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瀾:「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莊麟一腔美好的少男憧憬被這句話擊得四分五裂。
莊麟語氣漸冷:「我又沒要你負責,你沒必要這樣吧?」
關瀾:「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明白的。」
莊麟哼:「我不明白。拜託關老師你,先別急著當聖母,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別搞得好像強姦似的。說起來這回事,還是我佔的便宜比較大。你說這話,屁股不痛嗎?」
本來沒覺得痛,他這樣一提醒,關瀾才發現真的很痛。
關瀾嘆口氣,轉身縮進了被子裡。
這邊莊麟話說完了,就在心裡暗罵自己太嘴硬。
這是在幹嘛?第二天早上,正是該培養氣氛的時候,自己就非得爭這個口舌之利,就不能服個軟,身為一號的風度呢?
本來他也不是不知道,昨晚關瀾心理狀態不對,今早醒來心態必有起伏。自己明明應該伏低做小、軟語溫存,就非得爭這一口氣,這什麼破脾氣?
自己作為追求的一方,從事實上來看,這是取得了天大的突破,關瀾思想上彆扭一下,那也是應有之義,自己還懟天懟地的,這不是蠢嗎?
調整好心態,莊麟又開始往關瀾身邊湊。
莊麟:「關老師,給我打個分吧?」
關瀾:「什麼?」
莊麟:「第二天早上打個分,評價一下對方的服務,這不是國際慣例嗎?」
這都是什麼鬼慣例?
關瀾:「我不會打,我又沒得可比較。」
莊麟:「……沒有嗎?」
關瀾驚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果然莊麟非常高興:「所以昨晚上是你第一次當零號?」
關瀾把頭埋到枕頭裡拒絕看他。
莊麟想,我這不是取得了重大突破,我這是史詩級的突破啊!
莊麟:「那跟你自己比呢?」
關瀾:「跟自己比什麼?」
莊麟:「你之前,不都是一號嗎?我的表現,跟你比如何?」
關瀾實在沒臉說我連一號也沒當過,只能厚著臉皮道:「比我還是差點兒吧。」
莊麟把人扳過來,重重地在嘴上吻了一口:「雖然我這邊也沒人可比較,不過我給你打一百分。」
他瞬間滿血復活,心情明亮得想唱歌:「你好好休息,我給你弄點吃的。」
莊麟居然直接光著下了地,關瀾視線高度正對著他胯間,覺得眼睛都要瞎了。
關瀾隱約聽到廚房那邊傳來冰箱開關的聲音和灶台開火的聲音,還有莊麟哼歌的聲音,慢慢地把整個身體縮回被縟裡。
他此刻在想,居然就這樣毫無準備地破了處,我可是連腿毛都沒刮啊。
莊麟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就把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端到他床前。
莊麟:「你廚房裡,除了速食麵就是微波食品,我看冰箱裡還凍著一些我之前送的湯,就拿來做湯底下了點麵條,早晨還是要吃點熱乎的。」
關瀾:「謝謝,很香。」
莊麟看了一會兒他吃飯,然後幽幽地開口:「你介不介意我問你一下,你家裡還有誰住?」
關瀾吃麵的動作僵住。
莊麟:「我剛剛從廚房出來走錯了路,走到了客臥。」
莊麟:「或者我換個方式問——我沒有成為第三者吧?」
關瀾:「沒有,你放心。是我的朋友,在這裡暫住。」
莊麟也覺得,既然在兩個屋裡住著,那應該不是那種關係。此時關瀾不願意透露是誰,他也就不問。
莊麟:「你今天還是請個假在家休息吧,不要去上班了。」
關瀾:「你才是,不要耽誤了工作。昨天你就沒有活動,今天不會還沒有吧?」
什麼工作,工什麼作,芙蓉帳暖,還要什麼早朝?
但是莊麟看關瀾一直在強作鎮定,實際上尷尬得快要死了,就好心地告辭:「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關瀾:「那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嗚——」
莊麟:親了就跑真刺激。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嘴上好像有點疼?
