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的人都對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侯爺我從容一笑,以我無上的自信打動了他們。
駱文昌雖然對我不甚待見,可是對我的躍躍欲試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於是乎,我便被他們帶到了駱家囚禁南寧侯的密室外。
「好了,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你們在外面等我的好消息吧。」
對於『逼問』南寧侯這種事情,侯爺我還是有點把握的,最多就是南寧侯啥也不說,侯爺我自己告訴他們盤龍壁在什麼地方咯,獨孤桀敢那樣心狠手辣的對待侯爺我,那侯爺我給他們天一教添點亂子也不為過吧。
駱文昌他們雖然不解我的用意,不過在我的堅持下,還是尊重了我的決定。
一個人舉著火把,走入了密室。
昏暗的環境是密閉的,駱家怎麼說都在朝堂中打滾數十年,這種逼供的基本配備還是很有經驗的,只見昏暗的密室中,各類刑具掛滿了牆壁,兩個十字的刑架豎在那裡,一個綁著南寧侯,一個綁著小胖侯爺。
兩個人身上都是鞭痕纍纍,血跡斑斑,看著著實叫人感到可憐,尤其是小胖侯爺,一個啥也不懂的二世祖,好好的吃吃飯,泡泡妞,怎麼就遭了這個罪呢。
聽見密室的門開了,南寧侯醒了過來,與之前的意氣風發相比,現在的南寧侯簡直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見走入的人是我,那廝暴睜了雙目,正想叫囂,卻被我提前截住了話頭:「別激動,主謀可不是我。」
將火把放在一旁,侯爺我從地上撿起一根黑鞭,放在手中把玩,南寧侯咬牙切齒的叫出侯爺我的名字:「武夏纖……你到底想怎麼樣?」
侯爺我找了把椅子,悠閒自在的坐下,聳了聳肩道:「我想怎麼樣?我能怎麼樣?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侯爺被困在此處。」
「你放屁!」南寧侯情緒有些激動,我很欣慰,因為,在那之前他肯定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侯爺我的身影——嗯,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掏了掏耳朵,侯爺我翹起了二郎腿,用黑鞭的鞭柄指了指他,道:「我說的是實話,不管侯爺信不信,我都是奉命來幫你們的。」
南寧侯沉聲問:「奉命?奉誰的命?」
「自然是武後啊。」我大言不慚的說:「侯爺以為會是誰?皇上?別犯傻帽了,就你送給皇上的那倆姑娘,根本不夠看的,皇上還沒玩兩天就膩了,這不,一切還是回到了武後手中。」
「……」南寧侯靜默的看著我,不說話。
侯爺我勾起唇角,再接再厲的說道:「所以呀。侯爺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是誰綁架本侯的?」
南寧侯沉聲問出了這幾天他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暗讚駱文昌他們辦事謹慎,挑眉反問道:「侯爺前些日子得罪過哪些人,自己難道不知道?」
南寧侯皺眉思慮片刻,猜測道:「西林莫家?寧碎淵?還是……」
嘩,這老傢伙到底得罪了多少地方啊?西林莫家和寧碎淵又是什麼地方?
見我不說話,南寧侯又道:「難道是丞相府?」
「……」不得不說,這貨直到今日才被綁架實在是運氣太好了。
我對南寧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南寧侯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哼,我就知道是顧昉做的。怪不得你會出現在此,怎麼?要為你的相公找我報仇嗎?那就來啊,還客氣什麼?」
顧昉……就是侯爺我的老公公,老大候候的親爹,西唐朝的一品丞相。
我擺了擺手道:「我報什麼仇啊?我要報仇,自可讓下面的人動手啊。我今日過來,只不過就是為了傳達一聲武後的警告,給侯爺提個醒。」
南寧侯擰眉看著我不說話,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道:「武後說,顧家的東西誰都不能碰。」
聽我這麼說了,南寧侯的目光有些閃躲,依舊嘴硬道:「我不知道武後想說什麼?顧家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碰的嗎?」
我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嘴唇輕啟,說了四個字:「清荷仙子~~」
南寧侯大驚失色的看著我,看他的表情,侯爺我知道終於問對人了,於是又揚起一抹篤定的微笑,裝模作樣道:「那可真是個美人啊!」
南寧侯臉色劇變低下了頭,我又道:「那美人,侯爺可見過?當真如畫中那般嗎?」
「我……沒見過。洛河山莊的天下第一美人,又豈是那麼容易見到的。」
洛河山莊……我暗自記下了這個名字。
見南寧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而我也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於是便一把將拿在手中把玩的黑鞭拋在地上,拍了拍手後說道:「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我來就是為了傳達武後的那個警告,若侯爺答應對此事既往不咎,那……我便為侯爺試著去跟相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將你們父子放回去。如何?」
