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工作的百貨公司終於在年底前超額完成了這一年的銷售任務,雖然只是個保安組頭頭,但肖先生仍然被邀請參加了公司的慶功宴。忙碌了一整年終於得以輕鬆一下,肖先生一時沒注意喝得有些多。回去住處後在衛生間裡吐得稀里嘩啦。好不容易胃裡乾淨了,哪想腳底一滑,直接就摔在了他自己的嘔吐物上。
倒霉的肖先生醉酒渾身無力,以臉朝下的姿勢摔趴不說,更是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鼻子浸在那堆噁心的嘔吐物裡,一吸一吸,最終堵住了他的呼吸道。
窒息的那一刻,肖先生感覺自己被個白茫茫的東西包裹住了,那玩意兒濕濕的又溫暖異常,待在裡頭讓人舒服得想睡覺。於是肖先生就閉上眼睛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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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先生沒想到自己醒來後仍身處白茫茫的環境中,他以為自己還在酒醉途中,正打算繼續睡下去,不料整個世界突然就搖動了起來。
這是——地震了麼!!!
宿醉過後反應慢半拍的肖先生立刻抱住腦袋彎腰想跑,卻發覺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坨黏稠的液體裡,如何都動彈不得。就在這時候,只聽「咔嚓」一聲,有白白的細屑落到了肖先生頭上,抬眼去看,只見一個如石頭般鋒利又厚實的鉤子卡在了離他腦袋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我的媽啊!!!
肖先生望著那巨大的鉤子瞬間僵住了身體,他維持著方才抱住腦袋的動作,盯著那個巨大的鉤子在動上片刻後又慢慢退了出去。
於是那個地方就出現了一個洞——這讓肖先生終於意識到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似乎是個密閉的空間,而且還是個有水的溫暖的密閉空間。
這到底是哪兒啊?!
幾輪的驚嚇過後,肖先生早已恢復清醒,他努力扒拉著身體往那個洞靠近,正想看看外頭到底變成了哪副光景,洞上突然貼上了一隻眼睛。
沒錯,這是一隻眼睛,雖然它沒有眼白並且瞳孔只是細長的一條線,但肖先生還是知道這是隻眼睛——因為他家的貓咪就長著這樣的眼睛。
現在這隻眼睛正在靈活地轉動,似乎是在打量裡頭的情境。而在它與肖先生的視線對上時,那個細條的瞳孔在瞬間變成了圓形。
這大概是興奮的表達,就像是野獸發現了獵物,肖先生只覺背後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就在恐懼衝破極限的時候,他的身體本能地要站起來。這股衝力似乎連四周的黏液都沒法控制住他,肖先生得以擺脫束縛,他的頭頂猛撞上了那個密閉空間,只聽「咔嚓咔嚓」斷裂聲不斷,隨著一塊塊碎片的剝落,外面的世界終於展現在了肖先生面前。
這是個堪稱巨大的山洞,灰色的岩壁被刻意打磨過,像是個住所。而在肖先生面前,則站著兩個體格龐大長得像是野人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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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媽咪呀!!!!!!!!!!!!!!!!
身強體健的前百貨商場精英級保安肖先生終於不顧一切的尖叫起來——這真是他有生以來最刺激最坑爹的一天了!
而對於這個山洞裡的那兩個克魯人來說,這一天卻是值得慶祝的,因為他們期待許久的第一個孩子破殼而出了,哭聲如此嘹喨,想必會是個健康的寶寶吧╮(╯▽╰)╭
發覺尖叫沒用的肖先生安靜了下來,他待在那個被他頂破的蛋殼裡,眼看著面前兩個對他而言猶如巨大無比的妖怪靠近自己。他們似乎很興奮,正用他聽不懂的語言交流著什麼。
雖然眼睛如同貓科動物,但五官還是與人類相似,所以肖先生最起碼能夠看出這兩個怪物一個表情溫柔另一個卻是板著張臭臉。出於自衛的本能,他慢慢向溫柔先生的方向動了動。做這個動作時,肖先生早先抱著頭的手還舉著,溫柔先生以為他是要抱抱,便主動朝他伸出了爪子。
那真的是兩隻爪子!指節粗大不說,那像是彎鉤似的指甲好像一碰就能從他身上割下塊肉來。肖先生不由自主地瞄向自己的手想做對比,只才看了一眼,他又一次震驚了。
這隻手被輻射了吧?一定是被輻射了吧!!
