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兩男相爭

君緋羽則是微笑的看了看他,突然抬眸看向前方,冷聲道:「這一切都是納蘭清羽害的,他故意不告訴你真相,為的就是折磨你。但我搞不懂他明明不想要你得到幸福,為什麼還把我嫁給你,這個男人的心思我真的摸不透。」

「羽兒,直到我聽到楚國公主犯了事之後,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羽兒,我……我很想你。或許你不會相信,當我那天以為你要死了,恨得毒氣攻心,我恨不得殺了那些人,如今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納蘭荻暫時不想去理會納蘭清羽的目的,他只想和羽兒好好的在一起。

不過君緋羽心中卻有一件事搞不明白,她挑眸看向納蘭荻,「你說你想我?我可不太信,你心中不是有什麼淳於惜麼?」

「她麼?」納蘭荻微微一笑,一改往日的冷酷冰冷,那沒有血色的臉上,漸漸的起了紅暈,然後低頭看向君緋羽,「你是……吃醋了?」

原本在他以為楚傾月要被帶走處置時,他真的很氣憤,他恨得想殺了納蘭清羽,無奈納蘭清羽實力太強,他又被許多人看守著,最重要的是,他是副病體。

他其實在溫泉邊第一次見到戴著面紗的她時,就對她有了好感,而在那一次,她穿著一襲潔白輕紗來到桃花樹下,映著月光在自己面前跳舞的模樣,徹底的傾倒了他。

他那時候才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但是他不敢告訴她,更不敢去尋找她,畢竟他是一個將死之人,怎麼能連累自己喜歡的女子。

但是卻沒想到,嫁給他的,竟然就是他魂牽夢縈多時的女子,他真的很興奮,很激動,可是心裡卻有隱隱的擔憂,他若是真的死了,會不會拖累她?

君緋羽聽到他的問話,看著他那一雙新月般美麗的眼眸,那唇紅齒白表面腰若扶柳眉宇間卻是暗藏霸氣的男人,心中微微的一動,要說吃醋,還真的有點。

「切,誰會吃你的醋啊,我不過是問問。」君緋羽裝作無意的搖了搖頭,一個白眼朝納蘭荻翻了過去,頓時看得他忍不住笑了。

他已是好久沒有笑過了。

看到君緋羽一臉好奇,但是卻漫不經心假裝不經意的表情,他突然挑眉一笑,輕聲的道:「我從來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不過,她是無辜之人。她是皇叔安排來靠近我的棋子,皇叔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因為她在言談中早早的露了陷。」

「啊?棋子?然後呢?那你會不會認為我也是棋子?」君緋羽一臉的疑惑,納蘭荻千萬不要是那起子小氣多疑之人呀,這樣她連朋友都不想和他做了。

納蘭荻一聽,趕緊的伸出細長如蘭花一般的手指,輕輕的捂住君緋羽的紅唇,一臉篤定的笑道:「我信你,你不是。誰會安排這麼傻又這麼魯莽女子當棋子呀。」

君緋羽一聽,頓時抬頭望了眼殿上面的廊柱,轉了轉眼珠,她在他心中,願意是個傻女人。

真是的,他沒看出來她又聰明又謹慎又有勇氣麼?

「還沒說完呢!皇叔安排她接近我的時候,早就暗中訓練了她三年,每日教她我喜歡的東西,訓練她學習琴棋書畫,讓她按著我喜歡的口味發展。待她一送到我面前的時候,她一開口,便吟了我最喜歡的詩,跳了我最喜歡的舞,做了我最喜歡吃的點心。這一切來得過於刻意,很快就讓我發現了。為了迷惑皇叔,我假裝沒識破淳於惜的伎倆,整日和她吟詩作對,彈琴品笛,漸漸的,皇叔都以為我愛上了她。突然在有一天!」

