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在君緋羽脫掉破爛衣裳後,眾人皆是哇的一聲叫出來,很多人都站了起來,想看清楚她現在穿的究竟是什麼。
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君緋羽已經輕拂那襲輕紗般的白衣,頓時,她的白衣繾綣般的散開,散成了一朵蓮花般的花朵,而她那一襲烏黑的青絲,則悠悠的飛舞起來。
淡淡明珠光輝下的她,一攏白衣,動作絕塵,一下子吸引住眾人的眼。
這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嗎?白衣飄飄,眉目清冷,一舉一動都清冷逼人,她輕舞袖帶,步子輕靈的滑了兩步,頓時,頭上的粉紅色絲帶隨風飛舞,那醉人的鈴鐺也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她的動作輕舞曼妙,像燕子伏巢,十指如削蔥,柔柔彎曲著,舞姿美麗,舞態精美絕倫,她手中舉著的夜明珠,散發出皓月般璀璨的光芒,更襯得她清顏白衫、青絲飄逸,若水若仙,仿佛從仙宮中走出來一樣。
她那手段極其柔軟,一步步的跳躍、旋轉、飛奔,或低低沉思。漸漸的,有人覺得她的舞蹈很熟悉,好像之前看到過一樣。
此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這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子嗎?
那大殿上的女子,分別美得好似仙子,舞得艷驚天下,一瞬間光芒綻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真美!
而林沁月,在看清她的舞姿的時候,突然一掌拍在玉案上,惡狠狠的豎起柳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也竟然抄襲本公主的舞蹈,這可是本公主自已編的,從來沒在其他地方跳過,只有本公主一人知道,她竟然敢抄襲!」
聽到林沁月的聲音,對面的楚亦則冷笑的挑起美眸,聲音醇厚而冷酷,「公主莫是看錯了,她跳的的確是你的舞蹈,不過是倒著跳的,每一個動物,都倒著完成。從你最後一個動作,跳到第一個動作。剛才本宮聽公主說,這支舞蹈只有你一人知道,從來沒在其他地方跳過,就足以表明,君姑娘實在是聰明,不僅能完整的跳出來,甚至倒跳如流!本宮甚是佩服!」
說完,他那絕美的雙眸,已經無比冷酷的瞇起,渾身罩著層層的寒意,看林沁月的眼神,顯得疏離而不屑。
納蘭燁也一陣驚歎的接話道:「只看了一遍,就能學一遍的人,已經是世間奇才,羽兒看了一遍,不僅能學一遍,而且是倒著學的,這更是奇才中的奇才!枉本殿穿過那麼多花叢,見識過無數個才情卓絕的美人,都沒見過像羽兒這樣,竟然能倒跳如流的奇女子!」
說完,他還一臉遺憾的砸巴了下嘴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朝納蘭清羽拋了個媚眼,小聲的道:「叔,你為啥不把羽兒賜給侄兒,偏要將我們分開。」
這話幸好只有納蘭清羽附近的人聽到,否則他真想掐斷納蘭燁的脖子!
他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幽幽的美眸,卻一直在台上的女子身上,原來她竟然能這麼美,她竟然有這麼聰明!
在退婚之前,她給他的印象,是一個花癡,一個傻子,一個草包,把皇帝氣得犯病,遭同齡人排擠,性格紈褲刁磚,欺軟怕硬!
