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對抗羽族

  夜晚的風有一點涼,然而鬥蓬裡卻很溫暖,藍小翅說:「這就是暗族的夜行術嗎?」

  迦隱說:「嗯,鰭族能化魚,暗族能夜行。」

  藍小翅對暗族還是很好奇的,說:「女人也可以?」

  迦隱說:「可以。不過速度快慢不一樣,要看天賦。」

  藍小翅嘖嘖地嘆:「你這樣的天賦,在暗族算是很好了吧?」

  迦隱說:「可以排到第三。」不得意,也不自貶。

  藍小翅說:「很厲害啦,那你為什麼要聽我慕爹爹的命令行事?暗族公然支持自己的公子勾結外族嗎?」

  迦隱停下來,身邊正是煙雨虛嵐的藥田。黑色的鬥蓬顯得他整個人很高很修長,他說:「你都聽見了?」

  藍小翅吐了吐舌頭,說:「你們聊天的地方並不隱秘。我慕爹爹的護衛又不怎麼厲害。」

  迦隱前行幾步,來到藥田邊上,抬頭看了一眼月亮,說:「暗族不能見日光,本不應該參與到這些勢力紛爭中去。但是羽人可以飛翔,鰭人可以化魚,落日城要自保並不容易。」

  藍小翅說:「仙心閣不能保護你們嗎?」

  迦隱看了她一眼,微笑,說:「外人對暗族有所偏見,仙心閣也是。」

  藍小翅驚詫,說:「溫閣主居然會對暗族有偏見嗎?我以為他早就天下大同了呢。」

  迦隱唇角一揚,藍小翅說:「他如果對暗族真的有偏見,那麼暗族一定是有仙心閣不能相容的事情吧?」

  迦隱輕笑了一聲,說:「這麼晚了,大小姐還不休息嗎?我記得羽人也是夜裡安眠的。」

  藍小翅說:「暗族總是夜裡出沒,看見外面夜深人靜,會不會特別寂寞?」

  迦隱低下頭,看腳邊安靜開放的野花,良久,說:「會啊。所以暗族不常出落日城。」

  藍小翅說:「落日城是不是沒有白天,只是黑夜啊?」

  迦隱說:「有一個時辰,落日的餘輝會照亮落日城。其餘時候全是黑夜。暗族只有這一刻,可以窺見光明。」

  藍小翅說:「好想去看一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地方。」

  天居然開始下雨,小雨先是一絲一絲,後來漸漸密集。迦隱慢慢撐開傘,為藍小翅遮擋雨絲,說:「小姐千金之軀,怎能前往黑暗國度?還是方壺擁翠、太極垂光這樣的地方適合棲美。」

  藍小翅說:「那怎麼相同,方壺擁翠我看了十幾年,太極垂光我也已經瞭如指掌。我喜歡不曾見過的風景,喜歡期待未知的迷途。」

  迦隱微笑,說:「蘭花入椒房,不是更好嗎?」

  藍小翅說:「蘭花願意嗎?」

  迦隱終於是笑了,笑意到達眼底,他說:「小姐是個別緻的人。」

  藍小翅說:「公子也是啊,不過大概我問你我慕爹爹想幹什麼,你也不會說了。」

  迦隱說:「小姐今年十六,正是應該找個可靠夫婿的時候,旁的事,確實不該勞心。」

  他的傘只遮住了她,藍小翅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說:「你衣衫濕了。」

  迦隱不以為意,說:「能與小姐雨中漫步,是件樂事,一點細雨,微不足道。」

  藍小翅摘下頭上定風鈴,內力輕注,那風一絲一絲,吹去迦隱衣上水痕。力道不輕不重,迦隱的目光在她與紫色花鈴之間寸寸游離。等到雨水被吹盡,藍小翅仰面微笑:「好了。」

  迦隱垂下眼睫,避開了她的目光,說:「謝謝。」

  餘路無話,他一直把藍小翅送到院門外。藍小翅說:「你今晚就要離開嗎?」

  迦隱說:「我……暫時還不會。」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這麼說,他補了一句:「會住在瑤池山莊。」