莊麟到了保姆車上,奔赴雜誌拍攝的現場。他的助理馬瑤瑤盯著他的臉足足看了十秒,然後艱難地開口:「麟哥……昨晚玩得挺高興?」
莊麟:「是啊,挺高興。」
馬瑤瑤:「要不我借你點唇膏遮一下吧?到現場菲姐看見了,要發脾氣的。」
莊麟沒明白:「遮什麼?看見什麼?」
馬瑤瑤從包包裡摸出一面小鏡子遞給莊麟。
莊麟一看,自己下嘴唇上明晃晃一個深深的牙印,還在往外滲血。
莊麟對著鏡子傻笑起來,然後掏出手機開始自拍。
馬瑤瑤:我可能跟了個假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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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錦得知了這一歷史性的喜訊,立即去買了三千響的大地紅。
陳錦:「我又不在,沒法給你煮紅雞蛋,只好千里之外給你放放鞭炮。正好北京禁燃禁放,我這邊沒人管,你在那邊聽著響,感受一下這喜慶的氛圍。」
關瀾:「別鬧!我是真的很煩惱!這讓我以後怎麼面對莊麟?我還得給他做專輯呢!」
陳錦:「哈哈哈這小子真的厲害哈哈哈哈,我以前只覺得他有種,沒想到他這麼有種!」
關瀾到底沒好意思提這事是他主動的。
關瀾:「你說我怎麼辦?我跟他現在算什麼關係?我之前守了三十年,怎麼就昨天晚上沒守住,被下半身支配了呢?」
陳錦:「那我問你,被下半身支配的感覺怎麼樣?」
關瀾:「……還挺好的。」
陳錦:「這就對了。你偶爾讓你的腦子也放放假,別成天想這想那的,順其自然,你的人生會輕鬆很多。」
陳錦驅車找了處人煙稀少的荒郊,把鞭炮點上,然後開始錄視頻,打算發給關瀾看。
最後煙霧散去,有個人跟鞭炮成精了似的憑空走了出來,對陳錦說:「什麼事,這麼開心?」
嚇了陳錦一跳。
陳錦:「你怎麼來了?」
楊佩青:「一路跟著你過來的。」
陳錦:「開著賓利上這種土路,還停的離鞭炮這麼近,你真的可以,小心把你車門崩掉漆了。」
楊佩青:「掉漆了去補不就得了。」
陳錦謝謝他沒有說「掉漆了換一輛不就得了」。
楊佩青:「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愛玩這種東西。」
陳錦:「當然是有喜事。」
楊佩青:「什麼喜事,要不要我包個紅包?」
陳錦稍微腦補了一下,如果楊佩青真的給關瀾包了個紅包,關瀾會是什麼臉色,就止不住地笑了出來。
楊佩青幽怨地看他:「果然是件大喜事,這麼開心。」
陳錦:「你也不用問了,我不會告訴你。不過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楊佩青:「那你跟我,有沒有關係?」
在異鄉的曠野中,在曠野的罡風裡,他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楊佩青:「我們老楊家,家風正,從不搞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們家人都專情,兩口子感情都好。你看我爸我媽,結婚五十多年,眼看快八十了,老兩口還手把手滿世界旅遊呢。」
「我大哥,他剛開始追我大嫂的時候人家都不願意,覺得嫁進我們這種家庭肯定得在家相夫教子,犧牲事業。我大哥就跟她保證,百分之百支援你事業,孩子只要一個。後來意外有了詩詩,他心裡還特別過不去,心疼我嫂子年紀大辛苦,詩詩一出生就給她登記的隨我嫂子姓。他倆二十多年,出了名的恩愛,誰看不羨慕。」
「我姐,他們兩口子沒什麼事業心,也沒什麼賺大錢的本事,都是大學裡教書的;他們倆都喜歡花,之前談戀愛的時候,誰要是出去旅遊或者出差,必定要買一盆當地的花,送給對方。上禮拜,他倆結婚二十年了,我姐去杭州出差,姐夫去巴黎開會,倆人回來之後在機場相遇,一人手裡抱了一盆花。」
「我二哥,雖然是個老光棍,可也不是因為花心,就是因為對感情太認真了,不願意因為傳宗接代之類的狗屁理由隨便結婚,害自己也害人家。他掌管這麼大的娛樂公司這麼多年,乾乾淨淨,從來不搞歪門邪道。」
「我們家,就只有我沒出息,折騰這麼多年,自己媳婦都搞不定。」
陳錦沉默半晌,忽然道:「你還有個姐啊?你姐是不是叫楊佩玲?」
楊佩青:「是。你認識她?」
陳錦:「……不認識,我根據你們老楊家起名字的強迫症推斷出來的。」
陳錦:「你們家要生個老五叫什麼啊?」
楊佩青:「本來計畫好了,生個女孩叫佩瑩。後來我爸嫌孩子太多鬧心,堅決不要了。」
陳錦笑得打跌。老楊家這強迫症,絕壁晚期了。
佩明,佩玲,佩寧,佩瑩,佩青——
陳錦:「誒不對,你名字聲調不對,你不是該叫楊佩晴嗎?」
楊佩青無奈:「我小時候是叫楊佩晴,晴天的晴。後來我嫌太娘,自己改的。」
陳錦笑得不行:「晴,這個字好,我回頭改個名叫陳錦晴,陳錦日青。」
楊佩青無奈得都沒脾氣了:「我這麼掏心掏肺地跟你表白,你就給我這個回應啊?」
陳錦:「我現在住關瀾家,是因為我打算把自己的房子好好裝一裝。」
陳錦:「我手上除了之前的兩個綜藝,和現在這個訪談節目,還有一個明年的真人秀,正在洽談中。」
陳錦:「我現在跟同事都能相處的很好,我現在還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
陳錦:「所以,晴兒,你能不能有點耐心,等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