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一個白色身影躡手躡腳進了廚房,開始翻箱倒櫃。菜籃、米缸、火灶……掘地三尺,卻仍舊兩手空空。
「在哪裡啊在哪裡……」
喃喃自語的聲音響起,清透乾淨,帶幾分孩童的稚氣,有如琉璃相撞,不是花千骨又是誰?
可是若看著面容,你是決計認不出來的,實在是……在廚房一無所獲,她決定爬牆而出。氣喘吁吁搬了兩塊磚頭墊在牆角,手扒拉著牆頭,腳胡亂蹬著,可就是上不去。
唉,只得又折回,冒險推開臥房的門,床上躺著的人正安靜沉睡,背對著她,墨黑長髮流水一般淌下地來。
花千骨貓著身子走到床前,伸長脖子張望,果然隱約見床頭靠裡放了一錦布包好的盒子,不由大喜。左手撐著床沿,右手小心翼翼的去拿。
終於到手了,一時心花怒放,卻冷冷一聲傳來:「小骨。」
手一抖沒抓牢,盒子穩穩砸落在對方的頭上,「怦」的一聲。
「哎喲!」床上的人一立而起,捂著自己腦袋大呼小叫,抬頭怒視著她,正是儒尊笙簫默。
花千骨慌了手腳,連忙撲上前去又吹又揉:「爹爹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了!你這不孝女,為了幾個饅頭就要謀殺親爹啊!」笙簫默悲憤的控訴。
花千骨哭喪著臉,扯著他的袖子使勁搖啊搖啊搖:「爹爹,我餓……」
「忍著忍著!餓了就去睡覺!」
「可是餓著睡不著……」花千骨嘟起小豬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睡不著正好去找點事做,挑水劈柴,抹桌掃地,對了,筐裡那堆髒衣服快去幫爹爹洗了乖。」
「人家一點力氣也沒有……」花千骨要死不活的癱倒在床上。笙簫默頓時被她的體重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努力伸出腳把她蹬下床去,花千骨乾脆躺地上不肯起了,哭鬧的打起滾來。
「我餓我餓我餓餓餓餓餓,我要吃饅頭饅頭饅頭頭頭頭頭……」
一連喊上個幾十遍滾上幾十圈,白色碎花小棉襖,已經變成灰撲撲的了。笙簫默看著在地上撒潑的她哭笑不得,這分明就是一個皮球在滾嘛,胖得連脖子都快看不見了,居然還想吃饅頭。
「不行!只差一個月你就要去書院讀書了!這次減肥一定要成功!」
花千骨淚流滿面,抱著他大腿繼續搖:「我不要減肥!我不要去書院讀書!」
都是為了去那個什麼鬼書院,本來自己每天開開心心吃吃喝喝,橫行鄉裡,快樂又逍遙的。結果爹爹非逼著她減肥,把她鎖在家裡,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不准她吃東西。為了不引起她的食欲,笙簫默也自我犧牲陪她啃饅頭,只是花千骨每天啃一個,笙簫默每天啃九個。蒼天不公啊!
笙簫默揚手給她一個暴栗:「必須去!我辛辛苦苦養了你十五年,就為著這一天呢!你敢不給我瘦下來試試!」唉,都怪他太心軟啊,每次在她死皮賴臉和眼淚攻勢下,都舉白旗投降,由著她使勁吃。再怎麼也沒想到,十五年約定之期已到,她居然胖成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當初瘦小惹人憐愛的模樣。別說二師兄那裡自己難以交代,就是給東方彧卿、殺阡陌他們見了,自己也要倒大霉啊。嗚呼哀哉,他當初怎麼就一時糊塗,爭了這個苦差,悔之莫及,悔之莫及……
笙簫默悲哀的望著地上的小肉球,無可奈何的歎口氣。一切,都是因十五年前的那個賭局而起。
***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掛著宮鈴的弟子慌慌張張的跑到長留後山的涼亭之中。
摩嚴和幽若正在亭中對弈,幽若請辭長留掌門的條件是能夠勝摩嚴三局,為了早日脫離苦海,一有閒時,她就纏著摩嚴下棋,雖然棋藝一日千里,卻始終還是贏不了。
此番正下到興頭上,見有人打擾,摩嚴不滿的訓斥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
幽若趁著摩嚴抬頭之機,飛快的偷偷藏了兩個子,心裡暗自得意。「世尊!不好了,本來正在舉行仙劍大會,不知怎的那個異朽閣主就闖進山來了,還帶了好些人,弟子們攔不住……」
幽若一聽,驚得不由跳了起來:「東方彧卿!他又活過來了!」掰著手指頭一數,不對啊,離師父恢復靈識才不到十年,東方彧卿就算轉世也不過十歲,怎麼可能那麼快又來了?」再顧不上棋局,她提起長裙就往長留殿跑,完全忘了掌門人身份。
