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把迦隱和迦月姐妹二人拖入帳中,迦隱受傷嚴重,毛孔出血不止。迦月要稍好一點,但她體質比迦隱弱,這時候還沒醒過來。
藍小翅看了一陣,說:「先不要碰迦夜給的藥瓶,大家都離遠一點。這個房間裡不要點燈,遮上門窗,讓他們兄妹二人靜養。」
柳風巢皺眉:「他們……似乎傷勢很嚴重,不會死吧?」
藍小翅說:「他們死總好過我們死強。」說完,轉頭說:「爹,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這時候叫爹,當然是叫微生歧了。微生歧問:「什麼事?」
藍小翅說:「我娘說,迦夜在她身上撒了菌粉,我們也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想請爹回一趟方壺擁翠,盡快將雲采真帶來此地。」
微生歧說:「嗯。」剛要走,又不放心,問:「這裡真的這麼危險?」
藍小翅說:「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微生歧說:「小瓷,你要看著你媳婦,知道嗎?」
微生瓷莫名其妙,我當然看著小翅膀啊。不然還幹什麼?他一臉不解,微生歧瞪了他一眼——我管你跟那個迦月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你敢分不清裡外輕重,看看我會不會揍死你!
一想到這裡,他就怒哼了一聲,但終究還是不放心,又補了一句:「你也注意安全。」說完看了一眼藍小翅,意外地發現自己兒子跟著自己媳婦,自己還滿放心的。
微生歧離開後不久,溫謎就帶著一眾江湖人來到落日城下。
看見青瑣,他有些意外,眼見就要上前,青瑣退後一步,說:「溫閣主,請止步。」
溫謎站住,說:「我失態了,你……你沒事吧?」
青瑣這時候才說:「我無恙,但是迦夜放我出來時,曾在我身上撒了一種菌粉,我擔心他有詐。另外,我夫君和兒子都被迦夜所擄,這是江湖事,也只能請溫閣主作主了。」
她在藍小翅面前,未曾表露過對夫與子的擔憂。皆因擔心危及藍小翅的安全,如今見到溫謎,倒是坦言相告了。
藍小翅也發現,雖然青瑣跟溫謎已經不再是夫妻,但是青瑣看見他,還是會覺得有了主心骨。這是溫謎給予他周圍所有人的印象,也許不是每件事他都能圓滿解決,但起碼你知道,他會真心、全力相助。
溫謎溫和地道:「放心,我一定以救人為先。」然後他轉過頭,看見藍小翅,不由嘆了一口氣:「是你救出了青瑣?」
藍小翅說:「沒啊,是迦夜覺得用我娘威脅不了你,也威脅不了我,就乾脆把她放了。」
溫謎說:「胡說。」
藍小翅笑嘻嘻的,旁邊柳風巢將藍小翅用迦隱兄妹威脅迦夜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將迦隱兄妹的慘狀淡化了一些,溫謎仍然是忍不住道:「小翅,此舉雖然有效,但畢竟非正道所為。」
藍小翅雙眼望天:「什麼非正道所為啊,我對他們兩個可客氣了,沒打沒罵。只是請他們烤了一下火。行了行了,你放著迦夜不管,這是要來審判我啊?」
溫謎只得問:「可有派人去接雲采真?」
藍小翅說:「有啊,應該已經快來了。」
溫謎說:「那就好。我再跟大家分析一下落日城的地勢,你先歇著吧。」
說罷就要回身佈置計畫,藍小翅說:「迦夜不會突然如此,落日城可能情況有變,你小心啊。」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溫謎整個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溫暖的輝光,女兒擔心他呢。他微笑,說:「我會。讓小瓷陪著你,注意安全。」
藍小翅轉過頭又看了一眼青瑣,聳聳肩,本來準備用迦隱和迦月換慕裁翎,現在溫謎來了,肯定不會同意了。只能看他的意思了。
青瑣看見她的目光,如同心有靈犀,說:「流蘇在城中,雖然在迦夜手上,但我相信他能保護裁翎,你先歇一歇。」她伸出手,最後還是收回去,說:「娘本來是想來看看你,反而給你添麻煩了。」
藍小翅說:「迦夜如果真的想動手,你在不在府裡沒什麼區別。你也先歇下吧,等雲采真過來再說。」
青瑣點點頭,藍小翅從屋子裡出來,微生瓷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臨時搭好的營帳。
