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自創絕技

  長生島,連鏡運功逼出自己體內的劇毒。從石洞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船已經沉沒,島上其他人一片驚慌,還有暗族戰士想向迦夜匯報,連鏡直接一掌將人拍死。

  慕流蘇一直暗藏在石洞裡,看見藍小翅和連鏡先後奔出,此時也忍不住現身,向山洞深處奔去。第一眼先看見是迦夜父子的屍體,迦夜一身筋肉,簡直無法分辨。迦隱也好不到哪去,腦漿迸裂。

  他心中暗驚——藍小翅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解決掉了迦夜,只是這個連鏡,真是不知道怎麼收拾了。

  他來到泉水中,入目先看見一張人皮,哪怕只剩一張皮,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他伸手將人皮撈起,身上、心上都是一陣陣的寒意。然後再一看水裡,宇文疾還沒有死,他全身肌肉抽搐,卻還在呼吸。

  長生泉保住了他的性命,卻無法恢復他的皮。不死卻也不會不痛。

  他雙眼無法合上,令人看上一眼,就肝膽俱裂。

  慕流蘇走到他面前,他也看見了慕流蘇,雙唇抖動,卻沒有聲音。

  慕流蘇說:「我不會武功,我也解不開穴道。按理,你我總角之交,你又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應負你。我沒有辦法動手殺你,但……我也並不想救你。」

  宇文疾呼吸越來越急促了,慕流蘇雙拳緊握,轉身離開山洞,心裡也曾心亂如麻,但片刻之間,又歸於平靜。他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對於大涼天下而已,有宇文超就夠了。

  連鏡在海邊,一臉陰沉。沒有船,而且島上所有的女人都不見了。很明顯,這是藍小翅搞得鬼。可是現在不是應該怪誰的時候,自己要怎麼離開長生島,怎麼保證一路之上長生泉流動不凝?

  慕流蘇來到他身邊,他是有些奇怪了:「你居然還在!」

  慕流蘇嘆了一口氣:「沒有船,我又需要長生泉,我當然也在。」

  連鏡轉回身,上下打量他,說:「迦夜和宇文疾都死了,你卻是很淡定。」

  慕流蘇說:「宇文疾的為人,我再瞭解不過。我來到此島,就不一定還能活著。我既然早就心中有數,其他事,當然也就都在意料之中。」

  連鏡冷笑:「你知不知道,我僅憑一根手指頭,就能取你性命?」

  慕流蘇微笑:「取我性命何用?」

  連鏡愣了一下,倒是覺得,確實也沒什麼用。

  慕流蘇說:「我現在也必須依賴長生泉,如果到時候回到大涼,我們說不定還可以合作。我不會武功,你們江湖人的恩怨,我並不想理會。」

  連鏡奇道:「你倒是看得開。」

  慕流蘇說:「我可以跟迦夜合作,為什麼不能跟你合作?你要是想稱霸江湖,有朝廷支持總是好的。」

  連鏡說:「如果我要是想得到天下呢?」

  慕流蘇笑道:「那你也總需要有人幫你治理天下。」

  連鏡哈哈大笑:「我喜歡識時務的人。」

  慕流蘇說:「先想辦法怎麼離開長生島吧。」說完,轉身要走,連鏡問:「你去哪裡?」

  慕流蘇說:「清點一下島上還有多少人,有沒有材料可以修補漏船。」

  連鏡這才道:「去吧。」心裡突然也覺得,慕流蘇這個人真是應該活著。他不會武功,容易控制。偏生還不是草包一個,辦起事來很冷靜機敏。

  只是現在,長生泉需要三女七男的血調和,現在島上沒有女人,該如何是好呢?