「真是陰魂不散!」摩嚴也不由皺起眉頭跟了上去。
原本熱鬧的廣場,此刻安靜無比。正是每年一度的仙劍大會,眾仙齊聚,卻突然闖進一個東方彧卿,打斷了初賽進程。
東方彧卿在太白山助花千骨拿到多件神器,仙魔大戰上又以命相護,許多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再加上有幽若、火夕這等人的傳播加工,這三角戀,乃至四角戀,多角戀,已被演繹得纏綿糾葛、感人淚下,傳遍整個仙界。
如今這東方彧卿這麼大張旗鼓的回來,莫非是來搶人了?眾仙眾弟子心頭紛紛揣測、好奇而激動的靜觀事態發展。
東方彧卿不是一個人來的,同時還有十八個戴著惡鬼面具的手下從天而降,動作步伐整齊劃一到了詭異的地步,仿佛是被他用傀儡術操控一般。他手裡拿著折扇,臉上是萬年不改的笑容,總是讓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不由喜歡上他,對他心生親近。
他笑瞇瞇的環視眾人一周,然後定定的看向坐在最高處的白子畫,而白子畫右手邊方才看比賽看到睡著打呼嚕,卻又不敢像幽若一樣屎遁,現在正揉著雙眼迷茫呆滯打呵欠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花千骨。
「東方?」聽到身邊的議論聲,知道東方彧卿來了,花千骨一立而起慌亂的四處轉頭尋找,卻因為沒聽見東方彧卿的聲音不能確定位置,眼神無法聚焦。
她依舊看不見。
不過已經能說能聽,速度大大超出東方彧卿的想象。這些年,白子畫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恢復到如此驚人的地步。只是這眼睛不比其他,要想看見,必須魂魄完全復原,至少還得等四十年。
東方彧卿出現,花千骨又是開心又是疑惑,五味夾雜,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幾步想往下跑,卻被白子畫硬生生按住動彈不得。而糖寶趴在她頭上暗自偷笑,身為異朽閣的靈蟲,一向都是東方的小內應,自然早就串通一氣知道他要來。
「異朽閣主突然駕臨,不知有何貴幹?」
白子畫淡淡開口,眼睛看著東方彧卿,又仿佛穿透而過。不同於東方彧卿轉世仍無半點改變,白子畫卻似乎比以前更加飄渺遙遠,淡薄如雲氣煙霧一般。以前是觸不著,如今是就算抓在手裡也會隨時散開。東方彧卿不去想他修為究竟高到何種境地,只是不由好奇,這像是一個成過親的人麼?
花千骨心頭火急火燎,卻又礙於眾人還有白子畫只得乖乖站在原地。東方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跟她說話?他一貫行事低調,獨來獨往,為什麼這次要帶那麼多人堂而皇之的上長留山,還是在仙劍大會有眾多賓客在場之時?
東方彧卿合攏扇子,朝著校場中央停下比試的兩人指了指:「久聞仙劍大會之名,我今次特帶異朽閣弟子前來參賽,不知可否?」
下面一片騷動之聲,眾人紛紛猜測,不知他此舉是真為比試而來,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子畫和笙簫默對望一眼,這仙劍大會就相當於江湖中的武林大會,歷來只要不是邪魔外道都可參加比試,異朽閣雖然詭異非常,但實力不容小覷,當初太白山上奪回神器更是居功甚偉,是正是邪還真一時講不清楚。
見白子畫微微頷首,笙簫默道:「當然……」
「當然不行!」話被打斷,摩嚴隨著幽若落於觀台之上,指著東方彧卿道,「你等未有邀帖,未派人通傳就擅闖長留山,已是無禮之極,如今大會已開始,抽簽已完畢,若真有意參加,下屆請早!」
東方彧卿仿佛早有預料,成竹在胸的抿嘴一笑:「不需要抽簽,我想要的,是跟長留上仙光明正大比一場。」
周圍又是一陣嘩然,眾人皆一臉興奮,果然如此,情敵找上門來單挑了。當年,殺阡陌和斗闌干都曾為了花千骨與白子畫拔劍相向。就只有這東方彧卿,始終只是暗地謀劃,靜靜旁觀,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少斤兩。聽到他如今居然開口挑戰,弟子們個個激動的跟著摩拳擦掌,等著看白子畫如何回應。這要求提得的確無禮,以白子畫的性格不可能答應,但東方彧卿的足智多謀是出了名的,這回又是佈的什麼局?
