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齊晟仍在盯著我,目光鷹隼般銳利,只是再配上胸口的那些斑斑點點的紅,突地就沒了氣勢。

他見我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下意識地掩了掩衣襟,然後好像又覺得這個動作太沒氣勢了,便又松了手,仍盯著我冷冷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突然間很憤怒,我擦,你上完了,爽完了,又來問我這個,你上之前怎麼不問清楚呢?

一時我也不想和他來什麼開誠佈公了,只是答道:「張氏!太子妃張氏!」

對待這種sb,說多少話都是白費口舌,他只會撿著自己想要的聽。

齊晟低低冷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

我心中陡然一驚,呀!他怎麼知道?

許是看到了我臉上的驚訝,齊晟的眸子更黑更深,蘊起更多的怒氣。

我頗有些無奈,只得問齊晟:「你到底想要個什麼答案?」

齊晟被我問的一怔。

我又接著說道:「我說我是張氏吧,你不信,我若是說不是張氏,你就信了?再說,我是不是張氏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的太子妃是張氏不就得了?」

齊晟更愣。

我很想告訴他,兄弟,這胸大呢,不代表就一定得無腦,頭髮長呢,見識也不見得就短了,你別太小瞧人了。

於是我又威脅道:「楚王已有意求娶我那妹妹,您別整天琢磨我到底是不是張氏了,還不如琢磨一下該怎麼做才不會讓張家捨棄了你。」

齊晟神色已是恢復了冷漠,嗤笑道:「張家捨棄了我,便也是捨棄了你,你又有何得意之處?」

我心道你別嚇唬我,我還真不是廈大畢業的。

我盯著那齊晟,不急不緩地答道:「殿下您坐了帝位,我不過一個不得寵的皇后,還時時礙著別人的眼,怕是長命不了,您坐不成帝位,憑張家的勢力,留我條命怕是也不難,不就是寡婦嘛?您放心,我一定能給您守住,別的事我不敢說,偏這事我可以和您保證!」

齊晟劍眉揚起,顯然是已動了怒,我欺他不敢殺我,只是挑釁地看著他,怎麼著,兄弟,你現在有膽和張家決裂嗎?如果你有這個膽,你至於白天剛聽了信,晚上就趕著來睡我嗎?

齊晟看我半天,卻突地笑了,就嘴角往上挑的那種,又奸又詐,看得我心裏一陣發涼。

齊晟從床邊站起,走到我身邊站定,低頭俯視我。

這姿勢真他媽讓我覺得不爽,於是我便想站起身來和他對視,誰知剛一起身就被他一把摟了過去,用手捏著我的下巴抬了起來。

我一時被雷得呆了,沒了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齊晟的臉緩緩地貼近,在離我臉只有一指的距離時停下,輕輕吐著氣說道:「你知道我怎麼做張家就不會棄我了嗎?」

齊晟的手指在我臉側劃過,順著脖頸往下,在鎖骨處稍稍停了一停,挑起我胸前的衣襟……

我擦!他敢調戲我!

他把老子當女人調戲呢!

我氣得暈了,身體都隱隱抖了起來。我想,是先揍他臉一拳,還是先給他下麵一腳?

齊晟嘴角卻挑得更高,不屑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拂袖而走。

我愣愣地站了片刻,提起已經握緊的拳頭看了看,有些後悔。

第四日,回宮。

齊晟與我不約而同地都穿了衣領稍高,裹得比較嚴實的衣服,兩人見面對望一眼,齊晟冷冷地別過了頭,我想過去抽他幾下。

綠籬攥了攥我的手,我忍下了,只沖著齊晟的背影豎了豎中指。

張家闔府上下在門外送齊晟與我,當著張家老少爺們的面,齊晟牽起了我的手,我下意識的往回抽,沒抽動,這小子攥得還挺緊。

趙王夫婦,茅廁君,上樹君等人得在我們後面走,所以也在門口站著送我們,齊晟的目光落在江氏身上時,攥著我的手松了一松。我轉頭也看向江氏,今又沒穿白,而是身月白衣裙,春風之中輕柔的衣裙隨風搖曳著,翩翩欲仙。

