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賢慧婦人

  溫謎看著口袋鼓鼓、臉上幸福滿滿的藍小翅,問:「如果迦夜還是不肯出現呢?」

  藍小翅說:「你現在收了保護費,當然就要保護落日城啊!」

  溫謎盯著她,說:「雖然我們是親父女,但是有些事還是不一樣的。比如好像是你收了保護費。」

  藍小翅說:「呃……那溫閣主的意思是,讓羽族來保護落日城?那我可馬上發信派人過來駐守了啊。」

  溫謎真是無語了——這哪跟哪啊,你收了人家的稅,還要占人家的城?!這是逼得迦夜拚命不可啊!

  他趕緊說:「別,還是我派人入內吧,畢竟仙心閣弟子也已經到了。」

  藍小翅說:「就是嘛。」

  溫謎說:「那要是迦夜還是不現身呢?」

  藍小翅說:「長駐啊,他要是不現身,誰來趕你們?沒人趕你們,半年一過,繼續收稅。不比你派弟子在外面喝風強?」

  溫謎暗說當然比喝風強多了,只是太不要臉了,回頭江湖同道問起,怎麼解釋啊……

  溫謎派仙心閣弟子直接進城,以保護落日城為由,佔據了整座城池。這下子,迦夜是真的坐不住了。但是藍小翅還沒空管他——到底小瓷哪去了!!

  微生瓷在找長生泉,他問遍了所有的暗族人,沒有一個提供消息。但是他有他的辦法——一寸一寸地找,翻遍整個落日城,沒有下落再說。

  所以每個暗族人他都見過了,落日城的每寸土地,他也都查探過了。地上的地窖、暗河也找到了不少。所以探到這個地方地下可能有空洞的時候,他並沒有太興奮。

  他嘗試過太多次了。

  有空洞但是找不到入口,微生瓷的辦法也很簡單——拿個鏟子刨嘛。他早就從種蘑菇的暗族人那裡拿了鏟子、鋤頭等,這時候已經積累了好多經驗,是個刨坑小能手了。所以刨得也快。

  沒過多久,鏟子當地一聲,觸到堅硬的石頭,刨不動了。微生瓷在乎這個?九微劍出鞘,一劍劃下去,石頭兩分,咖地一聲掉下去。微生瓷探頭一看,下面居然是一條人工挖就的地道。石頭堆砌得十分整齊。

  他提劍下去,地道並不寬,沒有任何照明之物,明顯是暗族人自己用的。

  微生瓷也有辦法——跳上來采了一堆會發光的蘑菇,撕了衣裳一角包好,雖然光線非常暗,但對於他這樣內力的高手來說,足夠了。

  他沿著地道往前走,雖然是兩邊都可以通行,但他已經找過落日城,現在當然是向落日城之外的方向走了。一路曲折行進,終於到了頭,他停下,只聽頭上有人發出輕微的酣聲,顯然正在睡覺。

  微生瓷不知道上去的機關,但是雖然他上不去,他可以讓上面的人下來啊!所以他確定了上面睡覺人的具體位置之後,寶劍一劃拉,整張床的床板被齊整劃斷。

  床上的人連同他睡覺的床板砰的一聲,掉了下來。

  黑暗之中,蘑菇的綠光照著那張臉都是綠的,是迦夜!迦夜是真的嚇到了——半夜三更,睡得正香,突然床板筆直落下。

  更可怕的是,眼前一個人一身紅衣、手裡一團綠光。那綠光照在紅衣人的臉上,慘綠慘綠的。迦夜真的以為自己見鬼了!

  直到九微劍架在脖子上,他才反應過來:「微生瓷?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微生瓷哪會回答他,只是問了一句:「長生泉在哪裡?」

  迦夜一愣:「你找長生泉做什麼?你們微生世家也想得到長生泉?」

  微生瓷真是氣,這些人都哪來那麼多廢話!他問:「長生泉在哪裡?」說著話,手上加了一分力,迦夜脖子可就出血了,他不敢嘴硬了,九微劍有多鋒利,他不想知道。

  微生瓷卻又收了一下力道,說:「你脖子流血了?對不起,這劍是我爹的,我剛拿到,力道掌握不好。」

  如果說先前迦夜只是有點怕的話,那麼現在他真的是非常害怕了。人終歸難逃一死,所以死不可怕。但是如果死在這樣的理由之下,那真是死不瞑目。他說:「好,我明白了。不要激動,我可以給你長生泉。」

  微生瓷說:「帶我去。」

  迦夜左右看看,他聽迦之鏡說過微生瓷的事,知道這個傢伙有點呆。如果算計一下,說不定能得手。他說:「這裡有機關,我帶你上去。」說著話就想按動機關,微生瓷不等他話音落地,一托他手,二人往上一縱,已經落到他睡覺的房間裡。迦夜終於體會到了藍翡的憤恨之意。他媽的,微生世家這群變態都該死!

