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這算是扯平了嗎?

她剛進門就把手袋往地上一砸,暴走了:「你平常呆也就算了,怎麼在這種事上也能這樣?有人親你啊,親你啊!嘴對嘴的你都沒感覺嗎?還是個男人啊!你不會閃嗎?不會躲嗎?你就,你就這麼……白,白白給他親了?你怎麼能不反抗呢?你不會推開他啊!」說得火氣上揚,順勢推了他一把,「這樣推你不會嗎?」

晏玳被她用力一推,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像是被打擊到地低垂著腦袋,沮喪又有些狼狽的模樣。

對著這種完全不抵抗的柔順模樣,她就是有再大的氣也生生被滅去一半。冷靜下來後也覺得自己不對,他原本就不諳世事,不知如何應付很正常。自己原本也是可以拉開他們的,但當時只顧著震驚憤怒,最後卻是什麼也沒做。即使是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在遷怒而已。

她嘆了口氣:「你起來吧。」

他不動。

「我不說你了,快起來。」

他依然一動不動。她彎腰拉他,可勁拽了好幾下他才慢吞吞地爬起來。爬起來後她覺得不對勁了,他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

他的瞳仁很亮,像嬰兒一般地純淨,現在這雙明淨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看,專注而偏執。一股甜杏仁味飄來,她打了個激靈:「你喝酒了。」

「沒有。」他的聲音低啞,說不出的迷人,「我沒喝,那個人喝了。」

喬稚恨不能把王一一這倆口子暴踩一百遍啊一百遍:還敢說只是唇碰唇,這連酒味都過過了。越想越心煩意亂,她擺擺手:「時候不早了,去睡吧。今天可真是夠亂,這發生的都叫什麼事兒啊。」

他冷不丁扣住她的手腕,徐徐往前一步,低下頭:「你不高興。」

那股甜香味隨著他的迫近開始變得濃烈,她的心跳驟然加快,情緒也有些緊張:「胡說八道。」頭頂上卻傳來一聲極輕的笑:「我感覺得出來,我知道,你今晚很不高興。」

今晚出這種烏龍她能高興才有鬼:「你管太寬了。」他對她這種躲閃的態度相當不以為然:「為什麼不高興?」他異常明亮的眼眸像一把銳利的矛,刺得她無處躲藏:「你還生氣、後悔、不甘心。」他的聲音輕得近乎呢喃,但字字都敲在她耳膜上,振聾發□。

有種被看穿的狼狽。

「……笑話,你酒氣過多,犯傻了吧。」她的反駁如此虛弱無力,亦帶著幾分被看穿的狼狽。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嘴角微微上挑。不過一瞬間,原本俊秀清朗的五官卻透出一股妖冶。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徐徐掃過,由眉至眼,由眼至唇。他的呼吸略有些停滯,短暫的停頓顯得那麼曖昧。

「我還知道……」他的臉慢慢湊近,目光膠黏著她的:「你想吃了我。」

「……你胡說,」她知道他現在很反常,但卻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知道自己現在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馬上將他拍成高帥富,可該死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卻是動彈不得。他的眼睛似乎有著魔力,引墜著她的靈魂,「你……別和我耍花樣。」

「你想要我,」他似是自言自語:「我能感覺得出來。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你要我的。」

我要把你拍扁!

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在咆哮著,提醒著她這只妖怪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樣。他肯定對她施了什麼魔法,讓她如此地身不由己。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唇,輕輕摩挲著,像一片羽毛拂過般地柔軟。

「說實話,有那麼難嗎?」

她咬住他的手指,可突然間牙齒都沒了力氣,咬變成了含。這是一個充滿了危險又令人歡愉的挑逗動作,他眉弓一挑,眼瞳的顏色似乎深了些許。

「看,」他一手勾攬過她的腰,將臉輕輕地埋在她頸嘆息:「這樣再誠實不過。」

他勾起拇指在她鬆開的齒間劃動,指間挑弄著她的舌。背脊處像是有電流劃過,她整個人都酥軟了下來。他的舌比他的聲音更加溫柔,沿著頸部微浮起的脈絡一點點舔動。她的身體散發著一股迷人的氣味,柔軟得像一塊棉花糖。他可以慢慢地品味著,從初起的粉滑到濕軟後的黏綿。過程並不算短,每一步都令人血脈賁張。

