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娘娘?」寶綠震驚的看著斜倚而坐的顧如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皇后娘娘竟然要用私刑?!

  「沒聽懂嗎?」顧如玖低頭看著手裡的茶杯,「白賢,把她帶到隔間去,讓她開口。」

  「是。」白賢與兩個大力太監拖著綠衣宮女下去,宮女被捂著嘴,連哼都不能哼一聲。

  掌事太監與掌事宮女眼看綠衣宮女無聲無息被拖了出去,寒意從腳底竄上全身,顧如玖還沒開口,便軟塌塌的跪了下去。

  「本宮聽這個宮女說,她是你們尚食局的人?」顧如玖用茶蓋掛著水面的茶葉沫子,輕輕的摩擦聲讓兩個掌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別看他們在尚食局是人人捧著的掌事,可是在這些貴人面前,生與死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什麼公公什麼姑姑,都不頂用。

  「回娘娘,楊柳是幾日前分派到尚食局的,她當差時一直很老實,以至於奴婢失察,竟讓她衝撞了御駕,奴婢有罪。」掌事姑姑勉強壓下心底的恐懼,用有些變調的聲音道,「求娘娘恕罪。」

  「楊柳……倒是個好名字,」顧如玖似笑非笑道,「色淺微含露,絲輕未惹塵。人美,名字也美。」

  兩位掌事更是大氣不敢出,聽到隔間傳來低沉的痛哼聲,他們不敢去想楊柳正在受什麼樣的刑罰,不然在摀住嘴的情況下,還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再抬頭看面無表情低頭喝茶的皇后,彷彿沒有聽見隔間動靜似的,連眉頭沒有皺一下。

  這一眼看得兩人遍體生寒,都說皇后是個隨和人,不隨意打罰下人,十分的可親,今日竟如此心狠,可見人有逆鱗,輕易碰不得。

  對於皇后來說,有什麼是碰不得的?

  自然是皇上!

  楊柳這個賤人,竟然敢做出勾引皇上之事,連累他們也跟著被追究,簡直就是膽大包天,老壽星嫌命長。

  「既然楊柳是剛分到尚食局的,她之前在哪當差?」顧如玖放下茶杯,聽到隔間的悶哼聲越來越小,對寶綠道,「行了,叫白賢把人帶過來。」

  「是,」寶綠白著臉走到隔間,見那個叫楊柳的宮女除了臉色難看了些,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便道,「白公公,娘娘要見這個宮女。」

  白賢接過小太監遞來的帕子擦著手道:「好些年不做,有些手生了。既然皇后娘娘要見這個罪婢,就暫且饒了你。」說完,他對楊柳笑道,「楊柳姑娘,皇后娘娘素來慈和,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皇后娘娘的問題,不然咱家也很是為難,你可明白?」

  楊柳恨恨的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見她如此倔強,白賢臉上的笑意消失,把帕子往旁邊凳子上一扔:「拖出去。」

  寶綠見兩個太監把渾身無力的楊柳拖了過來,側身讓開,腳步頓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白賢注意到她的舉動,嗤笑了一聲,大跨步朝主殿走去。

  「回娘娘,楊柳原本在靜安宮當差,後來因為犯了錯,就被罰到了尚食局。」掌事宮女心裡也清楚,這事內裡有貓膩,真正犯了事的宮女,哪會罰到尚食局這種有油水可撈的地方。

  可這是貴人們的事情,他們這些做宮侍的哪敢置喙,現在惹出事來,也只能求皇后娘娘仁慈,不會要他們性命了。

  「靜安宮?」顧如玖輕笑一聲,靜安宮是錢太妃與孫太妃居住的宮殿,不管這事與兩位太妃有沒有關係,至少這兩位太妃是知情的。

  「本宮知道了,」顧如玖視線掃過兩位掌事,「宮有宮規,太監與宮女的任派也早就流程,你們不按規矩辦事,就要受罰。但是念在你們情有可原的份上,便杖五下,停俸兩月,若是日後殿中省上下敢再出此等事情,本宮一定嚴懲不貸。」

  殿中省乃是掌管內宮所有宮女太監的部門,尚食局尚衣局等六局都歸殿中省管轄。

  「謝娘娘,謝娘娘。」兩位掌事此時喜不自勝,這個懲罰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法外開恩了,他們連連朝顧如玖磕了幾個頭後,才退下去領罰。

