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茂密的樹林中黑影重疊,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林間佈滿銀灰。
在一間偌大的密室中,青瑤公主垂頭站立在台階之下,台階之上,珠簾垂幕,幕後一個帶著銀色面具的人坐在高椅之上。
「就是這般,池南原早就知道朱富的身份,如今給我來了這麼一手,讓我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白白的讓她掰回了一局,著實可惡。」
青瑤公主滿臉妒色,美艷的雙眸都承載不住內心的怨憤,整個人變得陰暗猙獰起來。
幕後之人沒有說話,看影像,貌似正垂首擺弄自己的手指般悠然愜意,絲毫沒有將青瑤公主的申訴聽入耳中般。
雖然嘴上不說,但內心對上座之人卻有不滿,青瑤敢怒不敢言,只得側立一旁,這時,只聽從先前開始,便與青瑤站在同一側,卻偏向於黑暗的地方傳來一道妖嬈的聲音,說道:
「主上,朱富身上中的是失心蠱,即便如今被迎回丞相府,也不會改變什麼。我之前易容成蕭池南的模樣,對他百般□折磨,那種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即便朱富失心之後,身體也不會忘記,對蕭池南更加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般了……」
青瑤公主聽著黑暗中的女人說話,原本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安定,只要朱富與池南不再續前緣,那她還是有機會得到朱富的心的,正想跟著後面附和兩句,卻沒想到,從珠簾垂幕卻傳來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
「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你口無遮攔叫蕭池南的名字……她是帝國長公主,本尊不允許有人對她有任何不敬。」
聲音是低啞的,卻是帶著濃厚威脅的,讓對朱富施刑的那名女子和青瑤公主感到週身一片冰涼,紛紛垂首稱是。
「若依,你確定朱富中了失心蠱之後,便會忘記前事,對我們造不成威脅嗎?」
「是的。」施刑女子——若依恭謹答道:「失心蠱,子母相依,損人心智,是蠱毒中的聖品。」
「那就好。」上首那人冷道:「原只想解決一個朱富,沒想到竟附帶了一個百里桀……哼,百里家鼎盛時期已過,就算是找回了十幾年前就該死的百里桀,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何況這個百里桀,還身重蠱毒……真是天亡百里家……哈哈哈哈……」
若依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失心蠱毒,可以說是無藥可解,除非有人能同時找到朱雀膽和西域聖蓮……前者只在二十年前藥聖秦方的手中出現過,與之一同燒燬於仇人之手,世上再無,而後者,即便能登上極北之巔,但聖蓮花開即敗,他也拿不下來……」
「哈哈,妙哉妙哉。」
青瑤公主聽到此處,不禁有些擔憂朱富的安危:「那朱富……會死嗎?」
若依唇角一片輕蔑:「我自有辦法讓他不死,但記憶全失,活著也只是個行屍走肉……公主不是一開始就只是要求利用朱富給蕭池……長公主一個打擊嗎?難不成真的愛上他了?」
青瑤公主被猜中心思,心跳突突兩聲,但隨即隱下,強自鎮定道:
「怎麼可能。我府中男寵成群,怎會對一個貌不驚人的朱富動心?別開玩笑了。」
上首面具尊者冷哼一聲:「最好不要。否則,本尊可容不得一個對朱富心存愛戀的棋子在側。」
青瑤公主唯唯諾諾稱了聲是,便不再說話。
珠簾垂幕後人影微動,看樣子面具尊者是想離開,走之前,又對若依不放心的說道:
「不僅是朱富,還有那個安容……也要好好整治……武魁大選斷不可讓此二人參加,一定要將我們的人安□去方可,知道嗎?」
「是。」若依領命退下。
幽暗的燭火照射在密室中,忽明忽暗的,正如即將掀起的風暴般叫人捉摸不定。
***
朱富坐在紫籐架下,搖椅前後搖動,帶不來熟悉的感覺,也揮不開心底的陰霾。
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朱富沒有回頭,便問道:「青嵐,是你嗎?」
池南端著剛泡好的茶水,沒想到剛從轉角走出,朱富便開聲叫她了,看著那仰望天空的側臉,池南覺得內心的擔憂又加深了一些。
「是奴婢。」
化身為『青嵐』的池南走至朱富身旁,將茶水放下,看到他因為被太陽直射,額頭上沁出的細密汗珠,池南想都沒想,便從袖中掏出手帕為他拭汗。
朱富閉上眼睛,感覺著這種難以言喻的默契與溫情,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曾這般對待過他……是誰?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婢女『青嵐』?
