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因為岳清風的關係,侯爺我和老二他們才沒有被安排在地牢裡,而老五那邊也說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獨闖喜堂和岳霸天交手,沒有透露他殺手的身份。

侯爺我肩膀上平白無故受了傷,心情十分鬱悶,隨隨便便擠了幾滴眼淚,老二和老五也就不好意思責怪我了,不過對我因何深陷洛河山莊還是事無鉅細的問了個透。

這一回,侯爺我不是自找的麻煩,而是正正經經的被人忽悠,被人騙進來的,老二和老五對侯爺我的智商表示了鄙視的同時,也對岳清風著急成親一事持有懷疑的態度。

我將岳清荷的事情告訴他們,老二是生意人,對江湖之事不是很懂,但老五就知道一些了,據他所說,在十年前,洛河山莊確實發生過一起重大事件,具體的沒人能說得清,只知道,那件事對洛河山莊的影響很大,甚至當年都傳出了洛河山莊幾乎被滅莊的可能,岳清風的親生母親就是在十年前那場大事件中去世的。

而岳霸天念及原配夫人,即便二夫人為他操持家務十餘年,他都沒有考慮將之扶正,代替岳清風的母親。

侯爺我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換掉了那身沾滿血污的喜服。老五這廝說來說去,侯爺我也就聽懂了,洛河山莊在十年前遭逢大難,因為什麼事,因為什麼人,他都不知道。

對於老五路人甲般的言論,侯爺我表示很無奈。

陶胖見我走出,體貼的為我倒了一杯熱茶,侯爺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剛想接過來,屋子外頭便傳來了洛河山莊管家的聲音。

「武姑娘,莊主請您去看一看少莊主,他醒過來了,但就是不肯喝藥,直吵著要見你!」

「……」

侯爺我滿頭黑線,簡直不敢去看老二和老五的表情了,只聽老二冷哼一聲道:「唉,不過區區五日,侯爺便讓少莊主唸唸不忘至此,身為相公的我,都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這貨話裡的諷刺味道太重,但卻又彷彿是事實,侯爺我縱然有心反駁,卻發現無從下口。

老五蹙著眉頭來到我身後,語氣堅定道:「我陪你去。」

唉,雖然被自家相公如此不信任,但侯爺我確實有錯在先,不該招惹那些我根本就沒想招惹,偏偏卻被我招惹了的爛桃花。

帶著老五,我跟著管家身後,來到了岳清風的小院,想起那日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就不該跟他坐在一起,唉,後悔莫及啊。

當我跨入房間,守衛卻攔住了老五,說是岳清風只想見我一個人,老五雖然不悅,但在侯爺我的保證下,他還是乖乖的站在門外守著。

房間內依舊那一股刺鼻的藥味,也許是知道我要來,所以事先清過場,只有岳清風一人靠坐在床邊,見我走入,轉過蒼白的臉,比之前幾日,彷彿又白了些,虛弱了些。

看著他這副模樣,侯爺我內心再次湧起一陣慚愧。

岳清風幽若魂靈般的眸中閃過一絲悲傷:「為何不告訴我?」

我在他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嘆了口氣:「告訴你和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嗎?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打算娶我的。」

聽我這麼說,岳清風蒼白纖薄的嘴唇顫動兩下,斂下眸子,氣若游絲般的嘆了口氣:「你怎知……我不是真心?」

「你說什麼?」侯爺我皺眉,這廝真不是普通的虛弱,不過就吐了兩口血,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岳清風閉口,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再說話,侯爺我一個人說的無趣極了,站起了身,拍拍屁股,總結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你……自己想開點,把藥喝了。養好了身體,以後肯定能娶上一房身體棒棒的媳婦的。」

說著,我端起放在他床頭的刺鼻藥碗,遞至他的面前,岳清風在藥碗和我之間來回看了兩眼,最終才伸出了如鬼般蒼白冰涼的手,接過藥碗。

「你的真名,叫什麼?」見他喝了一口苦藥,侯爺我便想離開,卻不料剛一轉身,便聽見岳清風幽幽的問道。

「武夏纖,我叫武夏纖,纖纖是我的小名,這個我並沒有騙你。」

「……」

岳清風沒再說話,只是將目光落在黑漆漆的藥碗上,幽深至極。見他如此,侯爺我還能說什麼呢?怪只怪這枝桃花開得太妖孽。

---

既然已經認定,這是一場烏龍事件,那我們也就沒有繼續留在洛河山莊的理由了,老二也因為這件事情,與岳清明的生意宣告泡湯,但老二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很擅長使用風險轉移這個手段,他與岳清明的生意做不成,便把所有的損失都算到侯爺我頭上,平白無故的身上又多了幾十萬兩的債務,侯爺我不得不對老二送去了深深的鄙視。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未亮,我便被老五叫起來,說是現在就離開。