  出主殿時,他們剛好遇見被太監架著的楊柳,兩人冷哼一聲,匆匆離開。

  進了內殿,楊柳被兩個太監扔到地上,她掙扎半晌,勉強擺出一個跪姿出來,「罪婢拜見皇后娘娘。」

  見她這個模樣,顧如玖閉了閉眼,沉默片刻後,才睜開眼睛道:「說吧,你靠近陛下的目的是什麼?」

  楊柳額頭抵地,聲音顫抖道:「皇后娘娘明鑑,奴婢只是無意衝撞聖駕,不敢有其他心思。」

  「你還不想說實話嗎?」顧如玖皺眉,嘆口氣道,「本宮手中從未沾過人血,也不想沾,你若是執迷不悟,本宮只能破這個例了。」

  晉鞅並非先帝親子,又對世家大族心生忌憚,難道沒有人在背後生出別的心思。

  屆時若是晉鞅身體出現什麼問題,那麼這些世家大族自然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推舉出一個新帝來,這個新帝有可能是晉鞅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有可能是瑞王的那三個兒子。

  若她不是皇后,或是對晉鞅毫無情誼,那麼也就懶得管這件事,可現在晉鞅是他的男人,她就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算計自己的人。

  楊柳背脊一僵,她沉默了騙了,磕頭道:「奴婢……奴婢實在不知道娘娘所言是何意。」

  「皇后娘娘,奴婢聽聞這個叫楊柳的宮女,她家中尚有一弟一妹,她若是不知情,不如把她的弟弟妹妹宣進宮中問話,也許她的家人知情,」白賢見慣了這些人牙尖嘴利,也知道用什麼手段對付這些人有用,「娘娘,不如奴婢這就去宣召二人。」

  「不,不要,」楊柳爬到白賢面前,抱住他的腿道,「白公公,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求公公饒了他們。」

  「那你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呢?」白賢一個用力,把自己的腿從楊柳手中扯了出來。

  手段不在新,有用就行。

  「我說,我都說,」楊柳爬過身,朝顧如玖砰砰磕起頭,「娘娘,求你饒了我的家人,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奴婢知錯了,求娘娘寬恕。」

  「行了,別磕了。」顧如玖放下茶杯,「說吧,究竟是誰讓你來的,誰教你唱的錦州小調?」

  「奴婢……奴婢原本是孫太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有一日偶然見到陛下,奴婢……」楊柳抬頭去看皇后的臉色,見她面無表情,便瑟縮著肩膀道,「後來我無意間聽到錢太妃與孫太妃談到陛下,說陛下的生母,不,原來的誠王妃嗓音優美,猶如天籟,一曲錦州小調讓誠王驚豔不已,奴婢母親祖籍在錦州,所以奴婢也會些錦州小調……」

  「本來奴婢只敢在心裡奢望,哪知前幾日錢太妃娘娘告訴奴婢,她會想辦法讓奴婢靠近陛下,並且……並且成為寵妃,奴婢一時糊塗,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楊柳的話說得結結巴巴,但是顧如玖卻聽明白了,這事錢太妃參與了進去。

  「放肆,錢太妃乃是先帝妃嬪,豈會做這種事,」顧如玖沉下臉道,「你可知道污衊后妃是何罪名?!」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求皇后娘娘明鑑,」她慌亂的撩起袖子,露出潔白細膩的胳膊,「娘娘請看,這只鐲子便是孫太妃娘娘賞賜給奴婢的。」

  顧如玖低頭看去,就見楊柳手腕上確實戴著一隻細金手鐲,這種飾品戴在宮女手上,已經算是違制了。

  寶綠取下楊柳手腕上的金鐲,呈到顧如玖面前。

  顧如玖沒有去拿這隻手鐲,只是看了兩眼就讓寶綠換給了楊柳,她站起身道:「先關押起來,讓人嚴加看管。」

  「是。」白賢朝後面的太監揮了揮手,幾個太監忙上前押著楊柳,飛快的退出了正殿。

  「白公公。」

  「奴婢在。」白賢躬身上前。

  「這個楊柳要好好看管起來,不要讓人靠近,」顧如玖沉默片刻後道,「你去告訴她,若是她膽敢畏罪自殺,那麼她的妹妹就替她入宮好了。」

  「是。」白賢退出鸞和宮後,才擦去額頭的細汗,他們這位皇后娘娘,心狠起來,可真是讓人心生懼意。

  「娘娘,這事若是傳到皇上耳中,是否會對你不利?」寶綠猶豫著開口,「而且奴婢擔心這般行事……有傷天和。」

  顧如玖把手放進銅盆,細細的洗著自己每一根手指:「若是皇上因此便疏遠於我,那也只能怪我識人不明,咎由自取。」把手從水中拿出,秋羅忙用乾淨的帕子包裹住,擦去上面的水。

