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洞房花燭夜

正當我猶豫著,接下來該去哪位相公的房間時,晴畫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今日傍晚時分,四公子秦霜曾問起過侯爺的行蹤。」

會問,就表示有知曉欲,有知曉欲就代表有興趣,有興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老四正在等我去找他?

晴畫的這個提醒,讓我萎靡了的心靈瞬間注入了新鮮源泉,拍了怕臉上的灰塵,將髮冠和胸前的花團扶正,屁顛屁顛的去了老四的霜月苑。

「哈哈哈哈,小禽獸,聽說你找我,我來晚了,真對不起,哈哈哈哈。」

馬不停蹄進了院子,我迫不及待想見到我家的那隻小禽獸,小禽獸姓秦名霜,人如其名,傲氣凌霜,以一手催花攬葉的奧妙針法冠絕醫學界,聲名在外,求他救命的人多如過江之卿,雖然診費奇高,但經常要拋頭露面搞出診,這一點對於一個居家男人來說,還是比較不便的,他的老婆,比如說我,獨守空閨,該多寂寞呀。

一隻腳剛踏進房門門檻,透骨飛針便貼著我的臉頰射在我身後門板上,入木三分。

我滴著冷汗,僵硬著頭顱向內望去,只見我的小禽獸正姿態優雅的擦拭著他的吃飯傢伙,由燭光反射出點點星寒……

「聽,聽說你找我?哈哈,我來了。」我結結巴巴的說出了我的來意,希望能緩和一點他的衝動。

小禽獸對我傲然一瞥,美得如畫中走出來的容貌冷若冰霜,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不可抑制的對小禽獸生出了邪惡的想法,總想著從什麼地方搞點X藥,把他就地正法,幸好最後我理智戰勝了慾望,正義戰勝了邪惡,才及時將那個想法趕出了腦袋。

「沒錯,找你了。」

小禽獸雖然冷漠,但好在有一說一,敢作敢當,這一點讓我感到十分欣慰,有了他這句話,我還等什麼?

前腳後腳,上趕著小碎步移到了他身旁,腆著臉問道:「找我有事嗎?」

也許是我表現的太過熱情,滿臉都是『如果你說是,我就撲上去』的飢渴模樣嚇到了純情的小禽獸,使他臉色更加寒霜般冷了下來,捏著他手中的透骨針,陰測測的說:「我發現我好像少一個試針的人,所以想找你……」

「……」

我活生生被小禽獸這句話給膈應到了……試針……就是讓他把他手裡這些冷冰冰的東西刺入身體裡……那一刻,我瞬間就做好了決定,這輩子除了小小禽獸,我不會讓他的任何東西刺入我的身體。

來不及告別,我就灰溜溜的跑了,生怕小禽獸狂性大發,直接將我按倒,扒衣,操上來。

晴畫站在霜月苑外還沒有離開,彷彿預見般等著我的落荒而逃,我強自鎮定:「咳咳,小禽獸說他今天不方便,我……」

「侯爺,隔壁就是三公子蕭將軍的院子,要不去碰碰運氣吧。」晴畫見證了我一個晚上的三次失敗,儼然對我產生了無邊的同情,連帶說話的語氣都不如先前那般斬釘截鐵:你一定要怎麼怎麼樣,不能怎麼怎麼樣,武後說怎麼怎麼樣……而是改為了:去碰碰運氣吧……

好吧,我在自己家裡都要碰運氣才能得到好臉子,人生真是豐富多彩啊!

老三蕭臬宗是個將軍,威武剛毅,頂天立地,我哥哥帶兵攻入了皇宮,最後還是敗在他的手中,可見此子武功之高,計謀之遠,背景之強……

但是,我總是很不習慣叫他的名字,這一點在我與他相識之初便種下了禍根,蕭臬宗……蕭……臬……宗……小……孽……種……小孽種!我真不是有意給他取這個外號的,怪只怪我的老公公老婆婆層次太高了,竟然給兒子取了這麼一個陽春白雪般的名字,曲高和寡,我等傻缺之輩又豈能理解?

那時候我和他年紀都不大,都屬於年少輕狂,我向來直爽,腸子裡有話隔不了夜,當時就得拉出來……老三就是因為這一點,而跟我種種不對盤,那時候的我正是無法無天的脾性,一個沒手軟,就做出了一件給老三一輩子都蒙上陰影的事情……我把中了X藥的他,打包送去了青樓,那一晚,老三保留了十六年的童貞與他揮淚告別……

唉,我壞了他的童貞,他擒了我的哥哥,這個世界還是很公平的,。

我與老三真正就是應對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而此刻,就是我遭受報應的時候了……

老三住在神風苑,與老四的院子僅一牆之隔,我剛走到院門,便被門內傳出的劍氣嚇退了幾步。

只見我家老三隻著中衣,在院子裡揮劍灑汗,劍氣如虹,氣勢萬均,神風苑中花花草草都不禁為他劍中的殺氣顫抖,他似乎感覺到院外有人,一招橫掃峨眉便朝著院門的方向揮了過來。