藍小翅坐在榻上,微生瓷突然意識到沒有下人照顧他們了。他左右看了看,問:「要不要喝水?」
難得瓷少爺主動侍候人,藍小翅伸了個懶腰,說:「要。」
微生瓷給她倒了水端到她面前,藍小翅說:「我要你餵。」
微生瓷絲毫沒意識到這是撒嬌,只是說:「哦。」小心地吹涼了,餵到她嘴邊。藍小翅喝了一口,就直咂嘴,說:「好燙,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微生瓷一臉狐疑:「不燙啊。」
藍小翅說:「胡說,你看我嘴唇到現在還是燙的呢!」
微生瓷不明白,問:「怎麼會?」
藍小翅說:「怎麼不會,你摸摸……」
微生瓷真的伸手來摸,藍小翅氣的:「你手那麼粗,怎麼能感覺我唇燙不燙呢?用你的嘴唇試試。」
微生瓷於是與她唇瓣相貼,他發現她的唇真的是很燙的,不由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藍小翅整個人都酥了,軟倒在他懷裡。微生瓷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心裡貓抓一般,說不出的癢癢。
藍小翅輕聲道:「夫君——」
微生瓷把她抱起來放到榻上,彎腰替她脫了鞋,說:「她們說不可以的,你乖乖睡覺,我守著你。」
藍小翅意外:「不可以什麼,誰說的啊?」
微生瓷認真地道:「羽族生過孩子的女人說的。」
藍小翅噴了:「你怎麼知道?」
微生瓷說:「我問的。」好傢伙,自從她懷孕之後,瓷少爺把方壺擁翠凡是生養過孩子的婦人都問了個遍。能吃什麼、要忌什麼,人家說得滿臉通紅,他聽得一本正經。只差沒拿個小本本記下來了。
然後他就一條一條地遵守,這麼多天,跟藍小翅連一點親密的行為都不曾有過。
藍小翅說:「傻子。」
瓷少爺不高興了:「我才不傻!」
藍小翅把頭枕在他腿上,說:「那我先睡一會兒,你不要出去,好不好?」她還是怕江湖人士慫恿微生瓷打頭陣,迦夜知道微生父子在此還如此膽大,很難說沒有防備,當然還是小心為好。
微生瓷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說:「嗯。我守著你,不走。」
藍小翅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睛,不一會兒,酣聲漸起。她是真的疲倦,來這裡也沒睡過一個好覺。微生瓷把她的襪子也脫了,拿被子給她蓋好,她的呼吸聲就在耳邊,莫名地讓他心安。
微生歧帶了雲采真過來,雲采真跟溫謎打過招呼,便戴上手套,查看青瑣身上的菌粉。微生歧來到藍小翅營帳裡,一掀簾子,看見她睡著,忙又放輕了腳步,只以眼神詢問自己兒子——情況如何?微生瓷說:「她睡了。」
微生歧這才安心,放下簾子出去,心中也是無奈。九微山多年不涉武林事,偏偏娶個兒媳婦這麼不省心,哪裡水渾她往哪裡趟。
溫謎與各大門派的掌門商議了半夜,詳細研究過落日城的地圖之後,來到關押迦隱、迦月兄妹二人的房間,本想找迦隱談談,但是一眼看見迦隱身上的傷,他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藍小翅是真的豁出了二人的命去,溫謎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按了一下迦隱的手背,沾了一指鮮血。
迦隱睜開眼睛,看見溫謎,他掙紮著道:「溫閣主……」
溫謎說:「沒有傷藥嗎?」
迦隱說:「藍小翅擔心我父親使詐,不許旁人接觸藥粉。」
溫謎點頭,說:「我會讓人檢查,確定沒有問題,會有人前來給你兄妹二人治傷。」
迦隱說:「謝謝閣主。」
溫謎說:「暗族教父,多年以來一直深居簡出,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挾持青瑣等人?我想不通此舉目的。」
迦隱垂下視線,許久之後,說:「他是我父親,我身為人子,不能背叛他……」
溫謎說:「這不是背叛,你要明白,我們只是想在他滑入深淵之前抓住他。暗族不能見陽光,就算他找到了什麼實力大進的方法,也不是天下人之敵。」
迦隱猶豫,溫謎說:「你也知道他這樣做是錯的,對不對?」
迦隱說:「我……溫閣主,如果我幫你,你是不是能答應我,以後……放我父親一條生路?」
溫謎說:「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迦隱,如果他手上沾了多條人命,我放過他,對別的人不公平。但是我答應你,我會盡力。」
