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二天,沐零到拍攝的影視基地的時候,發現有幾輛警車停在路邊。

  嗯?發現什麼事了嗎?沐零想著往裡走,卻看到了拿著手機一臉焦急的陳子初,應該是在和誰打電話。

  沐零走到她面前,陳子初沒注意到她,嘴裡念叨著:「誒喲,怎麼就是不接電話啊?!急死人了。」

  沐零歪著腦袋湊過去看她,「子初姐。」

  陳子初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一抬頭,發現真的是沐零,一把抓著她的肩膀,「我的沐零啊,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啊?我沒聽見。」她的手機放在了包裡,她伸手想去看手機,卻被陳子初拉住了。

  陳子初一臉急色,語氣嚴肅地問沐零:「不用管手機了,你告訴我,昨天周海青後來是不是來找過你?」

  沐零很努力地想了想,發現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周海青是誰?」

  「啊?」陳子初也是一楞,接著反應過來給沐零解釋:「啊,就是那個潑咖啡的那個新人演員。」

  沐零這時才想起來,「嗯,她是來找過我。」

  昨天快離開這裡的時候,那個潑咖啡的新人演員叫住她,大抵就是和她道了歉,說一切都是洛豔威脅她做的,還有求沐零放過她,沐零早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後,自然不會去找她的麻煩,可那人好像就是不信,還要把一個名牌包送給她,話裡的意思是不收代表要找她麻煩,沐零一心想要回家,最後只好冷著臉說你再送包我就要找你麻煩了,那人這才罷休。

  「之後呢?」

  「之後我就上了高霖的車走了呀。」沐零隱約覺得警察的到來和周海青似乎有關,「怎麼了?我看還有警察來了,周海青出事了?」

  陳子初聲音有些低沉,「出命案了,周海青死了。」

  「啊?」沐零真的被嚇到了,捂著胸口,心裡覺得悶悶的,「怎麼會這樣?」

  陳子初嘆了口氣,心情也是有些壓抑,「今天早上發現的屍體,據說昨天晚上人就找不到了,可能就是那時候遇害了。」

  聯繫到之前陳子初的行為和表情,沐零問:「你擔心警察懷疑我?」

  「擔心已經發生了,有人指認看到你和周海青走到一條小巷裡,之後再也沒看到周海青。」

  「哦。」原來是這樣,下午先是和她發生了爭執,晚上又被看到和她走在一起,自己確實是很有嫌疑。

  陳子初見她表情並沒有流露出一絲緊張,擔憂地道:「沐零,你緊張點啊,你現在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沐零一臉坦然,「可人不是我殺的啊,我們進去吧。」

  「別別,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希望你今天別來,警察肯定要找你的。」

  「我不來,警察要找我也是能找得到的。」沐零看她一臉擔心,拉著她的手淺笑著,「你放心好了,沒事的。」

  聽著沐零的話,陳子初現在終於智商上線了,想想也是啊,警察找個人還不方便嗎,萬一以為沐零是心虛故意不來就完了,於是頷首道:「那走吧。」

  路上,陳子初把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給沐零:「好像是被人用磚頭敲死了,真夠慘的。」

  「哎,是啊。」昨天還和她說話的人卻被人殺死,雖然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但沐零心裡還是不好受,這麼年輕的生命,就這麼結束了。

  案發現場已經被警察封鎖,導演旁邊站著兩個男子,一個穿著警服,一個穿著薄大衣,側臉看上去竟有些眼熟。

  「沐零你來了。」

  韓青棟一看見沐零就馬上認了出來,同時有些意外,「誒?是你?」

  沐零眨了眨眼,「嗯?」她模模糊糊地覺得好像是見過。

  韓青棟提示:「不記得了嗎?銀行搶劫案。」

  「哦。」沐零記起來了,銀行搶劫案那次就是他們來的現場。

  韓青棟馬上就進入了正題,「沐小姐是吧,關於周海青,我們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好的。」

  兩人帶著沐零走到一邊,單獨問話。

  「隊長!這裡有情況。」

  「嗯,我馬上過去。」韓青棟對自己隊員應了一聲,然後對身旁的洛言亭道:「那言亭你來問吧。」

  「好。」洛言亭對韓青棟點了下頭,視線又重新落在了沐零的身上,和那時候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她慌亂。

  洛言亭抽回思緒,先是問了昨天的事情,包括下午的糾紛和晚上週海青找她所說的話,沐零都一一回答了。

  之後,洛言亭讓沐零帶她去她和周海青最後說話的地方。

  沐零停了下來,洛言亭也跟著止了步,輕咳了一聲,而後問她:「就是這裡?」

  「嗯。」

  「屍體是在那裡被發現的。」洛言亭指著離這並不遠的地方。

  「這麼近?那……」所以很有可能是兩人分開後,往那裡走的周海青遭遇了不測,可她似乎並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難道是因為急著走沒注意到嗎?

