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無恥!」納蘭荻緊緊拉住君緋羽,一臉的血性,一點也不願意放手的樣子。
納蘭清羽同樣緊緊的一拉,紅唇冷勾,不緊不慢的揚起頭,「無恥這個稱呼,似乎還不夠形容本王,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這個宮裡的皇帝了不成?」
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看到兩人笑得很歡的樣子,心裡竟然溢起一股不爽的感覺,納蘭荻是他仇人的兒子,他怎麼可能看著他那麼快樂?
絕不容許。
只是,這一次的感覺,似乎和上一次利用淳於惜不一樣,上一次他是想利用淳於惜去引誘納蘭荻,讓他愛上她,然後活生生的拆散他們,讓他痛苦。
當時他看到納蘭荻和淳於惜花前月下的談天說地,竟然沒有半點不爽的感覺,可是這一次,他一看到兩人笑得那麼舒心,他就覺得很不舒服。
聽到納蘭清羽的話,納蘭荻紅唇無比陰寒的勾起,臉上是一臉的盛怒,「朕乃父皇親自任命的儲君,也是他親自傳詔的接班人,朕是名正言順的大淵之主,自然可以作這個宮的主!羽兒是朕名正言順娶的皇后,她自然得跟朕在一起!」
「如果本王說,本王不想呢?」納蘭清羽邪魅的挑起眉梢,如果納蘭荻表現出一點不喜歡君緋羽的樣子,他或許還不想爭。
越是看到納蘭荻動心,他越就想搶過來,他要讓他也嘗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搶的滋味,當初他母親是太祖很寵愛的浣貴妃,就因為先皇喜歡她,就暗中把她搶了去。
母妃在宮裡受了多年的苦,一直活得很屈辱,在太祖死後,白天她是太祖的貴妃,到了夜晚,卻被納蘭荻的父親納蘭睿搶去長門宮。
很多次,他都獨自一人站在長門宮門前,冷冷的看著母妃被人抬進去,又被人抬出來。
因為這樣,母妃遭受過許多妃嬪的非議,暗中給她使絆子的人多不勝數,從那一刻他就決定,以後他不會做好人,他會做一個壞人,只有壞人才能保全自己和母妃。
像母妃那樣善良了一輩子,最後落得個那樣的下場,他不願意善良,這宮裡就是弱肉強食的地方,你不強起來,別人就會整死你。
在知道納蘭荻對君緋羽有好感之後,他很慶幸自己把君緋羽賜給他,這樣他就可以讓納蘭荻愛上君緋羽,他再狠狠的拆散他們,這樣他就能嘗到世間最錐心的痛。
這種痛,比身中奇毒還要蝕骨,納蘭睿用這種方法傷害他和母妃,他殺了他還不解氣,還要用這種方法向他兒子報復回來。
君緋羽的手臂被兩人都拉得很痛,她看了眼一眼森冷的納蘭清羽,她是不會相信他會因為愛自己才來搶,他是個霸道的人,只是嫉妒心作祟,見不得納蘭荻好。
就在這時,納蘭荻估計又是毒氣攻心,他捏君緋羽的手突然軟了一下,他眉頭也緊緊的皺著,臉色又恢復了一片蒼白,原本他能站出來舉行婚禮,都是用了最大的力氣,如今又被納蘭清羽這樣刺激,他頓時毒氣上湧了。
「皇上,你怎麼了?」君緋羽趕緊看向他,發現他的手一軟,正要脫離她的手之際,他又一個咬牙,把手緊緊的拉緊她,一點也不肯放開,哪怕他自己都快支撐不住了。
看到納蘭荻這副明明支撐不住還要硬撐的樣子,君緋羽的心突然就軟了,她頓時覺得這個納蘭清羽怎麼那麼咄咄逼人!
她登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揚起了眉,「你放手,我跟你走就是。不過在走之前,我要給他看病。」
這麼拖下去不是個辦法,要是把納蘭荻拖掛了,她估計會後悔一輩子。
與其和他們在這裡糾纏,她不如再想別的辦法,先穩住納蘭荻的病情比什麼都好,到時候再慢慢收拾納蘭清羽。
納蘭清羽轉了轉湛藍色的眼睛,不知怎麼的,一聽到君緋羽如此關心納蘭荻,他內心裡突然是暗潮湧動。
他冷冷的放開了手,目光定定的盯著兩人,他一放手,納蘭荻頓時緊緊抱住君緋羽,君緋羽也趕緊的扶住他,兩人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一樣相互扶持,互相凝望著。
看到這一幕,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要把這個女人搶過來,絕對不會讓納蘭荻幸福。
「本王再等你半個時辰,到時候無論你有沒有治好,你都必須跟本王走,否則,本王宰了你全家!」納蘭清羽妖魅的紅唇冰冷的勾起,冷冷的輕閉一下眼睛,那纖長的睫毛映著孤傲冷酷的影子。
然後,他轉身便走出了大殿,這時候,君緋羽趕緊將要倒地的納蘭荻一抱,這一抱,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腰肢的強健。
沒想到他這樣一副病體,竟然也有這麼強健的體魄,和她想象中的病美人並不一樣。
「來,我扶你躺下。」君緋羽說完,把他輕輕的扶躺到玉榻上面,她則趕緊摸他的額頭,發現冰冷十分的厲害。
發高燒和低燒都是會死人的,尤其是在醫療技術極為低下的古代。
想到這裡,君緋羽決定先給他把身子捂熱,她趕緊跑到那一箱箱的嫁妝箱子裡,找了一床棉被出來蓋到納蘭荻身上。
這時候,納蘭荻已經渾身發抖,臉上掛滿了細汗,連嘴唇都發起抖來,他的眼睛慢慢的閉起,整個人簡直是無生無息般的模樣。
「喂,你怎麼了?你不能睡著,一定要醒著哦。」君緋羽這時有些擔心起來,這個天天發病的身體,怎麼禁得住折騰。