迦隱說:「父親最近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功力大增,內力提升較之前以十數倍不止。我曾因此詢問過他,他不僅不說,反而對我十分警惕。他似乎……他似乎連我也不再相信了。」
溫謎說:「迦隱,我需要你帶我們進入一次落日城。」
迦隱低頭,許久之後,說:「如果閣主不能保證留我父親一條性命,我不能這麼做。」
溫謎說:「我會跟其他掌門商量,你先好好養傷。」
迦隱點點頭,這時候雲采真從外面拿了暗族用的傷藥進來。迦隱想起身來接,但剛剛撐起一半身子,毛孔又開始滲出血來。雲采真只好親自為他敷藥。
夜越來越深了,藍小翅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十分安靜。她這一覺睡得極好,這時候醒來,肚子又有點餓了。微生瓷睡在她身邊,還握著她的手。藍小翅用腦袋蹭了蹭他,微生瓷醒了,但是沒睜開眼睛。
兩個人默默地抱了一陣,微生瓷起了點歹心,不由自主地放開她,自己往床邊靠靠。藍小翅側身而臥,羅衫半解,長髮紛亂,她把青蔥般的指尖含在嘴裡,輕輕吮吸,兩頰桃紅,媚眼如絲。
「嗯……」她低吟一聲,聲音似水又似火,燙得人熱血沸騰。
微生瓷躺不住了,翻身坐起來,說:「我給你拿點吃的。」話落,逃也似的,出門而去了。
藍小翅嘻嘻地笑,別看瓷少爺平時軟面一坨,他意志力強大著呢。說不許,就是不許,百般勾引也還是不許。
微生瓷出了營帳,外面夜色正濃。他四下尋找廚房的位置,不一會兒看,看見一個黯淡的影子立在墻角。微生瓷眉頭緊皺——哪裡來的暗族人?
那影子看見他,有些慌了,一個轉身想跑,那能跑得掉?微生瓷身影一掠,上前抓住,然後只覺得手裡微濕。鼻子裡一股強烈的血腥氣。微生瓷不由自主地就鬆了手,而被他抓住的正是迦月。
她受傷比她哥哥輕,這時候睡了一覺,聽見哥哥跟溫謎說話,心裡已經偷偷存了逃跑的心思。而雲采真為了緩解迦隱的疼能,給他開了安神藥,迦隱睡著了。
迦月當然帶不走哥哥,她偷偷從房裡出來,暗族人的化霧之術讓他們在夜裡不容易被人發現,哪料到遇見微生瓷。
她被微生瓷抓在手裡,一時驚慌,揚手就是一下子。微生瓷被她身上的血腥氣所驚,一時沒有反應,被她指尖劃在脖子上。瓷少爺心中厭煩,他熊孩子心思,直接得很,反正你打我一耳光,我就打你一耳光。我不打死你,可也不能吃虧。
至於對方是不是女孩,他是不管的。迦月穿的是豎領的衣裙,脖子被護得嚴嚴實實的。瓷少爺伸手就去撕她的衣領。迦月心中狂跳,她長這麼大,暗族雖然也不乏追求者,但是真正接觸的男人卻少之又少。幾時有人敢對她動手動腳?
她心中羞臊惱怒,說:「你幹什麼,你這個流氓!」
然而微生瓷只是撕開她的領子,然後在她脖子上狠狠地撓了一道!
又過了很久,迦月才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她摸著脖子上的傷痕,整個人這些天受的委屈都暴發出來:「微、生、瓷!我跟你拼了!」說完也不要命了,往微生瓷身上一撲,就是一頓亂抓亂咬。那是真的用力,一口下去就見血了。
微生瓷想把她撕下來,她跟瘋了似的,亂抓亂撓。夏日裡衣裳單薄,她指甲又長,牙齒還尖,當然是抓咬了他一身的傷口。瓷少爺氣得,殺了她的心都有了。但是微生世家祖訓是不得欺凌弱小。
迦月在他面前可真是算弱小,他強忍著殺人的衝動,飛快地出手,封住了迦月的穴道。
迦月身子動不了了,但是她嘴還能動,她說:「微生瓷,我總有一天要殺你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剝了你的皮!!」真是全身所有的力氣都變成了恨,撲上去咬死微生瓷的心思都有了。
微生瓷摸了摸背上,血已經沁透了薄衫。他伸手把迦月的啞穴也封住,然後二話不說,隔著衣服就對她一通狂撓。迦月痛卻叫不出聲,一時之間,真是驚呆了——我是女孩啊,你真要這麼計較,你是不是男人啊!!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微生瓷把她也撓得一身血印子,連臉上也沒放過。
他正撓著,身後溫謎怒道:「小瓷!!你在幹什麼?!」
微生瓷回過頭來,見溫謎眼中怒火熊熊——廢話了,當時他衣衫不整,「抱」著迦月,一通亂「摸」。溫謎在他身後的角度,能看到什麼?!
