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不錯,又恰逢週末,修欣然和修愛楊都沒有去學校,兩個小屁孩一閒下來便纏著程雪教她們下五子棋。
如今天氣漸漸冷下來,那游泳池上也安上了玻璃板,程雪就讓人在玻璃板上放了張桌子並三張椅子,帶著兩個小朋友在那邊下五子棋。
修欣然對五子棋挺感興趣,程雪教會她之後她便纏著她陪她下。而修愛楊小朋友便顯得乖巧很多,在她陪修欣然下棋之時他也不哭鬧,就捧著他的橙汁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下了一局之後程雪無意間一轉頭就看到修愛楊笑眯眯的望著她,肉嘟嘟的臉上洋溢著天真又澄淨的笑容,看得她的心也跟著顫一顫。
這小孩子真是乖巧懂事得讓她覺得心疼,是以這會兒她便放柔了聲音衝他道:「我教愛楊下一局如何?」
愛楊一雙眼睛當即便亮起來,「好啊。」
愛楊很聰明,學得也挺快,程雪一邊教他下著一邊問他:「愛楊為什麼這麼喜歡跟我玩啊?」
愛楊咬著嘴唇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因為你身上有一股媽媽的味道。」
「額?」程雪好笑的挑了挑眉頭,「你見過你媽媽?」
他小眉頭擰了擰,聲音也低落下來,「沒有見過。」
「那你怎麼知道媽媽的味道是什麼樣的?」
「我猜的啊。」他嘟著嘴巴軟軟的說。
程雪見狀心頭也跟著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愛楊是不是很想媽媽?」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點點頭,「很想很想。」
程雪覺得他那失落的樣子實在是可憐,為了安慰他,便捏了捏他的小臉道:「沒有關係,我現在是你的姑姑了,往後我也會像媽媽一樣疼你的。」
他立刻就笑起來,甜甜的道:「好。」
話音剛落下,一旁觀戰的修欣然卻突然叫了一聲:「景洲哥。」
程雪下意識抬頭去看,正好看到言景洲從後院門口走進來,程雪看到他倒是愣了愣,「不是要明天才回來麼?」
言景洲走過來坐下,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她的臉上,似乎被她牢牢黏著,分不開。
「忙完了所以我提前回來了。」
程雪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偏了偏頭,「這樣啊。」
修愛楊小朋友原本下棋下得挺專注的,這會兒卻急忙將棋子丟下,飛快的說了一句:「我爸爸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修欣然見狀也忙道:「我記得我的功課好像還沒做,我也先走了。」
一轉眼的功夫兩人便跑得沒了人影,程雪不由瞪了他一眼,「你看你那麼嚴肅幹什麼?小孩子都怕你。」
言景洲卻沒當成一回事,拉著她的手緊緊握著,「你不怕我就行。」說完又握著她的手拿到嘴邊親了一口。
程雪急忙向四下里望了一眼,瞪他道:「你幹什麼啊?小心人家看到了。」
言景洲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捧著她的臉輕輕揉了揉,又勾著她的脖子將她帶過來,他也跟著傾過上半身,呼吸漸漸逼近。
程雪被他這舉動給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推她,「大庭廣眾之下的你這是做什麼?」
不想她根本就推不動,而他那張俊臉也越逼越近,程雪沒辦法,索性閉上眼睛。
預料中濕潤的溫熱並沒有到來,程雪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有動靜,急忙睜眼看去,卻見他正偏著頭看著樓上,目光緊眯著,面色也有點沉。程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疑惑道:「怎麼了?」
言景洲拉著她的手站起來往游泳池邊上的小樹林走去,說話的語氣不太好,「有幾個流氓在樓上看著。」
此刻在修華凱書房中的霍嘉銘正不滿的嘟嚷著,「我真是受不了了真是受不了,就跟八輩子沒交過女朋友一樣,大庭廣眾之下就拉拉扯扯的惡不噁心?」
在言景洲拉著程雪往小樹林中走去的時候他更是義正言辭的道:「大白天的拉著人家到小樹林做什麼,一看他那樣就知道動機不純!」
修華凱無奈的笑了笑,向他丟來一句:「人家秀恩愛又沒招你惹你,你不愛看就別看。」
霍嘉銘一臉不屑,「我就是看不慣他那種有了女朋友就了不起的樣子,女朋友誰還沒有啊,也沒見人家天天帶著現!簡直受不了!辣眼睛!」猛然想到什麼他又道:「對了,他剛剛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又對程雪說什麼來著。」
