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有山有水好地方

週末,喬稚果然履行諾言帶晏玳去約會。約會的地點定在一家新開的遊樂場,但是剛進去他就皺眉頭:「喬喬,這裡好吵,也臭臭的。」

她看了看滿場的大小孩子們,還有坐著推車的小嬰兒,到處瀰漫著冰淇淋、爆米花、巧克力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古怪味道。仔細一琢磨臉就有些發青:「那我們改個地方吧。」可週末市區的商場購物城都是擁擠的,突然間她想起王一一提起的那個某某廟,據說現在景點剛開發,去玩的人還不多。和狐狸一說,狐狸臉拉得和尾巴一樣長:「他們也去那裡,如果碰到怎麼辦?」喬稚想了想,說:「放心啦,一一是懶蟲,在那裡她只找得到吃齋菜這個興趣愛好。頂多吃完在廟附近二十米範圍內逛上一圈,然後就吵著要回來了,我們錯開時間,到離廟遠的地方去走走。」晏玳還是不樂意,正要拒絕便又聽她說道,「對了,我聽說那附近還有個碧什麼潭,靈氣很足許願特別靈呢。」

晏玳停下腳步:「碧龍潭嗎?」她仔細想想,點頭:「是叫這個名來著。」狐狸眼睛一眯,嘴巴尖了起來:「那好,我們就去那裡。」

過了若干年後,每當喬稚想起自己當時那傻呵呵的樣子都恨不能撞牆。這和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的埋了有啥區別有啥區別?可惜當時的自己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這麼情緒高昂地牽著狐狸精的手,往妖怪的合體聖地出發了。

由於新景點交通不甚便利,兩個人到達海湧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喬稚往停車場一瞅,果然沒看到徐冉的高爾夫,不免有些得意:「看吧,我就說他們就是衝著吃齋菜來的。現在肯定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晏玳挑挑眉,不置可否。

這個時候廟裡只有廖廖的香客和小貓兩三隻,喬稚從廟祝那裡買了香,燃好了分一半給晏玳。晏玳看著她:「這是要做什麼?」喬稚低聲說道:「拜拜啊,雖然你也是妖怪。可到底這是人家的地盤,你來拜個山頭也很正常吧,說不定以後可以互相關照的說。」晏玳臉上的表情飄移了一下,到底是忍住沒告訴她說這廟裡的正主兒壓根就不在。

在兩邊的抄手遊廊各有三間小房間,裡面各自供奉了幾尊她叫不出名字的神像,從外觀上看都像是海產品的變異。她恭恭敬敬地從遊廊兩頭一間一間地拜起,晏玳則只是跟在她身後,等她敬完香替她將香插進香爐裡。待喬稚轉身往下一間去的時候,晏玳便沖位上的神像呲了呲牙。這麼一路敬香終於到了正殿。正殿裡供奉著一尊龍頭人身的龍王像,雖然不大可看著很是威嚴霸氣。喬稚先是恭謹地持香一躬,正要下跪的時候晏玳在旁將她一扶:「跪它做什麼?」扭頭沖神像低吼,「它下來恭迎我們還差不多。」

一旁的白鬍子廟祝抬頭怒目,喬稚趕緊摀住他的嘴:「百無禁忌百無禁忌,莫怪莫怪。」說著將他拖到殿外,「你瘋啦,在人前這麼嗷嗷地,怕人不知道你是妖怪啊。」心裡還想:人家再怎麼說也是一龍王,你不過一隻狐狸精,等級不一樣啊。萬一惹惱了人家打雷下雨發水大腫磨辦?