只是沒想到,她和傳言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罷了!妖冶的美眸微微一沉,眉目如畫,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劍眉若星,巍峨有如玉山之巔,只是稍稍斜起身子,他身上的邪魅王者之氣便顯現出來,令人不敢褻瀆。
聽到楚亦和納蘭燁的話,林沁月想反駁,卻發現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只要是擅長跳舞的人都知道,能把別人的舞照跳一次,已經是奇才,那種能倒跳的,她是從沒聽過,更沒見過。
而這時,台中央的女子,把那夜明珠對向自己的眼前,四周大殿的燭光,也瞬間點了起來。
頓時,滿室的燈火通明,當夜明珠立到女子頭頂的時候,眾人便看清了她眼皮上的畫。
那畫,正倒影在夜明珠的光影中,畫上面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少女,她正坐在窗子上,任自己黃色的長髮束下來,最終束到女子的眼梢。
真美啊!太奇特了,她眼睛上的畫簡直好像神匠畫成,這顏色豐富,不像普通的山水畫那樣素雅,這畫透著明麗的光彩,十分精美,看得大家眼睛都直了。
「奇了!她竟然能想到在眼睛上作畫,剛才我咋沒看到。」
「我早看到了,只是沒看太清,是你自個兒眼神不好吧。」
「君姑娘這是什麼裝扮,竟然那麼美,本小姐也想學一下,她這眼睛,畫得實在是太漂亮了!」
台下一陣沸騰之聲,君緋羽則是把夜明珠放到台子上,繼續翩翩起舞。
這時候,一臉嫉妒的林沁月已經不屑的道:「君姑娘,你可別忘了,我們是比一邊跳舞一邊畫畫,你還沒開始畫,莫不是不行吧?」
君緋羽則一邊跳著一邊走到玉案前,接過水仙遞過來的畫筆,朝林沁月鄙夷的冷笑道:「用手畫有什麼難的!看老娘的,用腳畫!」
一聲老娘,立即惹得大殿哄笑起來,之前領教過她老娘本事的人們,全都哄堂而笑。
果然,她天生骨子裡是疏狂肆意的性子,靜可做清冷如仙的淑女,動可做活潑灑脫的公主,動靜皆宜,這樣的她,更加讓他們欣賞!
當著眾人的面,君緋羽提了提裙裾,然後突然,她倒立著倒在地上,以頭立於地,兩只腳卻搭在了立著的畫布上!
這……這也太沒形象了。
眾人忍不住又竊笑起來,哪有女人這麼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並且準備用腳畫畫的。
這裡有些無學無術的,連用手畫都沒學好,更別提用腳畫了。
納蘭清羽眉梢一挑,嘴角不可自抑的抽了抽,看著君緋羽正彎曲著十根白白的腳趾,他沉了沉眸,臉上閃過一片紅暈。
再一看,她正在搖晃著自己雪白的大拇指,那一顆顆像水晶葡萄一樣的腳趾,實在是太美,太吸引人了。
眾人一看,全都忍不住哄笑起來,這女人,總有把氣氛鬧活躍的本事。
而一直深邃看著她的楚亦,並沒有像眾人那樣哄笑,而是怔怔的看著她,美目裡流光瀲灩,好像隔了千山萬水,隔了萬重宮闕,隔了明月蒼天,都能從人群中第一眼認出她來。
並且,不打擾她,而是遠遠的看著她,想著她,寧靜而致遠,失神而心中充滿小小的期待。聽著她的聲音,好像細胞全部舒散開來,整個人甜蜜似夢,哪怕不靠近她,時而會心一笑,時而癡癡凝望,內心也是滿滿的滿足。
好像有她在的地方,世間便開遍美麗之花,整個天空都變得幽藍,幽藍,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有了生機,她是活力四射的,是精心充沛的,是領袖一般的人物,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人的心。
一旦沒有她存在,好像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一下,天地變得暗沉,花草蔫蔫的聳拉著腦袋,世間一切都變得空落不堪,人人都會感覺十分寂寞,內心會有種抓心撓肺的空虛感!
她是一個熱情似火、張揚不羈、幽默歡樂的少女,吸引著他的駐足。
而那高高王椅上的納蘭清羽,眼神深重,面色鐵青。
這時候,君緋羽已經右腳大拇指和食指夾起毛筆,在那畫布上拼命的畫了起來。
畫畫她沒怎麼練過,畢竟一天光訓練殺人了,哪有時間練這些。
不過,畫妝她會,在眼睛上畫簡單圖案她也會,她索性就把這毛筆當成了化妝筆,閉著眼睛一陣亂畫!