  藍小翅低下頭,嘴角含笑,又顯得有些羞澀。兩人相對無言,有點尷尬,迦隱說:「我先走了。」

  藍小翅說:「回去不用再淋雨了吧?」

  迦隱輕笑,說:「當然。」

  傘撐開,他身影如霧,瞬間消失在雨夜之中。簷下空無一人,只聞滴水聲。

  旁邊,木香衣突然說:「怎麼這麼戀戀不捨?」

  藍小翅轉過頭,臉上哪裡還有含羞之意?她說:「你怎麼在這裡?」

  木香衣說:「練功呢,下雨就回來了。」藍小翅問:「小瓷也回來了?」

  木香衣說:「我看見你跟那個暗族公子卿卿我我呢,就讓他去找他爹了。」

  藍小翅拍拍他的肩膀:「聰明。」

  木香衣說:「你在幹什麼?不會真是對那個暗族公子動心了吧?暗族晝伏夜出的,你能適應?」

  藍小翅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起來了?」

  木香衣說:「我是你大師兄!長兄為父!」

  藍小翅說:「你要不要這樣啊,我爹可是不少了!你偷偷聯絡一下鳳翥,要他調查迦隱公子,越詳細越好,盡快給我資料。」

  木香衣說:「小翅,我覺得風巢很忠厚,小瓷對你也挺認真的。」

  藍小翅一臉深情地說:「大師兄,我覺得他們都沒有你對我專情。」

  木香衣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轉頭聯絡鳳翥去了。

  藍小翅回到房裡,青瑣已經等了很久了。這時候趕緊過來,問:「你去哪了,這麼晚又下著雨!」

  藍小翅眨眨眼睛,說:「我去監視慕爹爹了啊,看看娘不在,他有沒有不老實。」

  青瑣笑出聲來,說:「壞東西!來,跟娘說說話。」

  藍小翅問:「你和慕爹爹為什麼不帶弟弟過來啊?」

  青瑣說:「帶他來太極垂光,始終不太方便。」

  藍小翅自以為是地點頭:「也是,看見溫閣主可怎麼叫啊!」

  青瑣一巴掌拍在她頭上,她哈哈大笑,然後問:「我弟弟叫什麼名字?乖嗎?」

  青瑣說:「叫裁翎。一直是你慕爹爹在教養,倒是很聽話。」

  藍小翅說:「慕裁翎,呵,聽這拗口的名字就不怎麼的。」

  青瑣笑得不行:「你這孩子。」笑完,又正色道:「娘這麼多年來一直虧欠你,也就不指望你能忍讓他一二了。娘只有把他教導得很懂事很聽話,讓他讓著姐姐。」

  話語裡全是真誠,藍小翅說:「吶,他以後要是和我吵架,可都是他的不對啊!」

  青瑣摸摸她的頭,說:「好。」

  母女倆說了一夜話,第二天,金霈澤等人可也要離開了。鰭族不能遠離水源,鰭若長時間不沾水,也是會硬化的。所以他把藍小翅再次叫過來,問:「你真的對我兒無意嗎?」

  藍小翅翻了個白眼:「拜託,他有三十六個愛妾,我烤著吃也得吃一個多月啊!」

  金霈澤說:「好吧,日後葬星湖,你可以常來。」

  藍小翅說:「放心吧,我沒事不會來的。」又看了一眼金芷汀蘭,說:「你沒事別在弟妹房裡亂喝酒啦。」

  金芷汀蘭那樣從容的人,也是一張臉通紅。溫謎怒斥:「小翅!!」

  藍小翅一縮頭,跟個烏龜一樣躲了。金芷汀蘭看了一眼金霈澤——這樣的傢伙,還是別娶回鰭族了。

  金枕流走在後面,也有點失望,說:「三十六姨太,我很捨不得你們。」

  藍小翅說:「你可以經常過來玩嘛,讓溫閣主給你準備個池子。」