  連鏡沒有找到辦法離島,藍小翅這邊在海上行駛了兩天一夜,她生怕錯過溫謎的船隻,一直命人沿途發射信號煙花。因為航線相同,溫謎得煙花指引,雙方倒是終於碰面了。藍小翅躍到溫謎的巨船上,溫謎一伸手把她接住,問:「情況如何?」

  金芷汀蘭涼涼地說:「你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藍小翅瞪了自己義父一眼,對溫謎說:「現在先不能登島!」然後前後摘摘,把宇文疾對迦夜下毒,迦夜剝宇文疾的皮,父子二人被連鏡雙殺的事都說了一遍。

  溫謎盯著她看,問:「迦夜對宇文疾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為什麼會突然想要殺宇文疾取皮?」

  藍小翅「呃」了一聲,小手一揮,說:「不要在乎這些細節,現在我們不能去給連鏡送人頭。得想想事情應該怎麼辦!」

  溫謎沉吟了一陣,說:「如果事情真像你說得這樣,那我們恐怕只有回去再想辦法了。但是既然來了,還是應該再取一些長生泉。以備不時之需。」

  藍小翅說:「這好說,長生泉原來在海底,是宇文疾命工匠製造了一個引流的工程,將其引出。我們現在不能去島上,但可以直接去海底取水。

  溫謎說:「你到過海底嗎?」

  藍小翅一臉幸災樂禍:「我到不了,義父能到啊!他是鰭族。」

  金芷汀蘭嘆了一口氣,溫謎微笑著指了指船邊早就碼好的鐵桶。鐵桶居然是全封閉式,只有一個木塞可以進出水,看來溫謎這廝是早有準備了。金芷汀蘭只好帶著鰭族衛隊下水,從水底游向長生泉,以獲取長生泉。

  溫謎把藍小翅那邊船上的女人們都接過來,大家看見他,立刻七嘴八舌地向他告狀。溫謎聽見她們告狀的內容,不由沉了臉:「小翅,我早告訴過你,人命關天,豈能兒戲?!你為何就……」

  藍小翅雙手摀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溫謎沒辦法,這寶貝,說吧,反正說了她也不聽。打吧,也下不了手。若是弄回丹崖青壁公議吧,反正最後還是自己頂罪。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回頭安排一眾女人領取長生泉。

  這些女人都是直接飲用的長生泉,比及溫謎帶領的江湖人,對長生泉的依賴要高得多。溫謎皺著眉頭,將泉水發放下去,有女子衝著他直飛媚眼,溫謎哭笑不得。命柳風巢和木香衣過來看管這些女子,免得她們再引出什麼亂子。

  柳風巢將這個女人挨個編號登記,現在船中還是男人居多,她們又是多少會些武功的,必須嚴格看管。

  他正忙著,不期然看見角落裡的一個女孩,不由皺了皺眉頭:「是你?」

  迦月流浪許久,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認識的人,本來眼眶就紅紅的,如今遇到他問一句,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柳風巢把長生泉遞給她,說:「不要哭,你在這裡很安全。」

  迦月不接長生泉,說:「我……我沒有喝,我不需要這個。」

  柳風巢點點頭,也無暇顧及她,繼續發放給別人。迦月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追著他,柳風巢發現了,說:「你餓不餓?底艙有廚房,可以先去吃東西。」

  迦月哽嚥了一聲,這裡要從尾艙才能進底艙,要經過一段路,有陽光直射。柳風巢也想起來,沒辦法,只好自己去底艙。不一會兒,將這些人的飲食也安排好。然後自己端了一盤子糕餅,遞給迦月。

  迦月確實是餓了,先前照顧迦隱,她自己也沒顧得上吃東西。隨後就是在大船上找逃生的小舟,再後來落水被藍小翅所救。藍小翅對她可謂是愛答不理,她又不能見光,也沒吃上什麼東西。

  這時候拿起一塊桂花糕就塞進嘴裡。柳風巢又細心地給她倒了一杯水,這才起身離開。

  木香衣一直冷眼瞅著呢,這時候說:「你喜歡這樣的?小了點吧?」那時候迦月也才十五歲。

  柳風巢怒瞪了他一眼,木香衣瞭然:「哦,不小。你最初看見藍小翅的時候,她也就這麼大。」

  柳風巢一腳踹過去,木香衣飛身閃開,溫謎聽見動靜,往這邊看來,柳風巢莫名其妙地,鬧了個大紅臉——這叫什麼事啊!