  沐零心裡有一些亂,如果真的是她們分開後發生的命案,那就在她的身後不到幾米的地方,周海青正遭遇著凶手的殘害,自己卻沒有發現。

  看著沐零低頭蹙眉,咬著嘴唇不語,洛言亭幾乎脫口而出:「不是。」

  「嗯?」沐零抬頭看他,眼眸清澈。

  為自己的失態,洛言亭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又是輕咳了一聲,他緩緩開口,聲音清冷,「你們分開的時間是在6點左右,周海青的死亡時間是在7點-8點之間,所以你無需自責。」

  聽出對方安慰的語氣,沐零輕聲說著:「謝謝。」

  幾秒的沉默,洛言亭發現沐零在觀察周圍的環境還有地方的東西,他心中一動,便開了口:「周海青死因是頭部遭到重擊,凶器是旁邊地上的磚頭,同時身上有掙扎的痕跡,嘴也有被摀住的痕跡,包裡的錢包被偷,兩個包都在,手機在離案發現場30米的垃圾桶裡找到,被摔碎,手機卡被取出。」

  「誒?」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沐零張了張嘴,有些不解,「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我現在還是最大的嫌疑人吧?」

  洛言亭搖頭道:「你不是,外面的監控已經證實了你的清白。」停頓片刻,他清澈的眼眸看著沐零,眼神堅定柔和,「所以,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的?」

  「嗯。」其實他已經有了判斷,但他還是想聽聽她的。

  「唔。」沐零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自己的判斷:「凶手應該是男性,而是是周海青認識的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推斷?」

  沐零視線看著案發的位置,不緊不慢地開口:「第一,周海青所在的劇組並不在這裡,她是來找我來到了這裡,所以她7點又會出現在這裡,說明她在等人,而且並不想讓別人看見,所以選在了偏僻的地方;第二,凶器是兇案現場的磚頭,所以不是預謀殺人,而是衝動行兇,可能是兩人起了爭執;第三,沒有拿走包說明凶手是男性,因為一個男人拿著女士包會引起別人懷疑,所以他只拿走了手機和錢包,而且還手機敲碎了特意拿走了手機卡,其實是不想讓人通過信息找到他,錢包只是為了偽裝成搶劫殺人而拿走的。」

  沐零在說的時候,洛言亭站在她旁邊一直看著她的臉,視線似乎移不開,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淡淡的,不濃烈,卻很吸引人。

  沐零說完之後回頭,卻發現對方在看她,一愣,「呃,我說完了。」

  洛言亭有些尷尬地移開眼,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紅暈,「很精彩,呃,很合理。」說話有些侷促,突然沒了往日的淡定。

  沐零倒是並未察覺他的異樣,「謝謝,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凶手。」

  「今天之內,會找到的。」調整好自己情緒的洛言亭又恢復了以往的自信。

  他的保證讓沐零先是驚訝後是安心,「嗯。」

  沐零嘆了口氣,站在這裡還是讓她感覺到有些壓抑,正想問是不是可以走了,上方卻傳來問話聲:「你是名小說家?」

  呃,幹嘛問這個?雖不解,但沐零還是頷首道:「對,就是在家裡寫寫。」

  洛言亭的手滑入口袋,看著沐零問:「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助理?」

  沐零太意外,「助理?」剛才難不成算面試嗎?

  「對你的小說創作應該會有幫助。」

  洛言亭的提議太過突然,其實不止沐零覺得驚訝,他自己也是,他向來習慣自己獨自一人處理案子,可是現在卻突然萌生了這樣的想法,而仔細想想,似乎不錯。

  見沐零表情有些遲疑,洛言亭也不急著催她給出答覆,「你可以考慮一下,不用急著回答我,你應該有我的名片吧?」

  沐零有些尷尬,「呃,沒有。」那次他的確是給過她,但她之後理東西的時候看到,覺得用不著就扔了啊……

  洛言亭倒並不介意,從名片夾裡拿出一張遞給她。

  沐零接過名片放進了包裡。

  兩人走出去時,第一眼,沐零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高大俊朗的身影,她先是吃了一驚,然後邊快步走過去邊叫著他的名字:「高霖。」

  直到看到沐零的那一刻,高霖原本忐忑緊張了一路的心才放鬆下來,他同樣向她走去,「沒事吧?」他牽住她的手,彷彿覺得這樣才能讓他安心。

  沐零搖著頭,「沒事,你怎麼來了?」

  高霖聲音低沉,「陳子初說聯繫不到你,就讓陸易陽給我打了電話。」原本在開會的他匆忙結束了會議,又改了之後的日程,就急著趕過來了。

  看到高霖來了,沐零剛才有些亂的心也安穩下來,雖然很高興他來了,但沐零覺得這畢竟影響了他的工作,一隻手被他牽著,她用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袖,「那你給我打電話就好了呀,過來多遠啊。」

  高霖看著她的小動作低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手機靜音了吧。」

  「啊!」剛才太過匆忙,所以她沒來得及看,她趕緊拿出手機,果然一堆未接電話,她懊惱地噘嘴,「真的是。」

  高霖用手攬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沒事,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問一聲。」沐零回頭去找,只看到了洛言亭,可是,「那個……」沐零一開口才發現剛才沒看人家的名片,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麼,最後只能喊:「偵探先生。」說完自己都囧了。

  剛才就一直在看他們的洛言亭走了過去,「怎麼?」

  被自己的話弄囧的沐零把臉都快埋進了高霖的懷裡。

  高霖親密地攬著沐零,看著洛言亭,從容而彬彬有禮地開口:「不好意思,我可以帶我太太走了嗎?」

  「可以。」平靜的語氣下是他不怎麼平靜的內心,原來她已經結婚了嗎?