心中,突然想起一副奇景,又猥瑣的想到了一個介字。
三筆兩筆,一個澎湃有力的介字浮現在畫布上,然後,她繼續往上畫,漸漸的,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越看,君小姐畫的越像一個屁股?」
「你們看那上面,是纖腰的肢腰,還有曼妙的背影,再看,她畫的那女的扭過頭來了。」
「開始描眼睛了!可是,她為什麼只畫臉不管屁股了呢,畢竟,還光著屁股裸著背呢!」
「咋還不把裙子畫上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些看出來女子下半部分是裸的,只不過她背朝大家,將頭扭了過來。
再看那眼睛,那臉形,那輪廓,怎麼越來越像一個人。
大家關注點不是這個,關注的是君緋羽竟然用腳就能畫一個美人出來,看她那大拇指靈活有度,夾著毛筆一會兒寫寫畫畫,一會兒很自然的去蘸墨汁,一點也不怕癢,很熟練似的。
畫了一會兒,她還歡快的唱起了歌兒來,一個人一邊畫,一邊自言自語,可是這時候,一直冷瞇著眼睛的林沁月,突然慢慢的捂起嘴巴,怔大眼睛看著那畫。
她覺得那個裸女,很像她!
不,根本就是她,看君緋羽正在發的發簪,就是她最喜歡的鳳凰金翅綴紅寶石發簪!
「王爺!她在畫本公主的裸……體,難道你不管嗎?」林沁月急得趕緊跑到台子中央,一下子就朝君緋羽沖了過去。
君緋羽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輕靈的身子一躍而起,然後穩穩的站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眼神犀利辛辣的瞪向林沁月,「我明明畫的天香樓裡的如煙姑娘,怎麼就成你了?」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賤女人!竟然敢這樣羞辱本公主,本公主要殺了你!」林沁月頓時繃緊臉皮,眼藏怒火,朝君緋羽惡狠狠的沖了上去。
君緋羽身子利落的一躲,樣子慵懶無比,聲音似閒雲野鶴,「請公主自重!你明明穿了衣裳,我畫的這個女人沒穿衣裳,你怎麼就往自己身上引,再說,她身材那麼好,你這身材有那麼好嗎?」
「你!賤人,賤人!皇兄,快幫幫我。」打不到君緋羽,林沁月氣得走到那畫像前,伸手一撕,便把畫撕了個粉碎!
她一邊撕還一邊惡毒的辱罵著,詛咒得五官挪位,橫眉瞪眼的,那雙眼睛滿是凶神惡煞的凶光,在將那畫毀成了粉碎之後,她還不解氣,目光如利刃一般掃向君緋羽。
林禎此時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則閃射出無比凶狠的光芒,狠狠瞪了君緋羽一眼,復又看向納蘭清羽,「攝政王,這下,你要如何給本宮交代?」
自己的皇妹被人家畫了裸畫,被這麼多人看了去,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不得不說君緋羽這心也太歹毒了,要不是他覺得留著她還有用,早就把她殺了。
納蘭清羽也沒想到君緋羽會畫林沁月的裸畫,薄唇緊抿,臉色鐵青,「太子,本王相信她不會做那麼無腦的事,不過本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他邪美的鳳目掃向君緋羽,高貴有如神祗,肌膚雪白如玉,眉清目亦冷,「君緋羽,本王聽你的解釋!」
君緋羽立即一副驚慌的樣子指向林沁月,「公主你太心急了,這真是天香樓的如煙姑娘。不信你去天香樓問,是不是有位和你長得相似的姑娘!」
「本公主不信,就算你畫的不是我,那你當眾畫一具*,如此傷風敗俗,難道不該懲罰?」林沁月自然不想承認這畫畫的是她,這要是傳出去,她的名節就不保了。
君緋羽轉了轉眼珠,不緊不慢的道:「你手實在是太快了,我正要給她畫衣裳,你就把畫搶走了!」
「你胡說!有這樣畫衣裳的麼?誰畫人物,會先畫身體再畫衣裳,你當本公主是白癡?」林沁月依舊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臉上浮現出惡毒猙獰的冷意,那毒蛇般的舌頭,噴出了無比凶狠的話。
「很不巧,我就是這樣畫人物的!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這人物的骨形卻是最難畫的。而且畫畫要用心,我就是對這副畫極為上心,才把她的身體畫上,再準備畫衣裳的!如果畫的畫,空有衣裳,裡面無實物,那樣的畫,也只是一件衣裳襯著,根本沒有人物的骨骼。公主,你畫的王爺,只有衣裳,沒有骨骼吧?」君緋羽巧舌如簧的為自己辯解完,眾人硬是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
她說得好啊!畫人物要形象,要用心,還得把裡裡外外都畫出來,才是真的用心,而且,她還是用腳畫的!