言景軒走過去坐下,不客氣的杵了他一句,「他說你是流氓。」
「流氓?」霍嘉銘氣得跳腳,「我看他才是流氓,不折不扣的流氓!臭不要臉的!」
修華凱沒理他,給言景軒泡了一杯茶衝他道:「看樣子,秦芸珊並不起作用。」
言景軒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淡淡的應了一句:「嗯。」似乎並沒有當成一回事。
修華凱抬頭瞟了他一眼,目光帶著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只道:「既然沒用那就不用留在身邊了。」
「放心吧,我已經打發走了。」
「那就好。」修華凱往身後的椅背上重重一靠,目光微眯,語氣中透著意味深長向他道:「我怎麼看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不太像你的風格,你不是這種將注意力集中在兒女私情之上的人,怎麼這次卻用了這麼笨的方法?」
言景軒笑了笑沒說話,修華凱也沒有再多問,轉而向他道:「你把注意力多放點在公司上,不能再放任他這麼下去了,明白嗎?」
言景軒擰了擰眉頭,難得的沉了沉面色,「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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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洲一直拉著程雪到小樹林深處才停下,程雪這才向他問道:「你剛剛說的流氓是誰啊?」
他雙手往她腰上一樓,「這個不重要。」話一說完便直接低頭吻上她的唇。
已經好幾天沒有吻過了,言景洲就像是飢餓了許久的人,貪婪而又急促的索取。程雪幾天沒見他也甚是想他,這會兒便什麼都不管了,攀著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
兩人越吻越急,而程雪也漸漸發現言景洲摟在她腰上的力道不斷加重,她也怕再這麼下去會擦槍走火的,便伸手推了推他,不想這次的言景洲倒是挺聽話的,被她這麼一推就漸漸放鬆了力道。
兩人呼吸都有點急促,言景洲靠在她的額頭,閉著眼睛,慢慢調整著呼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睜開眼來,然而眼中那異樣的紅暈卻依然明顯。
「叫我。」他用著沙啞的嗓音對她說。
程雪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這會兒聽到他這話便愣了愣,「什麼?」
「你短信上是怎麼叫我的。」
程雪反應過來,卻不太好意思的紅了臉,她摟著他的脖子,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輕聲喚他:「乖乖。」
「嗯。」他緊緊抿著唇以防自己笑出聲來,在這種激動又快樂的餘韻中緩了許久才又道:「誰的乖乖?」
程雪咬了咬唇,「我的乖乖。」
言景洲覺得那舒服的某點又被她給揉了揉,他將她抱緊一點,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直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然後去我那兒。」
程雪聽著卻一臉詫異的抬頭向他看,而他便擰著眉解釋一句:「我會送你回來的。」
程雪便笑了笑,「好。」
兩人便拉著手從小樹林出來,去跟修老先生打了個聲招呼,修老先生也沒有說什麼,自讓他們去了。
程雪想吃火鍋,兩人便去了安淮一家據說比較正宗的火鍋店,不過吃是吃舒服了,身上卻染了一股火鍋味,聞著極不舒服。
回到秋日海棠之後程雪便向他道:「我先去洗個澡去去這個火鍋味。」一轉頭卻看到他在解襯衫紐扣,程雪便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你脫衣服幹什麼?」
言景洲將脫下的襯衣隨意的往沙發上一扔,一臉理所當然,「我也要去洗,就一起了。」
「……」
程雪總感覺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道非常可口的食物,而且這種恨不得將她狼吞虎嚥的目光簡直看得她渾身發麻,她打了個寒顫,嚥了口唾沫道:「一起洗像什麼話,我先去洗了,你再去洗。」
言景洲卻不由分說直接向她走過來再將她往肩上一扛,不顧她的掙扎和反對,扛著她便往浴室走去。
在浴室中將她放下,大掌一揮就將她身上的衣服撕成兩半扯開,程雪被他這動作給嚇了一跳,忙囑咐他,「你……別這麼粗魯!」
