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好之後,她十分害羞的瞇起眼睛,連她都不敢看那血脈噴張的場面,趕緊把畫卷了起來,拿紅帶子系好之後,朝最後面跟著的一名太監道:「來人,替本宮把這幅畫交給攝政王,這是機密,叫他務必在沒人的時候看。」
那太監一愣,機密?
他當即走到君緋羽面前,接過那畫,一臉惶恐的抱住那畫,生怕被別人看見似的,這可是機密啊,他一定要保護好。
仙都宮的一片竹園內,納蘭清羽一襲翩翩的白衣,手中執著一柄雕刻精美的鎏金寶劍,在那櫻花樹下舞起劍來。
那每一個舞劍的動作,都顯得是那樣的優雅如仙,時而又冷酷桀驁,時而又快速凌厲,小銀子等人一臉惶恐的候在邊上,看著中間那男子舞劍越來越快,那劍花招招凌厲,他們都害怕那劍會刺穿自己。
攝政王的劍,一向劍無虛發,鋒利無比。
此刻,那竹林裡劍雨飄飄,樹上的櫻花簌簌飛落,男子在林間舞劍,姿勢極美,看著都是種享受,顯得安靜而又空靈。
正在這時,那入口處,一名身著灰衣的小太監抱著那幅機密,滿著大汗的跑了進來。
「爺,原來您在這裡,皇后娘娘給您畫了一幅畫,她說是機密,要奴才親自交給你。」小太監擦了擦滿身的大汗,趕緊像獻寶似的把那畫獻到了納蘭清羽跟前。
納蘭清羽差點一劍沒收住把他給刺穿,嚇得他雙膝一軟,整個人啪的一聲就軟在了地上。
「什麼畫?展開!」納蘭清羽從小銀子手裡接過一方絹帕,眼神深邃的盯著自己的劍,很認真很細細的擦著。
那太監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滿頭的汗,忙抱緊那畫,「回爺,皇后娘娘說這是機密,千萬不能讓別人看。」
說完,他看了看小銀子等人。
納蘭清羽的美眸驀地一怔,眉梢冷冷的挑起,冷拂了拂那一頭飄逸的黑髮,「本王叫你展開就展開,少廢話!」
這富有磁性的聲音一說出來,頓時好像整個天地都變得美好了一樣。
那小太監這下真被嚇著了,尤其是那劍尖此刻正冷冷的對著他,他一身顫抖的把那畫的繩子給解了下來,眾人都知道是機密,到是不敢看。
可是,雖然眾人不敢看,但也有膽兒大的偷偷的在拿眼睛瞄。
此刻,那正跟過來躲在暗處的君緋羽,扶著水仙的肩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怕納蘭清羽發現,她一邊笑一邊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個納蘭清羽一向自負,她實在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說是機密,他非要在關天化日下看,一會兒出了洋相可別怪她,她已經提示過只能他一個人看的。
此時,那太監已經在慢慢的展開那幅畫,他生怕是什麼機密不敢看,但是人類都有好奇心,受好奇心的趨勢,他還是瞇著眼睛看上去了。
當那幅畫被他慢慢的展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尤其是納蘭清羽,他先看到兩條健壯的腿,隨後便看到一片精壯的腹肌,最後當他在看到那畫像上男子的臉時,一張臉瞬間沉入了谷底。
那畫像上,立即呈現的是一個全方位的裸男,那樣子惑妖嬈,或風騷,或風情萬種,雖然下半身畫了點紗蓋上,但整個畫面還是那麼的裸露不堪。
「這是什麼?」看著畫像上那慵懶嫵媚的裸男,納蘭清羽氣得冷吼一聲,一把抓過那畫,猛地將它揉成了一團,一個轉身,他咬牙吩咐道,「來人,把皇后給本王打入冷宮!」
他氣得握緊劍柄,恨不得一劍朝那太監捅過去,而其他偷看的人,一個個也或多或少的看到了那裸男,此刻一個個緊張得不知所措。
糟了,這一次皇后娘娘真的惹怒攝政王了,要被打入冷宮了。
她這皇后寶座還沒坐熱,就要被打入冷宮,估計她是有史以來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后。
聽到納蘭清羽的話,那原本躲在籬笆後面的君緋羽,驚得一腳踩到一盆花上,然後差點摔得一屁股倒在地上。
她趕緊站直身子,朝納蘭清羽的方向跑了過去,這時候,納蘭清羽整個人已經是一臉盛怒,目光鋒利的瞪向她。
「王爺,你為什麼要把我打入冷宮,請你給個理由先?」君緋羽一臉認真的看向納蘭清羽,雖然跑得慌亂,但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樣的反差也真是奇葩。
納蘭清羽死死的拽住那幅畫,然後冷冷一捏,那畫瞬間就被捏成了粉碎,畫的碎末飛向天空,有些還飄在了君緋羽身上。
不過,她還是一臉淡定,抬眸認真的盯著他。