微生瓷不理他,也不想撓了——小翅膀還餓著呢。他轉身要走,但是溫謎這一聲吼,已經把其他人都招了過來,大家還以為暗族趁夜前來偷襲了呢。
此時一見這場景,頓時鴉雀無聲。
溫謎幾步上前,解開迦月的穴道。迦月那叫一個慘,一身「傷痕」,連臉上都有一長道血痕。她哭得聲嘶力竭,溫謎沉下臉來:「小瓷!你做了什麼?!」
微生瓷還沒說話,身後微生歧已經過來,看見迦月,又看看微生瓷,他怒道:「溫謎!你怎麼不問那個妖女對我兒子做了什麼?!豈有此理!」
微生瓷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藍小翅的營帳,明顯不想吵著她。
迦月手捂著臉上的傷痕,眼淚浸過,每一個被曬傷的毛孔都劇痛起來。她心中憤恨難言,正好此時,看見藍小翅朝這邊走來。
明明是深夜,她卻穿著一件紫綃翠紋裙,外面隨意披了件孔雀藍的羽緞披風。涼風習習,她神色慵懶,步態如柳,說不出的萬種風情。
迦月咬咬牙,大聲喊:「溫閣主,微生瓷意圖強暴我!你要為我作主啊!」
此時,迦隱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睜眼看見迦月不在,他趕緊出來,這時候聽到這句話,頓時大怒,不顧身上傷勢,一招披荊斬棘,向微生瓷攻來。
但他到底受了傷,行動不變,溫謎輕易將他隔開。迦隱雙目通紅:「溫閣主,我相信你乃仁義領袖,在場諸位也都是白道大俠,我妹妹並未做過什麼惡事,豈能遭此非議!」
微生歧看見藍小翅過來,知道不好,趕緊怒道:「胡言亂語!小瓷豈會做出這樣的事?」他還真是不敢質問微生瓷,微生瓷跟這個丫頭,好像真是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微生歧心裡氣憤,又忍不住嘆氣,逆子,你這是乾的什麼事!
藍小翅閒庭信步地踱過來,先是看見微生瓷身上的血痕。她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啦?才出來一小會兒,怎麼就弄成這樣。」
微生瓷低下頭,還是把藍小翅吵起來了,他說:「我去給你拿吃的。」
旁邊迦月眼睛都紅了,那個在她面前總是面無表情的男人,在藍小翅面前,就連眼睛裡的光都是柔軟的!她不知道為什麼銜恨,說:「微生瓷,你休想就這麼離開!你還我清白!」
微生歧乾咳了一聲,第一次覺得心虛了,畢竟這個世道,女子還是大多視貞潔如性命的。人家女兒家家的這麼說,要說自己兒子絲毫沒有過錯,那可真是說不過去。
藍小翅這才仔細打量迦月,說:「喲,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呢?撓得跟花貓似的。」
微生瓷不說話,雖然生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男人。在他爹的教育中,男人是不應該跟自己妻子訴苦的。他不說話,旁邊溫謎只好說:「小瓷,迦月身上的傷是不是你造成的?你為什麼要封住她的穴道?我來之時,你在做什麼?」
微生瓷不理他,藍小翅伸手抬起微生瓷的下巴,看見他脖子上的傷口,血都流進衣領裡去了。她說:「怎麼傷成這樣?」
微生瓷別開臉,輕聲說:「我沒事。」
藍小翅說:「那我問你話,你照實回答我,好不好?」
微生瓷點點頭,藍小翅說:「你說出來幫我拿吃的,是不是出來之後就看見迦月了?」
微生瓷點頭,藍小翅問話的方式,總是讓他舒適。他不喜歡需要長篇累敘去表達的問題。藍小翅問:「當時她想逃跑嗎?」
微生瓷說:「她躲在墻角,我抓她,她撓我,出血了,我就撓她。」
藍小翅說:「嗯。」一轉頭對微生歧說:「爹,你先幫小瓷上藥。」
微生歧答應一聲,覺得自己兒子表述得真是清楚啊,就是有點不長臉。你跟一丫頭撓來撓去,不丟人?所以這時候已經狠狠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旁邊有人道:「羽尊,您的夫君會不會是妻子懷孕,一時見到小姑娘,頓時色心啊?微生世家的武功,能讓一個暗族小姑娘撓到?太令人不解了吧?」
藍小翅還沒說話,微生歧一眼掃過去,那人瞬間住嘴,往後退到墻根裡去。微生歧咬牙切齒,藍小翅倒是平靜,問:「迦月,你深更半夜,為什麼離開房間?」
迦月怒道:「我……我內急,不行嗎?!難道我從房間裡出來,就應該受他凌辱嗎?」
藍小翅說:「你現在身份是囚犯,門外有仙心閣弟子把守。而他們對你的離開毫不知情,還說不是逃走?」
迦月氣急,說:「我逃走又怎麼樣?微生瓷非禮我,你口口聲聲偏幫他,難道我身上的傷痕,是作假的嗎?你只要查看我身上的傷是不是跟他的指甲相符,真相不就大白了嗎?」
身後諸門派掌門,早有那些個看不順眼羽族的,當下道:「對啊,如果她身上的傷真是微生瓷造成的,不就可以證明微生瓷真的對她欲行不軌了嗎?」
溫謎臉上有些不好看,這女婿可真是給他露臉啊!他一直不開口,正是因為這些傷肯定是微生瓷所為啊。如果真要一驗,到時候可怎麼說?