說到這裡,門外突然傳來墨醉的聲音,「皇上,時辰快到了,王爺在催了。」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君緋羽此時恨不得撕爛墨醉的嘴巴,她看了看玉案上的香,冷冷的道:「尼瑪才一柱香的時間都沒到,哪裡到半個時辰了?原來攝政王不過是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哼!」

一聽到君緋羽這樣評價自家王爺,墨醉強忍住憤怒,轉身就走出去了。

「別理這些狗腿子,你接著說,突然有一天怎麼了?」君緋羽很想知道淳於惜後面的結果。

納蘭荻微微的一笑,那眉眼有如桃花盛開,和平日裡淡漠的他完全不一樣,一看到君緋羽,他仿佛找到了新生,整個人都變得有活力起來。

「突然有一天,就在皇叔以為我深深、深深的愛上淳於惜的時候,他竟然派人把她接去了他的寢宮,然後還派人暗中通知我,他要寵幸淳於惜。你想,碰到這種事,我怎麼能不憤怒,不過我當時知道是計,馬上假裝被氣得吐血,就被人抬上了床,整個宮裡請了許多太醫來,一直在為我的病忙碌。我這邊病得很重,看著被氣得不輕,另一邊的皇叔,應該是很得意吧。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樣折磨我,惡整我,以折磨我的身心為樂。」

說到這裡,納蘭荻輕輕的歎了口氣,君緋羽則覺得奇怪,忙道,「他不會真的寵幸了淳於惜吧?看他那樣子像個斷袖,我猜他是太監,怎麼可能能夠寵幸女人,哼!」

看到君緋羽對納蘭清羽的不滿,納蘭荻先是覺得很開心,至少她很討厭自己的敵人。

可是一聽這話,他就發現,羽兒表面上在討伐皇叔,可趕緊問的則是他有沒有寵幸淳於惜,難道,她很在乎皇叔有沒有寵幸別的女人麼?

想到這裡,他心裡微微一痛,隨即又趕緊搖頭,肯定是他想多了,羽兒那麼討厭皇叔,是絕計不會喜歡他的。

「沒有。皇叔一向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他只是把淳於惜帶走,做了一首情詩送她,向我這邊暗中傳的是要寵幸,不過他只是和她在月下暢談了一個晚上。直到後來我才從惜兒口裡知道,在她被訓練進宮迷惑我之前,她已經對皇叔情根深重,原來她一直喜歡的是皇叔,為了他,她甘願做這顆棋子。其實惜兒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納蘭荻仰起頭,望著外面那幽藍色的晴空,輕輕歎了口氣。

君緋羽也點了點頭,做了自己心愛男人的棋子,要去引誘另外一個人,果真是挺苦命的。

「原來那首詩真是他做的,沒想到他還有點才華,他長得那麼花心,能吸引女孩子也不奇怪了。淳於惜真是太單純,竟然沒看出這個男人心底的邪惡,他才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說不定他真正喜歡的是你,就是想故意折磨你好引起你的注意,或者他就是個斷袖,只要是美男子都喜歡。」

「你這說的是什麼啊,羽兒。皇叔他不喜歡男人,他是個正常的人,他真正喜歡的是女人,只是這個女人還沒出現罷了。」

「為什麼呢?他都二十二了,竟然還沒遇到喜歡的女人?難不成他不懂情愛?」君緋羽是一臉的疑惑,沒想到這狗王爺還真是個奇人,他的心竟然不像他的臉那樣花。

「因為他本性孤傲,性格殘暴,一手掌控著整個大淵,在他看來,這世上沒有女人配得上他,他一直都看不上,覺得世間沒有人配得起他,所以一直沒有找。」納蘭荻緩緩出聲,對納蘭清羽的評價,他倒是十分中肯,不會刻意詆毀他,會客觀的陳述事實。

「什麼?我呸!這狗王爺,竟然說沒女人配得上他?意思是,天底下的女人他都瞧不起嘍?真是個骨子裡瞧不起女人的直男癌!他看不上我,我更看不上他,我對他更沒興趣。對了,那淳於惜後面怎麼樣了啊,有沒有和他好,或者和你好?」君緋羽對淳於惜的結局還是很感興趣的。