果然就聽白子畫冷道:「仙劍大會向來是弟子間的交流切磋,恕本尊不能奉陪。」
東方彧卿沉吟片刻:「白子畫,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這場比試拖得太久了麼?你占著是骨頭師父,近水樓台先得月,難道不覺得對其他人來說太不公平?」
白子畫依舊漠然看著他。
「例如我、例如殺阡陌、例如軒轅朗、例如,墨冰仙……」
墨冰仙三個字出口,白子畫不易察覺的微微聳眉。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跟小骨已經成親了。」
花千骨看不見,但是感覺周圍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詭異,不由吞了吞口水。想要阻止他們,卻不敢隨意插嘴,畢竟周圍有那麼多人,她現在的立場,好像說什麼都不對。東方到底想幹什麼呢?突然恨自己法力全失,不能傳音問個清楚。
「我來不是為了和你搶骨頭的,我知道她心裡只有你,所以之前才主動退出。我這次來,只是想要分個勝負。我要跟你比一場。無論輸贏,我保證十六年內醫好骨頭的眼睛,你們依然做你們眾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就算僥幸贏了我也什麼都不要,立馬離開不打擾你們。」
全場再度嘩然,贏了什麼也不要,只是為了跟情敵比一場麼?只是他再怎麼厲害又怎麼勝得過長留上仙?這難道是拐著彎兒給花千骨治病的借口?也太奇怪了吧,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啊。
十六年治好花千骨的眼睛,仙界的人都已經知曉,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條件。因為這十年來,白子畫為了花千骨能早日恢復如常,幾乎遍訪六界高手,想盡了辦法。更有墨冰仙、殺阡陌、斗闌干等人和天庭眾仙的鼎力相助,這才讓花千骨康復到現在這個程度。沒有人不知道,若有誰治好花千骨的眼睛,可以得到長留山、殺阡陌等人多少好處,絕世的珍奇異藥紛紛送來。然而想要治好這眼睛,讓花千骨的魂魄重新完整,不管怎樣努力,少說也得四五十年。可是如今東方彧卿竟然說有辦法在十六年內讓花千骨完全恢復,這是集六界都無法做到的事啊!
果然,白子畫沉默了,似乎正在思考。
摩嚴不由皺起眉頭,他也知道這個條件很誘人,以白子畫對花千骨的重視,別說只是比一場,就算更苛刻更過分的要求,相信他都會答應。
花千骨心道不好,緊張的拉扯著白子畫的袖袍,她可不想看師父和東方兩個人打起來啊。
白子畫看著東方彧卿看似真誠實則狡獪的眼睛,其實知道就算他不應戰,東方彧卿既已找到了能治小骨眼睛的辦法就不會不救。可是他既然開出了條件,自己豈能無端受他的恩惠。他希望小骨的眼睛能早日好,能看見他,不想再等幾十年那麼久,可是也不想欠東方彧卿的人情,自然只能應戰。
「請。」白子畫緩緩抬手,算是答應了,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師父!」花千骨急得快哭出來,以她對東方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只是想要交流切磋點到為止的一場比試。
「慢著!」東方彧卿打開扇子搖了起來,一副很欠打的模樣,「我只說要跟你比試一場,可沒說跟你打架啊,我區區凡體,怎麼鬥得過你長留上仙,豈不是以大欺小。」
「你到底想怎麼樣?」摩嚴怒道。
東方彧卿面色鄭重嚴肅起來:「白子畫,我要跟你打一個賭,以十六年為期,就賭骨頭被你殺死時說的那一句話,如果重來一次,她再也不會愛上你!」
全場皆驚,別說花千骨、摩嚴等人,連白子畫的臉都白了。
花千骨說那句話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當時的白子畫幾乎瘋魔的模樣,沒有任何人忘得了。
「怎麼,不敢賭?也對,其實骨頭忘記一切成為傻丫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她的確沒有愛上你,她是想要離開你跟我走,可是是你強逼著她留下,最後她恢復記憶,才變回了愛你的那個小骨。真沒辦法,誰叫她從來都是喜歡堅持的人吶。」東方彧卿眼角堆笑,看著白子畫又鐵青幾分的臉,知道自己再次戳到他痛處。
眾人已察覺白子畫氣場不對,周圍一片肅殺,紛紛退離幾步。
「若不是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在骨頭身邊,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清楚。你敢不敢跟我賭這一局?」
接著,東方彧卿把規則大概說了一遍。大致就是花千骨重回下界,在對白子畫、東方彧卿、殺阡陌或者想參與進來的其他人全都沒有記憶的情況下,看最後到底會愛上誰。
他越說,眾人臉上的表情也越復雜,花千骨震驚得緊握雙拳。
「當結果出來,骨頭說出喜歡的人名字的時候,同時也會恢復記憶,不論說的那個名字是不是你長留上仙,相信她都會像上次一樣回到你身邊。之後恢復視力和法力,一切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你什麼損失都不會有,如何?」東方彧卿直直的盯著白子畫。