  金枕流一想,也是,於是他又開心了。藍小翅一手搭著他的肩膀,問:「你以前那個金鷹啊,你是不是不準備要了?」

  金枕流說:「我已經派人給了他一點遣散費,不要他了。」

  藍小翅說:「那我能不能拿走啊?」

  金枕流說:「你有用啊?」

  藍小翅說:「我手裡缺人。」

  金枕流一臉懷疑:「缺男人?他可是有個老婆了……聽說連孩子也有了。」

  藍小翅繞到他身後,一腳踹過去:「去你的吧!」

  金枕流捂著被她踹了個腳印的屁股,說:「好了好了,你要就去找他吧,本太子反正不想再見到他了。你要是缺人辦事的話,我把四十四戰鷹借給你。咱倆誰跟誰啊!」

  藍小翅說:「好兄弟!!」

  金枕流於是又一臉滿足了,說:「你有空跟微微說說,我包他一天,作我的保鏢。」

  藍小翅敷衍他:「行行,你快走吧。」

  一行人剛剛出來,就聽見有人說:「哪位是藍大小姐?」

  守門的仙心閣弟子倒是很有禮貌的:「你是何人?找我們大小姐什麼事?」

  那人說:「我有東西需要面交大小姐。」

  仙心閣弟子說:「請問兄台高姓大名,我們也好通稟。」

  藍小翅說:「咦,仙心閣的弟子很有禮貌啊。」這要擱羽族,不通名姓還想見她,早被羽人打出去了。

  溫謎說:「是嗎?爹很高興你這麼覺得。」

  藍小翅哼了一聲,小跑過去:「我在這裡。」

  那人打量了她一眼,跪下,說:「大小姐,姥姥讓小的將這盒東西交給您。」

  「姥姥?」藍小翅說:「混賬啊,我成誰外孫了?」話落,突然想起來,「哦哦,鬼姨!拿過來我看看。」

  那人將一個黑色鑲金邊的盒子遞上來。藍小翅接過來,剛要打開,一看金枕流好奇的目光,又算了——可別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等送走金枕流,雲采真又讓她過去煙雨虛嵐,重新採集了血樣。

  藍小翅這才蹦跳著回到自己房間。柳風巢和賀雨苔都不在,只有木香衣在院子裡練功。藍小翅進到房裡,悄悄打開盒子,掩飾不住的興奮。

  裡面果然是兩本秘藉,一本采陽補陰的,一本采陰補陽的。旁邊還有童顏鬼姥自己總結的一些「經驗技巧」。除了這些,還塞了好多藥和香粉。

  藍小翅正看得津津有味,外面木香衣進來,說:「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藍小翅說:「嘿嘿,要過來一起學習嗎?」

  木香衣於是過去,探頭看了一陣,默默地紅了臉。不一會兒,賀雨苔過來叫兩個人吃午飯,看見兩個人在房間裡聚精會神地看一本小冊子,自然也要過來瞄兩眼的。

  柳風巢久等師妹們不到,這時候過來,也參加了隊伍。

  結果是一行人都忘記了吃飯,一直看到月上柳梢。

  藍小翅讚嘆:「哇哇,我在羽族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秘藉!」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面紅耳赤的模樣。好嘛,拿著這秘藉當小黃書了。柳風巢為自己也沉迷其中感到羞恥,他跟賀雨苔都是好孩子,從小跟著溫謎長大,筆直筆直的,哪見過這些東西?

  藍小翅和木香衣雖然經歷不同,但是在羽族,誰敢對藍翡的女兒提及這些?