我湊近齊晟,故意噁心他:「哎?你看看,江氏這一身謫仙般的衣裙下面,會不會也是桃花點點?」

齊晟轉頭看我,眼神淩厲如刀。

我偏不怕死地激怒他:「趙王和江氏眼下都泛著青呢,估計得折騰的一宿沒睡!」

齊晟的手指發力,將我的手骨幾欲攥折,我忍著疼,咧著嘴笑著。

齊晟也湊近我,貼到我的耳邊:「你別覺得有張家在,我就不敢把你怎樣。」

「那你就把我怎樣了啊,趕緊休了我,要不就乾脆殺了我!」我激他,我昨夜也是想了一夜,對於齊晟,不能總是這麼慣著哄著,他本就瞧不起張氏,我若是再伏低做小,即便以後他真讓我做了皇后,也非得踩死我不可。

我得讓他看到我的價值,就如同你得讓你的老闆看到你的工作能力。

我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交鋒著,腳下卻都是不停,車駕前,齊晟一腳踹開了趴伏在地上當腳踏的內侍,雙手一舉將我舉到車上,自己也躍上車來,這才低聲冷笑說道:「不休你不殺你,你當我就沒法了嗎?」

說完,手在我胸前一拍,我便仰面倒入了車內。

齊晟也緊跟著進入了車內,我立刻便想,如果你他娘得再敢上我,我就弄死你!

齊晟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仰面半倒著,用手肘支著上身,全神戒備地盯著齊晟,誓與貞潔共存亡!

結果發現,是我思想太邪惡了,人家冷冷看了我幾眼,就從我身邊過去了,顯然沒打算搞什麼車震門……

我怔了一怔,隨即便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想想也是,只要不是心理扭曲興趣變態,沒人願意玩霸王硬上弓的,咱是男人,咱瞭解這個,一個不好被傷了根本,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齊晟見我笑,又瞥了我一眼,沒說話,從壁櫃裏掏出本書來,又低下頭看了起來。

我心道這車晃悠地這麼厲害,你就看書吧,早晚看成近視眼不可!嘿!我還偏不提醒你!

車駕又慢慢騰騰地從翠山往盛都皇城走,這一路上,齊晟話又少了起來。我覺得很是怪異,覺得車內的齊晟和車外的齊晟簡直是兩人一般,難不成這小子還有性格分裂症?

想到此,我又開始戒備起來,生怕這小子一時獸性大發再撲我個措手不及。

我一路提醒吊膽地防備著,齊晟卻一直沒什麼動靜,只倚在車廂一角悠然地看書。我肌肉緊張太久都有些木了,到後面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幅度地挪了挪屁股。

齊晟漫不經心地挑了我一眼,扯著嘴角不屑地笑笑,沒搭理我。

車駕到了進盛都入皇城,直到了東宮外才停下。齊晟起身下車,到車門處突回頭來了一句:「你可知道我若是死了,你這寡會如何守?」

我被他問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更別說回答了。

不過齊晟像是也沒打算讓我回答,只是冷笑一聲,邁下車去,待我被內侍扶下車,齊晟的身影早就遠了去了。

我這裏滿心疑惑,剛回到自己殿裏,還未來得及問一問綠籬這寡該如何守,院裏就來了太醫了,殿門也未入,只在院裏站了站,就給我下了結論。中醫術語咱不需再重複一遍,簡單說來就是我得在殿裏修身養性,外加清淡飲食。

我擦,齊晟你大爺的!望聞問切也不是這個望法吧?明顯是在整我!

綠籬眼圈又紅了,一個勁地問我:「娘娘昨夜和殿下還那樣恩愛,今兒這是怎麼了?」

我本沒事,一聽「恩愛」那兩字,差點被嘴裏的一口茶嗆死過去。

綠籬看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只當我是悲苦難言,忙用手絹來替我拭淚,便擦邊勸:「娘娘且放寬些心,凡事自有轉圜的餘地。」

我抓住綠籬的手,有苦難言,心道:丫頭啊,你怎麼會懂,他們這是死活要把我往彎裏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