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雲就派弟子來催薛晴起床沐浴更衣,繡莊趕做的新衣服也送來了。流螢被方雲派去山下迎接喬逸君,薛晴知道自己再沒退路,把屋裡的女弟子都趕了出去,換上新衣。這件衣服果然夠素,白底藍花沒有任何其他雜飾,一身穿上跟青花瓷花瓶似的,還好薛晴的臉蛋夠爭氣,不管穿什麼都不會失了風采。
薛晴正左扭右扭欣賞銅鏡中的身姿,忽聽身旁的書架有嘎吱嘎吱的響動,原著中的薛晴為了和閻溟私會,在自己房內設下機關,建了密室,挖了直通山下的密道,難不成那衰神這麼快就泡完妞回來了?
薛晴想把門外的弟子喊進來,還沒來得及張嘴書架就整個轉了九十度,閻溟從書架後走了出來,和書中描寫的一樣魅惑的面孔,五官精緻卻不女氣,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眼中卻有隨時將人撕裂的狠勁兒,衣冠不整,露出精實的肌肉,隱約還有幾道刀疤,印證著「漠荒沒有弱者」這句話。
「幾日不見,我的晴兒越發漂亮了。」閻溟銳利的眼睛盯住薛晴邪妄一笑。
薛晴渾身一顫覺得自己像一隻白底青花的羊,和漠荒狼關在一個羊圈裡,只要她敢妄然行動,狼會咬斷她的脖子。薛晴向後退了兩步,怯生生地回應閻溟:「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閻溟一閃就到了薛晴身邊,撩起薛晴一縷髮絲嗅著,說:「聽說你武功廢了,可是真的?」
薛晴緊張之餘猛然想起閻溟這人的設定,他和薛晴做了苟且之事可純粹把她當成任宰的肥羊,要是讓他覺得自己沒了利用價值,肯定會殺人滅口。薛晴回想著小說中薛晴逃過這一劫的方法,要對他死纏爛打,讓他覺得她還在為他著魔,還是他忠誠的棋子。
色相是什麼,性命面前貞操都是浮雲何況矜持,薛晴按捺住心底的恐懼,身體靠進閻溟懷裡:「為了你就算丟掉性命又何妨,師姐想促成我和喬逸君的親事,約了他今日來靈禹,可我不想見他,我只想見你。」
「喬逸君是武當的大弟子,嗣憂道人很器重他,派中多半事務都交給他處理,你和他走近些也好,幫我探些情報。」閻溟一邊說著一邊在薛晴身上亂摸,被如此相貌的帥哥調戲本該是美事一件,但如果你知道這個帥哥是把人心串成糖葫蘆都不眨眼的惡棍,你的心底除了冒冷汗不會有任何快感。
「你明知我心裡只有你,哪有心思和其他男人相好。」薛晴的身體在閻溟懷裡扭著,看起來像是在吃閻溟豆腐,實際上是避免閻溟不安分的手摸到不該摸的部位,好吧這個隱晦的說法很不準確,任何一個部位都不該被摸到,她想和這個男人保持十丈開外的距離。
「聽話,等我統一了天下,你會是天下的女主人。」閻溟「深情」地看著薛晴說,他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性感,可惜沒有半點真情。
薛晴覺得自己如果不適時答應,身體和頭部相接的部位可能會折斷,於是乖乖地點頭:「好吧,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才是值得我疼愛的女人。」閻溟說著讓薛晴靠在自己的左臂上,俯身壓住她,唇已印住她的臉頰向那抹朱色滑去,薛晴感到大腿被異物頂住,腦中拉響紅色警報。
大腦只下達了「逃」這個命令,薛晴猛推開閻溟,身體向後退到牆壁和他對視著。閻溟何嘗體會過好事被打擾的憤怒,這個予求予取的女人竟然敢推開他,頓時起了殺意。他一步步逼近薛晴,尖利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怎麼,現在想裝貞潔烈婦了?當初給你留下我女寵的印記時你不是高興極了麼?」說完拉下薛晴的領口,露出半邊酥胸,左胸微上的位置,一隻墨色的蝴蝶翩翩欲飛。
「不,不是,喬逸君快來了,被人發現你會有危險。」薛晴急忙解釋道,臉上還要配上聖母一樣悲天憫人的神情。
閻溟的神色緩和了,捏著薛晴下巴的手順勢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也罷,我的行蹤還不能暴露,你也要藏好自己的身份,今日我先走了,下次再好好疼愛你。」閻溟說完腳底飛快地動了幾下就退回書架後的密室中,嘎吱嘎吱的聲音中書架回歸了原本的模樣。
多麼風騷的跑位啊,薛晴心裡讚嘆著,確信再沒一點聲音後才敢放鬆地喘氣,第一件事就是喊了好幾個女弟子進來做伴,在這個殺人不犯法的地方跟殺人狂扯上關係,這不是坑爹呢麼!