  大家都是面紅心跳,直到外面青瑣進來,說:「幾個孩子,在幹什麼呢?快來吃飯了。小翅,看看娘給你做了什麼。」

  大家像是受驚的雀鳥,哄地一聲就散了。藍小翅一把將冊子塞在枕頭下。

  等吃完了晚飯,青瑣去慕流蘇那兒了,柳風巢不好意思回來,賀雨苔在鏡前梳妝,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發呆。藍小翅突然問:「哎,你覺得木香衣怎麼樣?」

  「啊!」賀雨苔手裡玉梳差點掉地上,光是聽見木香衣這個名字,就夠她臉紅的了。

  藍小翅把小腦袋湊過去,問:「你喜不喜歡他啊?」

  賀雨苔一梳子敲她頭上,藍小翅哎呦一聲:「大師兄?你過來。」

  木香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很快過來了:「幹嘛?」

  以為要搬搬抬抬呢,只穿著短衣。藍小翅說:「都過來,聞聞這個香粉好聞不?」

  金色的盒子裡,亮紫色的粉。她輕輕一吹,滿屋子都是暗香。木香衣還沒說話,賀雨苔說:「好香啊!這是什麼東西?」

  木香衣一把摀住她的鼻子,說:「別呼吸!」

  賀雨苔被他五指捂著唇,心裡小鹿亂撞一般,想要說話,卻只是嗚嗚了幾聲。藍小翅一臉天真無邪,說:「大師兄,是什麼呀?」

  木香衣一把抱起賀雨苔,衝出房間去。藍小翅說:「哎哎,你怎麼不管我呢?」

  木香衣哪裡管她——要是賀雨苔給溫謎告狀,你等著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藍小翅不管他倆了,轉身去盒子裡翻了一粒解藥吞下肚去,可是這屋子裡是呆不得了,香氣這般重,七日薰都驅不散。

  木香衣抱著賀雨苔行入後山,賀雨苔說:「怎、怎麼了?」舌頭已經不太靈活了。

  木香衣說:「粉是童顏鬼姥的。」

  賀雨苔明白過來了,粉面早已通紅。木香衣低頭看她,問:「你怎麼樣?出來吹吹風,藥性會過去得快些。」

  賀雨苔說:「那你不管小翅啦?」

  木香衣說:「她就是故意使壞,她的體質,這點藥影響不了。何況她身上的七日薰本來就是驅毒的。」

  賀雨苔說:「喔。」涼風真的能吹散藥性嗎?為什麼我還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她粉面低垂。

  木香衣說:「你臉還是很紅,我運功替你驅毒。」說罷,右手按在她背心處,賀雨苔只覺得那手掌溫暖異常,腦子裡有點亂,她只是想往他身上靠。

  好像是真的中毒了,她心中慌亂地想。

  木香衣閉上眼睛,為她驅毒,但是她身上還是越來越熱。月色如霜,她慢慢轉過頭,看見木香衣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一仰頭,紅唇觸到他的下巴。

  木香衣如被針扎,睜開眼睛,整個人都墜入了那一雙盛滿月光的深潭之中。

  藥性並不強烈,如油助火的是少年抑制不住的悸動。他亦低下頭,以下巴再度擦過她的唇。賀雨苔閉上眼睛,心思狂亂。

  此時,微生歧跟微生瓷在練武,青瑣親自下廚,給藍小翅做好吃的。慕流蘇來到院外,微生父子二人都停下來,微生歧當然聽見了,但是慕流蘇又不會武功,他不像對溫謎等人那樣排斥。

  所以當下只是問:「什麼事?」

  慕流蘇說:「微生家主,這次前來太極垂光時,經過九微山,看見有人被毆打戲辱。我有護衛曾經混跡江湖,認出其乃家主愛徒義子,所以將其帶過來,交給家主。」

  微生歧眉毛微挑:「連鏡?」

  慕流蘇說:「一路同行時,他跟慕某提及當年一些舊事,慕某覺得有疑問,所以仔細盤問了他。」

  微生歧終於意識到他是有話要說了:「什麼疑問?」

  慕流蘇說:「他自認了是對令郎下了幻綺羅之毒。可是家主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微生夫人出事那年,微生少主七歲,連鏡也只有十二歲。一支幻綺羅千金難求。連鏡,哪裡來的錢去求購幻綺羅?」

