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覺得她快被言景洲給弄虛脫了,他就像是按了馬達一樣,簡直不知疲倦,原本對他存有的憤怒和怨念通通消失不見,只希望他能快點結束。
程雪緊緊咬著唇,如此才能克制自己不叫出聲來,她無意間向他瞟了一眼,經過這麼一會兒折騰,他的額頭上已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頭髮也有幾縷被汗水打濕了貼在臉上。他眉心稍擰,薄唇緊抿著,面上的表情帶著一種嚴肅,只一雙發紅的雙眼洩露出他隱藏在平靜面色下的欲-望。
程雪突然就想起了上次修欣然跟她說過的話,她說言景洲是禁慾系。就單單只看他此時的表情,不苟言笑,一本正經,他還真像是禁慾系的,只是目光再往下,望著他來來回回的動作,那隱藏在一臉禁慾之下的無恥就昭然若揭了。
言景洲將她抵在門上弄了許久,又將她抱到床上,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下之後,他才撤離開灑在床單上。
程雪精疲力盡,由著他將她抱進浴室沖洗乾淨,再床上躺下之後他又將她摟在懷中細細吻她的眉眼。
程雪稍稍緩過勁來才向他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是相親宴,也無意與長江建設的小姐周旋,為什麼一開始不跟我解釋清楚呢?害我生了這麼久的氣。」
他將她的一隻小手包裹在大掌中,另一隻手摟著她軟軟的身體,他在她的鼻端親了一口,用著那種事情過後低沉又帶著沙啞的嗓音對她說:「我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程雪突然想起上次也是這樣,等她誤解了半天他才解釋,他當時也是這樣說的,他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可是她生氣的時候真的很不舒服的好嗎?
程雪有點生氣,轉過頭背對著他,又將他摟在她腰上的手拿開,語氣不快道:「你倒是心裡舒坦了,可你知道我剛剛心裡是怎樣難受的嗎?」
他從身後樓上來,狠狠的嗅了嗅她發間的味道,下巴在她的耳根處摩挲著,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一種讓人沉淪的柔軟,「看著你生氣會讓我覺得我是被在乎著的,我很喜歡被你在乎的感覺。」
「……」
程雪突然發現此時的言景洲就跟個孩子一樣,帶著一種孩子氣的任性,她頓時有些無奈,這個人還真是,又可恨可偏偏又讓人恨不起來。
「行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你喜歡,不過我不喜歡,你明白嗎?」
他在她的頭頂吻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程雪經過他剛剛的那番折騰早就累了,這會兒也不想跟他計較那麼多了,再加上此刻他的懷抱又溫暖又寬闊,有一種讓人放鬆的安全感,沒過一會兒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言景洲就起來了,今天是錦城實業的63年慶典,他必須早點到場。言景洲剛剛洗漱完就聽到敲門聲,言景洲開了門,來人是許紹。許邵恭敬的跟他打了聲招呼便衝他道:「兩路人馬都已經安排好了,二少放心。」
言景洲點點頭,讓他等一下,他則轉身回了房間,程雪還在睡覺,言景洲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在她的頭頂吻了一下,又將她虛虛摟在懷中抱了抱,柔聲在她耳邊道:「你不要害怕,從今往後沒有人敢劫持你了。」
程雪被他弄得不太舒服,眉頭皺了皺,言景洲輕輕笑了下,懷中的人真是軟得不像話,他抱在身上就捨不得放開。不過,想著接下來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辦,那溫和起來的面色又一點點沉下來,他在她嘴角輕輕落下一吻,這才轉身出門。
出了房門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先來到衛生間裡,他將一早準備好的帕子包在手掌上,再緊緊握成拳頭,對著鏡子,稍微比了一下位置便毫不猶豫結結實實的一拳砸在左臉上,戲要做足,所以他必須下手重一點。這一拳下去,嘴角立刻便開裂了一條口子,有鮮血從口子裡滲出來,他卻一臉漠然的擦掉,又慢條斯理的將毛巾展開掛好,這才轉身出了浴室。