整個洛河山莊,也就岳清明一個人出來送了送我們,並且還是看在老二的份上,侯爺我想問岳清風怎麼樣了,可是礙於老二和老五在場,硬是沒敢問出口。

坐上了馬車,馬車在洛河山莊周圍的森林中穿行,還未走過一里地,便被一幫從兩邊竄出來的守衛包圍了。

老二掀開簾子一看,那些守衛的裝扮全都是洛河山莊的人,正納悶之際,卻見從黑暗的林子那頭走出了一個人,高挺俊秀,卻蒼白如鬼,竟是大病未癒的岳清風。

只見他沉著面容,雙手環胸,走至守衛的最前方,冷冷的看著老二,卻不開口說話。

我掀開簾子,見是他,便走下馬車,朝他走去,邊走邊問道:「少莊主,怎麼是你啊?你的病還沒好,瞎走動什……」

我寒暄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老五從馬車後趕來,大叫道:「快回來,他不是岳清風!」

我扭頭看了看老五,你不是睡糊塗了吧,這貨不是岳清風是誰?剛這麼想著,侯爺我只覺脖子彷彿被一隻冰涼冰涼的,彷彿從地獄剛爬出來的鬼爪扼住了,岳清風用一股常人難以抗拒的力道,將我甩向了他身後的守衛,守衛攔住我,順勢將我捆綁起來,侯爺我看著身上的繩索,怒不可遏的對著岳清風的背影吼叫道:「岳清風,你個王八蛋!你想幹什麼啊?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不是,是該說的,昨天都說過了,你還想怎麼樣?想我跪下來向你斟茶道歉嗎?」

岳清風聽我如是大吼,回過頭來,侯爺我心神一凜,以為看到了一雙惡魔般的雙眸,不是尋常人的黑,而是透著股冰藍色,詭異的不得了。

說時遲那時快,老五自空中來襲,五禽爪毫無示警的襲向妖魔化的岳清風,將岳清風整個人從背後打出去老遠,侯爺我驚呆了,心中五味陳雜,雖然岳清風這種行為很可惡,但也不需要承受這麼重的打擊,老五這一下看著是用了全力的,以岳清風的身體狀況,這下怕是活不成了。

正擔憂之際,卻見被打飛出去的岳清風一骨碌從地上躍了起來,一邊扭動著『咯咯』作響的脖子,一邊如毫無知覺般走了回來。

「岳清風,你沒事吧。」侯爺我雖然被縛,但對眼前的景象還是表示了該有的震驚。

也許……老五說得對,這個跟岳清風長得很像的人,根本就不是岳清風。

那他是誰?真正的岳清風又去了哪裡?

如鬼似魅的身影,開始圍著老五打轉。看似在左,卻又猛的出現在右方,看似在前,忽的又在老五背後出現……這般神鬼莫測的身手,饒是老五也有些招架不住,在『岳清風』手底下吃了幾回悶虧,陶胖見狀,便也加入戰局想要給老五幫手,可結果卻還是一樣的,老五與陶胖兩人後背緊貼,神情凜然的注視著周圍,蓄勢待發等待著岳清風如鬼似魅的身影再次出現。

老五將手按在腰間的飛鏢之上,雙眸緊閉,以習武之人的念力感應著岳清風接下來的動向,忽的,一支飛鏢向著空無一人的右後方疾射而去,黑影突然顯現,以蒼白鬼爪徒手隔開了老五的飛鏢,獸性大發般,雙眸由淺色冰藍變成了湛藍,越來越深,如漩渦般越發恐怖。

許是受了老五的刺激,岳清風暴睜雙目,對著老五的方向用盡全力般疾撲而去,如猛虎下山,獵豹奔行,勢不可擋,眼看老五就要受傷……

侯爺我的一顆心簡直就快吊到嗓子眼兒,不知所措之際,一陣悠揚的笛聲自林間擴散開來,我家老二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根小巧的豎笛,吹奏著幾個很簡單的單音節聲響。

憤怒狂奔的岳清風卻好像忽然沉靜下來,蒼白鬼爪探至老五面門處不遠,咻的停住不再向前……

那一刻,侯爺我的心情真是複雜到難以形容,我家老二看似文弱,可在關鍵時刻總能露出一手叫人驚喜的絕技,真是太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