  微生歧愣住,半晌,已是咬牙切齒:「你是說,他背後還有人主使?」

  慕流蘇說:「家主難道從來沒有想過嗎?」微生歧雙眼一瞪,就要發怒,慕流蘇趕緊說:「當然,家主一時悲痛,想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忘了微生世家的人都是單細胞動物了。他說:「幻綺羅是木冰硯的得意之作,對外出售本就不多。木冰硯深居不老坑,要向他求藥,光憑當時十二歲的連鏡,不太可能吧?」

  微生歧明白了,說:「不老坑在方壺擁翠。」他只是思維簡單,可並不是傻。

  慕流蘇說:「當年溫閣主愛女被奪,微生家主單人一劍,獨闖方壺擁翠,是何等氣勢如虹。但是藍翡那樣的小人,豈會容許你殺他族人?恐怕他因此而懷恨,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聽聞,當年讓家主下山替溫閣主尋女,也是微生夫人之意吧?所以惡徒挑中夫人下手,也可知其心思狠毒。只可惜了夫人一片善心。」

  微生歧右手緊握九微劍,慕流蘇說:「如今羽人已成規模,而藍翡所為之惡,已不止微生家主一人之仇恨。如果微生家主願意,還望家主與我等聯手,共同對抗羽族。」

  微生歧說:「連鏡何在?!」

  慕流蘇一揮手,有人將連鏡拖了上來。他無法站立,整個人跪在地上。衣衫髒破,看樣子是吃了不少苦頭。微生歧問:「慕流蘇說的話,可是確有其事?」

  連鏡向他磕了一個頭:「義父……」

  微生歧說:「我養而未教,義父二字再不當敢。連鏡,我就問你,慕流蘇說的話,可是字字屬實?」

  連鏡道:「當初,是有一個背生雙翼的男人,給我一支紅蠟,告訴我此乃幻綺羅,服之能令人發狂。而當時,殺死義母的,也正是此人。小瓷發狂之前,義母就已經死了。他從空中來去,所以您未曾發覺。我只是想讓小瓷發病,這樣你和義母就會全心對我了。我並沒有想過殺死義母,義父……」

  微生歧說:「好了,你離開吧。」此話出口,他眼珠已經通紅。

  連鏡還要再說什麼,慕流蘇派人將他架了出去。微生歧提劍就往外走,慕流蘇說:「微生家主!你不可一人獨往方壺擁翠!」

  微生歧說:「我的仇,我自己會報。」

  慕流蘇說:「可你不止有妻仇,你還有兒子!」

  微生歧腳步終於停下,回頭看了一眼微生瓷。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微生歧說:「爹去找藍翡,那丫頭不是他親生女兒,你若還是要跟她在一起,爹沒意見。」

  他往外走,微生瓷跟上去。慕流蘇說:「微生家主,現如今,九微山還需要你啊。」

  微生歧右手緊扣劍鞘,五指忍得發白,可是慕流蘇說得對!九微山還需要他,微生瓷撐不起一個微生世家。

  他說:「你有辦法?」

  慕流蘇說:「把小翅娶回微生世家,九微山消息閉塞,她永遠不會知道羽族發生了什麼事。」

  微生歧說:「你為什麼要幫我?」

  慕流蘇說:「小翅是我的繼女,我夫人很愛她。我不希望任何事影響到她的幸福。但是鏟奸除惡,不止是仙心閣的宗旨,朝廷也是。」

  微生歧說:「藍小翅什麼時候能夠嫁給小瓷?」

  慕流蘇說:「我會盡快說服溫閣主。」

  微生歧說:「那麼,我就等相爺消息了。」

  慕流蘇笑笑,說:「歧兄請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