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挑燈夜戰大狐狸

在徐冉強力干涉下,王一一到底是遞交了辭職報告並且迅速做了移交,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乖乖回家抱窩孵蛋。

在公司裡知道徐冉與王一一戀情的人極少,但這並不妨礙事實的真相在正主兒離開後以閃電式的速度進行傳播。多少漂亮妹子含淚飲恨咬小絹,鬧不明白徐冉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好青年,怎麼就落到王一一這個好色女手裡。更少不了公司裡那些稍平頭整臉的男青年們個個學著搔首弄姿,頻送秋波:徐特助已經沒戲了,考慮考慮人家嘛。

可這一切卻和喬稚沒有什麼關係,眼下她正要準備一項很重要的職稱考試。考試的時候定得很刁鑽,在十二月中旬,不上不下又卡著個年終截點,非常討人厭。她在年初報的名,有自習過幾個月。後來工作一多再加上妖怪來妖怪去的,也丟了近半年的時間。可讓她放棄這個考試機會又不甘心,現在哪怕是臨時抱佛腳也得硬著頭皮上了。

工作久的人都已經不太習慣死記硬背的唸書方式了,理論聯繫實際才是硬道理。但是在考場上,正確的答案永遠是和教科書保持一致的,哪怕聯繫到實際時頂不上鳥用。

考試前一週喬稚過得很灰暗,下班回來簡單地吃點東西就開始背書做習題,熬夜到凌晨二三點鐘是常事,從小學一路廝殺到大學的人類對此習以為常了。可是這種反常的休息規律讓妖怪很是困擾,因為人類這種緊張的生活狀態深深地影響到了妖怪的身心!

晚上的福利抱抱沒有了,一起依偎著看電視的甜蜜時光沒有了,解悶說笑逗樂也沒有了。她的眼裡除了名詞解釋就是試算習題,再不然就是組列各種報表,這讓妖怪很是不安惶恐——無論是任何生物,沒有存在感這種認知總是可怕的。

「喬喬,很晚了。」晏玳小心翼翼地看著眉頭緊蹙的喬稚,「你看都快十二點了,該休息了。」

「你先睡吧,我再一會兒就好。」她頭也沒抬,「等你把被窩烘暖了我就進去了,乖。」

前兩天都這麼說,結果還都是他一個人窩到睡著了她還沒進來。晏玳在心裡吐槽,可表面還是好聲好氣地勸說:「你這樣效率也不高,還是好好休息吧。」喬稚敷衍地應了幾聲,繼續埋頭做習題。

知道她當自己的話是耳邊風了,妖怪其實有些小傷心,可還是本著做貼心小圍脖的本份在她身邊擠著給她供暖。又熬了一個多小時,晏玳打了個呵欠,強撐著精神說道:「喬喬,去睡嘛。」見她充耳不聞,只得輕嘆一口氣。起來泡了杯可可牛奶,又拆了盒果仁餅乾給她當點心。沒良心的人類吃完喝完繼續無視妖怪,專注背書做習題。妖怪不甘心,擠擠挨挨地拱著她:「喬喬,去睡嘛,很晚了。」他是個早睡早起的乖寶寶,生物鐘相當地規律。

「你要困先睡,我還得一會兒。」她有些不耐煩了,這條名詞解釋很難背,老是記錯順序,「你別煩我了。」

雖然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可到頭來他還是會上當受騙。晏玳趴在桌子的一頭,眯著眼睛說:「我不困。」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狐狸精固執起來是勸不動的,她也能由他去。等到她背完了要回房休息,這才發現他正趴在自己的腳邊,也不知道睡去多久了。到底是不忍心叫醒他,索性去房間拖了枕被鋪好陪他一起睡下。地鋪打得不算小,可她剛鑽進去他的手腳就和長了眼睛似地纏了過來,緊緊地絞住。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均勻而平穩的呼吸。全身被融融的暖意包圍著再沒有一絲縫隙,任憑外面的冷風如何肆虐,亦再與她無關。

臨考的前一個晚上是最難熬的,大腦超負荷運轉不說,心理上的壓力也很大。從下班回來喬稚連飯也沒顧上吃,一頭栽進摸擬題測裡做題。眼看掐好的時間要到了,可還是兩個大題沒做。等鬧鐘響起來了,她整個人都暴躁了,抓著鬧鐘往沙發上一摜,賭氣地把卷子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晏玳默不作聲地上前拾鬧鐘揀卷子,回頭又切了盤水果放到她手邊:「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做。」她把臉埋進膝蓋,很頹喪的聲音:「真不想考……」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坐在她身邊輕聲哄道:「不想考就不考吧,沒什麼的。」她抬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行!報名買材料花了那麼多錢,又花時間上課念輔導,不考太吃虧了。」