晏玳頓覺委屈不已:「喬喬,我可是——」喬稚打斷他:「我別的不管,出來玩就不能惹事,瞧你剛才嚷得。」她扭了扭他的手,「你呆著別動。」

喬稚進去躬身敬了敬,將香往爐裡一插,合手拜拜。抬頭的時候突然發現龍王的嘴巴好像咧開來了,莊嚴寶相變得眉開眼笑。她揉揉眼睛仔細一看,龍王的嘴巴快咧到耳根了。到底是身邊養了只妖怪的人,她也只是略吃一驚,回頭出來就挽著狐狸精咬耳朵:「龍王剛才直衝我笑啊,看來一點也不計較你說錯話。」狐狸精嘴巴尖又尖,心想那哪是正主兒啊,不過是看家的符精。虧它們知道他來了還有膽子坐在位子上受她的敬拜,要換成阿璨早就一把火把這裡點了。

喬稚卻是不知道這些緣故的,她讓晏玳到廟外等著,自己則去買茶果。只是她前腳剛走他便繃著臉看向正殿,低聲卻不失威怒地說了句:「大膽。」幾乎是在同時,正殿偏殿裡接連傳來幾聲沉悶的重物倒地聲,還有老廟祝倉惶的驚呼聲:「龍王爺爺……」

晏玳哼了一聲,轉身慢慢往外走。

從廟裡出來後他們便直奔碧龍潭,而那裡也確實沒讓他們失望,擔得起『美倫美奐』這四個字。可驚喜還未過,朗朗晴空中突然飄來一大坨烏雲蓋頂。她剛要說『好像要下雨了』,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地砸了下來。還沒等得及她抱頭鼠竄,晏玳卻是反應極快地拉著她躲到潭邊的山簷下。山簷很窄,他們只得肩並著肩站著,背緊貼著青岩石壁。

天空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雨水不停地傾倒下來。眼看著石簷成了水簾洞府,而潭水也似乎要滿滿地溢出來,她不免心驚膽顫地看了一眼晏玳。卻正巧他也看了過來:「喬喬,那裡有地方可以躲。」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往前距離他們不過四五米的地方像是有個山洞。

「裡面不會有奇怪的東西吧,」山裡的寒氣和雨水的冷意讓她的聲音顫抖,「還會很黑……我不進去。」他出乎意料地沒往日體貼,而是帶著強硬:「沒關係的,有我在呢。」逕自拉著她走過去。

在踏進山洞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裡面烏漆抹黑的不說,還冷得要命。她想讓他停下來原路返回,可他像是沒聽到似地頭也沒回。她又氣又急,正欲甩開他的手,冷不丁他回過頭來。黑暗中一雙碧綠的眼眸閃著幽幽瑩光,膽小的人類經不起這樣的刺激,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依然是在山洞裡,與先前的黑暗陰冷不同,這裡的四周岩壁上長著一簇簇的水晶,因此光線充足而明亮。地面簡直就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巨大綠寶石,仔細看的話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極緩慢地流淌著。

她在片刻的恍惚之後回過神來,開始驚慌失措——狐狸精不見了!

「呆子?」她的聲音在空寂的山洞裡來回彈蕩。四下環顧沒看到一個出口,人類的幽閉恐懼症開始發作了。她抖簌簌地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呆子……呆子……」

再往前走的時候腳下打滑,一屁股墩到了地上。疼痛終於讓她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夢境,弱爆了的人類忍不住哇一聲哭起來:「呆子……晏玳你個死狐狸……」

腳踝上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濕意,她低頭一看,原來寶石般的地面像是化了開來,碧綠的潭水正一點一點地淹沒她的足踝。更令她崩潰的是,一隻雪白的手正抓著她的腳踝。就在她幾欲膽破尖叫之際,碧色的潭水『嘩』一下分開,那隻可惡的狐狸精冒了出來。

吊到嗓子眼的心臟突然就這麼掉下來,爛泥似地捶在地上,糊了一片。人類的意識陷入了短暫的放空狀態,就像是多啦A夢斷了電,凹凸曼沒了太陽能一樣凝在當場。

藉著潭水的浮力,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身子緩緩爬上。他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在水晶簇的光芒照映下,他裸赤著的身體泛漾著一種異常妖冶的淺藍色光芒。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欺身上來。哪怕隔著一層濕衣服她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透來的熾意,心底便有一小撮邪火蹭地冒起來。