處理女婿吧,傷女兒的心——藍小翅可還心懷有孕呢。萬一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是好?
不處置吧,這眾目睽睽之下,迦月又一口咬定微生瓷欲行姦淫之事。這可真是左右為難。
藍小翅抬眼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見是崆雨島島主,她微笑,說:「崆雨島主說得是,是應該驗驗傷口。迦月,我這派人去找雲采真,驗我夫君身上的傷口,如果確定他身上的傷確實系你所為,你身為囚犯,私自逃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對我的夫君欲行不軌,別怪我手下無情!」
諸人全部驚呆——你這是打算驗誰的傷口啊!!
藍小翅也不管這些人了,丟下他們回到營帳,微生瓷脫了衣衫坐在床上,身上全是血道子,有深有淺,但是對他來說,只要見了血就是麻煩事。
藍小翅走過去,啪地一下子拍在微生瓷頭上。微生瓷吃了這一記打,頓時一臉鬱悶。藍小翅說:「漲能耐了你,大晚上你去撓一個姑娘?!還封住穴道撓人家,你就不能要點臉?!」
瓷少爺氣道:「她先撓我!」
藍小翅啪地一聲又打了一記:「那我打你,你怎麼不也跳起來打我呢?!」
微生瓷說:「我……我不會打你的。我不應該這樣做嗎?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不撓她了。」
微生歧氣得:「夠了,他是你丈夫,你這是訓孫子呢!」媽的,這真是,夫綱何存!
藍小翅說:「我能不氣嗎?!我一想到你的手居然碰過別的女人,我就恨不得把它給剁了!然後再把那個女人也剁成渣渣!」
微生歧無語——敢情你這是吃醋呢?!藍小翅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他不由得道:「肚子裡還有小的呢,轉什麼轉,坐下!」
藍小翅說:「我坐得住嗎!我在屋子裡坐一小會兒,頭上就差點綠了!」
微生歧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只得瞪了她一眼。然後又有些好笑,見她真是生氣,說:「那你方才何必替小瓷說話,直接交給你親爹給他來個天降正義不就行了?」
藍小翅說:「呸!我的夫君,要訓也只能是我自己訓。誰他媽敢來幫我教訓,我弄死他!」
微生歧有些好笑,心裡卻特別滿意,就是,這才是我兒媳婦兒,好樣的。再看一眼兒子,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這一嫌棄,下手可就重了。微生瓷嘶了一聲,藍小翅趕緊過去:「很痛嗎?媽的這個迦月,簡直不是個東西。我看是烤得還不夠,明天我就點香脆菇就把她生吃了!」說著話呼呼地吹了幾下傷口,看見微生歧動作粗暴,伸手把他趕開:「讓開讓開,粗手粗腳的。」
微生歧哼了一聲,把藥擱下,給她謄出地兒來。
藍小翅小心地把傷口清理乾淨,然後拿了藥一層一層地塗抹,血珠不停地沁出來,傷口又多又長,她倒是不厭其煩,不停地換藥。微生瓷去接她手裡的藥瓶,說:「我來,小翅膀會累的。」
微生歧憤憤不平地想——他媽的怎麼沒見你心疼過老子?
藍小翅柔聲說:「不會的,有瓷少爺陪在身邊,我怎麼會累呢。」
微生歧一身雞皮疙瘩全部掉下來,轉頭要出去,關上門的時候,看見裡面小夫妻兩個你瞧我、我瞧你,面如蘋果,簡直蜜裡調油一樣。於是少年成名、獨步武林的絕世高手,心中也湧起一絲溫情、一絲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