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禮拜,池騁連吳所畏的影兒都沒瞄到。
又到了週末,看病的人特多,姜小帥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忙活,一直忙活到中午,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診療室本來就不大,有個形若泰山的「病人」還一直待在那不走。他也不看病,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姜小帥,整整看了一上午。
姜小帥衣領都濕了,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的。
送走最後一個病人,診療室就剩下姜小帥和池騁。
「你待在這也沒用,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池騁瞄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淡淡說道:「十二點了……」
姜小帥眉毛一挑,這是準備走了麼?
「你說……要是我從現在開始上你,到大鐵頭回來之前,咱倆能不能完事?」皮帶扣咔咔作響。
「他回家了。」姜小帥磨牙。
池騁把手從皮帶上拿下,冷笑一聲出了門。
回家的這幾天,吳所畏一直貓在被窩裡,除了看片兒就是看片兒。
他把姜小帥的電腦拿了回來,裡面儲存了幾千部G片,什麼類型的都有。剛開始那兩天,吳所畏看的都是一些輕口味的,看的時候呲牙咧嘴,摩拳擦掌,心裡一個勁地翻騰:這些人都怎麼想的?看完之後連飯都不想吃了,大便都有了心理陰影。
看了十幾部之後,吳所畏麻木了,來來回回就那一套,沒勁。又找出一些重口味的,滴蠟捆綁雙龍入洞,看完之後做了一宿噩夢,夢裡邊嚎叫的小夥成了自己,醒來小褲衩都濕了。強忍著不適看了幾部,慢慢的也沒那麼膈應了,有時候還互動一下,「這鞭子抽得不夠狠,應該沾點兒辣椒水。」
這兩天,重口味都變得索然無味了,吳所畏又點開了一個片子。
畫面裡出現一個小夥和一頭驢,吳所畏焦灼的等著驢的主人,結果一直沒等來,然後驢把小夥……吳所畏的手晃著鼠標,好半天才對準右上角的小叉,默默地關閉了。然後再打開輕口味的,突然覺得好有愛。
「勞駕問您一下,吳所畏是住這麼?」
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吳所畏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追到這了?砰的一下關上電腦,著急忙慌地鑽回被窩,慢慢調整自個兒的呼吸。
吳媽笑著和池騁說:「大穹是就是我兒子,你是……」
池騁覺得大穹應該就是吳所畏的小名兒,於是提著東西往裡走。
「我是他同事。」
「哦哦。」吳媽客氣的說,「那快進屋坐。」
吳所畏的家還是低矮的老式平房,池騁進屋還得先低頭,不然會撞到上面的門框。一共四個屋子,不大倒也挺乾淨,吳所畏睡的那間屋沒有床,只有橫亙了半間屋的土炕,吳所畏就躺在炕上,心神不寧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你先喝水,我去叫大穹起來。」吳媽說,「這孩子病了一個禮拜了,見天兒跟炕上躺著,好幾天沒出屋了。」
「甭叫他了。」池騁說,「我進去瞅瞅。」
吳所畏背朝著門口,聽著腳步聲一點點兒臨近,終於,飽含溫度的大手伸到了他的腦門上,重重地揉了一把之後,身體才轉到吳所畏面前。
吳所畏又做出一副明明很盼著池騁來卻又口是心非的高難度表情,「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池騁坐在炕沿上看著吳所畏。
吳所畏視線所對部位正好是池騁的命根兒,不知怎麼就想起片兒裡的驢鞭了,這要捅進去,不得頂到肚臍眼兒啊?!
「怎麼病了?」池騁問。
吳所畏心裡回了句,讓你丫那個驢鞭給嚇的!
「你媽說你見天兒在被窩裡躺著,我聞聞是不是餿了?」
說著,池騁真的俯下身,掀開吳所畏的被子,大半個身子鑽了進去,腦袋湊到吳所畏的脖頸處嗅了嗅,一副嘲弄的表情,「真臭了。」
「不可能。」吳所畏抬起袖子聞了聞,「我天天洗澡。」
池騁的下巴戳在吳所畏的胸口,瞧著他的較真樣兒,不由的樂了。
頭一次收到這麼積極正面的笑容,吳所畏還有點兒不適應,恍惚間覺得,池騁倒也沒有那麼招人膈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