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澡盆中的坦誠相見

「快去準備熱水,侯爺要洗澡。」

老三不顧我的意願,將我扛在肩膀上,不顧旁人意願,強勢的要水洗澡……

這種行為不僅僅傷害了侯爺我脆弱的心靈,而且也給侯府其他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煩,畢竟你的房間也不是澡堂,而現在也不是洗澡的時候不是?

我雖然內心糾結,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侯府下人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就在老三扛著我去他的神風苑的那一路,下人們便已經將澡盆架好,熱水倒好,只等老三進去享受。

唉,侯爺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嘆,為什麼對待我,他們就沒有這般熱情,話說我一個月前跟阿福要的碎花帳子,他到今天都沒有給我弄來……

差距啊差距,侯爺我心細如塵,總是能從一些旁枝末節中看出一個人的本質,按照我的判斷,阿福——屬性:狗腿,性能:趨炎附勢,欺軟怕惡!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老三沒有跟我打任何招呼,一下子就把高高在上的侯爺拋入了不算燙,但也不算涼的溫水之中,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侯爺我嗆了一鼻子水。

狼狽不堪從水裡爬了上來,趴在澡盆邊上喘氣,埋怨的話還未出口,老三便開始了他的下一輪攻擊。

喂,誰讓你碰侯爺的?

喂,誰讓你解侯爺衣服的?

喂,誰讓你把侯爺衣服扔出澡盆的?

喂喂喂!

「蕭臬宗,你住手哇,再脫就沒了呀。」侯爺我捂緊最後一道防線——肚兜,誓死不讓老三得手,要知道,這道防線若是被攻破,那侯爺我的一世清白也算是毀於此地了。

你讓我今後還拿什麼面目去見老大,拿什麼資本去抵抗老二,拿什麼清白去勾引老四,拿什麼身子去安撫老五?

但是,對於一個暴君來說,偶爾一個臣子的諫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的反抗對於老三來說就是這樣的,不僅沒有作用,甚至還有些刺激了老三的野性,讓他動起手來更加不知輕重,不知手軟。

肚兜終究還是落入了老三之手,我大呼一聲,慌忙摀住胸前,轉過身子,以為老三會就此罷手放過我了,畢竟我身上除了一條褻褲,已經沒什麼可脫的了。

是的,還有一條褻褲。

特麼的怎麼還有一條褻褲?

整個人被老三從水中攔腰抱起,滴滴答答的水並沒有讓老三產生厭惡,而是在我如離水之魚般掙扎的同時,褲子也被扒了下來……

好吧。

反正,侯爺我遲早也是你的人,雖然有些突然,但是,坦誠相見畢竟也是走入彼此心房的第一步。

當我清潔溜溜再次被扔進水裡之後,侯爺我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老三隻是賞了我一記白眼,像是在諷刺我的大驚小怪,拜託,現在被脫光了衣服的是侯爺我啊,我不遮著身體,難道還要張開雙臂說: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預想中的蹂躪並沒有如期而至,我微微將害怕的眯起來的雙眼張開一條縫縫,卻看到一幕叫侯爺我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畫面。

我家老三無視我妖嬈的、豐滿的女性軀體,而是蹲□子撿起了先前被他從我身上剝下來的衣褲裙襪,濕噠噠的包在自己的外衣裡,拿了出去……

「來人吶,把這些衣物都拿去燒了。」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真是無比鬱悶加糾結呀。

唉,雖然侯爺我身材沒有飄香院的花魁娘子好,但怎麼說也是一枚純潔無暇,男女大防上沒有任何污點(?)的黃花閨女,老三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太叫人桑心鳥?

趴在澡盆邊緣哀怨之際,命人燒掉我衣服的老三再次回到了房中。

這一回,他少了先前的狂躁,冷酷中帶著絲絲情意……漸漸向侯爺我逼近,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一條毛巾,轉身走到我身後,被熱水沾濕的毛巾在我肩頭擦拭,儘管很難為情,但是不得不說,老三有這方面的天賦,竟然對搓澡這個職業無師自通。

一邊為我搓背,一邊揉捏著我僵硬的肩膀。

「侯爺是想就這麼僵硬下去呢?還是敞開胸懷讓我好好伺候你呢?」

「……你想……怎麼伺候?」我紅透了耳根,像只煮熟的蝦般斷斷續續的問。

老三長滿厚厚繭子的手掌在我肌膚上游移,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手法嫻熟,技術穩練,一度讓侯爺我差點失了心魂,放開捂在胸前的手,還有屈膝而起的腿。

老三彎下腰,將嘴唇湊至侯爺我的耳旁,輕聲細語的問道:「侯爺想我怎麼伺候?」

我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退,僵硬著笑容道:「我想你……不要伺候,行不行?」

老三將在我肩膀上揉捏的手搭在澡盆邊上,挑眉道:「行啊。若侯爺不想讓我伺候,那我又怎麼會勉強呢?你走吧。」

「……」

大度的老三實在讓我感動,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侯爺我被你強行拋入水中,強行脫掉衣服,現在人也濕了,衣服也燒掉了,你讓侯爺我怎麼走出去?