和手比起來,用腳畫的難度大了不止十倍百倍,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美人圖,亦夢亦幻,真真假假,看著真是美極。
可惜,畫還沒作完,就讓林沁月給破壞了。
看到黑的硬是被君緋羽扯成了白的,林沁月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她想著幸好那畫已毀,不然她還有何面目見人。
想到比試還在繼續,她先把仇恨放到一邊,努力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做出一副淒淒慘慘的可憐樣子,「好!本公主是一國公主,不與你計較!表演已經完畢,現在可以叫大家投票了吧?」
她早就觀察清楚了,下面那些皇子裡,有好多是以前上門向她求過親的,雖然父皇母後沒同意,但也沒直截了當的拒絕。
她相信,他們這麼愛慕她,只要她朝他們使一個眼神,他們都會投給她。
像君緋羽這種才出現,沒有半個人脈的人,憑什麼和她爭!
「好!請兩位站在台子上!」納蘭清羽親自起身,朝拿著薔薇花的眾使臣道,「大家現在可以投票了,覺得喜歡誰的表演,覺得誰的表演更上一層樓,就可以把花送給她!最後以誰的花多,誰就獲勝!」
這時,一直冷抿薄唇的林禎,突然不冷不淡的道:「是不是贏得比賽的人,可以和攝政王笛聲合奏?本宮聽聞攝政王笛揚艷驚天下,兩位又都是跳舞奇才,本宮真想見識一下一笛一舞合奏的盛世局面!」
他臉上帶著冰冷的疏離,眼神也十分冷酷。
他心裡知道,這各國使臣裡面,大多男子與皇妹認識,與她交好,有的還與她通過書信,大多上琉璃國向她求過親。
這裡面有一些人,曾受過他的恩惠,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會不報答他。
而且君緋羽已有婚配,投了也是白投,皇妹如此優秀,又沒有婚配,年輕男子們,自然是將希望放到她身上,以求博得她的歡心。
若真是她贏了,讓她與納蘭清羽表演一次,這成雙成對的美景,兩人不就成了?
使兩國相親成功,才是他前來大淵的目的,所以他必須一手促成!
「好!」不知道是哪位帶頭起哄,所有人都拍起掌來。
而林沁月,仿佛意識到勝利者是自己的,臉上浮現起得意的笑意,她知道,皇兄不說話,就代表他胸有成竹,能讓她獲勝。
如果她獲勝不了勝,皇兄肯定會再想別的辦法。
「羽兒,加油!」這時,楚亦已經醉眼看花的瞇起眼睛,眼睛笑成了彎彎月牙兒,他邪魅的坐到玉椅上,胸有成竹的朝君緋羽使了個眼色。
男人的直覺是很准的,從那些男人迷戀羽兒的目光中,他已經看出來,今晚的勝者是誰!
納蘭燁看到楚亦給自己心中的女神打氣,趕緊撅起嘴,不甘示弱的道:「媳婦,加油!相公支持你!」
此話一出,氣得對面的納蘭清羽已經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冷酷得足以將人凍死。
「少廢話!開始吧!」眼神狂戾的瞪了眼納蘭燁,納蘭清羽便叫大家開始。
話音一落,便有人拿起鮮花奮力的朝台上跑了過去,眾人一看,是羽國的尹小王爺。
他拿著那朵花,恨恨的朝君緋羽跑過去,那眼神像要吃了她一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投給君緋羽的時候,突然,他身子一轉,將鮮花遞給了林沁月!