伸手摸了摸他的脈博,她發現他脈象極為不穩,滑滑的讓她摸不著,這脈象不穩,她倒是不太清楚怎麼弄,畢竟她以前主學西醫,中醫只是輔助的了解。
不過,她以前體內有芯片時,裡面可是被組織輸入了不少名著的知識,像《本草綱目》等醫藥重典她腦海裡都有印象,頓時,她腦子裡的記憶飛速的旋轉起來,她努力的搖了搖頭,想使自己找到如何醫治寒毒症的方法。
寒毒症又稱心毒症,這樣的病症只有野書才有記載,因為它是屬於平常人大多不會得的,世人又沒有承認的一種病。
得了此病的人會全身發冷,發涼,然後昏迷,漸漸的身體猶如墜入冰窖,最後是活活冷死的。
想到這樣的死法,君緋羽覺得,這也太痛苦了。
努力回憶了很久,她都沒有回憶起與寒毒症有關的東西,突然,腦子一閃,這樣的病,肯定不是一般的病,他這個毒既然是中毒,那就應該有藥可解。
「你知道哪裡有解藥嗎?只要給你找到解藥,你的毒不就可以解了?」君緋羽一臉擔憂的看向納蘭荻,真切的看著他。
他微微抬了抬眸,眼睫毛上都好像浸得有霧氣似的,輕聲的道:「寒毒症是比閻王散還要狠的毒,閻王散是讓人立即斃命,這寒毒症卻是讓人生不如死!這世間只有一顆解藥,在皇叔那裡,毒既是他給朕下的,他又豈會拿出來。」
君緋羽一聽,頓時覺得納蘭荻有了生機,她還以為這是什麼無毒可解的解藥,沒想到是有解藥的。
有解藥就好辦,她有的是辦法讓納蘭清羽拿出來。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煉制的錐心丸,這錐心丸毒性極強,她同時也煉制了解藥。
按著前世的記憶,她做出了錐心丸,這藥丸的配方她也很清楚,她是不是可以把這錐心丸的解藥給納蘭荻服用呢?
反正是解藥,就算吃了沒用,他也會沒事的。
想到這裡,她忍著劇烈的心痛,把袖子裡的無比珍貴的解藥拿了出來,輕輕放到納蘭荻唇前,「這是我自己煉制的解藥,你信得過嗎?要是信得過,你可以服下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納蘭荻嘴角溢起一縷溫情的笑,「你待朕這麼好,朕怎麼會不信你。就是你給的毒藥,朕也會心甘情願的服下。」
君緋羽忙拍了拍他的背,「你放心,我可不會下毒害你,我是那種人麼。來,你先服下這藥試試。」
說完,她把藥丸放到他唇前,再給他餵了些水。
吞下那藥丸之後,納蘭荻並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這讓君緋羽一顆心頓時跌入谷底。
這下子,她是真的很認真很認真的握著納蘭荻的手,一雙眼睛無比心疼的看著他,「你放心,你會沒事的,我一定找他把解藥要來,替你解毒。」
聽到君緋羽關心的話,納蘭荻頓時覺得心中很暖,自從她那次闖入靜園,把他推下溫泉,後面又救他之後,他才真的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世間的溫暖。
原來,他也是有人疼有人關心的,這個人關心他沒有條件,這樣的人,他這一生從未遇到過。
「羽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納蘭荻輕輕的舒展開眉頭,突然輕笑的看向君緋羽,「他是不會給你解藥的,我不希望你為了解藥去求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更希望你遠離這個事非之地,不要呆在大淵,去楚國吧,我相信那裡有更深愛你的人正等著。」
楚國?他是說的楚亦麼?
君緋羽沉了沉眸,楚亦是很好,但是她和他不來電,而且她豈是那種丟下人就跑的人?
納蘭荻怕拖累她,想讓她走,就是在為她著想,這麼好的男人,她怎麼忍心離開呢。
「想要我走?那可沒門,你放心,在你病好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走的。如果你真的想我過得好,就給我撐住,等治好你的病,你要是再讓我走,到時候你不說我也會走。」君緋羽說完,細心的替他掖好被子。
納蘭荻聽他這麼說,趕緊的解釋道:「羽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根本不想叫她走,可是他怕她在宮裡受苦,不想拖累她。
君緋羽趕緊伸手輕輕捂住他的嘴唇,「我知道的,我了解。咦,你身上沒那麼冷了,而且你已經漸漸不咳嗽了!」
突然,君緋羽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那麼興奮,她趕緊伸手摸納蘭荻的身上,發現他身上也漸漸的熱了起來,頓時,她興奮得一把撲到納蘭荻身上,緊緊的抱住他,「喂!太好了,我這藥有效果,你摸,你的身體都發熱了,也不咳嗽了,你是不是感覺好很多了?」
原本垂著眸的納蘭荻,在被君緋羽抱住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竟怦怦的跳了起來,臉上也浮起一片紅暈,他也感覺自己好多了,便輕輕睜開眼睛。
「真的好多了,羽兒你真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朕『喂』,也不能叫皇上,你就叫朕荻吧!」納蘭荻抬眼看著她,一雙眼睛亮如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