言景軒回來之後就一直讓人注意言景洲的動靜,言景洲平靜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動作,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只是這些年他一直抓不到他的弱點,沒機會下手試探,一直等了這麼多年才來了個女人,如果言景洲真的在乎這個女人的話,這一次他給他的威脅一定會讓他提高警惕,不僅如此,他還有可能下手反擊,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一來借此探探他的底到底有多深,二來這麼多年的虛與委蛇也該到頭了。
言景軒將一支雪茄抽完,助理陳傑就進來了,陳傑衝他躬了躬身,這才衝他道:「不出您所料,二少果然開始行動了。」
言景軒食指低著唇畔,唇角微彎,湛藍的雙眸中溢出點點笑意,語氣透著漫不經心的問:「然後呢?」
「我們查到,昨天晚上二少就已經開始動作,線人來報,二少的目的怕是您與內地採購商合作運輸的那批貨物。」
言景軒摸出一根雪茄來,微微低垂著頭含-住,一側臉隱在陰影裡,對光的側臉輪廓卻越發鮮明。
再抬頭,他面色依然沒什麼變化,「他派了多少人?」
「我們所能查到的只有兩艘遊艇,不過我覺得二少應該還佈置了我們所不知道的暗線,那兩艘遊艇多半也是二少用來吸引我們注意的。」
言景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中笑意慢慢收斂,「言景洲做事一向謹慎,好好盯著萬萬不能掉以輕心。還有,這次的貨物很重要,不能落到他的手裡,多派點人過去接應,只要看到言景洲的人立刻擊殺。」
「是。」陳傑恭敬的頷頷首,自覺的退下去了。
寬大的書房內就只剩下了言景軒一個人,他目光拋向窗外,嘴角凝出一股冷意。
很好,他們的鬥爭終於開始了。
錦城實業的63週年慶典在錦城實業旗下的泰康酒店裡舉行,言景洲到的時候言裕峰已經開始招呼客人了。
言裕峰已經五十多歲了,不過他一向注重養生,平時又加強鍛鍊,他的身體看上去倒還健碩,頭上的白頭髮也沒有幾根,隻眼角和眉梢的幾條皺紋昭示著他已經不再年輕。
作為言家的家主,言裕峰該有的威嚴和氣勢一樣都不少,他一身復古長衫,卻不讓人覺得他老舊俗氣,反而因為他身上那股子大家族家主的渾然大氣而顯出一種區別於眾人的氣派。
百葉娛樂的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正跟言裕峰交談,談到熱鬧處,三人舉杯,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而言景洲正好就在三人喝完香檳的時候從大廳門口進來。
看到來人走近,百葉娛樂的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倒是愣了愣,言裕峰擰著眉頭在言景洲身上打量了幾眼,目光最後落在他明顯青紫的嘴角上,他原本笑容滿面的臉上頓時浮起一片陰霾,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帶上嚴厲,「臉上是怎麼回事?」
言景洲立馬恭敬的回道:「不小心碰了的。」
言裕峰沒說話,可看的出來他面色不太好,許是見周圍的氛圍太過凝固了,百葉娛樂的董事長夫人便笑著問道:「這位想來就是二公子吧?真是儀表堂堂,很有言先生年輕時候的風采。」
大概每個父親都喜歡聽到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言裕峰也一樣,是以聽到這話後言裕峰的面色便好了一些,卻還是故作不快的嗔了言景洲一眼道:「你就是太抬舉他了,他不過就是個不務正業的混小子。」
百葉娛樂董事長立刻道:「你可別這麼說,二少如今還年輕,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做什麼呢,你且看吧,再過幾年,我這把老骨頭恐怕都不如他了。」
這話聽得言裕峰非常舒服,眉梢眼角都帶著笑,不過說話的語氣依然謙虛,「安文兄,這話不要說得太滿,免得以後這小子沒出息,辱沒了你的抬舉。」
百葉娛樂董事長急忙又奉承了幾句,氛圍慢慢就熱絡了起來,正說笑著,卻見那大廳裡又走進一個高大的身影。
來人身上似乎自帶著一種引人注目的光環,他一走進來,大廳裡的人都紛紛向他看過去,他穿著一件燕尾服,一條黑色西褲,衣服褲子剪裁得體,服帖的穿在他身上,勾勒得他身材高大挺拔。那衣著質地上乘,細節處也處理得恰到好處,他自門口走進來,步履不疾不徐,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從容淡然的優雅,儼然就是那種從小受到嚴格教育,被禮儀熏陶長大的貴族王子。
不同於其他人對言景軒的驚嘆,言景洲始終面無表情,而一旁的言裕峰卻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百葉娛樂的董事長夫人已忍不住驚呼一聲道:「言大少終於來了啊!他還真是有他媽媽當年的風采,言夫人生前可是安淮出了名的名媛啊!言夫人教育出的孩子果然就是不一樣。」
百葉娛樂董事長立刻清咳一聲作為提醒,董事長夫人自知自己太激動說錯了話,立刻悻悻的閉了嘴。