「哼!」給了君緋羽一記就不給你的眼神,他瀟灑肆意的轉過身下台了。
朝他屁股虛空一腳,君緋羽只張了張唇形,對著他罵了句「賤人」,這時,逗得台下的眾人大笑起來。
羽離痕見狀,趕緊拿了朵鮮花上台,然後興沖沖的走到林沁月面前,此時的林沁月已經是興奮得快飛起來了,不過她努力壓抑住自己的興奮,還是很緊張的盯著羽離痕。
畢竟這女人有真才實學,她還是怕有人會投給她的。
就在羽離痕把鮮花遞到她面前,她突然伸手出去接的時候,突然,羽離痕學著尹小王爺的樣子,瞪了林沁月一眼,然後把花遞給了君緋羽,並且還朝她拋了個媚眼。
然後,他歡天喜地的下台去了,哪裡還有一國皇子的風范,要讓南宮煙看到這一幕,估計得氣死。
看到兩人紛紛支持了心儀的少女,其他人哪裡還耐得住,拿起鮮花就直奔台上。
不過,他們不知道在哪裡學了兩人的習氣,也故意的搞剛才那招,明明是要投給林沁月,看著她緊張的伸出手要接的時候,突然把花給了君緋羽,害得林沁月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我不想投給公主,她性格太高傲冷酷了,一點也不親民,感覺好像別人欠她錢似的!我喜歡君小姐,可愛、聰明、睿智、有才!」
「就是,太子雖然對我有恩,但我也還了他不少。君小姐能將公主的舞倒跳如流,又能用腳丫畫畫,這才是真正的真材實料。我可不想因為一些威逼的恩惠,就違背自己的良心!」
「我要投給君小姐,她雖然特立獨行了點,性格彪悍了點,但我就是喜歡她這種性格,她太有趣了。投壺太絕,作的詩中膾炙人口,一下子光芒萬丈,為人又不高傲,感覺很好接近,我就投給她!」
「而且,你發現沒有,君小姐比那高傲跋扈的公主美多了,她像天仙似的,怎麼以前我沒見過這號人物?」
這下子,外國使臣們集體的把花花遞給君緋羽,並且每一次都故意假裝遞給林沁月,惹得林沁月火冒三丈。
導致後面有人真的想投給林沁月時,她氣惱的一把打掉那人的手,黑著臉不願意接收。
結果,那被打掉手的漢子,頓時覺得毫無顏面,便氣鼓鼓的把花投給了君緋羽。
眼看大家對君緋羽又是仰慕又是誇的,林沁月手裡拿著孤零零的幾朵花,氣得五官扭曲,臉色鐵青!
為什麼和她想的不一樣?她明明勝券在握的,為什麼這些曾經迷戀她的男人,都跑去向君緋羽獻殷勤了!
她狠狠的跺了跺腳,一臉尷尬的站在台上,看著身旁的君緋羽正忙著收花,忙著對男人女人們說謝謝,並且那花多得她兩只手抱不住,又讓丫鬟水仙抱了許多。
「你們真是太懂得起了!哥們,你太棒了!」君緋羽說完,一巴掌拍在一名皇子背上,拍得他舒爽的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猥瑣,仿佛被虐也是一種幸福。
「哎喲,太多花了,你們怎麼能這樣呢,好歹也送兩朵給公主嘛,你們看她的臉色臭得,好像地溝油!」君緋羽抱緊手上的花,目光挑釁的瞪了林沁月一眼。
這狗公主,終於吃癟了吧,被她狠狠踩在腳下的感覺,爽不?
「不,我們只送給你,你是我們心中的冠軍,你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你才情驚天下,美貌無雙,這是你應得的!」
沒想到小伙子們不但不聽勸,而且還將所有花都給她了。
這下子,林沁月和林禎的臉臭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林沁月站在台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掐斷手中的花下台子去。
而林禎,他完全沒料到,竟是這樣一副局面,這些人明明都很愛慕皇妹的,怎麼突然改變風向了!
都是這個愚蠢的皇妹,在台上表現得也太差強人意了,而且表現得一點也不大度,跟人爭風吃醋的,鬥嘴還總是占下風,才藝又比不過君緋羽。
他心想,這一次相親,必定失敗了。
冷冷的用手揉了揉額頭,他無奈的沉了沉眸,目光陰森森的瞪了林沁月一眼,不打算再說什麼。
很快,外國使臣們鮮花送完了,一個個都高興的回到座位上。
不用數,大家都知道,君緋羽是贏家!