  等到金芷汀蘭弄到長生泉返回的時候,溫謎就準備返航了。現在連鏡的功力已經恐怖到這種程度,不是他這一船人能對付得了的。還是得回去找微生歧。

  畢竟連鏡的武功是他教的,跟他商量一下有無破解之法總是好的。

  藍小翅等人返回無情海的時候,又是一年初夏了。

  方壺擁翠,藍小翅野狗一樣衝進來,把羽人都嚇了一跳——森羅都差點放箭了。藍小翅倒是好,一步不停,飛奔進藍翡的住處。藍翡正在作畫,微生翊被煙巒抱在懷裡,不時伸手去抓藍翡背上的羽毛。

  小手將要碰到翅膀尖兒的時候,藍翡將羽翼一收,他頓時樂得咯咯直笑。藍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愛拔毛難道是你們家族的遺傳病嗎?

  然而終究也是個法寶,只是他一哭,藍翡把翅膀尖兒伸過去,他立刻就會被轉移注意力。不一會兒又會笑得跟朵花兒一樣。

  煙巒在旁邊看著好笑,眼見大家正逗得開心,藍小翅破門而入。藍翡立刻收回翅膀尖兒,微生翊沒了玩具,哇地一聲哭出來。藍小翅衝上前來,一把將他抱住,然後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個:「我的乖乖,娘想死你啦!」

  微生翊瞪著滴溜圓的眼睛,狐疑地打量她。最後嘴一扁,哇地一聲,又哭了。

  這哭聲,很快就將微生父子給招來了,藍小翅正頭大,微生瓷就從她懷裡把孩子接過來,然後抱著搖搖晃晃,不一會兒,就給哄睡了。

  藍小翅飛撲上去:「小瓷!」

  微生瓷一手隔著孩子,卻忍不住伸出頭,蹭了蹭她的臉頰。微生歧和藍翡同時翻了個白眼,被狗糧噎得。

  正在此時,溫謎和金芷汀蘭從外面進來,藍翡一見,輕搖羽扇,問藍小翅:「寶貝兒,你在海上往返四個多月,為什麼一點沒黑呢?」說完還看了溫謎和金芷汀蘭等人一眼——看你倆爹曬得黑醜黑醜的。

  藍小翅得意:「我讓老木給我做了防曬膏啊!怎麼可以讓海風吹粗我嬌嫩的肌膚!!」

  溫謎這次是真的對自己的愛女表示了鄙視:「大敵當前,你就不能靠點譜?!」

  藍小翅說:「切!頭可斷,血可流,不可醜!」

  諸人:「……」

  他媽的真不能讓女人當領袖,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危難關頭她會讓神醫研究解藥還是防曬膏!!大家無語,還是微生歧問:「迦夜抓住了?」

  藍小翅「呃」了一聲,說:「算……算是抓住了吧。他好像也不會跑了。」

  微生歧說:「那是不是沒事了?」

  溫謎說:「是事情更大了。」然後將藍小翅講述的海島情況又講了一遍。微生歧皺眉:「他功力竟然能催升至此?!」然後他突然轉向藍小翅問:「那你是如何逃出長生島的?!」

  諸人目光都看向藍小翅,同樣一臉詫異,對啊,你怎麼逃出來的?

  藍小翅說:「呃……」羽族羽尊、落日城主突然一個仙鶴亮翅,說:「話說當時,情況萬分危急!我就……我就使了一招山風滿樓,他回以一掌,我們插招換式,走了九百多招,然後我見歹人武藝高強,不得已使了一招自創的絕技,終於逃出升天!」

  微生歧說:「什麼絕技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阻擋連鏡……」

  金芷汀蘭也說:「你倒是說一說,如果下次緊急之時,我等說不定也可以以此招逃生。」

  藍小翅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想,連鏡的褲子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