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池聘準備得很充分,也做了很體貼的善後工作,可吳所畏的小菊和小心臟依舊遭受了重創。在床上躺了一個禮拜,每天只能吃流質食物不說,還要三番五次的被池聘掰開欣賞,戲弄流連。
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每次上衛生間,都和打仗一樣。無論大便小便,都是一樣慘烈。大便自然不用多說,小便才真是一項技術活兒。
為什麼這麼說呢?
以前吳所畏屁股沒出狀況的時候,感覺不到前面和後面的肌肉是牽連在一塊的。結果事後的第一次排尿,可算把他整慘了。
前面一吃勁,後面就條件反射的收縮,縮一下就鑽心的疼,放鬆的話又尿不出來。尿起來還要一氣呵成,一旦中斷,後面又會縮,等再吃勁又會疼一次。最後全部放空,後面還會狠狠一縮……
每次提褲子,都是眼淚吧嗒的。
最有效的止痛方法就是少喝水少排尿,但這個想法遭到了池劊子手的強烈反對。少喝水容易上火,上火了容易便秘,便秘了照樣得遭罪,而且比這更慘烈。
所以不僅要喝,而且要多喝,每天至少八杯水,盯著吳所畏一口一口喝下去,少一口都不成。再加上吃了那麼多流質食物,吳所畏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中。
不過頑強的吳所畏哪能這麼輕易被打倒?既然不能避免排尿,那就練功吧!努力修煉到一次性清空,不間斷,不留一滴殘餘的境界。
於是每天早上,池聘閉著眼睛,都能聽到這樣一段動靜。
先是長時間的運氣,然後碎碎念叨兩聲,接著便是一陣急喘,伴隨而來的是短促有力的水流激盪聲,乾脆利索的一個收尾,再一陣急喘,平息過後,就是一陣慢吞吞的腳步聲……
最後,大床晃悠兩下,一隻大蟲子哼哧哼哧爬上來,如釋重負的吐一口氣,舒坦的咂咂嘴,很快輕微的鼾聲便從旁邊傳來。
每到這時,池聘都會忍不住在吳所畏臉上親一口。
這兩天,大概是屁股沒那麼疼了,吳所畏又有心思琢磨別的了。
「我想吃五花肉。」
池聘端著素餡餛燉的手頓了頓,沉聲說道:「再忍兩天,剛好一點兒就瞎折騰。」
「忍不了了。」吳所畏恨恨的瞪著混沌湯裡的紫菜,「整天吃素,都快變成牲口了!」
即便吳所畏這麼說,池聘都狠下心沒應他。
結果,晚上十一點多,趁著池聘洗澡的工夫,吳所畏給剛子打了一個電話。
「給我送一碗五花肉來。」
剛子一滯,「這個點兒了,去哪買五花肉啊?」
「不是有夜市麼?」吳所畏說。
「我怕那的東西不乾淨,池聘不是說你這兩天腸胃不好麼?」
吳所畏滿不在乎,「沒事,你幫我帶一份吧。」
撂下電話,吸溜吸溜嘴,饞蟲已經在肚子裡爬了。
池聘洗完澡出來,看到吳所畏趴在床上,嘴貼在小醋包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走過去大手在他後背上一拍,吳所畏立刻從胸腔裡發出悶沉沉的吼聲。
「幹嘛呢?」池聘問。
吳所畏用鼻子蹭蹭小醋包,蔫不唧唧的說,「聞聞肉味兒。」
「至於饞成這樣麼?」池聘倚靠在床頭,一條有力的長腿屈起,另一條腿沉沉的墊在吳所畏的後背上,嘲弄道:「我不是也好幾天沒吃『肉』了麼?」
吳所畏自然知道此肉非彼肉,當即陰著臉回一句。
「你丫能攢一塊吃,我沒你那本事。」
池聘笑著去撓吳所畏的脖子,吳所畏菊花一縮再縮,怒罵連連。
晚上一點多,池聘睡著了,吳所畏操著笨拙的身軀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一響,池聘就醒了,本來他睡覺就警覺,加上吳所畏總在衛生間上演那麼好玩的「音樂」,他能不豎著耳朵聽麼?
