒花多少時間,畢竟我現在有的是錢,可以在綠洲裡四處奔走,完成自己能接的每一個任務。有時,我一天甚至能升五到六級,現在,我成為了戰士兼法師。隨著等級的不斷攀升,我還通過提升武器、裝備和載具等等方式增強著自己的戰鬥力。
我和阿爾忒密絲組隊完成了幾項任務,在古達克星上,我們一天之內就完成了整個七寶奇謀系列任務。亞蒂扮演的是馬薩·普林頓在片中的角色斯蒂夫,而我扮演的則是西恩·奧斯丁飾演的邁基。整個任務實在太有趣了。
當然,我也沒忘了正事。每天,我都會至少看一次四行詩,試著解讀它。
船長隱藏著翡翠之鑰
它被存放在遺忘之所
只有在收集獎盃之後
方能去吹響彼地之哨
有段時間,我曾以為第四行的哨子可能是指六十年代末的日本特攝電視劇,它在七八十年代譯成英文在美國播放。這部片子叫作《宇宙巨人》,講的是火山中的變型機器人家族與名叫洛達克的邪惡外星怪物戰鬥的故事。哈利迪在年鑑裡提過它幾次,說這是他童年的最愛之一。劇集的主角之一是個叫米科的男孩,他會吹哨子來向巨人求助。片子共五十二集,我一集不落地全部看了,還做了厚厚的筆記。可是經過一番思索後,我發現自己還是不明白四行詩的含義。這又是一條死胡同。哈利迪講的哨子一定意指其他。
在某個週六的早晨,我終於有了點突破。在看八十年代玉米片廣告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玉米片生產者不繼續往盒子裡放玩具贈品了呢?在我看來,這是個悲劇,是又一個文明急轉直下的標誌。當我還在琢磨著這事的時候,咔嚓船長玉米片的廣告突然跳了出來,就在這時,我發現了詩中第一行和第四行的聯繫。
哈利迪詩中暗指了七十年代黑客元祖約翰·德雷珀,他的別稱也是「咔嚓船長」。德雷珀是首批利用漏洞盜打電話的人。他發現咔嚓船長玉米片送的口哨發出的2600赫茲的聲波正好可以欺騙電話交換機,讓系統以為通話中斷而停止電話計費。
船長隱藏著翡翠之鑰。
一定是這樣的。「船長」就是咔嚓船長,而「哨子」就是那著名的塑料玩具口哨。
也許翡翠鑰匙就藏在玩具哨子裡,在某個咔嚓船長玉米片盒子裡——不過這個盒子又會藏在哪裡呢?
它被存放在遺忘之所。
我還是不明白這個遭到遺忘的房子究竟指什麼,還有怎麼找到它。我去了每一棟我能想到的廢舊房子,《亞當斯一家》的房子,《鬼玩人》三部曲裡的廢棄屋子,《搏擊俱樂部》裡泰勒·德頓的老房子,還有塔圖因
上的拉爾斯家宅。但翡翠鑰匙依然不知所蹤,而我一次又一次地空手而回。
只有在收集獎盃之後
方能去吹響彼地之哨
我依舊不知道第三行的意思。我要收集什麼獎盃?還是說,那是一種比喻?一定有我沒有想到的簡單聯繫,或者是我的知識還不夠淵博,沒能想到它的來源。
打那以後,我就陷入了停頓,每次一看到四行詩,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阿爾忒密絲,然後放下聖盃日記,邀她出來玩兒,而她幾乎每次都同意了。
我說服自己,放鬆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大家都沒什麼進展。積分板又一次陷入沉寂,似乎所有人都被謎題難住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和阿爾忒密絲待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即使手頭還在忙著別的事情,我們也會互發送郵件和密語。這感覺幾乎如膠似漆。
我很想在現實中與她相見,不過始終未能啟齒。我相信她對我的感覺也很強烈,但她始終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論我說多少關於自己的東西——我告訴了她我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真名——而她卻從不肯透露她個人生活的任何細節。除了十九歲,住在太平洋西北海岸的某處外,她什麼都不願意說。
在我想像中,她的模樣就是《綠洲》角色的翻版,一樣的臉、眼、髮,還有身材,就算她後來對我說自己長得完全不像角色,而且在現實中一點都不漂亮後,我還是無法抑制自己這樣想像。
因為和阿爾忒密絲長時間的廝混,我和埃奇自然漸漸變得疏遠。我們會面的頻率不再是一週幾次,而成了一個月幾次。埃奇知道我愛上了阿爾忒密絲,但他從沒為此抱怨過,有次我臨時放他鴿子跑去和阿爾忒密絲閒逛,他也只是聳聳肩,告訴我要小心,「我非常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幹什麼,Z。」他語重心長地說。
我不明白。毫無疑問,無論怎麼看,我和阿爾忒密絲都應該站在敵對的立場上,但我無法自控。不知不覺間,我的熱情從尋找哈利迪的彩蛋轉移到了阿爾忒密絲身上。
終於,我們決定「約會」,去綠洲裡一些有異國風情的地方。開始阿爾忒密絲表示反對,她認為我應該低調一點,免得引起「第六人」的注意,繼續遭追殺。不過我告訴她我對此並不在乎,現實世界中我已經在躲著「第六人」了,如果繼續在綠洲裡藏著躲著,實在是有失男子漢氣概。再說,我也已經九十九級,早不是三腳貓的戰鬥力。
也許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勇敢打動阿爾忒密絲,我想這應該很有效。
我們在出行前會把名字隱藏起來,一旦人們知道帕西法爾和阿爾忒密絲走在一起,所有媒體都會沸騰的。不過也有例外,那天晚上,她帶我到易性星上的一家大型影院看了《洛基恐怖秀》。那裡每週都會播放綠洲中人氣最高的一些電影片段,同時搞活動和座位上的觀眾互動。正常情況下,只有洛基恐怖影迷會的高級會員才有機會從上千的觀眾中走出,站上前台參與活動——就連他們也需要參加演講比賽才能獲得這個資格。不過阿爾忒密絲利用她的名氣搞定了這些問題,我和她都被允許參加表演。雖然整個易性星都是非PVP區域,不必擔心被「第六人」攻擊,但我在表演開始前怯場得厲害。
阿爾忒密絲扮演光彩照人的哥倫比亞,我則扮演她化作了不死生物的伴侶愛迪。我特意把自己改成了片中愛迪肉塊似的造型,但配音配得實在很差勁,好在觀眾們幫了我不少忙,因為我是著名的帕西法爾,而他們發出的歡呼聲蓋過了一切。
我誠心誠意地對阿爾忒密絲說,這是我平生最美妙的夜晚,然後她靠過來奪走了我的初吻。當然了,我沒有感覺(畢竟只是虛擬世界),但還是能感到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關於網戀,網上的告誡簡直鋪天蓋地,但我無視了它們。每次看到阿爾忒密絲,我都有種要化掉的感覺。我決心已定,不管她在現實中是誰、長得什麼樣,我都會愛她。
終於,在一個夜裡,我告訴了她我的感覺。我真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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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註:
《奪寶奇兵》系列電影的主角。
《沉默的羔羊》三部曲中的人物。
出自美國電影《七寶奇謀》,是該片故事的發生地之一。
阿爾忒密絲的暱稱。
《星球大戰》中天行者盧克的家鄉,盧克曾經被拉爾斯夫婦收養。
又名《洛基恐怖舞會》,美國喜劇影片。後文出現的哥倫比亞和愛迪都是劇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