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瓷跟藍小翅又抱了一會兒,他的手在這樣的天氣也是火熱的。抱著她的時候卻很規矩,沒到處亂摸。藍小翅用傳音入密,說:「快回去啦,我都沒穿衣服!」
微生瓷同樣傳音入密:「你穿了。」還用手指拉了拉她小衣的繫帶。
藍小翅怒了,要不是對微生瓷有點瞭解,她幾乎要以為這傢伙是個裝傻的流氓了。她說:「這個衣服不算的。你為什麼喜歡抱著我啊?」
微生瓷想了想,認真的說:「你身上的味道,像我娘。」
藍小翅連連用腳踹他:「滾滾滾,你給我滾!」混帳,再爬過來打斷你的腿!
第二天,柳風巢跟木香衣起床,他們本來已經算早了,但微生瓷已經在外面練劍了。說是練劍,他手上根本沒劍。微生世家弟子慣用九微劍,但是劍鞘以九微神鐵所鑄,二等弟子只有三色,一等弟子七色。微生歧的劍才算是真正的九微劍,在陽光之下會有九色浮彩。
以前連鏡的劍是七色九微劍,目前微生瓷還沒有自己的兵器。但大家也都知道,看來微生歧是想把自己的佩劍傳給他了。
現在他拿了個樹枝跟玩似的。
柳風巢驚駭:「他什麼時候起床的?」
「你問我?」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木香衣瞟了他一眼,已經不驚訝了。
柳風巢把藍小翅和賀雨苔叫起來,本來仙心閣是規定了弟子去練功場練功的時辰的,但是他們這樣的弟子,師父會單獨培養的。自己院子裡練練就完了。如果不是正式考核,不用跟普通弟子擠一個練功場。
而且現在,藍小翅和木香衣都是羽族的武功,在仙心閣的練功場訓練,也有些怪怪的。
柳風巢跟賀雨苔對練,藍小翅伸了個懶腰,跟木香衣打著玩。但是院子畢竟是不大,四個人都要躲著微生瓷,就更小了。
藍小翅一籐條抽在柳風巢手上。
賀雨苔生氣了,一劍過來,藍小翅還沒出手,木香衣先亮出兵器擋住。柳風巢一見,怕木香衣傷及賀雨苔,當然也跟著出劍了。
他兩人圍攻木香衣,藍小翅不能在一邊看,當然也出手了。藍小翅一出手,微生瓷就過來了,然後四個人就消停了。
藍小翅用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順便一轉身,替微生瓷也擦擦。微生瓷也不拒絕,乖乖讓她擦了。
溫謎過來,看見,頓時皺眉:「小翅!」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還是當著人前,這看在別人眼裡,成什麼樣子。
藍小翅聳聳肩,問:「今天又是什麼拯救蒼生的任務啊溫閣主?」
柳風巢說:「藍小翅,閣主是你爹!」
藍小翅說:「他臉上寫了嗎?」
溫謎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他說:「葬星湖附近有人失蹤,你們前往查查。另外,善事三件,事後留名。不拘大小。」
柳風巢說:「是,師父我們先走了。」
查失蹤人口最耗時間,一行人也不打算吃早飯了。正要出門,微生瓷說:「我也要去。」
柳風巢說:「不許,你找你爹去。」
微生瓷看了看他,又看看藍小翅,說:「我不。」
然後柳風巢走一步,他就走一步。柳風巢沒辦法了,也不能打回去啊。他說:「小翅!」
藍小翅說:「這不挺好的嘛,還多個幫手,是吧雨苔?」
賀雨苔說:「你是不是喜歡微生少主啊?」
柳風巢腳步一頓,藍小翅說:「我是挺喜歡他的啊。小瓷,過來。」微生瓷立刻就到了她面前,藍小翅握了他的手,問他:「以前你逛過街嗎?」
微生瓷問:「逛街?」微生世家的人,一年不出山門幾次的,逛什麼街?