這肉得都有小窩的手背是怎麼回事!這小小短短的手指的怎麼回事!這像是鉤子一樣的透明指甲是怎麼回事啊啊啊!!!
肖先生震驚得思維短路,那位溫柔先生已輕輕地把他抱了起來。騰空的感覺對於一個成年人而言可不太舒服,並且具肖先生方才的目測,那兩個妖怪雖體格健壯,但高度頂多兩米超過一點,自己一米八朝上的大身板竟然被如此輕易地舉了起來……
肖先生抿著嘴,他面無表情地把視線從自己的手挪向身體,瞧他都看到了什麼?一個圓鼓鼓的只有他原本的巴掌大小的小肚皮,再下面是個絕對比小巧還小巧的小雞雞,還有,一條正從他的小肥腿間彎上來的細長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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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抱著又大哭不已的寶寶有些不知所措,因部落的族長說寶寶出生時會把最先看到的人當作他們的父親,所以這些天他才與涂穆一同在家待著。
只是所有寶寶出生後都會哭成這樣的……這樣的肝腸寸斷?
由笨拙搖著手臂試圖哄手裡的小傢伙開心,可惜效果不佳,他終於求救似的地轉向涂穆,「這是怎麼了?」
涂穆從方才起就板著張臭臉冷眼旁觀,這是他向來的習慣,但其實在內心深處他還是極期望小傢伙的到來,不論是因為這是他的後代還是別的什麼理由。所以在看到還在蛋殼裡的小傢伙率先把手臂伸向由時,他堅硬的心底甚至都有些感傷,還好小傢伙又哭了起來——由似乎拿他沒辦法。
涂穆的嘴角彎起了些微的弧度,那是除了由意外沒人能看出來的笑容,「寶寶在怕你。」
「怕我?」由皺了皺眉,難道是前些天捕獵後的血腥味還留在身上?不過會被涂穆說怕還真是件好笑的事情。由看看邊上那張臭臉,放棄似的遞過寶寶,「不然你來?」
涂穆接過寶寶,他想起了部落族長在向他的子民傳達神的旨意時常做的舉動,這或許會有用處?
肖先生在尖叫到神智不清間隱約感覺自己在被轉移,等弄清楚他已經被溫柔先生遞到那個臭臉先生的爪子中時,肖先生不自覺就放低了聲音——他怕那怪物會直接把他撕了。
視線不小心與臭臉先生對上,那雙猛獸一樣的眼睛正冷冷鎖著他,凶狠而執著,並且越湊越近——
媽媽,救救我TAT
那妖怪的額頭最後抵上肖先生的額頭,這讓他恐懼得都忘記了哭泣,肖先生覺得自己像是被冷氣罩住了全身,不動都動不了。
過了快要是一個世紀的時間,旁邊的溫柔先生似乎說了什麼,於是臭臉先生終於抬起了頭。冷氣在瞬間消散了不少,肖先生全身一軟,好不容易才喘上口氣來,經了這茬他覺得疲憊異常,沒精神再想別的,還是直接睡過去吧。
由看著在涂穆手中睡著的寶寶,不得不承認這回是神明顯靈,竟會有小傢伙不怕他,「那麼就由你來照顧他吧。」由聳聳肩,他拿過邊上的石矛走出山洞,作為一個家庭,有人負責養育後代,就該有人負責捕獵。
由走後,涂穆找出他們特意準備的犀牛獸皮輕輕包裹住了寶寶,小傢伙雖然皺著眉,卻睡得很香。涂穆把寶寶放在乾淨的草垛上,側躺在他邊上,低頭伸出長長的舌頭,一下下把寶寶身上黏稠的液體舔掉,如同所有野獸舔著它們的小孩兒一樣。
就此,這個小家庭各成員的任務便被分配好了,肖先生作為新生兒什麼都不用做,溫柔的由負責外出捕獵,而負責養育寶寶的,是臭臉的涂穆——如果知道這一悲劇的結果,不知道肖先生會不會再一次用大哭來扭轉曾經的誤會呢?還真是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