對於人類的出爾反而和反覆無常妖怪早已習慣了,知道勸解無用就只能做好後勤保障工作了。而喬稚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情緒不穩定,便打發他回房間:「你去看電視吧,別管我了。」出人意料的,狐狸精一句也沒分辯就乖乖回房去了。

冬天的深夜裡獨自戰鬥總有一種孤勇的意味,填鴨式的記憶法讓她痛苦糾結得差點沒拔光頭髮,不過短短兩個小時就消耗了四杯咖啡,卻還是打不起精神來。

正在她精神幾欲達到臨界邊緣時,臥室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來。狐狸裹著條大毯子出來了。

她無精打采地抬起頭,雙目無神地看著他:「怎麼你還沒睡?是我影響到了你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步往她走來。徑直走到離她約兩三米的距離才停下,筆直地站著。吸頂燈的柔和燈光灑在他身上,顯得清明而俊朗。見他只是站著不說話,她又問道:「怎麼了?」

他往前小小邁了一步,清了清喉嚨,小小聲地問了一句話。就這句話差點沒把喬稚嚇得從椅子上滾下來刨地洞,狐狸問:「女士,需要特殊服務嗎?」

足足有三分鐘她沒回過神來,甚至連一個表達震驚的語助詞都發不出來了。待到他再一次開口詢問時,那語言更加直白赤果:「SEX,要嗎?」而且為了配合問話,他還特意將毯子鬆了鬆,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肌。他明亮的眼眸此時微微眯起,眼底閃爍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唇邊的笑渦漩起,略有些輕佻的味道。

弱爆了的人類直接從椅子上滑下來了。

記得蒲老先生寫過的那些個美豔狐妖,都是趁著讀書人在破廟啊書房苦讀的時候跑出來送吃的喝的,或者就是紅袖添香翻書研墨。印象裡沒見過哪隻狐狸精一出場就搞色誘的,難道說因為蒲老頭筆下的都是女狐狸精所以都很含蓄文雅,她養的男狐狸精所以就直白赤果?還是說因為時代進步社會發展,連狐狸精都知道溫火慢燉收效慢,乾柴烈火食現成?

正在思忖之間,狐狸精已經憋不住有了下一步行動了。這貨邁著小碎步款款行至她面前站定,她的身體往後微仰起,雙手防衛性地往胸前一擋,條件反射地質問道:「你想要幹什麼?」

狐狸精的模樣有些侷促,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很緊張的。事實上在不開竅的狀態下他是很羞澀的,更何況這項新業務他是剛上手,還摸不著門道。只能依樣畫葫蘆,多少看著有些可笑。只是到了這一步,怎麼著也得硬著頭皮上了。可是面對喬稚這種異常防備的狀態,他不免有些猶豫,但還是盡職盡責地說道:「不是要……要驗貨嗎?」

喬稚石化了。

這不是我的狐狸,這不是我的狐狸,這不是我的狐狸……她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了數十遍後睜開眼,裸著胸肌的狐狸還筆直地站在跟前。她捂臉哀嚎一聲:「呆子你這是怎麼了?」

晏玳嚇了一跳,趕緊把自己露出的肉包好,趴在桌子上問道:「喬喬,你沒事吧。」

「你才沒事吧!」喬稚伸手揪他的臉,「不是去睡覺了嗎?怎麼突然這樣子跑出來來啦?春天不還沒到嘛!你發個什麼情啊!」

他很委屈:「我是看你太累了,想讓你放鬆一下。」

這是讓她放鬆嗎?這是存心讓她爆腦血管啊。人類憤憤地抹了抹鼻子,質問道:「這歪門邪道的東西,你哪兒學來的?」

狐狸精有些猶豫地往臥室裡一看,她跳起來往裡沖。天殺的,光□總菊不是搞網撈河蟹嘛,為毛測試頻道會放半動作半科教版的脫衣舞男?瞧瞧這姿勢神情,狐狸剛才可不就是這麼模仿的。不過他的身材可比電視裡的好太多了,那肩膀那胸肌那腰身那長腿嘖嘖嘖……