他的指尖濕冷卻靈活無比,從衣服的下襬滑入,緩慢地往上滑行。腰間傳來一陣令人酥麻的顫意,人已經軟了一半。她有些羞愧地扭過頭去,可他卻欺身壓來,柔軟的唇吮上她的,舌齒間輕磨著。有一些疼,也有一些癢。

他的呼吸帶著清冽的泉水氣息,夾雜著苔類植物的濕潤清香。喉間突然升起一股燥意,原本略帶抗拒的矜持變成了貪婪的索取,她的氣息紊亂而躁進,彷彿飢渴的小獸。他卻是一派的慢條斯理,遊刃有餘的模樣。哪怕是因為她的急切而被咬到了唇,依然毫不在意。

淡淡的血腥味在她口中氾濫開來,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叫囂著在血管中衝撞著。正在她迫切地需要他撫慰的時候,他卻仰起頭來,柔軟的舌挑過她的唇。一條銀白的唾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沒入他口中。她像是缺了氧的魚一樣掙扎呼吸著,喉間發出嘶嘶的聲音。

他低下頭,用牙齒將她的衣扣一一咬開。高挺的鼻尖從乳間滑下,每一下呼吸都能讓她的身體止不住地輕顫。他吻著她浮著薄汗的小腹,舌尖在肚臍處輕劃打圈。渴望與羞愧同時襲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扭動著。可雙手被他牢牢地按在身側,勉強支得起上半身,看得見他在自己身上使壞。時不時還抬起頭來,目光裡帶著傲慢的得意顏色。

他很享受她的失控與難耐的呻吟,這種認知讓她滿腔的慾火轉成惱火。再想到之前來這裡也是他的主意,估計是早早計算好的。這到一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抬腿蹬在他的胸口。他沒防備,竟然就這麼被她一腳蹬開,往後一仰倒進水中。

她粗喘著坐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幽深的潭水。過了許久都沒見他浮上來,她開始不安地拍打著水面。她從不擔心他會將她丟下,只怕他會有什麼好歹,剛才自己的那一腳也沒輕重地,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晏玳,晏——」她驀地收了聲音,腳趾上傳來的溫潤軟滑的感覺讓她瞬間血氣上湧。

這只死狐狸死狐狸死狐狸!

如何能想像他在水下玩弄她腳趾的模樣?他的手指在她的趾縫間穿插,在她腳底來回勾劃挑逗著,誘引著她發出一聲聲令人耳紅心跳的呻吟。她徒勞地撐著身體往後劃,原本以為身體酥軟沒有什麼力氣,可沒想到他竟然被她拖帶了上來。

可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他執著她白皙的腳踝,低下頭開始吻起她小腿內側細嫩的皮膚。她這才覺得大事不妙,可哪裡還來得及呢?長裙早已被他解了開來,破布似地扔在一邊。他溫潤的舌沿著肌膚的紋理一路往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輕舐著那暖意融融的洞穴。

她急急地喘息著,所有的理智在他的舉動下燒得片甲不留。手指僵硬地弓起沒入他發間,青色的血管扭曲著。小腿曲起夾住他不安份的腦袋,可腳卻沒在冰冷的潭水中,一半火熱一半冰涼,這種強烈的感官衝擊反覆地敲打著她脆弱的神經。

她啜泣著後退,妄圖擺脫他的如影隨形。可他的動作雖然溫柔卻是無比地堅定,柔軟而緊密地禁錮著。當那片溫潤拔開障礙從縫側探入她的身體時,她無法抑制地尖叫出聲。他在她身體裡翻攪使壞,像乾渴了許久似地狠狠啜飲著,咋咋有聲。她的腳不自覺地抽彈著,擊打在水面上濺起陣陣水花,嘩然有聲。可越到後面,嘩然聲漸沒,只餘下他綿密而有規律的啜弄聲。

這對她來說絕對是最新奇最刺激也是最富有野趣的一次經歷,真正明白什麼叫欲生欲死。在他不停地齧弄舐舔下,她從尖叫到哀求到低聲啜泣,到了最後卻是再發不出半點聲音來。身體裡的水份像是被吸乾了,原本極敏感的那處也慢慢地麻痺。