握著一大束似血色一般的薔薇花,君緋羽站得很直,笑得十分端莊,一派的雍容典雅,高貴出塵。
論典雅,她也會,只是平時不屑去裝罷了!
看到這副場景,納蘭清羽如玉雕般的容顏微微揚起,突然,他轉了轉袖子中的玉笛,將玉笛拿了出來,朝君緋羽遠遠的走了過去。
那烏黑的鳳目,淡含風情,妖冶的紅唇,淡淡的輕勾,「本王覺得剛才太子的提議很不錯,恭喜你,君緋羽,你是第一名!」
他優雅出聲,所有人都拍起掌來,全都朝他起哄道:「攝政王表演!都聽聞王爺的笛聲天下一絕,配上君姑娘的舞蹈,相信會很好看!」
聽到眾人如此熱捧的聲音,君緋羽輕拂了一下衣擺,要她和這狗王爺對戲,會不會太侮辱她了。
納蘭清羽則是冷抿著唇,暫時沒有說話,只不過台子上的林沁月,早已經氣得冷哼一聲,然後灰頭土臉的跟著小銀子下了台。
她恨得十指掐進肉裡,一張原本美艷無雙的臉龐,一下子擠成了皺巴巴的模樣,眼神尖酸刻薄,無比嫉妒的瞪著君緋羽。
此刻,她感覺自己被這個泥巴一樣的女人踩在了泥下,她從此恨上了她,決定終其一生要與她鬥,一定要打敗她!
這時候,納蘭清羽已經將玉笛放在唇邊,那似三月櫻花一般的美眸,邪魅無比的掃過眾人,輕輕一吹,一陣悠揚綿長的笛聲便響了起來。
眾人立即不再調笑,紛紛坐正身子,認真的聽著他吹笛。
大家都知道,大淵攝政王的笛聲,艷驚天下,很多人想聽,卻根本聽不到,如今有機會,大家那崇拜和仰慕的眼神,自然一直在他身上轉了。
沒想到這個狗王爺還挺受人歡迎的,不過,他的笛子真的很好聽,婉轉空靈,清脆明亮,極賦穿透力。
聽著這幽幽的笛聲,她輕輕一甩水袖,柳肢輕靈的一轉,便在原地開始跳起舞來。
此時,所有人看這美景,都像看得癡了一般。
攝政王的笛聲有如高山流水,優美且動聽,簡直是天籟之音,君緋羽身子輕輕轉動,雪白的長裙散開,烏黑的墨發翩翩飛舞,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迎著那一曲蕩人心魄的笛聲,她長袖漫舞,水袖一揮!
頓時,兩條水袖揮到玉案上,撩起籃子裡的片片桃花,接著那水袖輕靈的飄了起來,上面的桃花若落紅一般飄向四周,飄到了眾人身上。
笛聲漸行漸近,仿佛有淡淡的憂傷襲上心頭,仿佛與天上的圓月交織在一起,和著美人雲絲曼舞,灑下一片絢爛織錦,沁雅清淡,恬靜悠遠,這如仙如夢的仙境,頓時讓所有人陶醉!
而此時的君緋羽,身影好似柳枝,體態輕盈,舞姿飄飄若仙,美目流盼,她凌空一躍,兩條長長的雪白水袖再灑下一簇簇嬌艷的桃花。
頓時,大殿之中響起激烈的掌聲,驚歎之聲不絕於耳,這笛子和舞蹈相和,好似隱於仙境裡的謫仙與仙子,兩人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這一曲,君緋羽便名動天下,她不知道在此之後,全天下都傳遍了她的美名,說她才情驚艷天下,個性爽快利落,腦子聰明睿智,長得傾國傾城。
在最後兩人表演完之際,所有人都起身拍掌,不過,台上的兩人,女子對著男人切了一聲,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便走下台了。
而男人,則是冷冷瞇起眼睛,眼神危險如高貴的銀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看到兩人如此不對盤,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不對盤還好,要是對盤了,他們這關系可就是有違倫常!
