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十歲--我是無敵大笨蛋!(04)

  

  打從曉晨說要留在學院後冷夜便擔心得不得了,甚至想潛到學院去偷偷陪他們,但被日影阻止了。

  「你這樣子啊,曉晨會長不大的,多留點空間給他們吧。」見她還是放心不下日影又哄:「不然這樣,你明天早點出門去學院看她,正好要遠巡,不是嗎?」

  聽他這麼說冷夜總算點頭:「那我去準備準備。」巡狩小隊的任務分近巡跟遠巡,最近因為斷界之崖的事,各小隊都被發派到不同時期的遠巡任務。

  日影跟在後頭摟著她笑道:「如果直接給你帶啊,曉晨還不被你寵上天了。」

  她眨眼:「不會,她討厭我,不喜歡被我寵。」

  「是她不懂你的寵。」

  曉晨確實不懂,有太多冷夜想做的事都被日影和流月擋下,就像剛剛想要像跟蹤狂一樣隨時跟在女兒身邊以防意外的事,而真正被允許做的,已經有刻板觀念曉晨又不領情,好比送禮物,於是兩人的關係自始至終都沒改善。

  好幾次,她都只能看著女兒賭氣的模樣,把心裡那如針刺般,細微卻無法忽視的痛面無表情地壓著,或找日影、或找小清讓曉晨露出開心的笑,她才能暗自鬆口氣帶著仍舊細微的痛遠遠觀望,就怕自己一靠近女兒的笑會變質。

  只能說,她真的不擅長用一般的方式哄小孩,那讓她感到彆扭做不出來,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什麼!?沒留校?」第二天一大早到學院找人的冷夜聽到導師的回答簡直慌了。

  「嗯,我們晚上會固定巡校,不可能沒發現的。」

  冷夜的臉幾乎是瞬間刷白,她趕緊抓起護身符貫入元素之力。

  這護身符是她第一個成功的作品,只有一個能力,就是追蹤,它能知道另一個,也就是曉晨護身符的位置,得知位置後她也沒跟導師多說什麼,立刻沖走。

  一路上,她邊跑邊胡思亂想。

  為什麼曉晨要離開?

  因為她討厭我,她想離開家裡……因為家裡有我在……她討厭我。

  為什麼一晚上就能跑這麼遠?

  她早就準備好了,她一定忍了很久……日影……日影也沒辦法留下她,她討厭我勝過喜歡影……我……我……

  那我過去能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她緩緩停下腳步,第一次,她覺得心沉到無法舉步,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請日影去跟她說?

  不……她討厭到連影都不要了,影勸不回她的,她會走是因為我,是因為我……那我去告訴她我會離開家裡,要她回去,曉晨不能離開家,她還太小。

  打定主意後她又開始向郊外跑去,也不找日影了,因為這樣告訴他的話,他一定不讓自己走,現在要曉晨回來比較重要。

  只是,等到距離護身符只剩十公里左右的距離時,她發現了異樣,不該出現的群邏隊在這附近出沒,以及少數幾個臨時搭建的巡邏據點……

  她提起警戒隱去身形,以不被發現為最高原則的速度繼續向曉晨的方向靠近,當她看到山坡下的軍寨時,本來為女兒慌張的心瞬間變為憤怒。

  她被俘擄了,跟薩迪斯一起,他們趁兩個孩子離家的時候動手,所以才會離學院這麼遠。

  現在第一要務當然是先救孩子,回不回家的事只能救出來再說,在軍寨外微略做觀察後她用靈晶發訊息給日影和自己的小隊,並沒有說話,只是讓他們知道出事了,靈晶會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位置,自然會找過來,接著她拿出「穿透」靈晶進入軍寨。

  循著護身符的力量,她總算看到曉晨,她被士兵架著不知要往哪走,倔強的曉晨拳打腳踢地反抗著,挨了幾拳後才安份下來。

  冷夜狠狠壓下想大打出手的念頭,這裡是軍寨,她再厲害都不可能帶著小孩明目張膽闖出去,必須等,等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時才能出手。