「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本王,你畫出這樣的畫,本王沒殺了你都是好的,如此侮辱本王,打入冷宮都是輕的。」納蘭清羽咬了咬牙,這女人膽子怎麼這麼大,他真想一拳揍扁她。
君緋羽看著滿地的紙屑,則是一臉不解的看向他,而且一臉無辜一臉純潔的攤開雙手,裝作驚愕狀:「啊啊啊!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想把我打入冷宮,你誤會我了,真的!我這畫還沒畫完,只畫了你的骨骼,還沒來得及給你穿衣服,這畫就被小太監拿過來了。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個萬事尋求完美的人,畫畫喜歡把裡裡外外全畫上,上回比賽時我也畫了林沁月的*,這年頭像我這樣追求完美的大師已經很少了,你應該珍惜人才,而不是打擊。你如果不喜歡這幅畫,我一會兒再去畫一幅,保證准時給你把衣服穿上。」
君緋羽說完,還假裝一臉無辜的盯著納蘭清羽,那模樣似小媳婦一樣,扭了扭身子,癟嘴又道:「人家一片好心,想給你畫一幅無比完美的畫,沒想到你還這樣誤會人家,真的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看以後哪個還敢對你真心。」
君緋羽說完,看向四周的宮人,眼裡是一陣得意,她這下子把宮人們拉了進來,把自己塑造成為忠心可鑒卻要遭滅口的好人,把納蘭清羽塑造成為一個殘酷的劊子手,看他怎麼下台。
納蘭清羽此時已經是快被氣瘋了,他伸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他沒聽錯吧?這女人竟然這麼能狡辯。
她明明畫了自己的裸照來捉弄自己,竟然被她硬是圓了回來,他真是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口才上的天才。
「按你這意思,還是本王誤會你了?」強忍住內心的憤怒,納蘭清羽冷冷的盯著君緋羽,他是不是應該安排她作為出訪的使臣,像她這樣不要臉的口才,估計到了外國會打遍天下無敵手。
君緋羽忙朝他行了個宮禮,一臉嬌嬌柔柔的道:「也不是王爺誤會我,王爺這麼聰明的人,其實早就看出來了,怎麼又會誤會我呢,你只是在和我開玩笑罷了。」
說完,她對著納蘭清羽嘿嘿的一笑。
這下子,納蘭清羽臉色更鐵青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君緋羽不僅對他笑,而且還給他戴了頂聰明的高帽子,這個女人,臉皮也實在太厚了。
「好,你狠!我們走!」這個女人每次都能把他氣得無話可說,氣得他氣急敗壞,他穩穩的篡緊了拳頭,努力忍住要把她打趴在牆上的沖動,往大殿走了過去。
君緋羽則趕緊跟在他身後,故意把聲音放得柔柔的軟軟的,「王爺,您怎麼了?您這麼大度,一點小事情就不要生氣了,不然人家會說你小氣的。」
「你!」這下子,納蘭清羽已經猛地一回頭,氣得狠狠的瞪向君緋羽,意思是他現在氣都不能生了,如果和她生氣,他就是小氣,不大度?
他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生氣,還是不應該生氣,說不過她,他索性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的轉身離開。
這時候,君緋羽又趕緊的跟了過去,那前面的御花園裡,一片片櫻花樹開得正艷,有粉紅色的,枚紅色的,一朵朵掛在枝頭,映著夏日的明媚,透著濃濃的芬芳,煞是好聞。
納蘭清羽在前面走,那些奴才們知道他的脾氣大,一個個則躲在後面,有的索性不跟上去了,因為他們看到皇后娘娘已經跟上去了。
漸漸的,納蘭清羽已經把一干護衛全部甩開,他一個人徑直往櫻花林裡竄,根本不想理會一直在後面追的君緋羽。
他眉頭緊鎖,一臉深黑,想起自己中的毒,那是不適合動情的,怎麼能再接觸她?
這就是他這一個多月來很少接觸她的原因,她雖然是偽裝的,但他還是有感覺,他這個毒動了心便一發不可收拾,跟納蘭荻的可不一樣。
這是納蘭睿給他下的情蠱,讓他終生不得對女人動情,一旦動情,便會經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而這個情蠱,是無藥可解的。所以從小長到大,他還沒有嘗試過愛情的滋味,他有時候甚至很羨慕納蘭荻,雖然他一身病痛,但至少,他還有一顆會愛人的心。
看到那些民間的夫妻成雙成對的,夫妻和睦,幸福美滿,他的心何嘗不在滴血,他也只是一個俗人,有七情六欲,想擁有自己的愛人,想攜手她共享這美麗的江山。
可惜,他不能,只得看著別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