  「至於有傷天和?」顧如玖笑了一聲,「難道任由這些事情發生,而我只做個不怒不惱的和善人,便就對了嗎?」

  她看著自己的手掌,細膩潔白,姻緣線清晰綿長:「若是有人動我,動我的男人,有傷天和又如何?」

  寶綠屈膝福禮,小聲道:「是奴婢想岔了。」

  顧如玖看她一眼,起身道:「走吧,去御書房。」

  「是。」秋羅把帕子遞給身後的宮女,搶先一步,走到了寶綠前面。寶綠愣了一下,沉默的跟在了秋羅身後。

  何明守在御書房外,見皇后過來,忙上前行禮問安。

  「可有人其他人在?」顧如玖看了眼御書房半開的門,小聲問道。

  「回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批閱奏摺,這會兒並無他人。」何明猶豫了一下,「您可是要見陛下,奴婢這就是傳報。」

  「不用了。」顧如玖抬了抬手,往前走了幾步,隔著門看端坐在御案前的晉鞅。

  他背脊挺直,就像是一柄寒刀,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銳氣。劍眉星目,華貴不凡,僅僅就這麼坐著,就耀眼萬分。

  這樣的晉鞅,與在她面前的時候完全不同,前者似開了刃的利劍,後者卻像一塊上好的絕世明玉,完美又溫和,感覺不到半分銳氣。

  她收回目光,走到一邊,對何明道:「不用跟陛下提本宮來過。」

  何明聞言彎腰拱手。

  顧如玖溫和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御書房外。

  何明看著皇后娘娘離去的背影,心下有些奇怪,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

  御書房內,晉鞅抬起頭朝門外看了一眼,門口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皺了皺眉,放下手裡的御筆,「何明,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已經申時下刻了。」

  「已經這麼晚了?」晉鞅再度拿起筆,批閱完剩下的幾本奏摺,然後起身道,「走,回紫宸殿。」

  「是。」何明低下頭跟上。

  紫宸殿內,秋羅把一個檀木盒呈給顧如玖,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娘娘,您找這個幹什麼?」

  顧如玖笑而不語,打開檀木盒,裡面放著的是一顆小指大小,做成水滴樣式的玉石,打眼看是很普通的做工,但是細看之下,這顆小小的玉水滴上,竟雕刻著福壽二字。

  玉水滴由紅繩繫著,乃是小孩子佩戴的物品,這也是顧如玖嫁進宮時,顧家給她的無數陪嫁之一,這是給她未來孩子準備的。

  「福壽雙全,為大吉。」顧如玖笑著把玉水滴放回盒中,抬頭見晉鞅進來,便對屋內伺候的宮侍道,「你們都退下吧。」

  跟在晉鞅身後的何明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退了出去。

  屋內的宮侍頃刻間退個乾淨,顧如玖朝晉鞅招了招手,「宸君,來。」自從她給晉鞅講了那個兩兄弟愛上一個女人的故事後,晉鞅就不愛讓她叫他大郎了。

  「怎麼了?」晉鞅見顧如玖這般鄭重其事,以為是有什麼大事,忙走到顧如玖面前,「發生了什麼事?」

  「低頭,」顧如玖笑看著他。

  晉鞅聞言乖乖低頭,然後就看到久久似乎拿著什麼東西,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系好以後,顧如玖伸手摸了摸他玉水滴,笑著道:「現在我把你給繫上了。」

  晉鞅低頭,看到是一顆玉石,成色極好,上面刻著的字很小,卻極有風骨,可見做工有多精細。雖然知道這是給小孩子戴的東西,晉鞅也不介懷,反而高興道,「謝謝久久。」

  「你繫上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人,若是有人敢跟我搶,我就砍了她的手,」顧如玖笑顏如花,「若是宸君跟別人走,那我便把陛下關起來,誰也不讓見。」

  晉鞅迎視著她的雙眼,蹲下身,與她平視道:「我待久久,也是如此心意。」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顧如玖伸出手,輕輕摩挲著他的眉梢,再度緩緩的笑開。

  晉鞅把玉水滴從領口塞進衣襟,讓它貼著自己的胸口,冰涼的玉水滴由於他的體溫,漸漸暖和起來。

  靜安宮中,孫太妃正在抄一本經書,門外的腳步聲打亂了她的心思,讓她落筆時,寫歪了一筆。

  她皺了皺眉,看著這幅字,擱下筆,把這幅字摺疊起來,扔到了一邊。

  「太妃娘娘,奴婢有事稟報。」

  她點了點頭,身邊伺候的宮女便傳了外面的人進來。外面的太監進來以後,就道,「太妃娘娘,楊柳受罰,被乾坤宮總管白賢看管了起來。」

  「乾坤宮的白賢看管?」孫太妃在宮女的伺候下洗完手,擦著手道,「這倒是有意思,皇后要處置人,偏偏使喚皇帝跟前的人。楊柳說了什麼?」

  「楊柳說,一切都是錢太妃娘娘指使的。」回話的太監小聲道,「皇后娘娘問話前,還動用了私刑。」

  「這位皇后娘娘不是向來親和麼,怎麼也用這套手段了?」孫太妃似笑非笑的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院子,院子裡花花草草長得十分茂盛,十分有野趣,「皇帝知道她用這種手段嗎?」