  她一路跟著曉晨,直到她被送進地牢,看著地牢的結構冷夜暗自慶幸,好在自己是在曉晨被關進來之前就跟蹤到,否則帶的穿透靈晶一定不夠用。

  等了一會兒,確定衛兵不會進來後她才伸手碰了一下薩迪斯,並把護身符放在他們兩人中間,薩迪斯顯然嚇了一跳,看到護身符才鬆口氣對曉晨說道:「喂,你護身符掉了。」曉晨一聽瞪著地上的東西皺眉,她馬上就反應過來,比了禁聲的手勢才拉出頸間的護身符。

  兩個孩子顯然很高興他們有救了,但冷夜卻是咬牙,因為要出任務的關係,她根本沒帶回家的傳送靈晶,打從那次被日影抓了以後她就不再帶回程靈晶出任務了,就怕自己有萬一會連累家裡。

  但也不能一次帶走兩個人,太容易被發現,部隊追出來他們百分之百送命,只能帶一個人先走,而先走的那個百分之百會安全,她有絕對的把握能保住第一個帶走的孩子……

  曉晨,對不起……

  冷夜在心裡輕喃一聲抱起薩迪斯拿了護身符掛在他身上,在女兒耳邊要求她繼續說話好等自己回來後便快速離開。

  她能感覺到懷中的薩迪斯非常震驚,想說話卻礙於眼下情況不容許而無法開口,她知道他們無法理解,可她必須這麼做,如果先帶走曉晨,那第二趟她跟薩迪斯被發現時……她有很大可能會丟下薩迪斯。

  現在的情況就像在實行救援任務一樣,但她是殺手,殺手是不會執行這種任務的,殺手也沒有非要保護人不可的觀念……殺手……在任務中遇到危險的第一反應是自保。

  她會害死薩迪斯!如果真的先帶走曉晨,薩迪斯一定會死,她不能這麼做,她會後悔的,等到事情結束後,一定會無法面對冥王和娜芙拉,無法面對日影、曉晨、小清、媽媽……更無法原諒丟下薩迪斯的自己,她不能這麼做!

  因此,她必須狠心丟下曉晨,因為如果是曉晨……如果是曉晨她一定會用生命去保護,至死方休!曉晨是她的女兒,她最愛的女兒,死都不會丟下她的,死都不會!

  這麼一來,她們逃出去的機會會高一點的吧?至少……至少她能撐到日影他們過來的,一定可以……

  出了軍寨,冷夜以最快的速度躲過巡哨把薩迪斯帶到安全處,讓他躲在樹林中,「護身符帶著,半天后沒人來接你就輸入元素之力,你會知道曉晨的位置,還在軍寨裡就直接回魔都,小心巡哨,明白?」

  「明白了,我……」薩迪斯本來還想說話,但冷夜聽到明白兩字就直接隱身離開,沒心思再多停留。

  回到牢裡,曉晨果然誤會很深,口口聲聲罵著她,罵她不愛她,罵她太嚴格、太凶、太不近人情……罵了好多好多,罵得激動、憤恨,她每罵一句冷夜心裡就痛一次,但現在畢竟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冷夜把狀態切換到殺手模式,在靠近曉晨牢房的彎道中部下血術陣法,然後才用完最後的穿透靈晶到曉晨身邊。

  看著縮在角落哭泣的曉晨,冷夜蹲下身,忍不住撫著小腹。

  對不起……對不起,曉晨……你這麼討厭媽媽……媽媽會消失的,可是,等到我把弟弟或妹妹生出來再離開,可不可以?

  她斂下眼瞼,在腹部施下保護用的法術,確保孩子在激烈戰鬥中也不會有事後才現身在曉晨面前,然後抱起女兒再度隱身,躲在牢房門後。

  對不起,曉晨……真的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會,總是惹你生氣,我不是好媽媽,可是我會保護你的,一定會保護你的,武鬥是我的強項,我會用它、用生命把你送出去,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