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下來,原煬已經等在停車場了。
顧青裴本來打算打車去的,「你的手好了嗎?你自己開來的?」
「昨天我就自己開回去的,這點傷早就沒事了。」
顧青裴點了點頭,上了車,他神色如常,好像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其實本來也沒發生什麼,是他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徒增煩惱罷了。
他一上車,原煬就抱怨道:「昨天我妹妹把我手機玩兒沒電了,我的充電器都在你家,你公司有充電器吧?咱們的手機都是一個牌子的。」
顧青裴從電腦包裡掏出充電器,插在車載電源上,「這東西我是隨身攜帶的,以後你也在身上備一個,手機沒電很耽誤事。」
「知道了。」原煬開車之前,湊過去膩膩歪歪地親了親顧青裴,笑道:「好像一晚上沒見著你還挺想的。」
顧青裴沒回應,也沒避開,只是淡淡一笑。
手機充上電就自動開機了,開機沒多久,就刷刷刷地蹦出好幾條短信提醒。
原煬趁著堵車的空隙看了看,都是彭放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是叫他昨晚去喝酒的。
原煬皺了皺眉頭,這下又要被那小子說了。有時候彭放那張嘴真是欠的讓人想揍他,原煬特別不願意得罪他,不是怕他,而是煩他那張絮絮叨叨的嘴,打吧,又不能真打,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罵吧,也罵不過他,太煩人了。
顧青裴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未接來電,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前方,一言未發。
到了公司,一切如常。
原煬從食堂給他把早餐端上來,他則趁著吃飯的時候看看新聞,然後開始一天的工作,似乎什麼事情都井然有序。
原煬吃完早餐後,又處理了顧青裴交待的一些工作,然後填了幾份申請表,因為下午他就要跟張經理出差,帶上王晉和楊律師去看那個旅遊開發項目,當晚要住在附近,明天才能回來,上午這麼一忙活,他扭頭就把給彭放回電話的事忘了。
顧青裴本以為原煬會來找他說些什麼,沒想到直到下午三點多原煬離開公司,都隻字未跟他提。
他說不上原煬抱著他親了又親,然後痛快地去出差時,他是什麼心情。那種心情介於心裡堵得慌和鬆了口氣之間,既矛盾又可笑。
原煬是打算裝著不知道,連解釋都省了吧。
這樣也好,他更是懶得應付。
原煬變聰明了。或者,顧青裴覺得自己也許是低估了原煬。
原煬和張經理跟王晉他們的車匯合後,變往郊區開去。
車程大概兩個多小時,按照顧青裴的要求,他們先到那裡直接吃晚飯,好好招待招待王晉,然後第二天早上光線好的時候再去看地,明天下午回來。
那個地方有個環境很好的溫泉酒店,他們的兩千多畝地就在那個酒店附近,於是就近擇優下塌。
吃飯的時候原煬基本沒怎麼說話,逼得同樣不善交際的張經理熱場,一頓飯吃得多少有些尷尬。
王晉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快,反而適度地說點玩笑話,緩解氣氛,弄得張經理更為不好意思,心裡直抱怨原煬少爺脾氣嚴重,一點都不懂事,跟王總的大度得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煬本來就討厭王晉,不對他擺臉色就不錯了,實在熱情不起來。
反正他就是帶王晉來看地的,項目規劃主要由張經理來講解。反正,只要不是顧青裴來陪王晉就行。
晚上回到酒店後,原煬累了一天,先去洗了個澡。
他手臂上的傷還沒全好,依然不能沾水,自己費盡地洗澡的時候,心裡格外想念顧青裴。
趁著洗澡的時候佔佔便宜、調調情,那滋味兒簡直好極了,原煬想起來嘴角都會上揚。
洗完澡後,原煬趴在床上想給顧青裴打電話。
連續兩天晚上沒回家,原煬覺得這是個事兒。一個男人不回家,應該跟他對象解釋解釋。
他打開手機,突然想起彭放那廝了。他嘆了口氣,還是先打給了彭放。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喂?原煬啊。」
「孫子,在哪兒逍遙呢。」
「在家呢,大冷天的我才懶得往外跑。你呢?你是逍遙完了吧,要不然會倒出空來給我回電話?」
「說什麼呢。我昨晚手機被我妹妹玩兒沒電了,再說昨晚我肯定出不去,那倆小兔崽子都在我家,我昨晚看孩子呢,你約我也不開開天眼,看爺有沒有空。」
「我呸。我約了你幾次你不是這破事兒就是那破事兒,你什麼時候出台費那麼高了,叫你都叫不動。」
原煬也不是不願意跟彭放出去,主要是他前段時間兜裡一毛錢都沒有,出門丟人,就算是現在,手裡也就那麼點兒工資,還不如在家抱著顧青裴睡覺快活呢。
不過這麼長時間不跟他們聚會,這幫人該磨嘰他了,是該出去喝喝酒、吹吹牛了。
「我這段時間不是忙嗎,現在還在出差呢,過兩天吧,這個週六行吧?」
「我昨天在網上就想跟你說這個週六,你小子說了兩句話就他媽跑了,跟你說個話真是太費盡了。」
原煬皺眉道:「你說什麼啊,我昨天沒上網……」原煬心裡猛地一驚。
彭放「哼」了一聲,「那昨天是鬼上的唄?」
原煬急促道:「我昨晚確實沒上,你他媽跟誰聊的天,幾點的時候,都說什麼了?」
彭放也意識到原煬不是在開玩笑,他想了想,「十點多的時候吧,如果不是你上的,那是誰啊。」
「我他媽怎麼知道是誰,反正能碰我那個電腦,只有顧青裴。」
彭放頓了頓,呼吸有些沉重,「哪個電腦?以前我那台?放那個……那個錄像那台?」
「對!」原煬記得差點兒從床上掉下去,「你們、你們說什麼都,啊?都說什麼了?」
彭放仔細回想了一下,心裡有點沉,昨晚說的,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兒,他有些心虛,拔高音量道:「你他媽傻-逼啊,幹嘛把電腦留他家裡,連密碼都不設一個。」
「我住在他那兒,昨天我弟弟妹妹來,我才臨時回的家,媽的我怎麼沒設密碼了,密碼就設的我生日,誰知道他……我-操,彭放你到底跟他說什麼了,提到那個錄像沒有!彭放你要是敢提我他媽弄死你!」
彭放也急了,「你個大傻-逼,這年頭還有人用生日當密碼,你他媽的……等等,你住他哪兒?你們倆同居了?你、你真跟他同居了?原煬,你想什麼呢你跟一個男的同居,這男的還是你爸下屬公司的老總,你想什麼呢」
原煬額上青筋都冒了出來,他咬牙道:「告訴我你們昨天說了什麼!」
彭放想起昨天他們的對話,頭皮直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