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經過四天的打探,我終於弄清楚了洛河山莊的內部結構。

莊主岳霸天有三個子女,長子就是岳清風,大老婆生的,從小就病怏怏的,沒聽說有什麼驚人的武功和建樹,但是卻深得莊主愛護;次子岳清明,從他的名字,侯爺我就能夠判斷出來,岳霸天不太喜歡這個兒子,清明清明,也不嫌晦氣,不過這個兒子倒是很有本事,平日裡幫著打理山莊裡的事情,還經常在外跑跑生意,為山莊創收,武功嘛,聽說也不錯,最起碼比病怏怏的岳清風要好的多。

還有一個是女兒,岳清荷,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是岳霸天的長女,年紀比岳清風要大上□歲,我掰手指頭算了算,岳清風今年已經二十有九了,比他大□歲的岳清荷,今年不是快四十了嘛,這個快四十歲的女人,怎麼會是天下第一美人呢?費解!

不過,在莊子裡的這幾天,侯爺我問遍了所有能夠問的人,這些人紛紛都表示對岳清荷的事情不甚瞭解,然後,侯爺我就退而求其次的問,岳清荷現在哪裡,所有人也都有志一同的回答我說不知道,弄了半天,好像岳清荷這個人是只聞其名,不見其身,神秘的好像不存在般。

吃完了早飯,侯爺我在山莊裡肆無忌憚的閒逛,覺得沒勁,便去了岳清風的院子裡,那廝正喝完了藥,滿屋子都是刺鼻的藥味,侯爺我將食指置於鼻孔下方,撅起嘴,手掌不住在鼻前揮舞。

送藥的彤兒臉色不善的白了我一眼,才端著藥走了出去,我便坐到了岳清風的對面,蹙眉問道:「什麼藥啊?怎麼這麼刺鼻?」

我家四兒就是專門搗鼓藥的,怎麼也沒見他身上這麼難聞啊,知道的說他喝的是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喝的是毒呢。

岳清風以帕子摀住口鼻,對我抱歉一笑,又從房間條台上的罐子裡拿出了兩粒蜜餞,放入口中含了會兒,臉色才稍微好看些。

「這是甜梅,武姑娘要吃嗎?」

鼻尖那股刺鼻的藥味揮之不去,侯爺我可沒心情吃其他東西,當即搖了搖手。

岳清風坐下之後,我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喂,大哥,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啊?」

這幾日莊子裡弄得倒是有模有樣,掛燈籠的掛燈籠,貼喜紙的貼喜紙,人人見她都說恭喜,倒好像她明日真的要成親了那般……

岳清風對我抱歉一笑:「這幾日二娘那邊看得緊,我找不到機會,

武姑娘你放心吧,至多明日拜堂之後,送入洞房後,我便安排你從密室離開。」

哦?有密室?侯爺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既然有密室,那還等到明天幹什麼呀?現在就走吧。」

說著,我便想拉著岳清風走,卻被他扯住了衣袖,只見他蒼白秀氣的頭稍微搖了搖,道:「這兩日喜房正在佈置,人來人往的,怎麼走?」

一句話又將侯爺我打入了地獄,唉,既然如此,你還不如不說呢,現在知道了出路,卻又不能走,侯爺我心裡更是撓牆般的癢癢。

「對了,聽說你這兩日在莊裡打聽清荷的事情?怎麼,你也對天下第一美女有興趣嗎?」

正沮喪著趴在桌上,聽到岳清風這麼問,侯爺我抬起了頭,有些緊張的看著岳清風,畢竟從莊子裡下人們的態度來看,岳清荷這三個字好像犯了一種什麼禁忌般,沒人敢大肆言論,岳清風突然以這麼爽快的姿態說出來,太叫人意外了。

「呃……沒有……只是……好奇!哈哈,女人的天性嘛,天下第一美人,也是女人,自然想比較一番。」

侯爺我打著哈哈,希望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一些。

岳清風溫柔一笑,盯著侯爺我看了好一會兒,竟然說出了一句讓侯爺我震驚好一會兒的話:

「若武姑娘有興趣,那……在下可以帶你去見見清荷,如何?」

「……」我咬著指甲,質疑的在他臉上游移了會兒,不放心的問道:「可以嗎?」

岳清風笑若清風:「清荷是我親姐,你即將成為她名義上的弟媳,帶你去見見,也無妨吧。」

雖然侯爺我對他口中的『弟媳』二字有點異議,但一想到可以見到那畫卷中的清荷仙子,再大的不滿也要暫且忍一忍才行。

岳清風說到做到,在撇開了一眾僕從之後,真的帶著侯爺我來到了山莊最北的一座小院。

這院子看起來像是有些年頭了,天下第一美人岳清荷真的住在裡面?侯爺我覺得真有點難以置信。

推開院門,內裡雖然整潔卻空無一人,只有堂前掛著一張美輪美奐的畫像……我扭頭看了一眼岳清風,這傢伙不是在搞笑吧?說帶我來見他姐姐,其實就是來看這副畫像?