言景軒走過來,先沖言裕峰恭敬又禮貌的鞠了一弓問好之後又禮貌得體的向其他人問好,目光最後落在言景洲身上,他面上帶著一種哥哥對弟弟溫和而縱容的笑容衝他道:「景洲最近在忙什麼?」
這種面上的功夫誰不會,言景洲面上也帶上了一種弟弟對哥哥的恭敬答道:「大哥知道的,我就是個閒人,沒什麼可忙的。」
言景軒正了正臉色道:「你也不該像小孩子一樣貪玩了,有空的時候也該回來幫幫爸爸的忙。」
言景洲目光微眯,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我是清閒慣了的,大哥如此能幹,爸爸有你在就夠了。」
兩人就這樣一來而去的打了幾句機鋒之後,圍觀的人都紛紛讚歎言家兩兄弟是兄友弟恭,又奉承言裕峰一聲好福氣,有兩個這麼好的兒子。
言裕峰聽得很開心,這兩人今天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猛然想到什麼便轉向言景軒道:「聽說最近內地有批貨物要到?」
言景軒頷頷首,「過幾天就可到了。」
言裕峰擰著眉頭,面上透出一股嚴肅來,「這批貨很重要,好好照看著。」
言景軒自然立刻應是,不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道:「我最近聽說有不少人在盯著這批貨。好的東西大概誰都想惦記,想來這批貨送到安淮也是要經歷一波三折的。」
言裕峰一聽這話,那面色就更是嚴肅了,「不管怎麼說,這批貨既然在我們手上就該好好照看著,至於那些不懂規矩想打主意的人,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言景軒一臉意味深長的向言景洲看過去,隨即便笑了笑應道:「明白了。」
幾人又聊了幾句別的話之後,言景軒又轉了話題道:「我聽說昨天父親跟長江建設的人談合作的事情,不知道談得如何了?怎麼今天沒看到長江建設的人過來?」
言裕峰的面色沉了沉,沒說話,圍在身邊的人見氛圍有點不對勁,也都非常知趣的找藉口離開了,這邊很快只剩下了言家父子三人各懷心思相互對望。
「說到這裡,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言景軒目光複雜的在言景洲身上看了一眼又接著道:「修老先生最近給欣然找了一個中文老師,上次嘉媛去修家跟著中文老師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說起來這事還是嘉媛的不對。我想著這兩人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就將這中文老師叫了出來想賠不是,哪裡知道我前腳才將這中文老師請到地方,後腳景洲就過來給我要人了。」
望著言裕峰那越來越不好看的面色,言景軒笑意漸濃,溫和的卻又含著深意的目光望著言景洲,繼續道:「上次聽說這中文老師是景洲介紹的,想來兩人應該不是認識這麼簡單了,不然怎麼能緊張成這樣?」
言景軒這話其實就是在變相的告訴言裕峰,言景洲不僅偷偷摸摸的交了女朋友,而且他昨天不惜得罪長江建設從宴會上離開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他這麼做不僅在打長江建設的臉,更是在打言裕峰的臉。
作為一個古板而又決斷的家長,言裕峰絕對不允許有人這麼做。接下來給言景洲的打壓和教訓是少不了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往後我會看著處置的。」
聽到言裕峰這話,言景軒的笑容僵了僵,他抬眼向言裕峰看去,言裕峰臉色是不太好看,不過他想像中那種滔天怒火卻並沒有出現。言景軒雙眼微眯,又向言景洲看去,卻見他表情至始至終都是淡漠的,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其實言景軒將事態掌握得很好,一環扣一環的,如果按照他原本設想的發展,言景洲絕對會在這件事上載一個大跟頭。不過他倒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言景洲並不是偷偷摸摸的交女朋友,在他將程雪帶過來之前就已經跟言裕峰知會過這件事了,言裕峰也是同意的,畢竟在言裕峰看來言景洲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來,他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知道這個時期的男子最是血氣方剛,交個女朋友也很正常,只是女朋友和妻子是不一樣的。他所生氣的只是言景洲未能明白這個道理,將那女人看得太重要,僅此而已。
言景軒微微頷首,看樣子言景洲在程雪這件事情上是早有準備的,只是他不明白,言景洲在言裕峰面前一直都是個乖乖孩子,絕對不會做出違背他意願的事情來,即便要交女朋友也該是偷偷摸摸的,怎麼會直接告知言裕峰,而且言裕峰竟然還默認了?