南寧侯身陷囹圄,自然知道如今的自主權並不在自己手中,埋頭咬牙道:「那就有勞武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我滿意的點點頭:「哈哈,侯爺客氣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便撿起牆邊的火把,打開了密室的門,走了出去。
移花接木這種招數向來百試不爽。雖然南寧侯遭綁架之後,我刻意叫人去散播人在駱家的消息,可那畢竟只是傳聞,是空穴來風,南寧侯府的人纏了這麼多天,也沒找到駱家綁架人的證據,可是,南寧侯聽到的這個消息,卻是得到我的確認的,他定然深信不疑,況且還牽扯著武後,我與武後的關係,武後與相府的關係,相府與我的關係,這一連串的關係讓他不得不相信,綁架他的人是丞相顧昉。
而駱家這邊……
我走出密室的時候,駱文昌和一干手下正在外頭守候著,見我出來,陶佳佳便迫不及待的衝上來問我道:「怎麼樣?他說了沒有?」
我聳了聳肩膀,將熄滅的火把遞給他,然後道:「他被綁架之前,東西在天一教副教主獨孤桀身上,現在還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駱文昌疑惑不解:
「怎麼會在天一教的獨孤桀身上?」
我看了他一眼,無賴一笑:「駱公子可還記得第一次綁架南寧侯失敗時,看到的那個秀美少年?」
駱文昌斂眉想了想,我又道:「他就是獨孤桀。南寧侯用每月八百兩黃金雇他做護衛。這個你們稍微去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有沒有瞎說了。」
「每個月,八百兩黃金?」陶佳佳聽後咋舌道。
駱文昌可不會像佳佳這樣沒見識,想了想後,才問道:「你怎麼問的?他如何會告訴你實話?」
我對他攤了攤手:「如果我說,我之前便認識他,你可相信?」
駱文昌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我早就猜到你認識南寧侯了,否則不會對他的行蹤那般瞭解。」
我對他的聰明表示欣慰:「所以說,一個熟人去問他,總比你們這些無頭蒼蠅要來的方便吧?」
「……」駱文昌看著我,陷入了沉默。
我笑了笑,指了指密室,道:「既然知道了,那……找個時機放了他吧。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個侯爺,若真的出事了,朝廷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駱文昌沒有說話,倒是佳佳忍不住了,咋呼道:「放過他,那他回去之後,豈不是會找公子晦氣?這樣公子不就有危險了?」
「……」好吧,佳佳你的護犢之心叫侯爺我十分佩服,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聽佳佳這麼說了,駱文昌的手下們也紛紛響應:「對,不能放!咱可不能給自己找麻煩!」
有的說:「乾脆殺了吧。大的小的都殺了,一了百了。」
我無力的扶額嘆息,喂,大哥,你們只是扮演土匪,並不是真的土匪啊,草菅人命這種事情能說的這麼方便嗎?
眼看就要上演一出血腥大戲,侯爺我趕忙站出來適時澄清道:「你們放心吧。南寧侯根本就不知道是海南駱家下的手。」
駱文昌對我投來一個質疑的,奇怪的眼神,一揮手,止住了手下們的喧鬧,頗有大將之風道:「算了,我們就聽武姑娘的,虎叔,你帶幾個好手,矇住他們的眼睛在城裡轉幾個圈子,再把人扔到南郊的深林裡。途中誰都不許說話,免得他們認出你們的聲音。」
這麼吩咐一番後,駱府手下便領命而出了。
我見大功告成,也想離開,卻被駱文昌叫住了:「武姑娘,我有話跟你說,你能稍等一下嗎?」
我停下腳步,指著自己的鼻頭,不解道:「我?」
駱文昌點頭:「是,就是你。陶兄弟,你們先走,我與武姑娘要在此說些話。」
佳佳雖然不願,但也不會公然頂撞駱文昌,待她和手下們全都離去之後,駱文昌沉吟著走到我的面前,我愣愣的看著他,以為他會問一些南寧侯的事情時,他卻對我說道:「武姑娘,你與金老闆到底是什麼關係?」
「……」
搞了半天,這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
問我和老二的關係……
「你上次不都看到了嗎?」我委婉的說道。
駱文昌蹙眉,情緒好像有些激動:「可是,你要知道,金老闆他是有婦之夫,你跟他是不會有幸福的。」
「我……知道他是有婦之夫……我不介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怎麼會去介意自家相公呢?那將顯得多不賢惠啊?
駱文昌聽我如是回答有些抓狂,忽的拉著我的手,將我摟入懷中,緊緊抱住,說道:「武姑娘,你,你……怎麼能這樣?我,你讓我如何是好?」
我被他摟的生疼,對他的話十分不解:「你怎麼了?什麼如何是好?」
駱文昌呼吸漸漸急促,我都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般對我叫道:「我喜歡你,武姑娘!金老闆他再好,畢竟不是屬於你的,但是我可以,我可以從內到外完完全全的屬於你。」
「……」
我的頭腦一陣嗡嗡直響。這廝說什麼?喜歡……我?那佳佳怎麼辦?這是我腦中首先蹦出來的問題。
駱文昌的這句話成功把我嚇到了,我在他懷中不住掙紮起來,可是那廝卻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般,就是不放開手,就在我無計可施之下,一個天籟之音傳來:「公子,不好了,蕭大將軍親自帶兵前來,說是要搜府!」
蕭大將軍……我在腦中想著這是哪號人物……靈光一閃——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