  他正想改用袖中暗器,然而伸手一摸,竟然不見了!他有些意外——掉在地道里了?

  旁邊微生瓷問:「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迦夜一看他手裡的東西,不想說話了——這小子什麼時候偷的?

  微生瓷翻轉一下,打量幾眼,說:「這個暗器做得沒有小翅的好。」藍小翅袖裡一直有藍血銀毫的機括,他知道。本來想看看這個是不是更好,好的話拿一個送給她,可是看了一眼,覺得藍小翅那個無論射程距離和準確度都比這個高。他就沒有興趣了。

  他把機括遞給迦夜,說:「還你。」

  迦夜擺連連擺手:「不、不要了。」他以為微生瓷是說的反話,哪裡敢接?

  可他實在是太高看微生瓷了,微生瓷哪裡會說什麼反話?所以聽他說不要了,微生瓷只是哦了一聲,隨手丟地上,說:「走吧。」

  微生瓷沒有挾持過人質,也不知道低調一點。迦夜在前面走,他手裡的九微劍就一直抵著他背心,好傢伙,夜裡九微劍發出九色異彩,簡直跟遛狗繩一樣。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見迦夜被挾持了。

  所以剛一出門,立刻就有暗族戰士怒喝:「什麼人,放開教父!」話音一落,已經攻了上來。微生瓷手裡遛狗繩,哦不,九微劍一動,爆出幾朵劍花,快到迦夜甚至來不及逃走,幾個暗族戰士已經悶哼一聲,顯然受傷不輕——微生瓷果然是不太習慣九微劍的威力。

  迦夜心中暗驚,但見這些人還活著,不免有些意外——他可知道微生歧闖羽族的事,難道微生瓷的劍法不及他爹狠辣?心裡正打著小算盤,微生瓷說:「要殺了你們才會住手嗎?」

  暗族戰士受傷不退,仍然圍在四周。聽見這話,大家互相看了看,微生瓷問:「我不想殺人,砍掉手可以嗎?」

  迦夜再不猶豫,立刻說:「退下!」

  ——這裡全是暗族的戰士,整個暗族的中堅力量。當初微生歧闖進羽族,殺了多少羽人?他可不想再犯如此低級的錯識,不就是要長生泉嗎?可以給。

  暗族戰士頓時散開一些,外面有人道:「爹?」女人的聲音,是迦月。

  迦夜沉聲道:「別過來!」

  迦月哪裡是聽這些的,手中紅傘快若閃電,迅速點至微生瓷身前,輕身躍起,足踏傘尖。迦夜剛想逃走,卻只見九微劍一道劍氣直刺迦月胸口!他不得不搶身上前,一把抓過迦月。但是微生瓷招式太快,他心中一涼,但定睛一看,卻見那只是一道小小的傷口。微生瓷沒有殺她。

  迦夜一顆心落了地,旁邊突然有人道:「微生瓷!」是迦之鏡!

  迦夜突然心生一點希望,如果迦之鏡的武功跟微生瓷相差不是很大,那麼自己等人盡力,是否可以拿下微生瓷?

  迦之鏡抽劍在手,雖然不是九微劍,但也是一把神兵。微生瓷看見他,說:「我爹正在找你。」

  迦之鏡說:「我早晚也會找他!今天就先讓你我作個了斷吧!」

  說完,長劍如驚虹,向微生瓷撲去。微生瓷與他戰成一團,迦夜從迦月手中接過暗器,想趁亂給微生瓷來這麼一下,但是場中二人身影騰挪,實在是看不清楚。

  微生瓷的劍幾度在迦之鏡身上留下傷口,但很神奇的是,那些傷口很快就止了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他眼裡很有些驚異——這就是長生泉的力量嗎?迦之鏡得意道:「驚訝嗎?」

  微生瓷不理他,周圍有暗族人想要相助,他九微劍一揮,帶起一串血雨。但始終沒有殺人。迦之鏡大笑:「怎麼?你還是不敢殺人嗎?微生瓷,你除了是他的親生兒子以外,到底有什麼用?」

  微生瓷上齒咬住下唇,又是幾個回合地交手,迦之鏡只覺手腕一輕,然後他的劍和手都飛了出去!!竟然不覺得痛,只是涼。微生瓷本可趁機削掉他的頭顱,但是迦之鏡腕間的血飛濺在他臉上。他後退一步,心跳如狂。

  瞳孔又開始充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身後暗族人想要趁機偷襲,他回手一掌,砰地一聲,那人在他身邊爆開,殘肢熱血撒了他一頭一臉。微生瓷只覺得心跳更快了,呼吸都不能控制。他瞳仁灌血,迦夜驚住了。