太陽剛剛達到一天中的最高點,流螢回來了,還不負眾望地帶回了喬逸君,方雲把喬逸君領進平時用來辦公的書房,假裝和他探討武林未來,摒退了其他弟子,卻吩咐薛晴去沏一壺上好的茶。
薛晴讓弟子拿來茶葉,親自往壺裡裝滿了水,端著熱騰騰的茶壺進了書房,方雲和喬逸君正一個坐主位一個坐賓位溫馨地談著什麼,見薛晴進來了,喬逸君起身作揖道:「薛晴師叔,身子可好些了?」
薛晴手一抖,差點把茶灑出來,這也是她師侄?明明看起來比她年紀還大!
「好些了,已無大礙。」薛晴把茶放到桌子上說,又咬咬牙加上了禮貌的稱謂:「賢侄。」
「喬公子何必如此拘謹,晴兒比你還要小上兩歲,直呼名字就行了。」方雲誘騙著喬逸君說,感情發展的第一步是打破世俗的枷鎖。
「晚輩對師叔一向敬重,豈敢直呼師叔名諱亂了禮數。」喬逸君鄭重地說。
薛晴覺得方雲還是放棄的好,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和海角,也不是電信和網通,而是郎才女貌的倆人站在一起,他卻叫了她一聲「叔」。
「方雲掌門,關於武林盟,師父一直很想聽聽您的意見。」待薛晴入座後喬逸君才重新坐下,迫不及待地又向方雲提起此行的目的。
薛晴抿了一口茶,豎耳聽他倆說話,武林盟對她也有很大影響,因為小說中的武林盟主是簫歸應,那個一刀斬她頭顱的男配,不,她不能讓簫歸應當上武林盟主。
「漠荒越來越倡狂,我們正派人士理應聯合起來共同抗敵,若是結盟,靈禹派義不容辭,只是這領軍人物不知由誰擔任。」方雲說道。
「論起對武學的貢獻和抗擊漠荒的功績,哪門哪派能和靈禹爭功,師父的意思是希望方雲掌門能受累領導武林盟。」喬逸君微微低頭恭敬地說。
「嗣憂道人說笑了,方雲一介女流,又過了壯年,有心效力可沒那體力了,離上次血洗漠荒又過了二十年,武林還是交給那些年輕人吧,晴兒倒是個好人選,可惜又造此災變,靈禹這次有心無力,還請你師父見諒。」
喬逸君忙說:「豈敢豈敢,我自當轉告師父靈禹的難處,師父他老人家也是為了武林局勢憂心,成立武林盟的風聲剛吹出去就有人在蠢蠢欲動了。」
「你說的是崑崙宮?放心,有我在,那把老骨頭也該收收心了。」方雲說著大笑一聲,別看她人到中年又發了福,武林中沒人敢小看她,要不然也保不住靈禹今時今日的地位了。
「有掌門這句話,晚輩和師父就安心了,晚輩這就趕回去告知師父。」喬逸君欣喜地站起來,握拳道別。
這就要走了?薛晴深為自己身上這套衣服不值,太樸素了反而沒有存在感,喬逸君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看過她。薛晴扯了扯裙子,和方雲一起送喬逸君下山,她堅信不是自己沒有魅力,是喬逸君這大龍套沒有福氣和她演對手戲!
「賢侄,路上小心。」薛晴揮了揮手裡的絲絹跟喬逸君道別,接客又送客,怎麼她今天幹的活兒跟某種服務業人員似的。
臨別之際,方雲突然問喬逸君:「喬公子,你覺得當今武林哪位少俠堪稱英傑?」
喬逸君想也不想回道:「若論才學武功,唯有東麒閣主簫歸應最讓晚輩心服口服。」
好吧,薛晴覺得自己真該為脖子上的球體多做考慮了。
薛晴沒跟流螢提閻溟差點捏死她的事兒,只低調地說書架後面的大老鼠洞該堵了。流螢當然知道薛晴指的是什麼,那條密道就是薛晴派他挖的,突然讓他堵上,他有點搞不清薛晴在想什麼。但他還是很開心地往密道里堆滿了亂石,至少這樣閻溟就不能自由出入靈禹派,他很高興薛晴不再對閻溟百依百順,能將他拒之門外。
堵住了老鼠洞,薛晴還不能掉以輕心,閻溟的職業比較特別,他的職業是男主!神通廣大是必須的,頭被切了還能活上十天半個月呢,何況是要逮她一個小女配而已。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在什麼時代都不容易,穿越之前在亂糟糟的現代要防色狼防流氓防痴漢,穿越之後在亂糟糟的武林要防男主防女主防男配,當女配的上輩子都是腳扭的愛爾蘭甜酒烤雞腿,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