吳所畏把衛生間的窗戶打開,朝外面打了個響指。
「剛子,我在這。」
剛子抬起頭,一根繩子吊著一個桶,從二樓晃悠悠的垂下來。
「把肉放桶裡。」吳所畏小聲說。
剛子深感悲哀,池聘怎麼把你虐待成這樣了?
小心翼翼地倒回繩子,把桶提到窗口,穩穩的抱進來,一興奮下面一縮,呲牙咧嘴的朝剛子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媽呀!這可是肉啊!
吳所畏捧在手裡熱淚盈眶。
用不著筷子了,直接用手捏起來一塊連肥帶瘦的,油汪汪的真特麼勾人!吳所畏吸溜一下嘴,把肉往裡面送,結果手一拐彎,跑別人嘴裡了。
呃……吳所畏瞧見旁邊蹲著的人,密口狠狠一縮。
「你咋醒了?」
池聘鋒利的牙齒咀嚼著嘴裡的肉,一下一下咬得很重。
「還挺香。」
吳所畏破罐子破摔,沒羞沒臊的用手夾起一塊。
「那我也嘗嘗。」
然後又跑到池聘嘴裡了,連帶著整個肉碗都被抄過去了。
一口肉饞死英雄漢,吳所畏死死把著池聘的胳膊,下巴對著中間那塊最小的,「就那塊,我就吃那一小塊。」
池聘的瞳孔散發著懾人的光,「半塊也不成。」
吳所畏一看沒戲了,想起手上還沾點兒肉湯,飛速揚起那根手指,又捅到別人嘴裡了。
草!
深更半夜,池聘故意當著飢腸轆轆的吳某人面前吃肉,大口大口的吃,咂摸得有滋有味。
吳所畏朝旁邊斜睨了一眼,幽幽的問,「特香吧?」
「湊合。」
吃個肉都吃得大刀闊斧,氣吞山河的,沒幾口半碗肉就進去了。
吳所畏嚥了咽吐沫,「有多香?」
池聘頭也不抬的說,「沒你的大屁股香。」
吳所畏恨恨的把頭甩過去。
碗裡還剩最後一塊肉,池聘故意輕咳一聲,吳所畏的眼睛瞄了過來。池聘睥睨著吳所畏,嘴角帶著嘲弄的笑,在他嚴盯死守的視線中,慢悠悠的把肉塞進嘴裡。就在這一刻,吳所畏還曾幻想池聘會撲過來,把嘴裡的肉分自個兒一半,哪怕嚼過,他也不嫌棄。
但是,池聘嚥下去了。
吳所畏因為這塊肉,生了半宿的悶氣,快到早上才睡著。
夢裡都在吃肉,油花花的大豬肘子,兩毛錢一斤。
儘管池聘刷了牙,但嘴裡的肉味兒還是難以徹底驅散,吳所畏的鼻子學麼著,學麼著,就學麼到池聘的嘴邊了。
吳所畏沒事就撒夜症,池聘已經習慣了,感覺到吳所畏的薄唇貼過來,心裡激盪起一股熱流。如果一個人撒夜症都能來親你的嘴,證明他已經愛你深入骨髓。
總算找到肉了……
呃!
這一口挨的,池聘眼珠子都綠了。
第二天一早,挑動殘破的嘴角質問剛子。
「誰讓你偷偷給他送肉的?」
剛子很無辜,「他讓我送我就送了。」
池聘發飆,「你不知道他不能吃肉麼?」
「知道啊!」剛子說。
池聘眯起眼,聲音裡飄出肅殺之氣。
「那你還給他送?」
剛子頓了頓,訥訥的說:「不是你跟我說的麼?只要是他要求的,無論對與錯,我都得順著他的意。即便他有錯,我自個兒心裡有數就成了,沒必要非得挑明……咳咳……是這麼說的吧?」
池聘豹眼圓瞪,硬是沒憋出一個字。
開車回去,經過一條美食街,想起昨天晚上吳所畏啃他嘴的情景,突然一腳剎車。
……
一大份五花肉擺在吳所畏面前。
「吃!」
這一個字,是池聘對吳所畏說過的最讓他心動的話。
像一匹餓極了的野狼,完全不知道飽,以風捲殘雲之勢將碗裡的肉一掃而光。
「過癮了?」池聘問。
吳所畏點頭,「真尼瑪爽!」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衝進廁所,坐在馬桶上,大汗珠子玩了命的往下飈,手扒著頭皮,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