他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話,直接將她按在牆上,俯身堵上她的唇,大掌也極不安分的向她身上招呼。
程雪被他抱到盥洗台上要了一回又被他按在浴室牆壁上從後面要了一次才罷休。
雖然只有兩次,但程雪卻覺得整個人都被榨乾了一樣,完事之後渾身都是酸麻的。
言景洲倒還有良心,幫她洗了澡,又給她裹了一件浴袍便將她抱到外面。他抱著她躺在沙發上,程雪躺在他懷中休息,而他也沒有說話,用五指溫柔的幫她順著頭髮,時而在她的頭頂親上一口。
程雪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提醒道:「你也是時候送我回去了,既然成了人家的女兒就要遵守人家的規矩。」
言景洲是一點都舍不得她走的,已經好多天沒有抱著她睡覺了,沒有她在身邊他睡得也不太好。他將臉埋在她的肩頭,語氣透著不快,「修家的什麼破規矩?!」
聽到他這孩子氣般的話程雪卻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可別忘了,我成為修家的女兒可也有你的手筆。」
言景洲將她抱緊一些,沒說話。
就這麼膩歪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起床將她送了回去。
言景洲是親自開車送她回去的,車子在修家門口停下,程雪正要推門下車,他卻突然伸手過來拽住她的手腕。
程雪轉頭向他看去,一臉疑惑,「怎麼了?」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揉了揉,眉頭緊擰注視著她,一張臉緊繃著,說話的語氣認真而堅定,「等修家將你的戶口轉過來之後我們就結婚。」
程雪愣了愣,隨即想到什麼又道:「你不是說下個月嗎?」
他卻是想也不想的就道:「我等不了了。」
「……」
其實言景洲是個挺有耐心的人,只是在對待她的事情上他很多時候都顯得格外猴急。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雪的錯覺,她總感覺他眼底深處藏著一種慾求不滿的怨念和一種急不可耐的焦灼。
想著剛剛他兇猛的模樣,程雪總覺得她未來的路不太好走。
想到此處,程雪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回答得也有氣無力的,「好吧。」
他卻是不太滿意她的回答,聲音沉了沉,「你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我?」
程雪急忙深吸一口氣,衝他笑了笑,又反握著他的手拿到臉頰蹭了蹭,笑眯眯的衝她道:「當然願意!」
他面色這才好了一些,湊過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別老這樣勾引我!」
他這壓抑又低沉的嗓音聽在耳中,當即就讓她打了個寒顫,程雪想也不想,急忙放開他的手拉開車門丟下一句「時候不早了我進去了」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望著她跑得那麼快的身影言景洲卻不太高興,冷冷的嘀咕一句:「都不多看我一眼。」
一連好幾天言景洲都在忙,程雪知道他才剛剛接手大康煤氣,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倒是也沒有去打擾他。
這天傍晚,修家眾人剛剛在餐桌邊坐下,不想吳媽便進來道:「言二少過來了。」
程雪倒是愣了愣,之前言景洲在電話中告訴過她,他會忙一段時間,她也已經好多天沒有看到他了,這會兒是忙完了嗎?
這想法才一落下,言景洲那高大的身影就從門口進來了。修老先生看到他便衝他笑著招呼一句:「正好我們還沒有開動,快坐下來一起吃!」
言景洲頷頷首衝他問了一聲好,又跟修華凱打過招呼,目光這才落在程雪身上,不同於對別人的淡漠,他看她的眼神永遠這般濃烈,濃烈到程雪一跟他對上便立刻紅了臉。
就這般和程雪對視了一會兒他才走過來,他手上還抱著一個箱子,他走到程雪跟前站定,一邊打開箱子一邊鄭重其事的道:「在吃飯之前我想先求個婚。」
這話聽得在場眾人都愣了愣,尤其是程雪,她一臉疑惑的向他看過去,他卻直接將打開的箱子遞過來。
「這個是……」
「拿著!」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程雪愣愣的接過,下意識的去看裡面是什麼。
「股權轉讓書?存摺?□□?還有這是什麼?兩塊表?」這兩塊表很眼熟,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平常言景洲換著戴的那兩塊。
她眯著眼睛向他看去,「你給我這些做什麼?」
不是要求婚麼?鑽戒呢?鮮花呢?
