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十歲--我是無敵大笨蛋!(03)

  被帶到烙雷格家族宅邸後,主座旁一名身著紅色法師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開口:「嘻嘻,我昨天是怎麼說來著?」是個女人的聲音,她以手指輕敲紅色法杖杖身。

  烙雷格當家面色不豫,回應:「女士確實留心了。」他真沒想到十歲小孩會有心眼,竟然差點讓他們跑了,要不是身旁的神秘法師派一個人跟著,計畫真要落空了。

  「吶,那麼我拿我的人,你抓你的,女孩就先給我啦!嘻嘻嘻……」說完便起身走向曉晨。

  薩迪斯一聽馬上知道不對,「烙雷格家族找上我能理解,惹到頓卡家有什麼好處?」他心裡直罵該死,他們早算好曉晨一定會幫他,雖然不知道要曉晨做什麼,但那女人的笑聲聽了實在讓人不舒服。

  女人並不理薩迪斯,她站到曉晨面前說道:「你就是流月的孫子啊……生命真的很不可思議呢!是吧?嘻嘻嘻……」她笑著,以右手輕撫拿著法杖的左前臂,然後法杖發出紅光化成繩子把曉晨困住。

  「你認識奶奶!」曉晨咬牙說道。

  「當然吶!不過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以一般人族的壽命來說,都要死三、四個人啦!」女人拖著她,輕鬆把撲上來的薩迪斯揮開,就這麼去了。

  而薩迪斯自然是被帶進地牢。

  牢裡,徒勞扯著牢門鎖鏈扯了一個多小時的薩迪斯被衛兵喝止,「吵死了!」這次的喝止加上急刺的棍棒,讓他不得不退離牢門,見他退開衛兵馬上打開牢門,另一人把肩上的曉晨往裡頭一丟後,門又被快速鎖上。

  「喂!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沒受傷吧?」牢裡昏暗,他看不清她的情況。

  「天曉得!呸!」曉晨吐出嘴裡的血說道:「哪女人擺了個鬼法陣,也不知道做什麼的,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那群衛兵在我掙扎的時候揍了我幾拳,皮 肉 傷,沒什麼大礙。哈!對了,你還有那麼一點時間能活,我聽到他們說要拿你做血祭品,不過法陣還要過一會兒才好,我的話就不知道了,話說竟然要準備這麼久,肯定是個高級法陣。」面對死亡和恐懼她倒是出奇的豁達,話特別多,像是想一路講到生命盡頭似的。

  薩迪斯看她沒停止的意思便叫住她,「喂,曉晨。」

  「怎麼?」她看著他,只見他低著頭,過了很久才擠出一句對不起。

  她輕哼一聲:「有什麼好道歉的?那女人真要抓我遲早抓的到,跟你無關。」

  他還想說話,但有東西碰了手臂一下,嚇得他往後一挪,低頭一看,地上竟多了個血紋護身符,「喂,你護身符掉了。」曉晨一聽瞪著地上的東西皺眉,然後瞬間訝異地睜大雙眼,對一臉莫名的薩迪斯比了禁聲的手勢才拉出一直掛在頸間的護身符。

  薩迪斯差點叫出來,兩人不約而同往牢門看去,並沒有人直接看守他們,衛兵之前已經被薩迪斯製造的噪音吵到受不了,現在只守在地牢大門,裡頭如果出事,譬如說有人消失的話,他們是不會馬上發現的。

  曉晨心裡一陣欣喜,知道他們有救了,怎麼知道薩迪斯和地上的護身符一同被納入隱身狀態消失後,她只聽到母親在耳邊以氣聲說一聲「繼續說話等我回來」之後便再沒任何動靜。

  她愣了好久才意識到冷夜先救的是薩迪斯不是她,一股不知該怎麼說的情緒衝上來,鼻頭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但她咬住下唇硬是忍住。

  對於媽媽,她其實一直都是反抗中帶著期待的,除了希望媽媽能像一般母親一樣哄哄自己、溫柔地笑之外,也很希望能得到冷夜的認同,上學過後她便明白媽媽是真的很有實力,所以學院裡的女學生幾乎都很崇拜她,男學生也很多尊敬的,只要知道她殺手時期做過的事幾乎都是這樣。

  魔族崇尚強者,因此對於混有人類血液,卻能在十二、三歲成為殺手,並快速竄升為第一女殺手的冷夜自然是崇敬有加,曉晨自然受到影響,表面雖然還是一直鬧彆扭,但心裡其實很希望冷夜能誇獎自己。

  受到媽媽的肯定就是受到強者的肯定,也等同於認同她是強者,是她朝媽媽更加靠近的證明,就算嘴上不說,但她還是很在乎媽媽的看法的。

  可現在,在這樣的生死關頭,被留下的竟是她!

  為什麼?她是她的女兒啊!為什麼先救薩迪斯?為什麼不一起帶走?為什麼?

  被遺棄的感受瞬間籠罩住她,讓她得到這樣一個結論:她根本不愛我!

  一聲不甘的怒吼打從心底暴起,曉晨咬牙大喊著:「喂!薩迪斯,你知道嗎?我覺得媽媽根本沒有愛過我,她根本討厭我這個女兒!她從來不對我笑,也不會輕聲細語,每次都在教訓我!還一直叫我小 肉 團!我討厭她!我討厭她!!!」

  既然要她繼續說話,當然可以,那她就繼續說,只是說的內容從剛開始進去的牢騷全變成對冷夜不滿的怒吼。

  吼到後來她甚至學薩迪斯,邊扯鐵鏈邊罵,幾乎把冷夜罵得體無完膚了,扯著扯著,眼淚也跟著扯下來了,她伸手粗魯地抹去,「哭什麼!不准哭!我才不會因為媽媽不要我就哭!媽媽是笨蛋……是大笨蛋!」

  越罵,眼淚就掉得越凶,到最後,累壞了的她縮到牢房角落邊抹眼淚邊唸著:「媽媽是笨蛋……我討厭媽媽……最討厭媽媽……」

  這時,面前的空氣些微扭曲,隱身的冷夜現身在她面前蹲著身子輕聲道:「穿透靈晶不夠用,我們要闖出去。」她的眼神沒有執行任務時的冷漠,但曉晨不會注意到這些,也沒做什麼反應。

  冷夜也沒再多說,上前將女兒抱在懷裡,想了想才叮嚀:「抱我的脖子,出去後別抬頭。」

  曉晨吸著鼻子,心情再差也知道這時不能胡鬧,乖乖照母親的話做了。

  冷夜抱著她再次隱身躲在牢門後方,默默運起鬥氣和元素之力,等待敵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