為朱富拭完了汗珠,池南正準備離開,卻不料柔荑被朱富猛然抓住,略帶些空洞與蒼白的眸子看向她,無甚精神的問道:
「為何對我這般好?」朱富早在一天前,便想像這般抓著她的手問這個問題了。
『青嵐』略微掙扎片刻,朱富卻怎麼都不肯放手,也不管從外界看來,兩人糾纏的姿勢有多曖昧。
定了下心神,『青嵐』淡然回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孫少爺。」
朱富看著『青嵐』面上的那抹與她身份不合的淡然,熟悉感漸盛,雖然那句話,她說的正經,讓人找不出任何疑點,但朱富卻莫名的知道,她沒說實話。
從躺椅上坐起,朱富手底用了些勁,婢女『青嵐』便被拉入了他的懷抱,跌坐在他的腿上。
「孫少爺,你幹什麼?快放開奴婢。」無端被調戲的『青嵐』不知道朱富的目的,自然用力反抗,卻怎料整個人被朱富按坐在他的大腿上,怎樣都起不了身。
「既然是你該做的事……」朱富的雙眸近乎貪婪的打量著近在眼前的清雅面容,原本只是想與她靠近些,好好說會兒話,卻沒想到,這個號稱是自己貼身婢女的『青嵐』,一坐到自己腿上,與她肌膚相觸,他竟然……可恥的有了反應。
「孫少爺,請你自重,放開我。」被強行留下的『青嵐』還在做著無用的掙扎,因為與朱富雙腿緊密接觸的她也感覺到了某人身體的變化,雖說憑早前她與朱富的關係,這種事早已歷經多回,本不該這般羞澀,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與朱富的情況,原則上來說,兩人並不是能夠做這種事情的關係了,驟然如此,她又怎能不覺得尷尬?
「不,我不放。」朱富如享受般,鼻尖吸入的全是沁脾的芬芳,這種芳香如罌粟般無孔不入的侵佔著他的肌理與內息,是那樣熟悉,那樣叫人難以自制。
「除非你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朱富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內心卻對這具纖細火熱的軀體愛不釋手,私心想著,縱使『青嵐』告知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他也不願放開。
池南側過頭頸,只覺得朱富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噴灑在柔膩的頸項之上,酥酥麻麻,刺刺癢癢的。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就是少爺與婢子,少爺若是再不放開,婢子就要喊人了。」池南被心底的躁動嚇得產生了些許不安,見朱富仍不肯放手,便只能使出最後的殺手鑭。
原想著,若是從前的朱富,她都這般拒絕了,他定然不會像此刻這般糾纏,使出殺手鑭肯定能夠成功擊退奇襲,可是,她卻忘記了,此時的朱富,並不是從前,聽到池南說到要喊人的時候,朱富竟鬼使神差的,以迅猛之速,堵住了近在眼前的芳香小口。
觸感柔滑,入口冰涼的雙唇讓朱富瞬間沉淪,不顧池南掙扎,以一隻手強行扣住她不斷推拒的雙腕,將之別到她的身後,另一隻手卻攀上她的後腦,大力將她按向自己。
「唔……唔……放……放……開我!」池南不斷搖頭,想要躲避朱富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親吻,不同於以往的處境,此刻的朱富化身為狼,根本已經將禮教拋諸腦後,有的只是隨心所欲的侵佔。
朱富強行按樁青嵐』的後腦,與之唇舌纏綿,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種連想像都覺得很過分的事情,理智也告訴他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可是,這種彷彿能讓人置身仙境的美妙感覺卻如有生命般不住溝動著他內心狂野的火熱,那種熱,一下子就衝入了頭腦,燒掉了所有的理智。
由於『青嵐』的不配合,朱富只得將之整個人完全抱起,自己也從躺椅上站起了身,池南以為終於能夠脫離魔掌之時,朱富卻將她翻了個身,以男上女下的姿勢,將她按壓在躺椅之內,繼續著如狂風暴雨般的侵略。
「不要了……孫少爺,不要這樣對婢子,好不好?」池南與朱富之間,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的,對於這種無理的攻勢,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朱富,卻又不是朱富。
他有著朱富的外形,但是內在卻已完全失去……他沒有記憶,不認識她,不記得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這樣的朱富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既然不是她熟悉的朱富,那他又怎麼能對自己做出這樣親密的事情呢。
「不,你不是婢子,我不相信你只是一個婢女,你告訴我,你是誰?告訴我,我們之間的關係。」
朱富騎到池南身上,將她不斷揮舞的雙手按在頭頂之上,狂風暴雨般的親吻便急急落下,沒有章法,沒有輕重,只是隨著自己身體的欲望叫囂做著相應的動作。
池南不住叫喊著避讓,卻始終難以逃開,紫籐架下,兩人親密的接觸在一起,唇舌糾纏。
身下的躺椅『吱呀吱呀』,如池南那般發出了原始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