正在這時,楚亦突然冷抿了一口酒,因喝的酒過多,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不過,他那眉目卻越來越冷,臉色也越來越妖冶。
突然,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冷冷的站起身,輕拂衣袍,整個人華麗又貴氣,美得不像真人,「攝政王,本宮有一個請求,不知道,當不當講!」
納蘭清羽湛藍色的眸色立即喋血的瞇起,玉手冷握酒盞,聲音醇厚有如大提琴,又透著陰翳的低沉,「太子請講!」
楚亦仰天長笑一聲,看起來好像有些醉了,他又飲了一杯酒,烏黑的丹鳳眼微醉的看向君緋羽,突然道:「本宮看得出,你不喜歡君姑娘,所以才把她賜給大淵國帝。但,據本宮所知,國帝對她恨極、厭極,這樣一樁兩兩都不情願的婚配,你是不是沒有尊重君姑娘!讓一對怨偶組成夫妻,這樣對他們雙方,是不是都不公平?」
冷冷的聲音響徹大殿,擲地有聲,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亦身上,一個個驚訝、喟歎,不敢相信。
他,怎麼會站出來替君緋羽講話,是不是喝多了?
在宮宴之上講這種話,他是不是糊塗了!
而君緋羽,卻因為餓了,正撿起一塊鳳梨酥就開始吃,嗯!好香的鳳梨酥!
她吃得不顧形象,一直勁的往嘴裡塞,不過當她聽到楚亦的話時,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嘴裡的鳳梨酥,也慢慢的滑了下來。
「楚太子,你到底想表達什麼!」而此刻,那王倚上的男人,邪魅的身子已經由傾斜,改為坐正。
他極美的桃花眸幽深的看向楚亦,薄唇狠狠的勾起,眼裡閃過一道狂戾嗜血的光。
楚亦眼神冷酷而喋血,挑眉便道:「本宮想講的是!本宮願意娶君緋羽為妻,並且是太子正妃!本宮在此立誓,此生只娶她一個,請王爺成全!」
那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大殿,所有人都驚訝的捂著嘴巴,不會吧,這個曾經的草包女人,竟然有人娶。
而且,願意娶她的,竟然是一國的太子,不僅是太子,還是一個優秀得和攝政王齊名的太子。
那些暗戀楚亦的少女立即不幹了,早知道就不投票給君緋羽了,她們不明白,這女人身份地位又不高,平時的做法又比較誇張,楚亦是怎麼看上她的。
也有另一撥人,認為楚亦很有眼光,他能看上君緋羽,說明她有她的過人之處,現在越看她,越美麗,怪不得楚太子會為了她不顧一切。
甚至,說出此生只娶她一個的話。
「嘎?」而這時,那一襲白衣的女子,嘴巴裡正塞著一塊糕點,呆呆的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她沒聽錯吧,這個高傲又迷人的太子,竟然要娶她為妻,而且是太子正妃。
正妃哦,不是側妃,也不是小妾。
嘴角流下一滴口水,竟然會發生這種事,這樣以後老了,是不是可以坐在搖椅上,和那幫胖孫子們炫耀了?
但是,看著楚亦那認真堅毅的眼神,她趕緊擦掉嘴角的糕點屑,沉眸開始思考起來。
只是,一想到桃花樹下那一襲白衣的羸弱男子,她的心就微微作痛,感覺悶悶的,頓時沒了食欲。
楚亦是很好,嫁給他說不定是一條好的選擇,可是,納蘭清羽會答應嗎?
她萬一走了,納蘭荻發病身亡了,怎麼辦?
心裡頓時很亂,她只是很隨性的游戲宮廷,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情愛之事,沒想到,才短短見過幾面的楚亦,竟然說要娶她。
他是開玩笑的,還是真的?
「太子,你喝醉了吧!」納蘭清羽眸色淡定如常,眉眼卻凝聚起濃濃的殺伐之氣!