在剝去她衣服的時候她略略掙紮了一下,他低頭吻住她,舌尖纏弄著。他的唇柔軟而甜膩,她不知該如何去形容的美妙滋味。她的反應一點也不熟練,甚至可以說是笨拙,開始是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但實戰總是最好的老師,從被動到迎合到最後的主動,也不過幾分鐘而已。或許像傳說的:每個人心中都藏著隻猛獸,只等待破籠而出的那一刻。

她的靈魂像是分裂成了兩半,一大半放浪形骸地迎合他挑逗他,剩下的一小點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束手無策。

不應該是這樣的,其實有一百個一千個應該推開並狠狠拒絕他的理由。但她沒有這麼做,原始的本能誘惑讓她身不由己,但不會連理智都被弱化到片甲不留,半點掙扎與矛盾也沒有。

她這是中邪了嗎?

「想什麼?」他低啞的聲音帶著潮意,入侵著她的耳道。她閉上眼,呼吸都急促起來。他身體的溫度還有手指撫弄過帶來的熱意,將那困惑的一小半靈魂融化了去,再沒有半點疑惑與顧慮。

他尖挺的鼻子撒嬌似地在她鎖骨處輕蹭著,他的頭像是長長了些,軟軟地垂拂下來掃在她的下巴上,麻麻癢癢地。他咬著她的肩肉,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牙印,像是打標似地惡劣小把戲。她勾著他的胳膊,報復性地擰著他的耳朵。是用了些力氣的,可他卻是一臉享受,眯著眼睛美美地看著她。

骨子裡睚眥必報的壞脾性給攆了出來,她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他發出一聲乳貓似地細叫。側了側腦袋貼緊她的手,很是享受的模樣。他的眼底蕩漾著讓人迷醉的深遂,當她輕輕地吻過時,他小扇子般地細密的眼睫一撲一撲地掃著她的微濕的唇瓣。

頭頂上的燈像是壞掉了,連續地發發細細地滋啦聲。燈光漸漸地黯淡了下去,身上的人模糊得只剩下一個輪廓。可是肌膚的接觸和是那麼地真實,他細膩光滑的皮膚像一匹上好的絲綢貼著她衣衫褪淨的身體滑過,滑涼與火熱交織。

漸漸混濁的呼吸讓空氣也變得黏稠起來。

在一片混沌幽暗中,她無比好奇地在他身上探索著。她見過他出浴的模樣,少有男人有了他那樣的膚色,象牙般的白。修長的身形和寬實的肩膀,出乎意料地結實身材,甚至在小腹隱約可見虯結的肌肉。

她一直想試試,這樣的男人摸起來是什麼樣的觸感。略有些汗濕的手貼著他微涼的皮膚撫摸著,薄胎瓷器一般的滑涼精緻。她開始舔他,從唇到下顎,再從喉結處滑到胸前。聽著他或輕或重的呼吸,感覺到他身上的脈絡緊繃、跳動。他的汗融化在她唇間,沒有一點咸澀的味道,反而是帶著桂花香蜜般的甜意。

喉間突然升起一股火燎般地渴意,她突然從側方將他推便,繼而以一種極盡慵懶的姿態半趴在他的身上。略帶著薄繭的手指彈跳似地劃他的腰側,他難耐地哼吟了一聲,徒勞無功地扭動著身體。

不對勁,不對勁。

今晚的一切都很不對勁。

可是他無暇細想,小腹上傳來的濡意令他頭皮發炸。他像是被燒灼了似地彈起,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近乎哀求的呻吟聲。溫潤的濕意反覆包容著他的躁動勃發,水火交融地纏綿。他聽見自己的喘息迴蕩在房間裡,一聲一聲地疊壓而上,快意亦在他顫抖的身軀裡積累著。他閉上眼睛,卻忍不住想起那兩瓣櫻粉色的唇被珠貝般的齒扣住時,勒淬出瑩亮顏色。口沫咂弄碾吮的細微聲響和她微微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光是在腦海中勾勒出的景象就糜豔得讓人心膽俱裂。

他的手指纏住她的發,近乎失控地往上一扯。她就像一條被鉤住的魚,生生地給拉拔上來。他凶狠地吻著她,手掌從她背一路滑下,最後牢牢地扣在後腰。那堅實的一處硬硬地頂著她的豐潤柔軟,蓄勢待發。