藍小翅說:「走走,我們今天去逛街。」
賀雨苔看了一眼柳風巢,柳風巢沒有說話。於是她又說:「藍小翅,你跟我大師兄可是有婚約的,如果你不準備嫁給微生少主,就不要太過分了。」
藍小翅轉頭看了一眼柳風巢,說:「你大師兄也不準備娶我啊。」
賀雨苔立刻朝柳風巢擠眼睛,柳風巢低著頭,過了一會兒,說了一句:「我不是提親了嗎。」
藍小翅說:「你提親我就得嫁?呵,木香衣他爹還跟我爹提過親呢!」
賀雨苔說:「不是吧,木香衣他爹還想嫁給羽尊?」木香衣和藍小翅一齊看她,她頓時面紅耳赤:「哦哦,那木香衣是你未婚夫啊?」女人,就算再正直,也八卦。
藍小翅還沒說話,木香衣說:「羽尊並不同意。」藍翡的拒絕,那可真的是拒絕。簡單明了,從頭髮絲鄙視到腳底板。
藍小翅倒是感興趣了,問:「你幹嘛這麼急著撇清?我沒說不嫁你啊,說不定咱們以後發展發展,真的會有感情也不一定嘛。」
木香衣一臉警惕地看著她,寧死不屈:「不!」
藍小翅說:「切。」
柳風巢突然問:「那……除了提親,還應該做點什麼?」
賀雨苔愣了一下,藍小翅說:「你起碼應該拍拍我的馬屁,投其所好,送我一點我喜歡的東西。再在我面前表現一下你的男子氣概呀。雄鳥求偶還知道在雌鳥面前花樣百出呢!」
她往前走,街兩邊都是叫賣的小販。前面有賣糖蘋果的,木香衣隨手給她拿了一個,藍小翅接過來就啃。木香衣看了一眼柳風巢——吶,給你做個示範。
再一順手,給賀雨苔也拿了一個。賀雨苔一愣,多少年沒有吃過這些小零食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啊,那時候爹娘還在,爹拉著她的手,娘買了一個遞給她。
她知道自己眼圈紅了,順手接過來,側過頭去啃。
柳風巢默默地掏出荷包,把錢付了。旁邊微生瓷說:「我也要一個。」
木香衣和柳風巢都愣住:「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但是微生少主是不開玩笑的,他一臉認真。柳風巢問:「你有錢嗎?」
微生瓷說:「有。」從腰間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小販,拿了一個糖蘋果。柳風巢將信將疑,從小販手裡拿過銀票一看——面值五千兩,各大錢莊通兌。
木香衣很想吐血,柳風巢默默地把銀票塞腰裡,又掏出幾個銅錢遞給小販。
藍小翅和賀雨苔啃著糖蘋果往前走,微生瓷跟在她身後,像條小尾巴。柳風巢和木香衣默默地離他遠點——丟人。
微生瓷左右看看,問:「這就是逛街?」
藍小翅說:「對啊,好玩嗎?」
微生瓷搖頭,不喜歡,想回去。
賀雨苔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柳風巢一臉希冀地學著藍小翅的口氣哄他:「這裡是不好玩,那你下次呆在家裡,別跟我們出來了,啊?」隨身攜帶這個不穩定的危險武器,太沒有安全感了。
微生瓷皺眉,說:「我跟小翅膀,不跟你。」壓根沒有掩飾話裡的嫌棄。
幾個人大笑。柳風巢抹了抹一鼻子的灰,唉,他才七歲,不能跟小孩子計較。
春日裡的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藍小翅百靈鳥似的到處躥,想著諸人出門時沒有吃早飯,柳風巢帶他們到一處茶園子,點了些包子、花捲什麼的。
藍小翅說:「我要吃粢飯糰。」
柳風巢也給她點了,吃吧,反正瓷少爺請客。
茶園子裡有人說書,說某地某村有人生來好色,喜淫人妻女,某日其妻黃昏過山梁,夜棲破廟,遇地痞者眾,亦被人污了清白的故事。以此教育諸人不可犯淫。
藍小翅聽得心頭火起,猛地拍桌:「混帳!」話音剛落,木香衣的邪鉤陰藤已經抵在說書人脖子上。說書人嚇得臉都白了:「這、這位姑娘……小的不知何處得罪姑娘?」
木香衣也轉頭看藍小翅,是啊,哪裡得罪你了?
藍小翅說:「你這說的什麼破故事,給姑奶奶重說!憑什麼男人犯淫,就要妻子被污辱?!」
說書人說抖抖索索的:「可、可是姑娘,書裡它就是這麼說的啊!」
藍小翅說:「不管!!要腦袋的給我重說!」
說書人說:「姑、姑娘是要小的怎麼說?」
藍小翅想了想,樂了:「你就給我說一段,妻子花心犯淫,丈夫黃昏過山梁、夜棲破廟,遇地痞者眾的故事好了。嗯嗯,這個好,比你那破故事好多了。」
說書人苦膽都要擠出來,卻是一拍醒木,開始說:「話說某地有婦人張李氏,水性揚花、風流成性……」
藍小翅聽得津津有味,木香衣默默地收了兵器,坐下吃飯。過一會兒,他對柳風巢說:「你真的想娶她,就趕緊娶過去吧。」
賀雨苔說:「你不喜歡她嗎?你們可是青梅竹馬呢。」
木香衣搖搖頭,說:「我怕黃昏過山梁,夜棲破廟。」
柳風巢一口包子全噴桌上。微生瓷默默地放下包子,吃飯就吃飯,你噴什麼?瓷少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