如果真是如此,看侯爺我不一鞋板兒抽得他魂斷紅顏。

彷彿看出了我眼中的不信任,岳清風微微一笑,逕自朝畫像走去,我死死盯著他的動作,做好了脫鞋子的準備,可誰料岳清風走到畫像前,腳步仍不停止,一抬手竟然將畫像掀開,在畫像遮住的牆壁上,一個八卦圖形赫然顯現,岳清風將八卦圖左右各轉了四圈之後,畫像後竟然開出了一道可供一人行走的小門。

怎麼見個人會這麼麻煩?還要用機關控制,這其中的隱情怕是不一般吧。

岳清風對我比了個請的手勢,侯爺我剛想邁步,卻又縮了回來,岳清風見狀,也沒說什麼,便率先走入了窄道,我這才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一入窄道便覺得森寒無比,侯爺我一個沒控制的住,便打了一個噴嚏,岳清風從懷中掏出火摺子,點亮了牆壁上的壁燈,幽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忽明忽暗,只見他微微笑道:

「這裡有點冷,武姑娘要自己注意了。」

我雖然心裡直犯突突,但還是屏住呼吸點了點頭,雖然侯爺我沒了武功,但岳清風這廝也是個病秧子,風吹就倒的模樣,縱然想使壞,憑侯爺我不算矯健的身手,應該可以應對,這麼想著,心裡才稍微好過一些,跟著岳清風朝裡走去。

在窄道中走了一陣後,前面豁然開朗,我們進入了一間不算小的密室,密室中皓月般的銀輝傾灑而下,屋頂竟然是由無數顆夜明珠建成的,怪不得這麼亮堂。

但是,最讓侯爺我吃驚的還不算是整個屋頂上鑲嵌的夜明珠,而是……正前方的一塊冰壁。

是的冰壁。

怪不得這間密室如此之冷,原來是有這個東西,而冰壁中,不是其他,正是侯爺我一直想見,卻不得見的岳清荷,她一襲白衣素雅恬靜,像是睡著了般,被冰封於冰壁之中,算起來年齡快四十,但看她的模樣,卻始終如二八少女般,明麗動人。

「她……死了嗎?」我看著她如沉睡般的絕美容顏,有些痴迷的問道。

岳清風看著冰壁,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被父親找來的天山鬼手冰封住了。」

我大驚:「好好的,莊主為何要冰封她?」

岳清風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告知:「因為……她中毒了,生命危在旦夕,父親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中毒?」我不解:「中了什麼毒,需要將人冰封?」

岳清風看著岳清荷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說道:「火顏之

城。」

這個毒……我好像聽過,因為只要毒發,當可燒燬整座城池而得名,怎麼岳清荷好端端的會中這種殘酷的毒,真叫人費解。

「下毒之人原本是想害父親的,誰料清荷為父親擋了下來,幸好當時天山鬼手正在山莊中做客,父親為了暫時保住清荷的性命,才不得不這麼做的。」

乍聽到這件事,侯爺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岳清風,只嘆了口氣,道:

「那她……要在裡面待多久?」

岳清風看著我,臉色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蒼白:「直到……能夠解火焰之城的人出現……」

「……」

心情有些沉重的走出了密室,又在岳清風那裡坐了會兒,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想著,如果明天岳清風真的如約放了我,那回去之後,我便試著問問老四,看火顏之城能不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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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還沒亮,我便被好幾個喜婆折騰著起身了,又是化妝又是梳洗,弄了半天,侯爺我被她們伺候的心情暴躁到了極點,但想起一切盡在今晚洞房之時便可結束,侯爺我還是忍了下來。

午時一到,山莊內鞭炮聲響徹雲霄,侯爺我被披紅掛綠,傀儡般攙出了房門。

頭上沒頂紅帳,但卻戴著一隻非常沉重的珠簾喜帽,壓得侯爺我走路直喘氣。

山莊內賓客雲集,侯爺我下意識的低下腦袋,生怕遇到什麼熟人,傳出去的話,我家裡那五個說什麼都不會放過我的,想想那種可怕的後果,侯爺我真是不寒而慄。

喜婆將紅綢交到了岳清風手中,侯爺我被他拉著去了喜堂,喜娘高亢的聲音響起:

「新娘子見過公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侯爺我為了趕快結束這場鬧劇,便趕忙配合著喜婆的指示,一一做到,可是還剩最後一步,喜婆的『對拜』還未說出口,便聽一個難以置信的磁性男聲自上座賓客的席位上傳來:

「等一下!不能拜!」

「……」

侯爺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僵直著身體,轉到了聲音的來源處,透過稀疏的珠簾看到了……我家老二騷包又風流的身影……

唉,這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侯爺我最尷尬的時候來,老天,你又在玩兒我,是嗎?

不用說,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