扭頭一看,老三似笑非笑,一雙英朗無比的眼睛在我□在外的肌膚上游移,被他掃過的地方,不自覺的汗毛豎起,雞皮疙瘩掉了滿盆。

「哈哈,哈哈。」我尷尬的笑了,只得對老三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然後便乖乖坐在水中,開始了痛苦又悲催的過程。

為了使自己不在這個過程中昏厥過去,我試圖用其他話題轉移視線:「那個孩子,是你兒子?」我可是親耳聽到那孩子喊老三『爹爹』的。

老三將我的手臂抬起,仔細的用水在上面擦拭,對於我的問題,也不否認,直接點頭道:「沒錯。」

我沒想到老三會不加遮掩,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遮掩心中的好奇了,又問道:「那他是……你跟哪個女人生的?我認識嗎?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做什麼的?那孩子跟你姓嗎?今年幾歲啦?」

對於我連珠炮似的問題,老三稍稍停頓了下手裡的動作,再一次湊近我的耳邊,沉吟片刻後說道:「侯爺還記得,我們最初相遇是在幾年前?」

「……」我愣了愣,怎麼忽然轉移到這個話題了,翻眼睛想了想,然後不確定道:「呃……五年?八年?還是十年?」

對於我的豬腦袋,老三顯然用足了他的包容心,並沒有跟我多計較,只是嘆了一口氣後道:「十一年八個月。我們相識最初,是在十一年前的江南七夕燈會上。」

十一年八個月?

有那麼長時間了嗎?我雖然心中質疑,但卻是沒膽說出來的,老三淳厚的聲音在耳旁繼續響起:「那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明明無賴的要死,卻始終有那麼多人圍繞在你身邊,我沒想到參軍會遇到你這樣一個女痞子,女壞蛋。」

隨著老三的回憶,彷彿也勾起了我一些些回憶,我記得第一眼看見老三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倔強的不得了得的少年,脾氣暴躁不說,還處處跟我作對,那時候我年少輕狂,做事也沒個分寸,為了一點小事跟他發生了爭執,當天晚上,我就叫人給他下了藥,打包送到了窯子。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竟然用那種方式來羞辱我,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經,然後掛在城門上三天三夜……」

「……」我不禁為老三的話咋舌不已,雖然一直都知道老三恨我,沒想到當初的恨意竟然這麼惡毒,我當年……是不是……下手太輕了?

為了不讓房內的氣氛過於凝重,侯爺我開始用手輕輕拍打水面,老三見我如此,便也不再賣關子,站直了身體,直言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天我雖然被下了藥,被你綁了起來,但是我在最後關頭還是跑掉了。」

我奇道:「你跑了?」

被下了X藥,又被捆綁成粽子,這樣你都能跑,接下來你不是要告訴我,其實你到今天還是處男吧?

「對,從窯子的後門跑了。本以為跑掉就沒事了,卻沒想到侯爺下的藥,劑量太重,沒跑幾步就趴下了。」

「然後呢?」我被老三的回憶完全勾起了興趣,要知道,雖然跟他認識了這麼多年,但是,對於那次之後的事,我卻是怎麼都不敢提起的。

「然後……就遇到了烈兒的娘……迷迷糊糊有了烈兒。」老三雲淡風輕的說著。

這樣的態度讓侯爺我心中一陣愧疚。

「那他娘現在什麼地方?」現在我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名義上的情敵身在何方。

老三聳肩:「死了。就是因為她死了,所以才託人把烈兒送到了我身邊。」

「……」

雖然老三說的輕鬆,但侯爺我隱隱能感覺到,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於是想了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烈兒的娘是誰?」

老三頓了頓,毫不隱瞞的回道:「天葵教的聖女,薛柔。」

天葵教……冠絕武林的第一大毒教,烈兒的母親是聖女,那……我彷彿有點明白老三忽然扛我過來洗澡的原因了,也怪不得烈兒看起來那麼蒼白,目光中總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陰毒……

「那烈兒今年有十一歲了?」按照老三先前那麼說的話,烈兒今年最少也有十多歲了。

點了點頭,老三語氣略顯沉悶:「嗯,烈兒從出生開始便被天葵教主餵毒試藥,所以看起來只有比同齡的孩子要小。」

想起烈兒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的模樣,我的心中不禁一陣心疼,按住了老三在為我擦背的手,溫柔道:「你放心,你兒子就是我兒子,雖然不是我身上的肉,但我會用我的奶撫育他長大的。」

「……」

對於我的豪氣宣言,老三沒說什麼,只是在我頭頂隨意揉了兩下,便繼續他的擦背行動。

侯爺我聳了聳肩,你看著好了,我會用行動證明,侯爺我絕對是個叫人如沐春風的後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