  不,不能用整個暗族的力量去跟他拚命!他說:「微生瓷,你來只是要長生泉,我給你!」

  微生瓷緊緊咬著牙,對,他只是要長生泉,他不想殺人。要拿到長生泉回去找小翅膀。想到小翅膀,他神智略微恢復,伸手到懷裡,摸出以前藍小翅送給他的七日薰,打開聞了聞。熟悉的香味,讓他終於慢慢平靜。

  一直等到心跳漸緩,他才聲音嘶啞地道:「長生泉在哪裡?」

  迦夜這回很配合了,帶著他來到一處密室,也不再搞鬼了,說:「裡面就是長生泉,我拿給你。」

  微生瓷說:「哦。你別跑。」

  迦夜哭笑不得,說:「我不跑。」你小心著點手裡的九微劍,它戳破我背心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密室,裡面充滿一股奇異的甜香。旁邊有一個木架,上面擺滿了小玉瓶。迦夜拿起一瓶,說:「這就是長生泉。你可以帶走。」

  微生瓷拔開瓶塞聞了聞,迦夜眼裡有一種奇異的輝光,他說:「要嘗嘗嗎?絕對稀世珍寶。」

  微生瓷沒有理他,只是問:「這些都是?」

  迦夜說:「當然。」

  微生瓷呼吸已經平靜下來,他歪了歪頭,小翅膀只是說要長生泉,可沒說要多少長生泉。一瓶行不行?他想了想,說:「我都要。」多點總是沒錯的。

  迦夜臉色變了:「你未免太貪心了吧?」

  微生瓷根本不理他,上前就開始抱那些瓶子。但是玉瓶特別小,這麼多,不好拿。他左右找了一陣,終於找到一個木盆,拔開瓶塞,把所有的長生泉都倒進盆裡。

  迦夜在旁邊看,第一次,他真是完全不理解敵人在想什麼。

  最後微生瓷端起半盆長生泉,說:「我走了。」

  迦夜的表情還是木然的,所以他只說了一句:「走好……別摔跤……」

  一直等到微生瓷離開很久了,迦夜才出了密室。迦之鏡已經撿起斷腕,此刻按在傷口上。迦夜從袖裡摸出長生泉,給他一瓶。他按過來,如獲至寶一般飲下。那已經被切斷的腕骨,竟然慢慢開始生長。

  迦之鏡說:「孩兒無能,未能保護義父。」

  迦夜看他一眼,說:「不怪你,我真是很討厭微生世家的人。」

  迦之鏡倒也不奇怪:「整個江湖,沒人喜歡他們。」

  藍小翅先找到柳風巢,柳風巢還在落日城裡瞎轉呢。見到藍小翅,他莫名地竟然有點臉紅,問:「你……你怎麼也來了?」

  藍小翅說:「我怎麼不能來啊?你看見小瓷了嗎?」

  柳風巢說:「一起進城來著,後來就再也沒看見過。」

  藍小翅說:「算了,我抓個暗族人問問。」

  柳風巢說:「還是別了,每個暗族人都見過他。」

  藍小翅終於也看見了異常——落日城好多被翻起來的新土。坑都被刨過了,暗溝地窖什麼的,全部外露。她頓時覺得好笑,然後又覺得一種莫名的感動。那呆子啊,他是真的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找啊。

  突然很想見到他,藍小翅不再跟柳風巢說話,飛掠出去,喊:「小瓷——」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小翅膀。」