  「用刑的是白賢總管。」

  「呵,本宮倒是小看了這位皇后,」孫太妃冷笑,「她這是想向皇上表明她這是光明正大用刑?」與其裝賢惠大度,不如讓皇帝覺得她真性情關心他,並且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他。

  就是不知道這個皇帝喜不喜歡她這種真性情?男人喜歡的時候,什麼都好,不喜歡時候,真性情就是暴虐,這個皇后還是太年輕了些,以為皇帝現在有一片真心,就萬事大吉了。

  太監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只好沉默。

  「找人把消息傳到錢太妃那裡,就說皇后懷疑她指使宮女勾引皇帝,其心不軌。」孫太妃微微一笑,「後宮這個地方,還是熱鬧一點有意思,這幾年就是太過冷清了些。」

  「太太,宮裡傳來消息說,計畫成了。」

  昏暗的屋內,一個穿著精緻的女人聞言露出滿意的微笑,「是嗎?」

  「太太,您又何必如此,若是此事被發現,不僅您跟老爺公子會遭難,就連您的娘家……」

  「我那好妹妹可不是僅僅為了我,」婦人冷笑,「你不用多說,我心裡有數。」

  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舒舒服服的過日子,而她的女兒,連一個風光的及笄禮都來得及舉辦,便躺在了黑乎乎的地下。

  「司馬香跟那高羅國的人可還有來往?」她又問。

  「昨日他們又見過一次面。」

  「很好。」婦人低聲笑了起來,「這樣才沒有浪費我暗中幫她掃除障礙,我且看著她能走多遠,跑多高。」

  那樣掉下來的時候,才夠疼。

  她的女兒,不能白白就沒了。

  益心宮中,錢太妃聽完太監來報,冷笑道:「既然說了是懷疑,那就只能是懷疑,本宮不認,看她又能如何。」

  「太妃娘娘,奴婢擔心到時候楊柳扛不住,一口咬定是您,又該怎麼辦?」太監有些擔心道,「陛下待皇后極好,奴婢擔心皇上因此對您不滿。」

  「皇帝是太后過繼來的兒子,能對本宮滿意到哪去,」錢太妃冷哼一聲,「我是先帝的妃嬪,只要這件事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就不能動我,不然言官那一關就過不去。」

  「且看著吧,這事即便我脫不了關係,孫氏那裡也乾淨不到哪去,」錢太妃朝靜安宮方向看了一眼,「她當真以為我沒看出她的心思,想要借我的手算計人,也要看看本宮願不願意!讓人想辦法除去楊柳,讓她畏罪自殺,然後把孫氏牽扯進來,這水只有越渾,才能有更多的魚兒跳出來。」

  當年她跟孫氏都還為先帝妃嬪時,便時敵時友,這個女人心思有多深,她是知道的,所以現在又怎麼會百分百的信任她?

  使臣在大豐京城蹭吃蹭喝將近一個月,終於要準備離開了,他們離開前,最盼望的就是大豐給他們的回禮。

  要知道先帝在時,可是一位非常大方的人,只要他們說幾句好聽的話,賞賜那是大把大把的有。

  不過現在這位皇帝似乎並沒有先帝那麼好說話,所以他們都是又期待,又忐忑。尤其是得罪了大豐的多寶國使臣,這會兒已經愁得不行,他們擔心回國後,不能跟國王交待。

  事實上,晉鞅果然也沒有讓他們意外,賞賜了他們幾樣能看不能吃也不能用的玩意兒,讓他們帶回給自家國主。

  什麼,你說你遠道而來不容易?

  可你不是來賀喜的嗎,哪有賀喜的賓客拿的回禮比贈禮還多的道理?

  還敢廢話?

  難道你不是誠心來為帝后賀喜,是來打秋風的?

  誰也不敢說自己是來打秋風的,更加不敢得罪大豐鴻臚寺的官員,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謝恩,裝作高高興興的樣子,把大豐賞賜給自家國主的東西好好收起來。

  雖說東西不多,但也是珍惜之物,沒見多寶國只收到一份大豐帝王的斥責書嗎?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他們要滿足。

  唯一例外的是酈國,他們得到了大豐的救助糧以及藥品,而他們的王子也以受大豐教化的名義,留在了京城。

  這個舉動其他使臣看來,就是酈國為了換取糧食,把王子當做質子給大豐了。

  所以他們雖然有些羨慕酈國,但他們還是不打算讓自己國家的王子當質子的。

  唯有祁連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沉下了臉。

  寧可送王子當質子,也不願與他們高羅合作嗎?

  酈國此舉,幾乎是明晃晃地打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