他吻得她快不能呼吸了,先前的迎合變成了閃躲。他渴切得像一隻初生的牛犢,毛毛躁躁地在她胸前咬啜。粗糙的舌捲著細嫩的尖端,來來回回地摩擦、碾弄,甚至吞沒。她覺得疼,但這種疼痛中卻帶著無以名狀的快意。她的手指深陷入他堅實的背肌,呼吸間都是那股揮之不去的甜膩氣味。她像是掉入蜜罐的小蟲子一般,恨不能直接溺斃在裡面,連掙扎都不需要。股間的空虛燒灼著她,迫使她曲起膝頭夾住他勁瘦的腰。可還是有找不到方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迷茫。她喉間發出困惑而不滿的咕噥聲,不知所措地摩擦著他的身體。

他的雙手掐在她腰間,拇指扣在胯骨的下凹處,卡得死死地。他的頭微揚起,急不可耐地尋找她的唇。心裡僅存的最後一點茫然的情緒消散了去,她支著手臂將自己撐起,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這麼認真看他。臉還是那張臉,可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可以令人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她是實實在在地被誘惑了。

她吮著他的舌,將那片柔軟夾在唇間輕啜起來。這種露骨的暗示讓他立刻有了反應,被□刷洗過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他悶哼著翻身將她死死壓住。藉著慣性一個俯衝,幾乎是同時叫出聲來。

出乎意料地順遂暢意,但那瞬間的衝擊還是令人暈眩。他腰背微微弓起,將臉埋在她汗濕的頸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剛跑完百米賽跑般地虛弱。他滿足於這樣的溫潤緊密,甚至不願意動彈一下。他環抱著她的身體,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低低地喃語著。

相較於他的心滿意足,她卻有些渴切地拱動著身體。當靈魂的束縛完全被打開來,竟是出乎意料地狂野。他的額角滾下一滴又一滴的汗珠,浸染著濃厚的情愛氣息。而她更是攏起雙腿擠榨著他,扭動著身體將他緊緊絞住。

這般放肆的挑釁!

屋子裡沒有一點光源,但今晚的月色卻是極美,清冷的銀色光芒被窗簾上的花紋切割成碎片,鱗片般撒在交纏的人身上。

她覺得自己醉得厲害,可自己分明是沒喝酒的。人被他翻了過來,胸腔的空氣被擠壓出來。她咳了一聲,深呼吸的時候覺得空氣中那股似香似麝的氣味又重了些。可等不及她分辨清楚,身後便傳來有下有力的重擊。她沒有防備地往前一撲,眼看臉就要拍在地板上,卻有一股力量扳住她的肩膀。她雙手撐地,混沌的思維至今理不出個頭緒來,可是身後的力量沒有減輕一點,並且有規律地撞擊起來。

身體的敏感度像是被調到最高的級別,連細枝末節的觸感都被無限地放大。聽得到他在她背後的嘶吼聲,張揚而狂妄。交連的地方熱辣辣地,可沒有一點痛覺,反而暢快連連。他的節奏由緩至急,由規律到凌亂。有東西被帶了出來,隨著那膩滑的聲響撲黏在股間,地上。他尖尖的下巴抵在她脊骨中央,像是要將她牢牢釘住。

她的臀翹起抵著他的胯,感覺到有細密的汗水從他胸腹滑下,逐漸匯聚沒入他們合連的地方。他扳過她的臉,近乎凶殘地吞噬著她的呼吸。他緊緊地攫住她的手按在地上,高大的身體完全覆蓋上去,一陣快過一陣地出擊、搾取。這種緊鑼密鼓的掠奪她根本吃受不住,用盡力氣地想要逃離他的箝制,但每當她萬分艱難地往前爬挪一步,他只要輕鬆地一拖,便又被圈梏住。他的手指扣合著她的,緊握得連關節都泛白。

一切只能是徒勞。

她的喘息已經支離破碎,而他的呼吸亦變得沉重。他的手從她腰間往下滑落,片刻的停頓,繼而生澀地拔弄起來。原本就已氾濫成災的地方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挑逗稔磨,她在尖叫的同時近乎抽筋地掙紮起來。與此同時,感官的盛宴隨即席捲而來,將死死糾纏兩個人同時滅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