終於,在她喉間再次發出一串嘶啞的顫音後,他終於饕足。他抬起頭,濕潤而尖巧的下巴抵在她的肚臍上輕滑,火熱的鼻息拂過,帶著滿滿的慾望。

雙手被他扭住往下拖拽,冰冷的潭水漸漸地沒過她的小腿、腿窩。這種眼睜睜地看自己的沒頂的感覺實在是可怕,她本能地開始掙紮起來,雙手亦掙脫他的。奇怪的是他並不像先前那般反應迅速,強硬地制住她。反而是以一種輕鬆甚至於帶著戲謔的模樣任由她掙脫開來。

他往後退到水中,身體緩緩地下沉。到最後只餘一雙碧綠的眼眸倒映在幽暗的潭水上,那碧色的幽光隨著水波蕩漾開去,難以言喻的性感妖豔。

她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場意志力的拉鋸,不被迷惑的一方獲勝。可即使是這樣,她的動作依然變得緩慢而遲鈍。正當她努力想要讓自己的全身而退之際,他突然沉入水中,片刻之後,她還浸在水中的腳上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

她在瞬間被他撕扯入水中。

冰冷的潭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幾欲將她滅頂。出於人類最原始的求生意識,她緊緊地攀住他。他的肌肉硬實緊繃,每一塊都蓄滿了野獸般的力量。在下沉的那一瞬間將她緊緊梏在懷裡,藉著水流湧起的巨大浮力,在破水而出的瞬間趁勢將自己的頂入她柔軟的身體裡。

因為十足地濕潤,她並沒有感覺到一點痛苦。這也讓他毫無忌憚地在她身體裡膨脹,緊實而嚴密地鍥合在一起。她的腳踏不到底,只得緊緊地纏著他的腰。這大大方便了他的動作,他每前走動一步她的身體便越發緊繃難耐。腹部被他的飽脹充滿著,堅硬而緊實。

因為姿勢的關係她比他高出半個頭不止,低頭便見他如初生小獸一般在自己的胸前拱舐著。舌尖彈動挑逗著,無所不用其極。她只覺得背後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子在爬動,癢不可當。她的腳踝不自覺地蹭著他的腰側,惹得他發了狂似地往上聳弄。交纏的身體倒映在波紋漾動的水面,糜爛而豔麗。有滑熱的汁水從兩人緊密的交連處溢了出來,清乳一般的顏色。

他濕潤的足跡從潭水邊迤邐到青石平台旁,一路的前行中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只是憑著最原始的本能動作征服著彼此。在她被放倒在平台上的那刻她亦用力將他一併拉倒。他的唇舌交纏著她的,氣息狂亂而粗野。她雙手抄在他腦後,熱烈地回應著。沒有了冰冷潭水的包繞,他們的體溫愈發高漲,像是兩堆熱烈燃燒的火,不將對方燃燼成灰便誓不罷休。

她的指甲在他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血痕,有洩憤亦有著難耐。而他也在她肩上留下一口不算淺的咬痕,標記一般。

在最後的衝刺時刻他碧色的眼眸變得赤紅,彷彿煉獄中噬人的魔獸。所有的溫柔全數褪去,留下的只是無盡的征服慾望。他半跪著,雙手牢牢地掐住她已經青紫的腰,由上往下地戳穿她。

她的手指深陷進他堅硬如石的肌肉中,胸腔的最後一點氣息被他狂亂的衝刺給攪散。腿被扳折起來,以一種近乎屈辱的姿勢承迎著他一次快過一次的俯衝。身體被猛烈地撞擊,僅存的一點氣力在這凶狠的戳殺下全數消耗殆盡。她最後精疲力竭,只得將自己完全放鬆不再有任何抵抗。

直到他饕足這感官的盛宴,暢快淋漓地在她溫暖的身體裡釋放出來時,這場天翻地覆的人妖大戰才真正宣告結束。

人,來來去去生生死死了好幾回。

狐狸精,活活潑潑地甩著一尾活龍哼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