說來慚愧,若是從前的我,根本不會將他的這把劍放在眼裡,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我的一身功夫在武後的善意建議之下,被……剔除掉了。

武後說,再高的功夫於我而言便是糟粕,是糟粕就該剔除……

晴畫是影衛出生,武後精挑細選出來的各方面綜合素質都很高的一個姑娘,她作為我的貼身侍婢,很麻利的為我擋住了老三的那到劍氣,被擊後倒退十步有餘,據我淺顯的觀察,老三這一劍,應該還是手下留情的。

我不禁在這滔滔的殺氣中,感受到了絲絲溫暖。

剛回過神來,便見老三走至院門,挺拔的身軀靠在門邊,衣襟鬆垮露出內裡健碩的胸膛,我不禁嚥了下口水,好不容易將眼珠子從那性感的兩點黑莓上拔出,落在老三剛毅不屈,威武不凡的俊臉上。

「我道是誰。原來是侯爺,失敬失敬!」老三不知為何,竟對我展開了笑顏。

不管真假,這是我今晚得到的第一個好臉子,當即激動萬分,漾開了賤賤的微笑:「哈哈,將軍有禮。」

「不知侯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老三依舊笑靨如花。

「……」我臉上漾著笑,心裡罵著娘,若是以前,我定會一鞋板兒抽在他臉上,讓他明知故問,今兒這個日子,我晚上找他,還能有什麼事?

「呃……」雖然心裡很想暴走,但『識時務』向來是我為數不多的優點中最出類拔類的一個,當即好言笑道:「當然是想找將軍,切磋一下動作,姿勢什麼的。」

老三勾起玩世不恭的嘴角,將沁滿薄薄一層汗珠的性感臉龐湊近我的面前,侵略性十足的雄性氣味瞬間瀰漫了我的胸腔。

「敢問侯爺,你所說的動作與姿勢,可有實戰經驗?」老三問的隱晦又直白。

「……正在積累。」

我被近在眼前的誘惑弄得口乾舌燥,正想著豁出性命狠狠親上一口,然後拔腿就跑,這樣縱然被抓到胖揍,也總歸是嘗到了甜頭。

正躍躍欲試之際,老三卻收回了誘惑,威武之軀立於門邊,以手掌緩緩擦拭著寒光之劍,笑滿青樓般的放蕩:「今晚我只想與人切磋這個,侯爺若有興趣,就請吧。」

「……」請你個祖宗十八代!

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跟這位殿前將軍動手,再一次摸摸鼻頭,垂涎欲滴的目光在他中衣下的兩點突起上流連片刻後,依依不捨的走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餓了好幾天,聞到了肉味,卻吃不到嘴裡……

洞房花燭夜已然過去一大半,我這個人人稱羨的女侯爺卻連五個如花似玉相公的床邊都沒有摸到,還吃了四鼻子灰。不過,沒關係,越挫越勇,屢敗屢戰便是我武夏纖的終極目標。

好在,只剩下一個地方……

我期期艾艾,磨磨蹭蹭來到了老大顧相如的綠竹苑,抬頭望瞭望,只見皓月當空照,桂枝出牆來,毋庸置疑,老大肯定是這個家裡學問最高,心思最為雅緻的人。

這樣的人一般都懷有一顆包容之心,對人處世定是溫文爾雅,如一江春水般溫和如怡,如滿樹春風般暖人心扉。

「候候,我來了。」

因為老大的爹是丞相,他是大學士,我用我淺短的目光估計,老大肯定是內定了的下任丞相,既然是內定,那就是說,現在還是候補,所以,我愛稱之:候候。

一走進綠竹苑,便有一股發人深省的儒雅清風撲面而來,鼻子裡總能聞到一絲絲沁人心脾的墨香,就像在老大身上經常能聞到的那樣。

唉,所以我常說,沒文化害死人啊。小時候沒有在爹娘的棍棒底下學到真知,只學會了一身的潑皮耍賴,其實,但凡我有點文化,有點遠見,怎麼會被無知沖昏了頭腦,進城之初,首先帶兵燒了丞相家的祖宅呢?

想起當初丞相爹爹在朝堂上彈劾我的激憤模樣,我此時還是心有慼慼。

推開房門,我的候候就坐在燭光底下看書,他的側臉在柔和的燭光之下,更顯恬靜溫和,那畫面縱然我這個粗人看到了,也不禁肅然起敬,從小爹娘就教育我和哥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行走江湖,一定要尊重讀書人云雲,在他們根深蒂固的教導之下,我和哥哥在以後的日子裡,見到有文化的人,都下意識的用屁股表示尊敬——敬而遠之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