「不行!這是什麼賭局,簡直就是兒戲!」摩嚴怒道,笙簫默卻頓時雙眼放光的坐直了身子。
眾人這下總算明白了東方彧卿是什麼意思,還有此行的真正目的。他想重新獲得追求花千骨的公平的機會,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話雖是那麼說,對白子畫似乎沒有損失。但要是到最後花千骨真的如她自己當初所言,愛上的人不是白子畫而是其他人。就算短短時日的愛,不可能有愛白子畫那樣深,最後依然會回到白子畫身邊。可是兩人之間,已經有無法彌補的裂痕了。不攻自破,東方彧卿這招真是歹毒啊。
可是就算面對所有人都能看出的險惡用心,白子畫也只是稍微沉思了兩秒,淡然道:「我跟你賭。」
全場頓時沸騰了。東方彧卿也露出早知如此的微笑。
花千骨憤怒了,師父居然答應了!有沒有搞錯!她一跳而起大聲咆哮起來:「我不願意!」
他們倆什麼意思!居然用她來打賭!她愛喜歡誰喜歡誰,管他們什麼事。她寧願一直瞎著,也不要趟這趟渾水。把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她扔下界去,要是她真的一時糊塗喜歡上其他人那還得了!以後她還有什麼臉回來見師父!
「骨頭不願意?我原本以為你對自己的愛很有信心呢!」東方彧卿在扇子後面偷笑。
白子畫低下頭看她。
「我我我當然有信心……」花千骨漲紅了臉,東方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事可大可小,開不得玩笑啊。
「既然如此,你也覺得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你都只會愛上白子畫一人。那就來賭這一把吧,當成是游戲也行。而且你下界之後失去記憶,魂魄相移,立馬就能看見了,十六年後治好眼睛也能看見,再不用受黑暗之苦。」
「不行!我不同意!」花千骨舉起拳頭堅決反對淪為他們賭博的道具!上次失去記憶她心有餘悸,是真的打算跟著東方私奔了,這次要是又犯同樣的錯誤怎麼辦?何況上次傻丫還算是被師父養大,這次按照東方規則裡所說,要十五年之後才能見面,師父他們下界又不能以原本面目,那麼多人,她怎麼能認出他,喜歡上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個賭局對他們兩人的確是沒有損失,可是到最後,說不定真正輸的,是自己。
「小骨,別怕。」白子畫突然伸手撫上她的頭,輕聲安慰著。
花千骨不明白他哪裡來的信心,他怎麼就敢冒著失去自己的風險呢?她抬起頭看著白子畫,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她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他越來越不懂他了,不懂他成親那麼久為什麼始終不肯碰她,卻借口說不想在她看不見的時刻,要等她完全康復。不懂他近年來每日清修,經常閉關,對她越來越冷淡。
那句「重來一次再也不要愛上他」的話,只是當初痛到極致,隨便說說,當不得真啊。她不知道白子畫是真的這麼在意。還是說,他厭倦了一直照顧什麼也看不見的自己?
他寧肯和自己分離十五年,冒著失去自己的風險也要賭這一場?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一切如東方所說,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她只要恢復記憶了就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這會給他們的感情造成多大的裂痕!這些他都不在乎麼?
這世上,最不可賭、最容易輸的,就是感情了……「我不管!我不同意!你們要賭自己賭去!我不參加!」花千骨氣沖沖的轉身就走,只可惜因為看不見走路缺乏氣勢,差點沒摔倒在地,幽若連忙跳上前去扶她,白子畫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主角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這種事也難怪一向好脾氣的花千骨那麼生氣。
東方彧卿向白子畫拱手道:「既然尊上已經答應,這賭局暫且定下,眾仙為證。至於骨頭,我相信尊上一定能夠說服的。」
笙簫默興致勃勃的輕敲桌面:「直接消去小骨記憶就是了,為什麼要等十五年後。」
東方彧卿笑了起來:「我想大家都願意看到的是一個真實的小骨,而不是虛假填充的記憶。況且,我需要時間來幫她配制治眼睛的藥,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到十歲的我,怎麼參加這個賭局呢,總要給我點時間吧!哈哈!」
眾人又是一驚,居然沒有任何人看出東方彧卿是使了什麼障眼法。原來他轉世還未成人,依然是孩童身軀。自然是不肯這樣就參加賭局的。
東方彧卿帶著異朽閣的人離開了,仙劍大會繼續進行,可是眾人早已失去了觀戰的興趣。畢竟大會年年有,可是六界之中,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有趣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