  藍小翅回過頭,胸先撞上一個盆!木盆!她氣得,差點就七竅生煙了:「你這是幹嗎?」

  微生瓷還端著那個盆,說:「長生泉。」

  藍小翅一愣,這才低下頭,看見盆裡那種濃香四溢的泉水,牛乳一樣的白。她呆呆地說:「你……」

  微生瓷說:「夠嗎?」

  藍小翅說:「你是不是傻?!」微生瓷不明白,藍小翅大聲吼:「呆瓜你快把盆放下!」

  微生瓷把木盆放在地上,剛剛站起來,藍小翅猛地撲上去,抱住了他。十一月的風,很有一點涼意。可是她卻是暖暖軟軟的,發間的馨香引人迷醉。微生瓷問:「還缺什麼?」

  藍小翅捶了一下他的背,然後看見手上的血,是別人的血噴濺上去的,在他的紅衣上,不是特別顯眼。她將臉貼在他肩頭,說:「不缺什麼了。」

  微生瓷於是很認真地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成親了?」

  藍小翅說:「你去方壺擁翠,先找我大師兄,讓他陪你去向我爹提親。」

  微生瓷說:「好!」一轉頭就要走,藍小翅說:「等等。」左右看看,撿起一個瓦罐,不由分說舀了些長生泉,然後道:「把盆也抱回去,聘禮別弄丟了。」

  微生瓷說:「好。」抱起木盆,徑直離開。

  柳風巢在旁邊,心緒複雜,但他臉上還是帶著笑:「恭喜小師妹。」

  藍小翅說:「同喜同喜。咦,對了,小瓷在這裡是找長生泉,你在這裡幹什麼?」

  柳風巢愣了一下,輕聲說:「閒著無事,幫他找找。」

  藍小翅說:「喔。」揚了揚手中的瓦罐,「把這個給溫閣主。讓他拿給雲采真看看。」

  柳風巢問:「你不去見他?」

  藍小翅說:「大哥,迦夜一定會去找他,長生泉我也給了,我仁至義盡啊。還見什麼見。」

  柳風巢說:「小翅,他畢竟是你父親!」

  藍小翅說:「你看這蘑菇,畢竟是落日城的蘑菇。」

  柳風巢不明白:「所以呢?」

  藍小翅笑了:「對啊,所以呢?」

  她輕聲一笑,轉身離開。柳風巢站在原地,許久,看看手裡的半瓦罐長生泉,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過。

  方壺擁翠,木香衣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翅……讓你回來向羽尊提親?」

  微生瓷不高興了,糾正:「是向小翅膀提親!」

  木香衣說:「我知道!要你說!我是說小翅同意了?」

  微生瓷嗯了一聲,舉了舉手裡的木盆:「聘禮。」

  木香衣說:「兄弟,你這是下定決心要往火坑裡跳了啊。我跟你說,柳風巢拿她或許還有點辦法,人家有原則,知道嗎?你可是什麼也沒有,為她一句話節操都可以不要。你爹就別提了,四肢發達,那啥啥簡單。她如果進了你們微生家的門,你們可沒一個人收拾得了她。你想好了,真要娶她?」

  微生瓷白了他一眼,說:「嗯。」很堅決。

  木香衣就說:「好吧,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說完,帶著他去找藍翡。藍翡剛吃完飯,正在簷下逗鳥,木香衣帶著微生瓷、抱著盆過來,跪下請安:「師父。」

  藍翡說:「何事?」

  木香衣說:「小翅讓微生瓷前來向師父提親。」

  藍翡手微微一頓,唉,還是選擇嫁人嗎?眼裡有一點失望。然後看見一個粗陋的木盆,問:「這是什麼?」這東西明顯跟他的畫風不符啊!誰搬來的?

  木香衣說:「裡面是長生泉,微生瓷給小翅的聘禮。」

  藍翡看了一眼,問自己弟子:「愛徒,你能不能先嘗一口?」

  木香衣莫名其妙:「為什麼?」

  藍翡嫌惡地看了一眼那盆:「那盆看起來有點像某個沒有品位的人的腳盆……」

  木香衣差點吐了,藍翡示意他們把木盆搬遠些,這才對微生瓷道:「你想娶我女兒?」

  微生瓷說:「嗯。」

  藍翡說:「娶完之後呢?」

  微生瓷茫然,說:「娶完之後就好好照顧她,陪著她。」

  呵,呆頭呆腦的,倒是說了一個不錯的回答。藍翡說:「行啊,讓你爹來跟我談吧。」目光輕移,又看向簷下的鳥兒,為什麼女孩還沒有長大,就要急匆匆的嫁人呢。

  這真是……讓人失落啊。

  木香衣把木盆抱到不老坑,交給木冰硯。微生瓷去找他爹。藍小翅就回來了,現在長生泉到手,暗族的事和她有關毛錢關係?她是再也不管了,留給溫謎操心去吧。

  藍翡見到她,說:「寶貝兒,看見你回來爹真高興。」

  藍小翅衝上去,一把抱住他,蹭啊蹭的:「看見爹全須全尾的,我也很高興!」

  藍翡輕笑一聲:「哈,聽人說,我家寶貝兒想嫁人了。」

  藍小翅將整張臉都貼到他脖子裡:「是啊,遇到可心的就嫁了唄。」

  藍翡說:「不想嘗試一下別的路嗎?」

  藍小翅說:「比如呢?」

  藍翡說:「寶貝兒,爹對你的期望,可不是多年以後,一個牽著娃繡著花的婦人啊。你這樣爹會失望的。」

  藍小翅說:「我有兩隻手呢爹,能抓住不少東西的。」

  藍翡輕聲嘆氣,說:「大抵所有人最初都是這樣想的吧。」

  藍小翅眨眨眼睛:「我也舍不得你,爹。」

  藍翡手指一頓,呵了一聲,輕輕拍拍她的臉。任由她這樣擁抱,簷下鳥鳴清脆,陽光和美。她頭上的定風鈴嚶嚀一聲,其聲清悅。他於是沒有推開她,這樣安靜的時光,是否不多了呢?

  嫁到九微山,微生歧可是需要你深居簡出呢,做個賢慧婦人呢,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