納蘭荻歎了口氣,眉毛輕輕的擰成一條線,「不出我所料,她捏著那首詩,在一個月夜,像皇叔表白了。結果,被皇叔冷漠無情的拒絕了,皇叔告訴她,他只是在利用她,她只是他的一顆棋子,這樣的棋子他有千千萬萬,他是絕對不會對她動情的。這樣冷酷無情的話一說出來,淳於惜當時難受得想用一條白綾了斷自己,是我勸住了她。在表白之後,她還是沒能死心,想再去見皇叔一面,當她走到皇叔寢宮的時候,卻發現皇叔正盯著一幅三歲小孩的畫像看得出神,這時候她才知道,皇叔真正在乎和愛的,只有他小時候那個未婚妻。不過惜兒他不明白,為什麼在乎,卻不相見,在乎,卻不理會。在那一刻,她是徹底的死了心,便出了宮領了幾個人去雲游天下去了。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游遍整個江山,吃遍玩遍整個大淵乃至其他國家,沒想到,我上個月得到消息,有人告訴我,她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悄悄的在慈雲庵出家了……」

說到這裡,納蘭荻更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又喃喃的道:「其實她表面灑脫,告訴別人她雲游天下,好像放開了一樣。可是我們都知道,她並沒有真正的放下,因為執念,得不到,放不下,所以她毅然決然的選擇在慈雲庵出家,如今,她早已常伴佛前,青燈禮佛,不聞世事了。」

君緋羽也是覺得十分遺憾,沒想到這個淳於惜那麼長情,她也覺得心裡悶悶的,「也許淳於惜理解錯了,狗王爺看我三歲時的畫像,說不定心裡在罵這是哪家的瓜娃子怎麼長這麼醜,這挫貨真是個土肥圓、矮挫窮,根本配不上本王,本王要找個機會把她休了才是。或者他當時正在出神,思考問題,在發呆,根本盯的不是畫,而是在思考明天上朝穿哪件衣裳,或者上廁所采用哪種姿勢,是蹲坑式、側拉式、斜方位式?或者他在思考明天梳什麼頭型,以怎樣的頭型才能在朝上一鳴驚人、威風凜凜?或者他背對著淳於惜,只是在偷偷的挖鼻孔,生怕別人看到他,就用背對著的方式,淳於惜真傻,她應該走過去問問他的,就憑他看那幅畫就認定他喜歡畫中的人,簡直太傻了有沒有?」

「這……」納蘭荻一聽,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開始他還不相信別人的話,別人都勸他好好接納君家姑娘,說君家姑娘為人爽快,說話搞笑。

沒想到如今親自一見,果然是那麼的搞笑,聽得他心情瞬間就轉好了。

可那門外的某人心情卻是一下子像打了驚雷一般,他一個箭步走進來,目光冷冷的瞪向兩人,那美麗的眸子映起了陣陣酷意的冷意,「君緋羽!誰給你的膽子,又在這裡編排本王?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啊,王爺,您來了……」君緋羽趕緊的伸手捂住嘴巴,怎麼這狗王爺總是陰魂不散,她隨便說他兩句他都能聽得那麼清楚,真是的。

「你剛才又在編排本王,本王親耳聽到了,這一次,你還有何話可說?」納蘭清羽說完,突然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君緋羽的手給拽住,把她往自己面前狠狠的一扯。

這一瞬間,納蘭荻真是血氣上湧,他一個箭步走上前,同樣一伸手就把君緋羽的另一只手給拉住了,「羽兒,你是我的妻子,不要跟他走。」

「本王沒聽錯吧?你倆根本沒拜堂,也未成親,甚至連頒發的皇后詔令都沒有,她又怎麼會是你的妻子?」他倆在外人看來,是有夫妻之名,不過完全沒有夫妻之實。

他隨時可以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