言景洲略略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從褲包中摸出一枚鑽戒來,然後就在眾人一臉詫異中,他單膝跪地雙手舉著鑽戒捧到她跟前。
他面色緊繃,額頭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聲音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而顯得有些沙啞,「我把全部家當都給你了,你就順便把我也要了吧。」
程雪原本還想著求個婚連個鑽戒都沒有,沒想到一轉眼他就荷槍實彈的上陣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好半晌回不過神。
「如果你不要我的話,我只有喝西北風了。」他目光緊緊的望著她,一字一句認真的發問:「嫁給我好嗎?」
這是程雪第一次被人求婚,雖然跟她想像得有點不太一樣,沒有浪漫的場景,沒有炫麗的鮮花和蛋糕,而是如此實在的,他捧著他的全部家當連同他自己全數奉上。
如此真摯而誠懇。
說真的,程雪挺感動。尤其是看著他單膝跪地虔誠又緊張的模樣,他目光緊巴巴的望著她,生怕她說一個「不」字。
她許久沒有反應,他似乎有點著急了,那眉頭擰得更緊,嘴唇發乾,聲線也緊繃著,「你先別急著否定,如果聘禮不夠,容我再想想辦法。」
她何曾看過他這個樣子呢,永遠淡漠又從容的男人,對別人狠心腸沒有半點仁慈的男人,那個往人前一站也讓人害怕的男人,這會兒卻如此緊張的跪在她跟前,仿若她一句話就決定了他的生死。
他幾乎是連同他的畢生所有再加上他的命也一併送到她手上了。
程雪吸了吸鼻子,忍著酸澀,急忙將手伸過去,「夠了!」
她突然將手伸過來他還有些愣愣的,可隨即反應過來,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直接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尺寸是按照她的來買的,剛好合適。
套上之後他還不放心,又沖她囑咐了一句:「戴上這個,你這輩子就沒有取下來的機會了。」
程雪下意識的摸了摸鑽戒,點點頭,心想著,我才不要取下來呢。
修老先生似乎很高興,連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即又道:「看樣子我們家馬上就要辦一件大喜事了,來來來,快坐下,飯菜都要涼了。」
程雪便隨著言景洲就坐,坐在旁邊的修欣然撞了撞程雪,衝她眨了眨眼睛,「二姐,我二姐夫今天可真是帥呆了。」
程雪眯了眯眼,呃……這婚都還沒結呢就二姐夫叫上了啊,不過今天程雪高興,紅著臉也沒否認,不僅如此,還順著欣然的眼神看過去,直盯著她的准老公看了好一會兒,嗯,欣然說得對,他簡直帥呆了。
吃過飯之後,言景洲以「要帶著程雪消消食」為由將她從修家拉走了。
今天言景洲是親自開車過來的,程雪坐在副駕駛座上,明顯發現他是往秋日海棠的方向開去的,她便疑惑道:「不是說要帶我消消食嗎?」程雪所理解的消食就是去海邊散散步什麼的。
言景洲卻一臉理所當然,「的確是去消食啊。」
「……」
直到程雪跟著言景洲進了秋日海棠公寓的門,再被他抱著坐在沙發上之後她終於確定他所說的「消食」是什麼意思了。
此刻程雪被他抱著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黑沉著臉在他的額頭上戳了戳,語氣故意帶著不快道:「言景洲,你沒事的時候是不是腦袋裡面都在想著這種事啊?」
「嗯。」
「……」
程雪沒想到他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回答得這麼乾脆。
言景洲今天心情特別好,看她的眼神簡直柔得要滴出水來,抱著他的動作也盡顯溫柔,此刻他便在她的嘴角上輕輕啄了一下,聲音又柔又軟的衝她道:「我是正常的男人,如果不想那才是不正常的。」
「……」程雪被他給堵了一下。
言景洲卻抱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鼻尖貼著她的鼻尖,舌頭勾著她的唇吸了一口,黯啞動聽的聲音透著誘惑衝她道:「你剛剛吃了那麼多,我幫你消化一下如何?」
程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瞪了他一眼道:「你少來!」
言景洲卻直接湊過來含著她的唇吮-吸輕咬,大掌也順著她的衣服探進去,兩相夾攻折騰了她一會兒之後他才離開她的唇,他伏在她身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鼻端,一雙眼睛帶著火熱的溫度,輕柔的喚著她,「言太太。」
程雪迷迷瞪瞪的,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他勾唇笑了笑,在她的嘴角上咬了一口道,「叫我。」
程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勾著他的脖子喚他,「乖乖。」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邊解著她褲子的紐扣一邊道:「把前面的兩個字加上。」
程雪無奈的笑了笑,卻被他剛剛那句言太太叫得一顆心都柔了化了,這會兒便非常溫順的叫他:「我的乖乖。」
「嗯。」他輕應一聲,火熱的唇再一次覆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