「本宮喝沒喝醉,本宮心裡清楚!」楚亦冷笑的挑起眉眼,他知道在這種場合求親不合適。
但是,若不是這種場合,他這婚也求不來。
有這麼多人聽著,壓著,一個個都知道羽兒和納蘭荻是一對怨偶,肯定都支持他娶她,有人支持,納蘭清羽就是不同意,以後他若真的帶羽兒私奔,別人也不能說他什麼。
到時候別人只會說,納蘭清羽為一已之私,自私的把自己不要的女人賜給仇人的兒子,他則是英雄救美,帶羽兒走,成就了一段佳話。
「本王看太子是真的喝醉了,來人,送太子回宮!」看來今天的宮宴,也進行不下去了。
納蘭清羽唇角冷冷翹起,他怎麼會讓這個女人嫁給楚亦呢!她次次把他惹怒,他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都是好的,豈會讓她幸福?
「本宮沒醉!攝政王,你該不會是不敢面對吧?你把自己不要的女人,賜給皇帝,把那皇帝氣得快要歸西,這就是一國王爺的作風?從現在起,本宮要保護羽兒,要拯救她於水火之中,若你要反對,那就是與我整個楚國為敵!」冷冷的聲音說出來,所有人都震在當場。
沒想到這個楚亦,為了得到美人,竟然不惜拼上整個楚國。
今日,是要變天了嗎?
一向冷情冷性的楚太子,眼裡從來容不下一個女人,竟然為了君緋羽,如此盛怒!
納蘭清羽邪美的鳳目半睜半闔,纖長的睫毛上有光在閃耀,好像浮雲掠過,映著爍金的影子,他冷冷挑起眸,突然看向君緋羽,「如果太子要強奪本王的侄媳婦,那就是與本王為敵,本王勸太子想清楚!切莫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害兩國友誼!」
話是對著楚亦說的,不過他的眼睛,卻在君緋羽身上。
「羽兒,不是不值得的人,為了她,什麼都、值、得!」楚亦幾乎是說得咬牙切齒,看君緋羽的目光,那一剎那,也變成了癡癡的凝望。
君緋羽立即低下頭,尼瑪,她明明在吃東西,怎麼他們就在因為她爭論了,能讓她好好吃點東西麼?
一雙眼睛骨碌碌的盯著碟子裡的鳳梨酥,她發現柳沉州正在努力的吃,一口一個,好像怕她吃似的,幾下就吃掉了一半。
「你能給我留一點嗎?這是老娘的,你別搶!」君緋羽朝柳沉州惡狠狠的磨了磨牙,一把就把那碟鳳梨酥搶了過來。
這脆響的聲音響起,頓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這世間最優秀的兩個男子,在為她爭論,而她,卻在那裡和別人搶糕點……
見眾人在看她,君緋羽趕緊放下碟子,裝作一本正經的聽他們講話,可那小眼神,一直在暗中瞟柳沉州,在死死的瞪她,不讓她搶自己看中的糕點。
「……」納蘭清羽和楚亦頓時說不出話來,尤其是楚亦,他眼裡閃過一抹落寞,一顆心輕輕的懸了起來。
納蘭清羽也揉了揉太陽穴,眼神似冷非冷,「太子,這樣吧!本王不阻止你,你自己同她說,如果她答應,本王這就放她走。如果她不答應,那本王也幫不了你,到時候,你也不能強行帶走她!」
他說完,眼神邪肆的瞇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上心,在這個時候,是很感動,很激動的。
可能面前這個女人是個異類,她沒有半點感動,甚至只知道在那搶吃的。
說明,她根本不愛楚亦,或者說,她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他敢篤定,她不會跟他走。
不知道為何,楚亦在聽到納蘭清羽的話時,心中那顆石頭懸得更高了。
他眼神微淒的訕笑了一記,如果他有這個把握,也不會公然向納蘭清羽求親了,他若是有把握,應該是先同羽兒講好。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他的眉眼越來越深邃,終於,他美眸微微帶笑,似跨越了千年一般看向君緋羽,「羽兒,我現在正式向你求親,希望你能嫁給我,你,你可願意?」
說完,他感覺自己的心竟怦怦直跳了起來,他也說不清楚,為何在喝了那麼多酒之後,越來越喜歡她。
一國太子,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人求親,而且他的心竟然很忐忑,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若是換成別的女人,哪有那麼難!
可惜,也只有她,才會讓他心生漣漪,再難他也不怕!
君緋羽聽到楚亦那極為好聽的聲音,一顆心也跟著跳了起來,她美目幽幽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