就在這時,大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眾人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也都紛紛轉頭看過去,卻見那大廳門口兩個保安正攔著一個中年婦女,這婦女被攔住了卻還硬著要往裡面闖,一邊闖一邊哭道:「言老先生,求求你,求求你讓我進去!」
言裕峰眉頭一皺,認出這是在言家當差的吳媽,吳媽的丈夫當年跟他一起走南闖北,那時候社會亂,他在內地行商的時候遇到土匪,是吳媽的丈夫拚死救了他一命。他感念這份恩情,一直將吳媽和她的女兒放在言家照料,安淮許多相熟的人都是知道的。
雖然在這樣的場合中吵吵鬧鬧的的確不太像樣,但是吳媽畢竟是不同的,周圍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他在安淮重情重義的名聲可是很響亮的。
是以,言裕峰微微頷首將面上的不快之意稍稍收斂,這才衝門口兩個保鏢揮揮手,保鏢接到指令,將吳媽放開來,吳媽急匆匆的跑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言裕峰見狀,眉頭下意識一擰,這麼多人看著呢,吳媽這是要鬧什麼?不過心頭不舒服歸不舒服,他面上卻始終一派和氣,更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來作勢要扶吳媽起來,面上故作不快的嗔道:「吳媽,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
吳媽哭得鼻涕眼淚流了滿臉,雙手緊緊抓著言裕峰長衫的一角聲音淒切的哀求道:「老先生,求求您救救恩慈吧,她就快要死了。」
「嗯慈怎麼了?」言裕峰一臉緊張,「上次見著不是還好好的麼?」
吳媽便抬頭向言景軒看了一眼,面上帶著一種怒極之時的猙獰道:「大少,您好狠的心啊,就算不唸著恩慈的一條命,她肚子裡的也是你的孩子啊!」
周圍人早就被吳媽的突然到來吸引了注意,此刻聽到這話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大家都是過來人了,又是在這個腌臢圈子裡滾了個透的,稍微思量一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言裕峰一聽這話,那眉頭更是擰得死緊,至於被點了名的言大少言景軒,他只是握著紅酒杯的手稍微收緊,面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他的笑容禮貌周到,聲音也和氣大方,「吳媽,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吳媽目光死死的盯著言裕峰,語氣急促而堅定不移,「言老先生,我並沒有說謊,就算大少不承認,可是恩慈肚子裡的骨血可是做不得假的,言老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讓醫院做檢查!是大少,是她對恩慈做了不軌之事讓恩慈懷了孕,又為了自己的名聲不顧恩慈身體不好強行讓她墮胎的,恩慈如今在醫院裡大出血,我沒有辦法了,只能來求老先生!老先生,恩慈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求求您務必要救救她啊!」
言裕峰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跳,不過好歹還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了,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看著,他不能讓人家看笑話。
是以,他將吳媽扶起來,又一臉誠懇的安慰她道:「你先回去,恩慈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吧,我不會讓恩慈有事的。」又吩咐人過來將吳媽送出去,另外又交待了人將恩慈送到安淮最好的醫院裡。
吳媽這才稍稍放了心,跟著來人出去了。
原本熱鬧的宴會這會兒是徹底安靜下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周圍的空氣似乎被冰封住了一樣,藏身其間的人也被凝固住,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困難。
言景軒那原本溫和的面色已完全沉下來,那握著高腳杯的手不斷收緊,手背上很快就浮現出一根根青筋來。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想了很多,吳媽為什麼那麼篤定恩慈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然而他敢肯定,他從未跟恩慈有過什麼。而且,為什麼不早不晚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言景軒猛然想到什麼,心頭大叫一聲不好。他抬頭向言景洲看去,他正好也向他看過來,他的臉上似乎籠罩了一層陰影,他的表情就藏在這一片陰影中,仿若近在眼前,又仿若離得很遠,讓人看不透。
許久許久,他看到他隔著那片陰影衝他挑了挑唇角,那深邃的目光微眯,自裡透出一種似嘲非嘲的笑容,眼角卻溢出點點冰寒。然而這樣的表情卻轉瞬即逝,他的面上很快又恢復了那種對一切都不關心的默然。
言景軒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慢慢收緊,好一個聲東擊西,花了那麼大的精力去斷他的貨卻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原來他的手段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