「你就,就這麼好的不學學壞的啊。」她幹嚥了口唾沫,「這麼大隻狐狸腦子長哪兒去了,這是你能學的嘛。沒事跟著搔首弄姿的,也不知道羞。」一通脾氣發下來他噤若寒蟬,只是低下頭不說話,毛毯下露著一雙光溜溜的腳丫子,腳趾頭不安份地動著。

「以後不許學這些亂七八糟的,」她再次警告他,「現在給我去睡覺。」

他呶了呶嘴巴,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可最後還是耷拉著腦袋乖乖爬上床。

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是好心,不過沒用對方法。不,狐狸一直在討好她的,只是她對於他的舉動沒有認真回應或是敷衍以對,所以他才疑惑自己是不是沒用對方法。然後就碰上了科教電視當壞榜樣,狐狸精就被帶著走歪路了。

歸根結底,人類才是大壞蛋。

喬稚回到客廳坐下繼續做題,可做著做著就不對勁了。眼前的文字公式全都變成了裸著胸膛一臉欲拒還迎的狐狸精。再往下看,了不得了,綜合大選題的符號都浮動起來,竟然拼成那隻扭腰甩胯抖屁股的狐狸精,最要命的是連毯子都不披,全身上下只繫了條草裙抖啊抖啊抖,簌簌簌簌簌……

這也太玄幻了思密達!

她撈起杯子狠灌了一大口咖啡,可咖啡早就冷掉了,苦澀不說還澆得她整個人都發冷。忍不住連著咳了幾聲,人就有些頭暈眼花。眼前的書本習題越看越礙眼,越看越上火。都是這只死狐狸攪的,她現在什麼也看不進去不說,還燒起了邪火!

就在這當口了狐狸精聽著她咳嗽的動靜又探出腦袋,好心提醒一句:「喬喬,不舒服的話就早點睡吧,明天你要早起的。」邪火正旺的人類猛地一回頭,目光熾熱地盯著他:「睡,我現在就睡!」

睡死你個妖顏惑主的狐狸精!

晏玳不明所以,還以為她真聽勸了,歡喜無比地敞開被窩迎接她。可沒料到她第一腳踩上床,第二腳就把他蹬翻了。他睜著一雙桃花眼,還沒來得及問自己做錯了什麼,人類一記泰山壓頂,第一波強攻就來了。

「我讓你扒胸露大腿,我讓你不穿衣服就披個毯子四處現,我讓你好不學學壞的,我讓你扭腰抖屁股,我讓你小鳥凸凸欲拒還迎……」她咬牙切齒的聲音裡還夾雜著晏玳弱弱地、完全起反作用的求饒聲,「喬……不,嗯…………我哪裡……不行…………」被推倒的狐狸精很快就被剝個精光,連底褲都沒給留。

她騎到他身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等那陣顫慄過後她開始慢慢地蠕動,口氣卻很凶狠:「以後還敢光著身子勾引我不?」狐狸精紅著臉喘著氣雙眼含春水盈盈,他伸長手臂將她的身體牢牢梏緊,十指在她背後交握住。她的身體被迫完全貼伏在他胸前,聽著他或淺或重地喘息,和自己的聲音交疊起來,一種黏稠的曖昧感覺。

「我會對你好,喬喬。」他咬著她的耳朵,像是保證又像是承諾,「所以你別怕,什麼都別怕。」

她腦仁發熱哪裡還聽得清他說什麼,只是含混地應了一聲,繼而擺動胯部緩慢地盤旋磨轉。他眉頭緊蹙,交握在她背後的手指亦慢慢絞扭起來,身體往上挺動迎合著她的動作。不比先前的哪一次激烈,甚至都沒發出多少聲音,就連他最後的顫抖都是那麼小心翼翼。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看著他那精緻如白瓷般的面孔在情潮的沖刷下漸漸扭曲,從緊繃的難耐到迸發後的放鬆。一直到兩個人的呼吸都漸漸平穩了,他細密如扇的睫毛依然微微顫動著。可他的手指還在自己後脊上來回滑動,時不時點觸兩下。她埋首在他頸邊咬他的耳朵,低罵一聲:「臭狐狸。」他被她罵得心癢癢,覺得今晚自己這活兒幹得真是不錯,即給她排解了壓力自己也嘗到甜頭。於是嘴巴咧開,也呵呵了一聲。大概是太滿意太滿足了,晏玳在倦意來襲前竟然忘了問一上句:喬喬,你什麼時候再考試呀。

等到後來再有機會問的時候,得到的回答卻是一隻拖鞋:「考你妹!你個狐狸精禍害!還想讓我睡過頭誤了考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